解決了此事，卓君彥徑直回客棧。
羽未央道：“君彥，暗之領域。”
卓君彥笑笑：“這個沒必要。”
嗯？
羽未央愕然。
卓君彥左手攬住龍暖煙，右手攬住羽未央：“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是，我在這之前，就猜到了死水商行在做的是什麼事。畢竟這事，之前在卞家莊上演過。”
羽未央氣休休的看他：“但這不代表就一定是這個事。”
卓君彥搖頭：“你還沒明白嗎？事情太巧了。”
巧合？
龍暖煙一怔：“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卓君彥微微一笑。
正好這時陳思羽過來，道：“找到暗堂的又一名手下，逼問出部分名單，但可能不是全部。”
他看着卓君彥，那意思你要是不殺季成月，可能就是全部了。
卓君彥笑道：“那個人的資料呢？”
陳思羽微微詫異，他竟然一點都不在乎名單？
已遞給他一份資料。
卓君彥接過來看了一眼，丟給羽未央和龍暖煙：“看看吧。”
羽未央看了一眼，道：“那個被附身的化境叫鄭浩，他是三個月前來到死水商行的。在那之前沒有什麼特殊表現，直到五天前，他突然閉關……一定是在那個時候，他開始接受這個上古意志的。五天前……怎麼會這麼巧合？”
羽未央明白了。
確實，這裡面有問題。
鄭浩三個月前就到了死水商行，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接受上古意志降臨，一頭撞在卓君彥手上。
簡直就是送給他的菜。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怪不得！
怪不得卓君彥不在乎名單。
如果對手主動給自己送菜，有沒有名單還重要嗎？
羽未央看着資料道：“但你之前不知道，你還是冒險了。”
卓君彥一笑：“要的就是這個。”
羽未央和龍暖煙對看一眼，心中恍悟。
是的。
卓君彥要的就是這個。
他就是要自己不知道！
因爲知道了，那就是他自己去尋找。
他不知道，那就是對手主動送上門。
兩者之間的唯一差別就是：卓君彥知道了後者給他送菜。
對他來說，“送菜”這個行爲，比菜本身有意義！
這刻卓君彥對陳思羽道：“先按名單列路線，三天後出發。”
陳思羽想說我還不是你的人呢，但終究這話沒出口。
某種意義上，他和龍暖煙一樣，都是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
見陳思羽離開，羽未央道：“所以，這個傢伙，還有鮮血之神，絕道子，鹿成中和那個火焰之神，都是被安排了送過來的？”
卓君彥搖頭：“不，有區別。火焰之神屬於真正的巧合，他一直都在，不是誰的安排。鹿成中，絕道子，黑使則是無垢天女的安排。至於鮮血之神和這個貨色，和無垢天女無關，是另有黑手。”
龍暖煙道：“你是說命運的安排？”
羽未央搖頭：“逍遙子和死水商行都是火之國安排在這裡的暗子，我認爲應該是火之國的安排。”
“也許都有。”卓君彥嘻嘻一笑。
羽未央問：“你是說，命運影響了火之國？”
卓君彥搖頭：“我不知道。但就目前看，命運沒那麼強的掌控力。我是說，它能影響的很有限，能影響多少，還取決於目標。”
象卓君彥周觀弈這類宿主，又或者是擁有玉佩的龍暖煙等等，還能影響一些。
其他的嘛……不好影響。
命運行事沒那麼直接。
卓君彥道：“就我個人看來，這事裡面或許有天命，但更多的，是人意。”
羽未央明白了：“火之國……爲什麼他們要這麼做？”
卓君彥嘿嘿一笑：“未央，暖煙，有些事，你們要學會自己思考。在我看來，這件事的答桉已經非常明顯了。”
答桉很明顯？
羽未央和龍暖煙互相看看。
卓君彥道：“有些東西，不是光看了就夠的，還得會思考。要學會從歷史中找答桉！”
歷史？
羽未央心中一驚，陡然拿起那份關於火之國的資料細看。
一邊看一邊喃喃：“火之國最大的疑點就是，他們明明已經擁有了百分之九十的大陸，卻還留了部分國家，只是壓榨他們的生存空間，卻沒有將其消滅。明明擁有了整個大陸的力量，卻也沒有向其他大陸發起攻擊。”
龍暖煙的眼睛也是微微一亮。
她雖然不懂政治，但也知道這不合理！
太不合理了。
只是之前她們都忽略了這點，直到這刻卓君彥的提醒。
龍暖煙道：“是靈宮的意志！”
卓君彥輕輕點頭：“沒錯。”
只有靈宮！
只有靈宮的意志才能影響一個國家的動向。
羽未央喃喃道：“但是火之國肯定不會喜歡這樣……上古降臨，原來如此，他們在趁機削弱靈宮的力量！”
卓君彥嘿嘿笑了起來：“靈宮和聖宮不同，根據我們已經知道的情況，聖靈對決裡，明顯是靈宮佔了上風，便是在對世界層面的控制上，也是如此。”
羽未央點頭：“確實如此！”
西南兩大陸，雖有國家，卻是教國！
教會就是他們的門派，且影響力之大遠超過這裡宗門對各國的影響。
火之國的宗教就是神火教，也是唯一宗教！
就目前看，這顯然就是和枯焰島靈宮有極大關係的，那裡很可能就存在某個靈境！
因爲這樣的原因，所以靈宮即便通道未啓，都對兩大陸有足夠的影響力。
他們不許西大陸入侵，那火之國就不能動！
但是已經擁有了整個西大陸的火之國，顯然不喜歡這樣的結果。
誰還沒點自己的野心了？
正因此，他們藉助卓君彥策劃了這一連串的事件……很有可能就是在激化矛盾，削弱反對力量！
這一手段和無垢天女如出一轍，都是借外敵對付內敵，也因此讓卓君彥這次提前就有所發現。
這或許有命運的推波助瀾，但歸根結底，還是人們自身的野望！
命運弄人心！
龍暖煙也明白了：“所以，我們現在唯一需要明白的就是：爲什麼靈宮不允許四陸一統？”
卓君彥道：“這個問題，我也許有答桉。”
他來到窗前，眺望着窗外風景。
在那裡，特戰隊員們還在招收手下。
他們大模大樣，肆無忌憚的將沙國的人吸收爲自己的士兵，爲他們作戰。
大量的財貨更是源源不斷的從死水商行中搬出。
依仗卓君彥的強橫名氣，甚至有部分茸族戰士，都加入了隊伍，一支全新的部隊，正在快速擴張成型中。
卓君彥喃喃着：“當年我曾經想過一個問題，就是國家領土是可以變化的。東大陸，曾經就被統一過，也沒打出去，就被分裂了，這幕後的罪魁禍首，就是九大宗門，所以，聖宮有可能也和靈宮一樣，都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只不過他們的解釋是方便星火盟執行使命，干涉各國。當然這不是現在問題的關鍵，我當時想的是，按照系統的使命標準，如果四塊大陸統一成一個大帝國，是不是我的系統使命就只有四次了？”
這個問題讓羽未央她們微微愕然。
是啊，卓君彥的第四使命就是統一一個國家。
那麼如果這個國家就是一個世界呢？
那按這個標準，統一世界豈不就是隻有四次使命機會了？
那這難度可就高的去了，以卓君彥的情況也沒可能完成……換句話說，這就是個不可能被完成的使命。
卓君彥已道：“我查過很多歷史，不知道這個答桉，但我猜……”
“等等！”羽未央突然叫了起來。
她撫着自己的額頭，眼前現出詭異的光暈。
一片冰霜泛起，羽未央顫慄着。
卓君彥一把扶住她：“怎麼？”
羽未央深呼吸着，眼中現出興奮：“我想起來了！四百年前，羽寒凝和鄭忘憂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時候是廖國末年！”
廖國！
那正是一個接近了大一統的東大陸帝國！
卓君彥沉聲道：“你想起了什麼？”
“時間！”羽未央回答：“鄭忘憂的第四使命，依然是統一整個國家，但是有整整一千六百天的時間，而他的第五使命，依然是統一東大陸，卻也是一千六百天的時間！”
什麼？龍暖煙愕然。
“這就對了！”卓君彥一拳拍在手心中，哈哈大笑：“進度無法調整，時間可以調整。如果是按照那樣的標準，鄭忘憂的使命會比我更加容易完成！”
當時的廖國和西大陸一樣，也是近乎一統，但是沒有完全一統，所以如果第四使命是統一全國，而時間是一千六百天，也就相當於卓君彥現在的第四第五使命在一個使命中幹了。
第五使命是統一大陸，但由於廖國幾乎就是整個東大陸，這樣的任務簡直就是白送給他一千六百天的時間——這對宿主來說簡直就太寶貴了！
所以，系統使命不是不會變的！
它會根據情況變化！
而現在的局面，可能已經是聖靈兩宮有意識控制下的，對宿主來說，時間最短最緊迫的任務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國土面積出現變化，恐怕使命又要出現變化，很可能會給宿主帶來更多的時間和機會！
正因此，他們不能接受這種事發生，也堅決要求國家土地的變化控制在一定程度內。
龍暖煙喃喃：“所以，一切都是爲了對付宿主？”
卓君彥搖頭：“不，這是一個理由，但我不認爲這是唯一的理由。”
“還有什麼？”
卓君彥喃喃着：“現在還不知道……但總會找到答桉的。”
說着，卓君彥嘿嘿笑了起來，目光陡然陰冷：“不管怎麼說，從今日起，沙國之行無需隱藏身份。一路長驅，一路直入，一路逍遙，一路血戰！我到要看，沙宗罕會給我加多少油，火之國又能給我送多少菜！”
兩天後，完成人手募集的卓君彥帶隊離開。
後方是百萬大軍緊相逼，前方是大道馳騁無盡天。
萬山園，三官廟，下竹嶺，中壩灣，西江十二城，南麓十九寨，東起煙籠關，西進爛柯山。
一路縱橫一路戰，卓君彥身邊跟隨的隊伍也從一千人到三千，再到五千，一萬，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