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卓君彥正在院中練功。
隨手舞動,院中一片風雲起,帶出殘花朵朵,到也見奼紫嫣紅,卻只難逃香消玉殞。
在那雄渾有力的揮動裡,羽未央已自前廳大步走來,依然是那般的英姿颯爽。
至卓君彥身前,道:“顏洛卿越獄了。”
“見到嵇天浩了嗎?”卓君彥隨口應着,繼續打拳。
不見有什麼大動作,只是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無形之威在悄然引動。
手臂緩移間,清風徐徐動,便見花樹搖,漫空花影落。
羽未央道:“沒有。我來的時候,他正去新真號槓房。”
所謂槓房,其實就是做槓子的地方,一般主要是製作擡轎子用的轎杆,所以稱爲槓房,當然其他類似的槓子也會做。
而新真號就是鍾家的產業,據說還是鍾老爺子娶繆玉真的時候特意爲她辦的——可能是己槓不行,彼槓來湊。
卓君彥行虎步,擺雲錘,出手如鞭,擊打空氣發出撲撲聲響:“他不會無緣無故突然逃走,肯定是有人給他通了消息。”
羽未央點頭:“嗯,我正在查,清秋正用無人機盯着他,不過他好像有所警覺,無人機不敢靠太近。”
“嶽清秋?”卓君彥詫異,雙手做龍盤絞,用力向前一按,一塊大石已被他絞碎:“她加入了未央殿?”
羽未央的情報機構,名字就叫未央殿。
“她也想做點事情,而且學得很快。”羽未央一笑。
“呵呵,也挺好的。聽說最近她和七斤走得很近?”
“嗯哼。你要是再不下手,可能就被部下搶走了哦。”羽未央意味深長道。
“沒興趣。”卓君彥身形一閃,出現在羽未央身後。
輕撩羽未央秀髮,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羽未央低哼一聲:“她昨天沒在這裡過夜,但我看見她出來時的騷樣了。”
卓君彥的手背擦過羽未央那欺霜賽雪的臉蛋:“未央殿對外還沒刺探什麼重大消息,到已經開始打探我的消息了嗎?”
羽未央哼道:“是我把你教的東西用了一些,套出來的,也算幫你培訓一下身邊的人,知道以後如何守口如瓶。”
“好理由。”卓君彥隨手一揮,收勢。
風捲落葉殘花,在卓君彥身邊形成了一片兩儀圖。
看着這滿地殘花,卓君彥心中有所感悟,知道武道實力又有一定進步。
今日修行已畢,他順手一招,衣物自落其身。
對鏡自照,虎紋袍,雲絲絛,到也當得一表人才,便是那一道疤痕亦難掩風采。
若非煞氣過重臉帶疤,亦屬人間一美男。
卻是橫刀劃破日月天,從此天下一暴君。
看着自己,卓君彥一笑,道:“但還是不要有下次,這事我可以不在乎,但以後如果有在乎的,後果就很嚴重了。這段時間,沈勝男和嬰寧,耿大彪都因爲不守規矩受懲罰。我不希望你是下一個,更不希望你們讓我覺得我的懲罰不夠狠!”
羽未央輕咬銀牙,道:“我沒有吃醋的意思。你和沈勝男說過的話我知道,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她說着轉過頭去,忍住淚花。
只是眼中的那一點晶瑩,終難躲卓君彥的銳利目光。
卻只若不見。
恰此時,一名護衛跑過來:“嶽小姐的消息,顏洛卿進了城東義莊,說看到嵇天浩了。”
這時卓君彥也已穿好衣服,聞言一怔:“不是說顏洛卿去了槓房嗎?”
羽未央搖頭:“我也不清楚。”
卓君彥想了想,一笑道:“未央你安排幾個人過去保護嶽清秋,讓她盯着別出手,再問一下顏洛卿這一路去過哪些地方。咱們先去槓房。”
羽未央快速安排人手,同時也不解:“爲什麼不直接去義莊抓人,要這麼麻煩?”
“以後少問爲什麼,對了再通知一下繆玉真。”
說着卓君彥大步走出。
無需多言,身邊所有護衛默默跟隨,一片肅殺之氣漫卷而出。
出了城守府,卓君彥朝着新真號槓房一路行去。
自有戰歌起,便如威武喝!
衆皆退避,莫敢爭鋒!
一行人氣勢昂揚走來,至槓房,便見繆玉真帶着一羣下人在槓房門口等着。
見卓君彥過來,忙迎上去道:“君……行主大人!”
卓君彥已直入槓房,手一揮,所有護衛已分駐各處,刀劍在手,槍彈上膛,將整個槓房封死,看住,便是一隻蚊蠅都不許出入。
他沉聲道:“把這裡所有的人都集合起來。”
繆玉真不敢怠忽,忙喊道:“快把所有人都叫來!”
很快槓房裡的下人集中在院內,排成一排,恭敬肅立。
卓君彥直接道:“剛纔有人來到此地,大約四十多歲,身形修長,穿的是……”
他看看羽未央,羽未央道:“青色長衫,黑布鞋。”
卓君彥問:“誰見過?”
一名小廝道:“小的見過。”
卓君彥直接道:“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那小廝一指後院:“去後院見了林安。”
繆玉真愕然:“林安怎麼會在槓房?”
衆人一起搖頭。
卓君彥眼睛一眯:“也就是說,還有個人沒來集合?”
就在這時,後院突然響起一片喧囂聲。
“抓到了!”
就見幾名護衛押着一名精壯男子衝過來,叫道:“主公,此人想逃。”
卓君彥看看繆玉真。
繆玉真驚道:“林安,你不在兵器坊,怎麼會來這裡?”
說着對卓君彥道:“他就是打造了寶甲的匠人,是我手下最好的匠人。”
卓君彥走過去:“顏洛卿找你什麼事?”
林安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卓君彥手一攤,羽未央將帕夫納證人放到卓君彥手上。
砰!
林安一條腿中槍,慘嚎着跪倒在地。
這一幕看的鐘家下人全都嚇壞了,繆玉真也是花容慘淡。
她萬沒想到卓君彥出手如此之狠。
卓君彥槍口對準林安,語聲依然那般冷酷着:“顏洛卿找你什麼事,如果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就是另一條腿。”
林安痛聲大叫:“一根棍子,他就是買一根棍子!”
砰!
又是一槍。
這次林安的另一條腿中槍。
卓君彥道:“話要說完整,不要避重就輕。你現在最多挨五槍,殺了你,還有你的家人。”
林安大叫:“真的就是一根棍子,就是有些特殊……是用……是用一種特殊的鐵……製作的……”
他說着竟然偷偷的看了繆玉真一眼。
繆玉真面色一變:“林安你說什麼?你不是說星塵鐵已經用完了嗎?”
林安無奈:“對不起,主母,我還留了一些……我想給家人留些錢……”
卓君彥冷道:“什麼樣的棍子?”
林安無奈比劃着:“大概兩丈長,兒臂粗細,上有釦環,可以套東西,做法很複雜,我也看不懂……我真的就知道這些,我是按他們的圖紙要求做的!”
就在這時一名護衛跑至,對卓君彥低聲道:“嶽小姐那邊的消息,說顏洛卿離了槓房後,又去了鍾記繡坊。”
“鍾記繡坊?”卓君彥眉頭一挑,看看繆玉真:“又是你們家的產業?”
繆玉真也無語了:“我真的不知道此事。”
“我相信。你要是有陰謀,應該昨天用的。走吧,先去看看。”
說着卓君彥大步向外走去。
來去如風。
颶風!
一刻鐘後。
鍾記繡坊。
這次找的是一個刺繡姑娘,爲人到是比較識時務,沒挨槍直接便說了:“這個人前些日子要我爲他繡一面旗。”
“旗?什麼樣的旗?”卓君彥問。
“戰旗。”
“爲什麼要偷偷摸摸找你繡?”
那姑娘忙道:“用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絲線,我從未見過。而且要求我必須完全按照他說的去繡,不得有任何偏差。要求之高,前所未見。”
繆玉真忙道:“欣兒是西南一帶最好的繡娘。”
言辭帶着哀切,你可千萬莫再開槍了。
卓君彥收槍:“那面旗幟,是不是白色緞面,中間有一個黃色圓圈,裡面繡滿各種奇怪的花紋,隱約似字又非字?”
繡娘忙道:“正是,哦,我這裡有樣圖。”
說着將圖樣拿給卓君彥。
看到圖樣,卓君彥笑了:“果然是這樣啊。鐵血烈戰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