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門派雖都有自己所長,但不擅長的也不至於就一無是處。
攝魂宗最擅控制神智,所以他們能煉狂血這種使人發狂的藥物到也不奇怪。
花園裡,涼亭中。
聽了蒼百川的說話,卓君彥微微靠在椅背上。
雙目微閉,凝神靜思。
雖不發一言,蒼百川卻心情微微一緊。
眼前之人,便是不發威之時,亦有一股莫名威壓,顯然已備大人物之雄渾氣魄。
頭便微微低了下去。
凝思片刻,卓君彥道:“我記得鳳陰候手下就有攝魂宗的人?”
蒼百川忙答:“是。不過各大宗門素來不是偏幫某人,宗門弟子也都是各尋出路。只要戰時各守己位,一般互不妨礙。”
宗門以傳承爲根基,所以核心立場是宗門自身,出去的弟子則可以各爲其主。
但要說完全沒有立場也不可能。
比如萬劍宗的大立場就是站在月朝這邊,他們是月國的鼎力支持者,下面的人小立場問題不大,但在國家問題上,不能改變。哪怕是在外面的弟子,一旦國戰也要注意分寸。
正因此,各宗門弟子在總部之外的地方可以隨意興風作浪,在本部國內反而要適當收斂。
所以象清風宗,雲水宗,攝魂宗這些門派,在月國爲了自己的需要,那是怎麼狠怎麼來。但是萬劍宗要是爲了血祭某個寶物而搞出殺人無算的事,那本宗門都不能接受——你可以搞血祭,去外面搞。
儘管如此,但畢竟是一門弟子,相互之間也是多有聯繫,有時候還跨門派合作,比如這次顏洛卿手底下就有攝魂宗旁支出來的弟子。
宗門弟子們看起來是各爲其主,實際做起來可能勾勾搭搭那是屢見不鮮。
一句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錯綜複雜,諸事難料。
也正因爲這樣的原因,各地諸侯對於大宗門弟子也都是儘量作爲客卿使用,尊重而不給實權。
顏洛卿地位雖高,但軍事會議就沒資格參加——反而因此撿了條命。
而且照樣擋不住他出幺蛾子。
這刻聽蒼百川這麼說,卓君彥道:“攝魂宗在這邊能煉狂血的人,不多吧?”
蒼百川道:“我知道的不多,其中一個是攝魂宗的分支宗門,血煉堂下的殷思苦。”
“我對血煉堂不太理解,你介紹一下。”
蒼百川便爲他講解起來。
攝魂宗和別的八大宗門不同,他們下面一共有四個旁支宗門。
分別是血煉堂,失魂殿,趕屍門和鬼剎門。
四個宗門代表的其實是攝魂宗內的四種發展方向。
這其中血煉堂算是最爲離經叛道的一支。
攝魂宗以煉魂養識,直通靈境爲根本大道。
但是血煉堂走的卻是煉血凝勢的路線,他們認爲靈源無處不在,並不侷限於靈竅,靈境並非一地,而在全身。氣血流動,當融靈於血,故以煉血稱之,堪稱離經叛道之極。
蒼百川說這話時,一臉的不屑。
卓君彥卻聽的心驚。
因爲凱瑟琳前不久給了他一份研究報告,確認X元素的確不是僅存於人體眉心靈竅,而是可以存在人體所有位置的。
這也是爲什麼先天異人未成靈境卻能擁有異術的原因,某種意義上,人身就是靈境。
但這樣的靈境並不好。
因爲它和Y元素產生了衝突。
按照系統的路線,人體晉升以Y元素爲基礎,X元素只能佔據靈竅一點,雖地位極高,卻終歸是輔助。
所以人身靈境這個概念是屬於Y元素的,不屬於X元素。
正因此,它絕對不屬於當下的主流。
血煉堂的路線,其實也可以算是一種人爲創造異人的方式——用武技來替代異術效果。
至於狂血就是在這一過程中的產物,血煉堂與雲丹門合作創造了這種藥物,變相達到影響神智的效果,結果就連攝魂宗本宗都認爲是離經叛道,不值一提。
這刻明白了血煉堂的來歷後,卓君彥問:“殷思苦是什麼人?”
蒼百川道:“他是吳大將軍的人。”
聽到吳大將軍這個名字,卓君彥陡然起身,目中放光:“十殺王吳良水?”
話語中已帶了幾分雷霆肅殺之意。
到不是針對蒼百川,而是被這個名字給刺激了一把。
吳良水是龍驤大將軍,人稱大月殺神,生性殘暴嗜殺,背後里人們皆稱之爲十殺王。
此人坐鎮沙洲,就在洛州北部,可以說是沙洲真正的無冕之王。
而他所統領的天策軍,更是真正的禁軍。
月朝三大軍,禁軍,府軍,田軍。
禁軍爲皇家所有,但不是說禁軍只在京都。
實際上月朝禁軍有四支部隊,只有一支是在都城,負責衛戍。
還有三支分別在西部,南部和西北部。
吳良水所率領的天策軍就是西部禁軍,實力彪悍,主要職責就是和當地的府軍一起,對抗來自西邊的高林國。
他十殺王的名號,就是在於高林作戰的時候得來的。
此人當年帶領三萬鐵騎殺入高林,一路縱橫馳騁,殺人無算,甚至還對每個士兵下了命令——有斬人頭少於十顆者,一律處死!
只要求人頭,沒要求必須是敵軍。
於是所到之處,殺戮橫行,士兵到處殺掠,甚至互搶人頭,所到之處,赤地千里,屍橫遍野。
從此有了十殺王這個綽號。
吳良水只是大將軍,不是王。
但是他卻敢接受部下以王稱之,可見其爲人之囂張。
殷思苦是吳良水的人,讓卓君彥也感震驚。
狂血這事還涉及到了十殺王這個殺神?
這特麼就離譜了啊。
所以我還要和十殺王對上?
這時卓君彥終於有些理解系統爲什麼這次不限制必須留在洛州了——果然,自由度越高,麻煩越大。
系統的步子太大,直接扯到了卓君彥這枚蛋!
卓君彥一陣蛋疼。
天空莫名灰暗,氣氛驟見蕭索。
卓君彥目光深沉:“殷思苦來洛州了嗎?”
蒼百川搖頭:“我不清楚。不過前些日子,到是有人在三水城見過吳良水手下的血刃將軍許銘風。此人和殷思苦關係極好,要說殷思苦煉了狂血,交給許銘風,這完全說的過去。哦對了,吳良水修的是邪派密功,戮血殺心經,對他來說,死的人越多,他的實力就越強,據說還有某種血祭之法。”
“那先生見過殷思苦嗎?”
“有過一面之緣。”
“那殷思苦會攝魂的手段嗎?”
“會的。”
“他長什麼樣?”
“身材五短,皮膚很黑,年紀看起來約莫五十多。”
卓君彥起身:“多謝蒼先生賜教。”
見他這舉動,蒼百川知道這是送客了,微笑道:“不客氣。願鳳陰候和君威商行合作愉快。”
說着已轉身離去。
目送蒼百川離開,卓君彥語聲低沉:“叫羽未央來一趟,哦,還有宗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