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京之所以認識盧玉明,是因爲盧玉明慕名前去他家,要他爹幫着做推拿理療,每個月一次,幾年來,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今天正好到了上門推拿理療的日子。
盧玉明四十幾歲,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根本就沒一點毛病。可他不是說腰痠,就是背痛,不是四肢痠軟,就是頭昏腦漲。
張進彪拿他沒辦法,只好這裡捏捏,那裡推推,這裡敲敲,那裡捶捶,反正他又不是不給錢,何樂而不爲?
問清楚事情的原委後,盧玉明陷入到片刻的深思之中。
張小京道:“盧師長,你還去我家嗎?”
盧玉明醒悟過來,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笑着道:“我忽然想起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辦,跟你爹說一聲,今天我就不去了。”
張小京點頭道:“那好,我回去了。”
看着張小京朝氣、清秀的背影,盧玉明不由得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喊道:“小京,以後遇到什麼麻煩,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張小京頭也不回,朝背後揮了揮手,奔跳着走了。
張進彪看到兒子大模大樣的進屋,愁眉半舒,又驚又喜,“小京,你是不是逃回來的?”
張小京眼角瞟了他一眼,往一旁的竹椅上一躺,“爹,你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啊,我到老和尚那裡去練功,想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什麼叫逃回來了?”
昨晚睡覺之前,張小京將拜老和尚爲師的事跟老爹說了,張進彪笑了笑,什麼都沒說。這事是他跟老和尚早就商量好的,焉能不知?
“小京,你就別再騙爹了,娟子都已經告訴我了。”張進彪苦笑了一下,“你究竟是怎麼回來的?”
張小京心裡暗罵張娟這丫頭多事,“爹,你剛纔不是看到了麼,我是走回來的。”
張進彪緊張道:“你不會又把警察給打傷了吧?”他知道兒子自從上了一趟仙女峰之後,身上便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股反彈力,很容易傷到其他人的。
“爹,你放心吧,這回是他們自己心甘情願打開手銬,放我回來的。”
“真的?”張進彪不放心的問道,“他們會這麼好心?”
張小京乾脆的點頭道:“爹,是真的。我給他們認了個錯,態度很誠懇。”
“哎,那就好啊。”張進彪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你不知道,娟子剛告訴我的時候,我急得差點暈過去了。小京,你千萬別再惹事了,爹年紀大了,再也折騰不起了。”
張小京不滿的說道:“爹,我什麼時候惹過事了?”
張進彪暗自腹誹,你不惹事,怎麼會打架被警察帶走呢?還不是年輕人血氣方剛,爭風吃醋引起的。如果成了家,也許就會安下心來了。
沉默了一陣,張進彪道:“小京,這也有十多天,素素這丫頭怎麼還沒來呢?”
張小京閉着眼睛道:“她愛來不來,你着什麼急啊。”
張進彪溫婉道:“你去一趟上界頭,看看她爹的病好得怎樣了,隨便把那剩下的半棵野參帶上,給他補補身子。”
“爹,要去你去吧,我不想去。”
張進彪長嘆一聲,擠出幾滴老淚來,悽然道:“我知道,你現在翅膀已經長硬了,爹的話都成了耳邊風了。”
張小京苦着臉從竹椅上坐起來,“爹,求你別傷感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張進彪眼淚一抹,笑道:“要去就快去吧,興許還能趕得上午飯。”
張小京用鄙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站起來就走。
“野參,帶上那半棵野參。”張進彪在後面喊道。
“我回屋換身衣服。”張小京沒好氣的答道,他記得上次鄧素素還埋怨他穿得太隨便了,不尊重她。
張進彪笑道:“難得你這回懂事了,上門做客,應該要穿得體面些。”
很快,張小京換了一身乾淨的短袖衫,穿着一雙涼鞋出來了。
看着似笑非笑的父親,張小京臉蛋沒由的一紅,接過他手中的半棵野參,急匆匆的出門,一個踉蹌,差點被門檻絆倒。
張進彪不由得一樂,道:“臭小子,你也會心慌啊?”
真是丟死個人了,竟然連門檻都邁不過去!
張小京紅着臉,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出了一兩里路,張小京羞愧的心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他對鄧素素那丫頭,雖然還說不上喜歡,但也不排斥。在她身上,可以看到女孩子的漂亮、溫柔、大膽、樂觀、堅韌……這樣的一個女孩,值得他同情和幫助。
想起她的大膽,張小京的眼前就浮現出那天送別時,鄧素素偷吻自己臉蛋的情景,他的心便不聽話似的“噔噔”的跳過不停。
這次,她會不會再偷吻自己呢?張小京的心情很複雜,既期待又不安。
“嗯……嗯……”
微風中,張小京似乎聽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聲音。
遁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張小京看到一片玉米地,半青半黃的玉米葉兒隨着山風輕輕搖擺着,中間某個位置,玉米杆的頂端搖晃的特別厲害,不像是被風吹動的。
那塊地不是麗琴嫂家的嗎?
難道她在幹活時,遭遇到了毒蛇、蠍子或者毒蜂的攻擊?
都是鄉里鄉親的,她老公又不在家,張小京想了想,決定前去看看。
“啊……哦……”
張小京走近了幾步,那絲聲音越來越清晰,聽起來既痛苦又舒服。看過不少島國動作片的他彷彿有點明白了。
他忽然想起了給香蘭嫂看病的那一晚,難道麗琴嫂又在跟張有源玩啪啪的遊戲?他們之間好像還有着某種勾當。
張小京頓時來了興趣。
這也不能全怪他,誰還沒有個好奇心呢?
張小京貓着腰,輕手輕腳的靠了過去,一副標準的偵察兵模樣。
擔心被發現,張小京不敢靠得太近,在玉米地邊便停了下來。
透過參差不齊的玉米杆之間的縫隙,張小京發現了兩具光潔的身軀,一個帶着古銅色,一個雪白。那雙古銅色的賊手正在雪白的身軀上忙活着。
“嘿嘿,舒服嗎?”
果然是張有源得意的聲音。
“死相,快點進來,我……我受不了了。”
張小京的心一沉,心裡忿忿不平的罵道,麗琴嫂啊麗琴嫂,你老公在外面累死累活的養家餬口,你卻在家裡偷男人,你對得起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