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雄的唯唯諾諾,讓他身邊的一羣小弟看不下去了。
“雄哥,我們兄弟出生入死,什麼場面沒有面對過?以前面對‘快樂島’時,咱們都沒有慫過,難道害怕他一個人不成?”此時,站在東方雄身邊的,一個皮膚黝黑,身體矮墩的結實胖子,一臉不在乎的說道。
什麼是“羊羣效應”?
一件事情,只要有人挑頭了,便有第二個跟着響應,緊接着第三個,第四個……形成連鎖反應。
此時,齊叔剛纔的那番話引起了不少跟隨東方雄多年的弟兄們的共鳴。
看到這個情況,張小京的臉上逐漸有了不耐煩之色。
雖然靠着他個人的力量,張小京完全可以將眼前這些“湘幫”的人滅掉,但他不想濫殺無辜,只是想逼迫席慕軒一下而已。
另外,張小京已經痛下決心,“快樂島”該改邪歸正,如果滅掉了“湘幫”,臨海黑道將面臨重新瓜分的格局,這又將是一場血雨腥風。對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幹的。
但是如果能給“湘幫”指明一個更好的發展方向,那他也許是能夠考慮的。這麼大的一個幫派,如果真能整合好了,可以還臨海老百姓一方淨土。
東方雄是東方家族的人,就算他不願回頭,一心想跟着席慕軒一條道走到黑,那隻能通過家法來處置他,但齊叔不是,就是他在這裡煽風點火,才導致東方雄猶豫不決。
張小京決定先拿齊叔開刀。
看到張小京臉上閃過的不耐煩之色,東方雄也是皺了皺眉頭,不同於那些被憤怒衝昏腦袋的手下,他的表情還算鎮定,他非常忌憚張小京的身手,自己這些人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裡,若是赤手空拳,絕對討不到便宜……
並不是他真的老了,不敢拼了。而是在這個空間裡,按照張小京剛從表現出來的恐怖身手,自己這邊雖然人多,絕對討不到好處,他心想今天怎麼沒有帶槍?
如果有槍的話,不就啥事都解決了?
齊叔並不是一個猶豫寡斷的人,相反,他一向極爲果斷,才讓他擁有了今天這樣的地位,以他在“湘幫”的地位,幾乎只有席慕軒能命令他了,席明俊、席明傑兩兄弟都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既然東方雄不堪大任,這時候,齊叔理所當然要站出來說話了。
短暫的沉吟過後,齊叔做出了決定,一個令他感到後悔的決定,至少……目前如此。
躲在人羣后面的他清晰地看到,自己那些平日裡打架彪悍的手下,一個個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乖寶寶,在張小京面前連一個照面都擋不住。
齊叔迷了一下眼睛,此時的他,顯得異常的冷靜,他只需要一個決定而已,而這個決定,不需要太長時間,半分鐘而已,相比於之前做的所有決定,這個時間不是最短,也不是最長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下一刻,他臉上的猙獰和霸氣逐漸的浮現了出來然後,咬着牙齒,冷冰冰的說道:“給我全部上……”
站在東方雄身後的一幫人,一直在等待着這個決定,當這個決定下達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心一次激發起來,不過隨即又如同寒冬臘月澆了冷水一樣,瞬間熄滅。
張小京的出手很快,快的齊叔瞪大了眼睛,都看不懂他是如何出手的,當他剛剛下達命令時,張小京的身體就動了。
他確實有點不耐煩了。
不得不說,齊叔做出了一個令他後悔終身的決定,不到兩分鐘時間裡,“湘幫”那些弟兄們倒下了一半,而且全部失去了戰鬥力……
看到這一幕,齊叔的心一直在往下沉,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他終於明白有的時候,一個決定真的能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那用了不到半分鐘時間就做出來的決定,卻葬送了他一半的手下。
而剩下的一半手下,則徹底的沒有了信心,或者說,剛纔才找回來的血性,被徹底的澆滅了。他們無從想象,一個人的戰鬥力如何才能達到這樣的恐怖?每一個人都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回答他們的,是一個個倒下去的身體,以及那尖銳的骨裂聲,殺豬般的慘嚎聲……
沒有一個人是輕傷,只要是倒在地上的,要麼是半個臉都被打的血肉模糊,要麼是大腿骨折或者是胳膊骨折,再就是生死不明……
所有人都被一種深深的恐懼所震撼了,也徹底讓他們愣住了
東方雄、齊叔心裡完全被恐懼佔據。
爲什麼,爲什麼他的身手這麼恐怖?他還是人嗎?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充滿了每一個人的心,這些人可都是在刀尖上找生活的漢子,打架鬥毆基本上都是家常便飯,也經歷過生死搏鬥,可是何時產生過這種無力的恐懼感呢?
他,還是人嗎?這是所有人此刻的想法。
東方雄的呼吸有點艱難,在齊叔剛纔下達命令後,他就一直站在所有人的身後,但是一雙毒辣的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着張小京,他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鮮血在眼前劃過,讓他陷入了短暫的窒息。
他能從張小京的出手看出,那是一種極度自信的氣定神閒,那是一種歷經了無數次生死之戰後的從容自信!
眼前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的自信?
東方雄並不知道,在經歷過擊殺火神和劉瘸子後,無論是武功,還是自信心,張小京都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東方雄的心在微微顫抖,而齊叔,則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幕,而且他的心在劇烈的顫抖着,因爲……張小京每打倒一個人,都會對他笑一下,那笑容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東方雄只是恐懼而已,齊叔嚇得快要尿褲子,渾身顫抖不止。
此時,戰鬥還在繼續……
當齊叔一開始下達命令的時候,這場戰鬥,就沒有辦法停下來。雖然一部分被嚇破了膽,但也有一部分人,被滿地的鮮血和重傷的兄弟激發出了內心最深處的最本能的血性。
或者說,只是在極度恐懼之後,已經茫然和麻木了,將恐懼轉化爲了瘋狂的報復。
看到倒在地上的人越來越多,東方雄的臉色終於變得有點慘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