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京撓着頭訕笑道:“我是一位中醫師,杜爺爺,你別一口一個張公子,我聽着彆扭,你叫着也累,你就叫我小京吧。”
杜仲點點頭,目光認真起來,望着那片藥草地,感嘆道:“老朽在這裡種了幾十年藥草,有點膩了,也很想種點新品種,可上哪兒找去?”
張小京眼珠子轉了轉,找了個撒尿的藉口,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迅速鑽進戒指空間裡,各採了兩株分櫱的“五毒草”和“天蠶花”。
回到原地,張小京將它們交到杜仲的手裡,“杜爺爺,你認得這兩種藥草嗎?”
杜仲仔細的看了看,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藥草,老朽從來沒見過。”
張小京道:“它們分別是五毒草和天蠶花,杜爺爺,你看它們能在這裡存活嗎?”
“我也不是很有把握,試試看就知道了。”杜仲說完,就把手裡的幾株藥草交給了杜盈盈,“小京,你是在哪兒找到的?”
張小京訕笑道:“一個偶然的機會。”
兩人是初次相識,既然張小京不願意說,杜仲也不好多問,吩咐杜盈盈道:“盈盈,你把這幾株藥草種好了。”
唐青青也見怪不怪了,這小子憑空消失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手中突然多出幾株藥草來,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張小京不放心的叮囑道:“瑩瑩妹妹,你可得悉心照料啊,它們可是姐夫的寶貝。”
杜盈盈回頭白了張小京一眼,撅着小嘴道:“姐夫,你好囉嗦哦。我不睡覺不吃飯,時時刻刻守着它們,這總行了吧?”
唐青青不由得一陣“咯咯”嬌笑。
兩人告別了杜仲爺孫,已是黃昏獨,夕陽慢慢的墜到了湖裡。
兩人情意綿綿的相互擁抱着,走在崎嶇的山路上。
張小京摟着唐青青的柳腰,好奇的問道:“青兒,這個杜爺爺是誰啊,有點神秘兮兮的。”
唐青青道:“他叫杜仲,是我們快樂島上最有學問的一個人,但性情有點古怪。”
最有學問的人?自己一直認爲“快樂島”背後有個神秘之人,難道就是這老頭?張小京好奇道:“怎麼古怪了?”
唐青青嘆了口氣,道:“他幫了我爹很多忙,卻拒絕了我爹的好意,洋樓別墅不住,非要來這裡種什麼藥草。你說是不是性格古怪?”
張小京笑道:“我看未必是性格古怪。”
“不是性格古怪,那又是什麼?”
“道不同不相爲謀。他也許不喜歡黑道上的血雨腥風,更喜歡寄情山野的樂趣。”
“可能是你說的這個原因吧。杜爺爺對我爹還有他那些兄弟都不怎麼搭理。”唐青青轉而看着張小京,“不過跟你第一次見面,杜爺爺對你還是不錯的。”
張小京訕笑道:“可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
“這點你說得沒錯。”唐青青忽然頓住腳步,露出一臉的嚮往,“我很小的時候,娘就死了,我爹又忙於在外面砍砍殺殺,沒人照顧我。我就經常來找杜爺爺玩,他也很喜歡我,帶着我種藥,講故事……”
張小京盯着唐青青,深情地說道:“青兒,你不要做什麼大小姐了,我們一起在這裡種藥草,過自由自在清閒的日子好不好?”
唐青青苦笑着搖了搖頭,幽幽的看着他,說道:“小京,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張小京道:“怎麼就不可能呢,只要你捨得放棄手中已有的金錢,名譽,地位……”
唐青青嘆了口氣,輕輕的掙脫開他的擁抱,走到一處懸崖邊,眼神凝視着遠處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湖面。
“小京,你看那兒。”
張小京順着她手指着方向望去,遠處的湖面上,隱約看到一羣羣野鴨在蘆葦蕩裡或戲水,或閒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張小京忽然想起“藏龍臥虎”裡李慕白念過的一首詩,不禁低聲吟道:“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唐青青又苦笑了一下,“好一句只羨鴛鴦不羨仙,你再看看它們的頭頂上。”
一隻老鷹正在上空展翅盤旋,虎視眈眈的盯着那羣戲水的野鴨。
“這就是江湖,一個樹欲靜而風不止的江湖。沒有人喜歡殺戮,我不喜歡,席慕軒也不喜歡,但每天又不得不面對殺戮。”
張小京凝視着遠處,久久的說不出話來。或許是自己太過天真了,江湖的水很深,不是他這個局外人所能看得懂的。
“叮鈴鈴,叮鈴鈴……”
唐青青從隨身攜帶的LV包裡掏出手機。
“大小姐,有位周先生在酒吧裡等姑爺。”
唐青青轉頭問道:“小京,酒吧的人說有位姓周的人在等你,你要不要跟他說話?”
張小京想了想,自己認識姓周的人只有周文雅,難道是他在找自己?但爲何找到了酒吧裡去了?
張小京接過電話,說道:“我是張小京,誰找我?”
等了一下,周文雅的聲音傳來:“張先生,是我,周文雅,你快來救救我吧。”
張小京皺着眉頭道:“周總,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要殺你嗎?”
“電話裡一時說不清楚,我在酒吧等你,你一定要來啊。”
“好,你待在酒吧裡哪兒也不要去。”周文雅好歹也幫個自己的忙,現在有麻煩了,張小京不能坐視不理。
自從聽到呂花惜撂下最後那句話後,周文雅嚇得魂不附體,呂花惜的毒辣他是看到過的,心想自己若是就這樣回到沙市,肯定會沒什麼好下場。
他左思右想,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救得了自己,那就是張小京!一是這件事是由張小京引起的,二是張小京是呂花惜的小白臉,只要他肯出面向呂花惜求情,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但周文雅沒有張小京的手機號碼,一時聯繫不上。那天在競拍現場,他看到張小京跟唐青青親密的走在一起,猜想這小子應該還粘着唐青青,於是就來到了“快樂島大廈”,但此時已是晚上,大廈已空,保安告訴他,想要找到大小姐,可以去“藍色之戀酒吧”。
周文雅在“藍色之戀酒吧”苦坐了一個晚上,卻沒有見到唐青青和張小京,第二天黃昏早早就來到了酒吧。
酒壯英雄膽。喝下幾杯酒之後,周文雅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便向女侍打聽起唐青青來。
女侍不敢擅自做主,把他帶到酒吧經理的辦公室,酒吧經理問清楚情況後,又收下週文雅的小費,便拿起了電話。
聯繫上了張小京,周文雅緊張的心情輕鬆了不少,要了一個包廂,叫了一瓶紅酒,一邊喝着,一邊等着張小京的到來。
張小京和唐青青兩人趕到酒吧的時候,已是晚上九點多鐘。在酒吧經理的帶領下,走進了周文雅的包廂。
“張先生,你終於來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看到張小京時,周文雅差點跪下,握着他的手激動不已,那情形比親爹還要親。
張小京安慰他道:“周總,別急,有話慢慢說。”
三人在沙發上坐定,周文雅又要了一瓶紅酒,親手給張小京、唐青青兩人各倒了一杯,這才說道:“張先生,這會只有你才能救得了我。”
張小京皺眉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周文雅苦着臉道:“就是競標一事嘛。”
張小京明白了,呂花惜只給了周文雅四億五千萬的限額,而最終的成交價是五億元,多出了五千萬。
唐青青卻不明白,笑着道:“周總,我不明白,你們不是贏得了競標嗎?難道你們老闆還不滿意?”
唐青青先前已經查過了,“天下居”的幕後老闆是“呂氏集團”,周文雅只是個打工仔而已,有些事肯定做不了主。
周文雅一聽,頓時明白了張小京可能沒有跟唐青青說起過其中的原委,他也就含糊的說道:“老闆說標價過高,不肯籤合約。”
唐青青搖着頭笑道:“五個億的標價並不是很高,我們項目部的人粗略的估算了一下,這個項目的益潤起碼有一個億,20%的益潤還嫌不夠嗎?”
周文雅苦笑道:“老闆的心思我怎麼猜得透,她不滿意我只有遭殃了。”
唐青青笑道:“要是這樣,你把這個項目轉讓給我們公司,你看如何?”
棚戶區改造項目是塊肥肉,很多大佬都想吃下去。唐青青沒爭的原因,是想跟席慕軒做個交易,爲將來城郊55號地的競標做感情投資。但現在周文雅贏得了這個項目卻想放棄,她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張小京道:“周總,青兒這個意見很好啊,你不妨跟你老闆商量一下。”
如果沒有席慕軒跟呂嘯天在幕後達成的協議,唐青青這個建議可謂是一舉兩得,既解決了周文雅的困境,也爲“快樂島”贏得了棚戶區改造項目。
但周文雅是知道一些內幕的,“呂氏集團”跟“湘雅集團”是簽訂了戰略協作企業合約的,就算呂花惜不想要棚戶區改造項目,也只能把它轉讓給“湘雅集團”,怎麼會把這塊肥肉交給“快樂島”呢?
真是天真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