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張娟出乎意料的鎮靜,仰起臉道:“我知道,是不是香蘭嫂的妹妹?”
張小京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張娟嗔了他一眼,“整個村子都傳開了,我還能不知道?”
張小京瞪着她道:“那你還要做我女朋友?”
張娟滿不在乎的說道:“她做她的,我當我的,我和她河水不犯進水。”
張小京驚得身軀一顫,差點摔倒在地上。這種奇葩的言論,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張小京推着懷裡的溫香軟玉,“娟子,別開玩笑了,要是被雪梅知道了,哪還不鬧得不可開交啊。”
“她的名字叫雪梅啊,小京哥,你就那麼怕她嗎?”張娟鬆開了手,撇着小嘴道,“她要是看着不爽,自己主動離開好了,又沒有人攔着她。”
張小京佯怒道:“娟子,你再說這話,我可要生氣了。”
“喲,真生氣了啊。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張娟砸了砸香舌,拉着他的手,“小京哥,我們走吧。”
張小京愕然道:“娟子,你拉我去哪裡?”
張娟嗔道:“我還能把你給賣了呀!笨蛋,當然是我的住所了。”
這妮子不是在赤果果的魅惑哥嗎?張小京撓了撓頭,猶豫道:“娟子,這不好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要是擦槍走火了,我怎麼跟雪梅交代啊?”
“撲哧!”看着他那憨憨的模樣,張娟不禁莞爾,嗔道,“走火就走火了唄,多大點事兒啊,我都不在乎,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怕什麼。”
確定張娟是在溝引自己,張小京哪敢再飛蛾撲火,惹火上身?“娟子,我忽然想起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沒做,改天再去吧。”
“瞧你那傻樣!”張娟朝他翻了翻白眼,模樣既可愛又嫵媚,“跟你開玩笑的啦,我娘正找你有事呢。”
張小京驚喜道:“嬸也在你那兒?”
張娟撇了撇小嘴,沒好氣的嗔道:“你還真以爲本小姐是個惡霸,想要強佔你啊!”
張小京一聽胡桂花也在,便放心了,也動心了,他正想找她問一些情況。“感情你是在戲弄哥呀,好你個死丫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張小京的手伸向她的腋窩,作勢撓她的癢癢。
“咯咯……”張娟的小嘴發生一陣鈴鐺般的悅耳聲,嬌笑着往前面碎步小跑,“有本事你追上我再說。”
兩人嘻嘻哈哈着,很快就到了張娟的住所——美景花園。
看到張小京時,胡桂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一張愁得彷彿天就要塌下來似的臉龐,立即由陰轉晴,披上了一層燦爛的陽光。
她拉着張小京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幽怨且歡喜的說道:“小京,你讓嬸找得好苦喲。”
張小京故意裝着糊塗,驚訝道:“嬸,你找我有事啊?”
胡桂花嘆了口氣,臉色微微有點尷尬,“既然你叔這挨千刀的已經幹出了這等醜事,我也不怕跟你說了。你叔在外面跟女人鬼混,得了性病。”
張小京淡淡的“哦”了一聲,“原來是這事啊。”
胡桂花愕然道:“你已經知道了?”
張小京訕訕一笑,“我猜的。”
胡桂花更加糊塗了,“你猜的?”
張小京撓了撓頭,“嬸,還記得上次你找我看病時,我要你跟叔分牀嗎?”
饒是已經四十好幾,當着女兒的面,聽到張小京說出此話,胡桂花也有點不自然,俏臉飛上一層淡淡的紅暈,嗔道:“你那時是不是就已經知道了嬸得的是性病?”
張小京訕笑着點了點頭。
胡桂花看着他,幽怨的說道:“小兔崽子,你怎麼不跟嬸說實話?”
張小京哪敢說實話,訕笑道:“我怕嬸不相信……”
胡桂花白了他一眼,嗔道:“在你心裡,嬸是個不明事理的人嗎?”
張小京只好訕訕地笑着。
頓了頓,胡桂花接着道:“幸虧你幫嬸把病治好了,否則我也跟你叔一樣,被衛生局那幫人給關起來了。”
張小京驚訝道:“關起來了?”
胡桂花苦笑道:“用他們的話來說,這叫隔離治療。整天關在一間屋子裡,還不讓人去看望,這不就是關起來了嗎?”
隔離治療,是衛生部門根據傳染病的危害程度,爲保護公共安全而採取的一種強制性的治療措施。
張小京驚呆了,忙道:“嬸,你快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前段時間,村子裡去美玉那兒看病的人,每天都有十幾個,衛生室都快要擠爆了。經過幾天治療後,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美玉害怕,就把這一情況上報給了縣衛生局。衛生局派專家鑑定後,才知道是一種很可怕的性病。於是,他們就把患病的人以及他們的家屬都關起來了。”
張小京呆了呆,道:“這麼說,嬸也被關起來了?”
想起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胡桂花心有餘悸道:“是啊,衛生局那幫人把我們集中關在一起,每天不是這檢查,就是那檢查的,羞都羞死了。”
“嬸,你又是怎麼出來的?”
“經檢查後,被關起來的人都發現感染了這種性病,唯獨我沒有。於是他們就把我叫過去問話。我害怕,不敢隱瞞,就把你給我治病的事也跟他們說了。又經過幾天的觀察,他們確診我沒有感染後,就把我給放了。”
張小京倒吸了一口涼氣,“嬸,都有那些人被關起來了?”
胡桂花眨了眨眼睛,“說來也奇怪,被關的這些人之中,除了蔣麗琴之外,都是村幹部以及他們的家屬。”
“哦!”張小京揚了揚眉頭,沉吟片刻,彷彿有點明白了,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胡桂花驚訝道:“小京,你知道是什麼情況?”
張小京有點愧疚的說道:“嬸,實不相瞞,在你之前,麗琴嫂就去我那兒看過病,跟你的情況差不多,但我沒有給她開藥。”
胡桂花驚訝道:“你爲什麼不給她開藥?”
張小京尷尬的笑了笑,道:“她不是個好……好女人。”
想起那天張小京給自己治病的經過,胡桂花不由得俏臉一紅,似笑非笑的說道:“難道蔣麗琴那個騷狐狸溝引你了?”
張小京的臉紅的跟煮熟的蝦米,連忙搖着頭否認道:“沒有,沒有……她怎麼會溝引我呢?”
“那你怎麼說她不是個好女人呢?”胡桂花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她纔不會相信張小京說的話呢,就連她當時都有點那個想法,蔣麗琴那個騷狐狸的老公又長期不在家,會放過那麼好的機會?
張小京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她,“嬸,你想想,麗琴嫂的老公張立升不在家,她怎麼會感染性病呢?”
“是啊,我也很好奇。”胡桂花想了想,戲謔道,“她不會是跟村幹部有染吧?”
張小京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個騷狐狸的本事還真不小啊!”胡桂花感嘆道,“你知道她跟誰有一腿?”
張小京道:“她如果只跟一個人有染,怎麼會有那麼多村幹部得了性病?”
胡桂花頓時火冒三丈,盯着張小京,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似的,氣急道:“你是說你叔跟她也有一腿?”
張娟這妮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低垂着小腦袋,潔白的牙齒咬着薄薄的嘴脣,一副又惱又羞的俏模樣。
張小京沉吟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麗琴嫂就是這次禍害的根源,其他人的病都是從她身上感染的。”
聽到蔣麗琴不止跟張有源一個人有染,胡桂花的臉色似乎好了很多。
這也不奇怪。如果只是張有源一個人胡亂搞男女關係,胡桂花在鄉親們面前,會覺得擡不起頭來,但現在村幹部都是如此,五十步笑百步,誰也別笑誰!
胡桂花恨恨的罵道:“這個不要臉的破鞋,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張小京似乎隱隱的猜到了什麼,但沒有根據,他也不敢亂說,“這個問題,只有麗琴嫂自己知道了。”
客廳裡頓時鴉雀無聲。
胡桂花幽幽的看着張小京,忽然道:“小京,嬸待你怎麼樣?”
想起那日幫她看病的情景,張小京紅了紅臉,撓着頭訕笑道:“嬸對我自然很好啊。”
胡桂花笑道:“娟子是我的寶貝,只要你願意,我就讓她嫁給你。”
張娟在一旁聽得面紅耳赤,嗔道:“娘,你亂說些什麼呀!”
雖然她十二分的願意,但胡桂花突然提出來,這多少讓她感到有些難爲情。這都是女孩子的矜持使然。
張小京惶然道:“嬸,我和娟子從小玩到大,她就是我的妹妹,這事咱別提了。你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幫忙。”
“你就這麼看不上我們家娟子?”胡桂花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幽幽的嘆了口氣,“小京,你叔都已經關了快一個月了,病還沒有治好,你能不能幫幫他?”
在胡桂花看來,張有源父子兩施展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將蔡美玉從張小京手中搶走了。這小子肯定懷恨在心,決計是不肯幫這個忙的。
所以,她想到了用張娟來打動張小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