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京牽着柳含笑的手,轉身欲走。
“撲通!”一聲響起,刀仔突然跪倒在地上,將張小京的一條腿抱在懷裡。
張小京嚇了一大跳,轉身看清後,用另一條猛踢,邊踢邊罵:“你個死刀疤臉,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對男人沒一點興趣,你還抱着我幹什麼?”
刀仔死死的抱着那條腿不放,死乞白賴道:“求求你殺了我吧。”
宋春梅聽到動靜,也不禁頓住了腳步,回頭冷眼盯着刀仔。
張小京吁了口氣,心說還好這廝不是求我跟他玩屁股。他撓了撓頭,譏諷道:“想死的話還不容易,可以上吊,可以撞電杆線,還可以用你的破刀一刀結果了自己,爲什麼要找我?”
刀仔嘴脣哆嗦着,“我……我怕。”
張小京又氣又好笑,心說你他孃的就是個懦夫!一腳踢開他的糾纏,撿起掉落在附近的那把軟刀,又走了回來。
柳含笑,宋春梅不知他是何用意,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個男人,別動不動就向人下跪。”張小京一把將刀仔提了起來,把刀塞進他的手裡,笑着道,“你如果能自己殺死自己,那纔是個真正的男人。你試試吧,很刺激的。”
柳含笑、宋春梅面面相覷,感情這小混蛋是在蠱惑別人自殺啊。
刀仔提刀的手哆哆嗦嗦的,囁嚅道:“我……我真的做不……不到。”
張小京鄙視了他一眼,捉住他拿刀的手,幫他把刀架到脖子上,笑着道:“自殺很簡單的,閉着眼睛,手用力輕輕一抹,就完事了。來吧,勇敢點,別讓我看不起你。”
說完後,張小京鬆開了手,退後一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刀仔臉色慘白,渾身哆嗦着,握刀的手心浸滿了冷汗,怎麼也下不了自殺的決心。
張小京又鄙視了他一眼,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刀疤臉,你沒有自殺的勇氣,說明你還不想死。好死不如賴活着,趕緊逃命去吧。”
說完後,張小京一前一後捉住柳含笑、宋春梅的手,三人並肩向奔馳走去。
“哐當!”
就在他們打開車門的剎那間,身後傳來一道金屬落地的聲音。
三人都沒有回頭,徑直坐進了車裡。
一個不知是非的可憐殺手,不值得同情。
一陣輕微的馬達聲響起,奔馳毫不猶豫的開動,數秒鐘之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望着奔馳消失的方向,刀仔忽然癱軟在地上,雙手掩面,發出無奈、痛苦的呼喊聲:“老天爺,你快救救我吧。”
在他的身旁,躺着一把明晃晃的軟刀。
奔馳車後排,柳含笑仰頭望着張小京,無不擔憂道:“小混蛋,真不要去醫院?”
張小京捉住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胸膛上誇張的拍了幾下,笑道:“笑笑姐,你看我像受傷的人嗎?”
柳含笑滿臉疑惑,納悶道:“那我給你檢查傷勢時,你幹嘛扭來扭去的?”
張小京訕笑道:“我怕癢嘛。”
“你這個小混蛋,害我們擔心死你了。”柳含笑不滿的在他身上掐了一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沒受傷,賴在春梅姐懷裡幹什麼?”
糟了!張小京暗暗叫苦,都怪自己逞一時之口舌,將猥瑣的心思暴露出來了。
柳含笑沒打算就此放過張小京,幽怨的看着他,帶着些許的醋意道:“小混蛋,春梅姐懷裡舒服嗎?”
“嘿嘿……”張小京只能用傻笑來回答她。
“嘎——”
宋春梅心頭一顫,停留在剎車板上的右腳腳尖往下一壓,高速旋轉中的輪胎頓時發出一道刺耳的摩擦聲,在地面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跡。
柳含笑不曾有防,身軀頓時往前飛了出去。
張小京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摟住。
宋春梅回頭,快速的瞪了一眼柳含笑,羞中帶怒的罵道:“死丫頭,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讓我好好的開車!”
柳含笑驚魂未定,惶恐的神色中掩飾不住絕美的嬌豔,緩了一下,揶揄道:“春梅姐,你慌什麼,是不是心虛呀?”
宋春梅嘴硬道:“我……我心虛什麼?”
“不心虛你怎麼踩到了剎車板?”柳含笑眨着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狡黠道,“春梅姐,你那時候是不是已經知道小混蛋並沒有受傷?”
宋春梅沒好氣的罵道:“我要是知道他沒受傷,幹嘛還要抱……抱着他?”
柳含笑咯咯的嬌笑道:“他身上香唄。”
“呸,臭都臭死了,還香呢。”宋春梅羞着臉,回頭啐了一聲,看到她和張小京的姿勢時,反脣相譏道,“死丫頭,你要是覺得香,就讓小混蛋抱着你不放吧。”
柳含笑回過神來,美眸裡露出了一絲慌亂地羞意,臉頰的酡紅比晚霞還要絢麗,朝張小京嗔道:“還不放開的狗爪子!”
原來剛纔突然剎車時,張小京爲了保護柳含笑,不得不摟住了她的腰。不知道是他忘了,還是不想放開,那雙賊手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腰上。
嫵媚的嬌嗔聲,撩人心魄,張小京不覺心裡微微一蕩,憨笑道:“我是怕春梅姐再突然剎車,所以才抱着笑笑姐的。”一邊說着,一邊戀戀不捨的鬆開了那雙賊手。
宋春梅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哎喲,好體貼的乖弟弟,笑笑確實需要找一個你這樣多情的護花使者了。”
“呸!我纔不跟你這個浪妮子一樣,想什麼護花使者。”柳含笑啐道,眼眸中散發出羞澀的笑意,朝張小京瞟了一眼,隨即垂下一臉的嬌豔。
看着羞羞答答,欲語還休的人間絕美,張小京不由得癡了。
奔馳很快駛進了柳家莊園。
柳含笑一下車,便將負責莊園安全的十幾個保安召集過來,吩咐他們加強警戒,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輪流值班。
刀仔的話,令她不得不格外小心,誰知道第二批殺手會什麼時候出現?也許就在今夜!
對於她這種如臨大敵的做法,張小京卻不以爲然,心想殺手真要是找上門來,就憑這些個保安,頂個屁事!但也不好出言說道什麼,她這也是一番好意。
看到柳含笑吩咐完,張小京道:“笑笑姐,我們去看看柳老爺子吧,他也該醒了。”
柳含笑自責的拍了一下小腦袋,笑道:“瞧我糊塗的,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宋春梅揶揄道:“有人一心只想着情郎,哪裡還記得爹孃?”
“浪妮子,皮子又開始癢癢了,是不是?”柳含笑紅着臉跑過去,想撓她的癢。
宋春梅笑嘻嘻的,一溜煙的跑開了。
柳含笑緊追不捨。
兩個如花似玉的女人丟下可憐的張小京,往柳巡風所在的臥室跑去。
張小京無奈的搖了搖頭,緊隨着腳步跟了上去。
三人走進柳巡風的臥室,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正在牀邊忙碌着。
柳含笑叫道:“張媽,我爹醒了嗎?”
張媽回過頭來,臉色似乎有點緊張,看到柳含笑時,才舒了口氣,道:“大小姐,你來得正好,老爺……老爺……”
柳含笑心裡一慌,“我爹怎麼啦?”話還沒說完,已經奔了過去。
“老爺老是出汗,又黑又臭,我擦都擦不過來了。”張媽惶恐道,將手中的毛巾展示在她面前,“這已經是第五塊毛巾了。”
只見那條嶄新潔白的毛巾上,彷彿浸了一層淡淡的墨汁,像塊髒兮兮的抹布,往外散發着一陣淡淡的腥臭味。
第五塊毛巾都尚且如此,不難想象,第一塊用過的毛巾是怎樣的一番情形。
柳含笑只看了一眼,便慌忙掀開柳巡風身上的空調被,那一身睡衣也是如此,只是那抹黑色更濃,腥臭味更嗆鼻子。
“小混蛋,這是怎麼回事?”
張小京不疾不徐的走過去,湊近看了看,用手在柳巡風的鼻端和心臟探了探,笑道:“笑笑姐,你別慌,老爺子的情況都很正常。”
柳含笑皺着鼻子道:“我爹都這樣了,情況還正常?”
看到她皺着鼻子的模樣甚是可愛,張小京忍不住在她鼻子上輕輕一捏,笑道:“我剛纔檢查了一下,老爺子的呼吸、心跳都很正常。”
柳含笑愁眉苦臉道:“我爹出的汗怎麼又黑又臭?”
張小京沉吟片刻,道:“這些黑色的東西,應該就是蠍子毒素,這表明老爺子的身體正在往外排毒呢。”
柳含笑舒了一口氣,拋給張小京一個嫵媚的眼神。
不一會兒的功夫,柳巡風的臉上又佈滿了細微的淡黑色汗滴。
張媽正要去擦,柳含笑道:“張媽,讓我來吧。”
張媽還在遲疑,柳含笑已經搶過她手中的抹布,在牀緣邊坐下,扭着身子,悉心的擦着柳巡風臉上的汗漬。
她一邊擦着汗漬,一邊問道:“小混蛋,我爹這汗要出到什麼時候?”
張小京道:“等到老爺子身體內的毒素排完了,汗自然就收了。”
柳含笑蹙眉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笑笑姐,你不要心急。”張小京在柳含笑的對面坐下,用手指在柳巡風額頭上點了一滴剛剛冒出來的汗漬,自己先看了看,又支到柳含笑眼前,“你看,毒素很淡了,說明老爺子身體裡面的毒素快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