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張冶和往常一樣,送走了最後一位顧客,準備關門。
但就在此時,劉全有來了,也就是那天和張冶切磋鍛造術的劉大師。
“劉大師倒是稀客。”張冶和劉全有算是不打不相識,招呼了一聲,不過自從前天擊敗寶來閣後,劉大師就不見了蹤影,此次前來,不知何事。
寒暄了兩句,劉全有躬身一禮:“此次前來,還有個不情之請,懇請張大師收在下爲徒。”
張冶有些啞然,以劉全有足以打造鴻蒙至寶的級別,天下之大,哪不可去,爲何偏偏要來自己的鐵匠鋪,還要拜自己爲師?
張冶詢問道:“劉大師這是何意?”
劉全有有些臉紅,說道:“自從上次與張大師切磋落敗,左右不是滋味,便想尋個地方精修逆煉之法,但翻來覆去,對張大師的手法揮散不去,所以,我是來學藝的。”
得知劉全有的目的,張冶猶豫片刻,自己從沒有收過弟子,也不打算收弟子,但逆煉之法是從劉全有身上得到的啓發,還回去也無不可。
這便是鍛造師切磋的意義。
張冶說道:“不是我故意設立門檻,逆煉之法非鍛造術大乘者不可練習,也就是說,得精通先天靈寶、混元靈寶、混沌靈寶、鴻蒙至寶全項,才能將逆煉之法推衍至深。”
“劉大師初初接觸鴻蒙鍛造術,就算我現在傳授逆煉之法也無大益,到得劉大師精通所有鍛造術時,必將傾囊相授,至於拜師之事,休要再提。”
劉全有聽完,明白說的是實情,他有些驚訝,也有些嘆息。驚訝是因爲張冶的話,側面反映張冶已是個鍛造術臻至化境的全能大師了!不過劉全有想想也是,否則張冶的混沌靈寶不可能擊敗自己的鴻蒙至寶。
至於嘆息,是因爲鍛造一道比之修行更難,自己因緣際會才勉強接觸鴻蒙鍛造術的門檻,想要精通,恐怕這一生都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此時,劉全有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既然張大師不肯收徒,那不知鐵匠鋪招不招員工?若是張大師看得起,安排個雜役的職位在下也心甘情願。”
張冶哪能不知劉全有加入鐵匠鋪的原因,他是想近距離觀摩自己的鍛造術,進而學習提升。
張冶覺得劉全有人品不錯,而且是一個對鍛造之道無比虔誠的人,便答應了下來,當然,肯定不會讓劉大師成爲雜役的,他這麼優秀的鍛造師,自當放在合適的位置。
張冶接受劉全有,還有一個原因。玄黃宇宙之劫,張冶痛定思過,就是以往的自己太孤傲了,喜歡單打獨鬥,所以在碰到大危難關頭總是難以抗衡。
現在的張冶有個計劃,那就是在萬界市場,以神奇鐵匠鋪爲基礎,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一個足以吊打黑暗之主的勢力,求人不如求己。
……
有了劉大師的加入,再擠在一間巴掌大的鋪面不太合適,反正有寶來閣送的三間鋪面,張冶乾脆將神奇鐵匠鋪擴張了一下。
合併了四間鋪面,鐵匠鋪變得寬敞起來,氣勢不凡。
至於寶來閣那邊,好幾天都沒有可觀的收入了,但手底下這麼多人眼巴巴的望着要吃飯啊。吳掌櫃已然明白,在拖垮鐵匠鋪前,寶來閣絕對要垮,但怎麼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吳掌櫃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現在可是真實體會到以往那些被寶來閣逼得破產的店鋪是什麼想法了。
“我已經打聽過了,張冶僱傭的那批仙帝只支付了十天的費用,十天後,我會想辦法除掉張冶。”這是吳掌櫃對手下的交代,也是寶來閣這些年來擴張所慣用的手法。
手底下人只好相信吳掌櫃的說法,十天後,張冶僱傭的百名仙帝就會離去,到那時,就是寶來閣的反撲之日。
可多麼憋屈的十日。
張冶這幾天忙昏了頭,這纔想起僱傭了一批仙帝呢,馬上就要到期了啊。
於是這天晚上,張冶關門之後,去僱傭兵商行續了費。
做完這些,張冶沒有返回鐵匠鋪,而是向着萬界市場的奴隸區前去。
如今鐵匠鋪的名聲這麼大,阿花、糰子等人也沒有尋來,想必是他們脫不了身,既然這樣,還得張冶自己去尋。
最好的辦法不是搜索整個萬界市場,而是從那個抓了自己的奴隸商那兒問出下落最好不過。
什麼?張冶想報復那個奴隸商?
也可以這麼說吧。
萬界市場,最大的勢力莫過於那些奴隸商們,因爲他們從諸天萬界掠奪人口,一部分拿去賣了換錢,一部分收爲己用,因爲是奴隸,不需要發工錢,所以奴隸商的手中,仙帝強者是最多的。
奴隸買賣區,最大的那家奴隸商,名叫衆合商號,標誌是個骷髏頭,倒是挺有格調。
衆合商號的掌舵人,是個乾巴老頭,也是賣張冶的那個老傢伙,名叫魏生金,一聽名字就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
張冶來之前已經打聽好了所有消息,靜靜的等待夜幕降臨。
當大街上沒有那麼多人了,衆合商號的大門也關了起來,奴隸買賣區的街道變得空無一人。
張冶幾個挪騰閃爍,來到了衆合商號的側門,有一道強大的陣法屏障阻止張冶進入。不過再強大的陣法也無法阻止張冶啊,他拿出幾個小物件,折騰了片刻,將陣法屏障打開了一道口子,無聲無息的鑽了進去。
這衆合商號裡面很大,而且機關重重,但張冶總能提前預知避開,在沒有觸發任何機關的前提下,張冶悄無聲息的來到一個房間外。
裡面的人沒有睡,正在嘩啦嘩啦的數晶核,時不時笑兩聲,不是魏生金那老匹夫還能是誰?
張冶推門而入,魏生金連忙把錢財收入乾坤袋,看向張冶,拋了個媚眼:“小寶貝,今天是你來服侍本大人嗎?”
張冶一陣惡寒,臥槽,是不是開門的方式不對?
不過隨即,魏生金彷彿也發覺了端倪,看到張冶脖子上沒有戴狗圈,喝道:“你不是奴隸,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我衆合商號?”
魏生金說話的同時,捏碎了一道玉簡,窸窸窣窣,一羣仙帝強者到來,將張冶圍得水泄不通。這些仙帝有強有弱,但無一例外都戴着狗圈,證明了他們奴隸的身份。
但張冶並沒有畏懼,對着魏生金說道:“閣下真是好忘事,十幾天前是你將我賣出的。”
“哦?我是覺得有些眼熟。”魏生金眯着眼睛看了看,也不知是否真記起來了,冷笑一聲,“你是回來尋仇的嗎,不自量力,就不怕我再把你賣掉?”
魏生金也不是沒有碰到奴隸上門尋仇過,但他有這麼多仙帝強者護佑,怕個卵。
張冶說道:“不是來尋仇的,閣下的船隊救過我一次,被你賣一次,權當還債,已然兩清。這次前來,是想詢問我的那些鍋碗瓢盆,被閣下賣到了何處?”
魏生金可並不領情,冷笑道:“想要知道它們被賣到了何處?我賣了這麼多東西,可記不太清。但你想要找到他們也簡單,只要再被我賣一次,說不定就能和他們碰上了!”
“給我拿下他!”魏生金下達了指令,那些奴隸仙帝蠢蠢欲動。
張冶嘆息一聲,他也並非愣頭青只念着魏生金救其一命的好就孤身前來,主要還是想看看能否和平解決這個問題,既然魏生金要動手,張冶更是樂意的。
張冶手中拋出一個小球,這個小球是張冶準備好的靈寶,頓時噴射紅光,將在場所有仙帝強者籠罩。
那些仙帝以爲是什麼厲害法寶,不自覺退縮了一步,卻發現那紅色光暈並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但隨即,所有仙帝強者面露狂喜。
魏生金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催促道:“裝神弄鬼,還愣着做什麼,拿下他!”
但是,那些仙帝無動於衷,反而轉向看着魏生金,一臉不善。
魏生金皺眉,連忙以主僕契約催動,可面前的這些奴隸,彷彿已經全部斷了聯繫,無法再命令他們了。
張冶說道:“老魏,不要徒勞了,他們的主僕契約,已經暫時被我手中的靈寶壓制,你使喚不了他們了。”
雖然覺得這不可思議,但魏生金終於有了一絲害怕,喊到:“來人,快來人!”
可魏生金太貪財了,手底下只有奴隸,根本沒有請普通員工,張冶將整個房間的主僕契約封鎖,他一個人都喊不來。
屋內的奴隸仙帝們步步走向魏生金,魏生金嚇得臉色煞白:“大膽,你們是要做什麼?”
魏生金見呵斥無果,連忙對張冶說道:“你不是想知道那些鍋碗瓢盆的下落嗎?我可以告訴你!”
張冶回道:“你先前不是說記不清嗎?”
魏生金拿出一枚玉簡:“我是記不清,但這玉簡裡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記得所有。”
張冶伸手一吸,就把魏生金手中的玉簡奪了過來,以神念翻閱,從數百萬的記錄中找到了阿花、糰子、通天的賣出記錄。
此時,魏生金說道:“閣下既然已經找到下落,還請快快離去。”
“那是自然。”張冶笑了笑,轉身離去。
魏生金鬆了口氣,但又連忙喊道:“你的玻璃球!”
“不,這是你的玻璃球。”張冶沒有回頭,消失了蹤影。
張冶沒有帶走紅色的小球,主僕契約的壓制依舊生效,那些仙帝強者,頓時像瘋了一樣撲向魏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