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冶煉制的極品混沌靈寶,是一把劍,雖然品級並非鴻蒙至寶,但也是他登峰造極的一個作品。
爲什麼這麼說,按照張冶現在的境界,並不一定要用好材料、高品級爲目的;相反,將低等級的材料打造成出類拔萃的靈寶才尤爲有意義。
就像一個廚師,既能用好的食材烹飪,也能將一些普普通通的食材化爲美味大餐,這種化腐朽爲神奇的能力,是張冶領悟創世神器可能的方向。
劉大師也發現了這一點,又變得驚訝起來,張冶所用的材質最多隻是中品混沌靈寶的程度,可偏偏成就了極品混沌靈寶,不僅劉大師無法做到,整個萬界市場也沒有人可以做到,因爲這根本不合乎常理!
臭狗屎可以肥土,但絕對做不出一道美味佳餚啊!
最終,劉大師收起了戲謔,變得緊張,甚至是小心翼翼,因爲這證明了張冶的鍛造術比自己高,達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就算自己打造出鴻蒙至寶,勝負也不一定。
不過,劉大師並非沽名釣譽之輩,沉着於心,切磋的目的不在於欺凌弱小,而是在於發現自己的不足,翻閱一座座高山。
所以,劉大師更爲盡心盡力的打造着手中的鴻蒙至寶。
張冶發現這一幕,笑了笑,這並非譏笑,而是認爲劉大師是一個值得欽佩的對手。
小廝那邊,還在對張冶的極品混沌靈寶不吝讚美,任憑吳掌櫃如何使眼色那小廝也仿若未覺,完全瘋了。
但就在此時,一股鴻蒙至寶的氣息從劉大師的手中散發出來,那小廝瞠目結舌,深吸一口氣後爆發出了比之先前更甚的咆哮:“我的天啊,劉大師竟然在衝擊鴻蒙至寶!衆所周知,劉大師是寶來閣甚至是靈寶片區最好的混沌級鍛造師,不曾想劉大師深藏不露,竟然掌握了鴻蒙至寶的鍛造術,只要劉大師成功煉製,張大師就必敗無疑了!”
“且看,劉大師到了灌注本源之力的關鍵時刻了……”小廝壓低了聲音,生怕打攪到了劉大師,其餘衆人也是拉長了脖子,想要親眼見見鴻蒙至寶的誕生。
只見劉大師操控着本源之力,徐徐灌入到鴻蒙至寶之中,他不可能像張冶那般隨心而爲,幾乎是一絲一縷的在灌注本源之力。
忽然,鴻蒙至寶發生顫抖,儼然有崩潰的跡象,這是要煉製的失敗的節奏。
但就在此時,劉大師處變不驚,反手一吸,本源之力竟然被抽出,鴻蒙至寶再次穩定下來,如此循環往復,鴻蒙至寶即將煉成。
張冶看到這一幕,有些見獵心喜,這種手法還真有一絲,他倒是第一次見識,也不管是否還在比試,當即將自己煉成的極品混沌靈寶拿出,嘗試這種逆向煉寶的手法。
當然,張冶嘗試這種手法並非是爲了提升煉寶的成功率,因爲張冶煉寶重來不會失敗。學習這種方法,主要是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種應用場景。
要知道,當世的所有靈寶都是一次成型的,倘若煉廢,只能丟棄,不可再煉。劉大師的逆向煉寶提醒了張冶,若是將廢棄的靈寶逆向煉製,豈不是能廢物循環了?
劉大師全神貫注的煉製着鴻蒙至寶,只求一舉成功,所以他用特別的手法,翻來覆去的煉,進程緩慢。
當感覺到張冶的異動,劉大師分出一縷神識查看,卻見張冶在學習自己的逆向煉製手法,生澀不已。
劉大師有一些自得,這手法是因緣際會,加上百般錘鍊,所以諸天萬界只有自己纔會的拿手絕活,你張冶想學,若無竅門,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然而劉大師剛剛這般想着,手中一抖,差點把鴻蒙至寶毀了,只見張冶的手法,從生澀到熟練,竟然完全複製了劉大師的逆煉之法!
而且,張冶好像更甚一籌。
因爲劉大師只將逆煉之法侷限在灌注本源之力這個步驟,但此刻的張冶不僅將本源之力抽取而出,原本煉製好的混沌寶劍竟然在慢慢解體。
這種解體並非損壞,而是還原出原本的材質!
劉大師瞠目結舌,他敢確信張冶是今天才開始接觸學習逆煉之法的,不曾想,就這麼片刻功夫,張冶就將逆煉之法進展到一個極爲恐怖的境界,早已把劉大師遠遠甩下。
驚訝的不止劉大師,圍觀衆人紛紛驚呼:“張大師這是在做什麼,怎麼把靈寶毀了?”
這些人肉眼凡胎,只以爲張冶是在毀靈寶,心疼不已,根本不知道張冶是在嘗試逆煉之法。
張冶充耳不聞,繼續逆向煉製,不多時,好好的一柄混沌寶劍還原成爲了一整塊金屬材質,在劉大師的認知中,這塊金屬絕對可以重新煉至出混沌靈寶,並非廢柴。
然而張冶沒有停,將一塊金屬分離成了四種金屬,又分成了八種,逆煉之法,徹底還原了所有材質。
吳掌櫃身爲萬界市場最大的靈寶行,也察覺到了張冶所作所爲的意義,面色又驚又喜。寶來閣每天煉廢的寶材不計其數,倘若能用張冶的逆煉之法,那豈不是能省下一大筆開支,將利潤翻長數倍?
吳掌櫃看張冶的眼神,沒有了必死的仇恨,有種別樣的色彩。
劉大師呼出一口濁氣,終於將心神收回,雖然心頭苦澀張冶的逆煉之法遠超自己,但他要把手中的鴻蒙至寶成功打造,其他的事情,後續再說。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張冶把劉大師的傲氣消磨得丁點不剩。
張冶這邊,舉一反三,將逆煉之法推衍到了極致,心頭不勝喜悅,見劉大師快要煉製好了鴻蒙至寶,他也沒再貪玩,把手中分解出的原材料重新煉製,不多時,一柄極品混沌寶劍復出,比之先前,半點不差。
那解說的小廝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一幕,滿嘴亂說,倒也勉強跟上了張冶的節奏,這時,劉大師鬆了口氣,功夫不負有心人,鴻蒙至寶煉製成功。
小廝就像打了雞血似的咆哮道:“先前張大師給我們施展了神乎其技的一幕,但最終,還是劉大師煉製出了鴻蒙至寶,這麼看來,獲勝者是劉大師!”
這一場視覺盛宴讓圍觀者大飽眼福,紛紛附和,不吝讚美。
此刻的吳掌櫃,也在一旁鼓了鼓掌:“張大師,請原諒在下看走了眼,沒想到張大師是個如此出類拔萃的人。”
“不過對決終是對決,總有勝負,我們寶來閣的劉大師煉製出鴻蒙至寶,略勝一籌,張大師承讓了。”
“至於先前設立的生死賭約,張大師斷可不必放在心上,我寶來閣向來求賢若渴,不知張大師可否加入我寶來閣,咱們是不打不相識……”
吳掌櫃說了陣子場面話,明面上說那生死賭約是開玩笑的,但不用懷疑,只要張冶敢拒絕加入寶來閣,就會以賭約逼死張冶。
張冶哪能不知,正想說點什麼,可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劉大師忽然開了口:“且慢!”
吳掌櫃疑惑道:“不知劉大師還想補充點什麼呢?”
劉大師目光灼灼的盯着張冶:“現在就判斷我勝,不公。”
吳掌櫃訝然:“劉大師,鴻蒙至寶比混沌靈寶強大這是公理,還需要如何判斷?”
劉大師沒有再回答吳掌櫃,而是對張冶說道:“張大師,咱們鬥寶吧。”
這劉大師並非想要羞辱張冶,而是他感覺到了張冶的極品混沌靈寶不比鴻蒙至寶差,想要實事求是,追求真理。
這使得張冶越發欽佩起來,頷首道:“劉大師,請。”
那小廝本以爲這場對決早就落下了帷幕,看到兩位大師還要鬥寶,當即又唾沫橫飛的開啓瞭解說:“兩位大師要鬥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難道真有比鴻蒙至寶厲害的混沌靈寶嗎?還是說這只是劉大師單純的想要將張大師碾碎……”
這也是其他圍觀者的疑問,雖然不知動機,但他們心頭已經有了結果,鴻蒙至寶是不可戰勝的,不管如何,劉大師是最後的贏家。
劉大師煉製的鴻蒙至寶,說巧不巧,是一面盾牌,單純的防禦至寶,而張冶的劍,則是單純的攻擊至寶。
這就好比了“自相矛盾”這個古老的寓言,一個是天下第一的盾牌,另一個是天下無雙的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到底誰勝誰負呢?
或許今天,這個寓言就有了答案。
張冶和劉大師催發了各自的靈寶,但沒有過大的灌注仙力,只求發揮靈寶的本來力量。
張冶的靈寶,一劍刺去,劉大師的盾牌格擋。幾次三番,好似誰也沒能奈何誰,但若眼力尖的修士就會發現,劉大師的盾牌上隱隱有了劍刺的痕跡。
反觀張冶的劍,依然鋒銳無雙,寒芒四射。
吳掌櫃在一旁隱隱覺得不對勁,想要叫停,但劉大師和張冶是君子之爭,他左右不了的。
就在此時,試探完畢,張冶和劉大師發起了最強一擊,混沌寶劍化爲雷霆,那鴻蒙盾牌也散發出鴻蒙之氣,眨眼間二者相撞,一股氣浪爆開,若非被附近的大仙人壓制,恐怕整個靈寶片區都得夷爲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