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冶聽得頭皮發麻,簡單來說,那諸神戰場就是位面戰爭的所在,也是各個位面最強者的墳墓。譬如天界這邊,歷任仙帝、佛主、妖帝、魔帝都死在了那兒,其他隕落的強者更是數不勝數。若非近萬年沒有大規模戰事,天界絕對無法這般安寧。
這也是爲什麼聽到諸神戰場,靈寶司的人當即就懵逼了,那是源自於靈魂中的畏懼。
白總管繼續說道:“前幾年,有一支域外軍隊向我天界聯軍發起進攻,萬幸的是,這支域外軍隊低估了我天界聯軍的實力,在付出一定代價後,將其擊退。”
“匣中的東西,就是那域外軍隊遺落的一種武器或者能量源,比天界的任何一種物質都要強大,但我們找不到利用之法。”
“中央仙庭研究了幾年,沒有收穫,南天尊主動請纓,要來了這域外之物,要求我靈寶司務必研究透徹!”
白總管三言兩語介紹完了匣中之物的來歷,隨即補充道:“大家也不要太過緊張,此物只是一件死物,無法自主傷人,諸位就算不能研究透徹,但凡有些體會,一樣可以獲得貢獻值!”
聽到這兒,鍛造師們又害怕又好奇,想要迫不及待看一看匣中之物。
這時的張冶,也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起先的他,猜測這是白總管在爲白雲海鋪路,故意佈置的這個研究大會,只是有些問題無法解釋。不過現在嘛,張冶已經找到了關鍵。
匣中的東西,的確是從諸神戰場弄過來的,整個研究大會,也是正經的研究大會。但是,白總管藉着這個正經的研究大會做着些不正經的事情。
可能有人會問,總司大人和四大總管都研究不出來什麼,白雲海算個屁啊。
以白雲海的境界,的確研究不出來什麼,但若是白總管有所心得,故意隱藏,然後告知白雲海,讓白雲海來出這個風頭呢?
雖然這只是張冶的猜測,但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得通許多問題,以及白雲海爲何信心滿滿的樣子。
有個後臺真好,張冶嘆息一聲,但他的嘴角掛起一抹笑意,若非故意壓制,恐怕現在已經放聲大笑了。
有後臺的確好,但哪有鍛造系統好?
鍛造系統可以解析所有經手的東西,這匣中之物,壓根就難不倒張冶,比先前搶任務都還要容易。張冶相信,白總管的苦心經營,又得便宜自己了。
不知道白總管看到結果的時候會不會眼淚掉下來?
就在這時,白總管打開了匣子,一個瑰麗的藍色晶體發出耀眼的光芒,哪怕在場的都是仙人,也不得不暫且避開。
等微微適應後,衆人迫不及待的打量過去,這塊藍色晶體,約莫鵝蛋大小,表面圓潤、光滑,呈橢圓形。
若以神念窺探,就會發現這晶體蘊含毀天滅地的威能,怪不得白總管先前用了武器和能量源來形容。
“諸位,可以開始了!”白總管重申了一下會場紀律,就宣佈了開始。
在場的數千鍛造師,都有機會去摸一摸那藍色晶體,只是人數衆多,需要排隊。張冶不動聲色,跟在別人的後面,哦,這個別人也不是其他人,正是白雲海。
“呀,張兄你在我後面?”白雲海忽然回頭,笑吟吟的說道。
這話好像意有所指啊,隱射張冶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追上他。
在張冶先前的猜測中,白雲海拿到了白總管的心得體會,若是讓白雲海先公佈了研究結果,自己不就沒戲了?
但隨即,張冶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就算白雲海拿到了白總管的研究成功,恐怕也只是一知半解,畢竟總司大人和其他總管都沒有收穫,白總管的收穫必然不多。
所以張冶就釋然了,不就排個隊嘛,誰先誰後不一樣?
不過白雲海意有所指的挑釁,以張冶的性格不可能不接招,他沉吟片刻,笑道:“對,我喜歡你的屁股。”
白雲海那自信的笑容逐漸變得扭曲,煞白,甚至是菊花一緊。
白雲海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最終,他打了個寒顫轉過身去,假裝雙手背在身後,實際上一直捂着臀部。
看到這一幕,張冶有些想笑,有的時候,自黑也是一種進攻手段,省得白雲海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
就算有不少鍛造師直接放棄了研究藍色晶體的機會,但依舊有數百人排起了長隊。張冶的位置比較靠後,加上每個鍛造師都有半盞茶的時間觀摩,一時半會倒也輪不上他。
所以張冶就站着開始修行起來,順帶一提,這些天他頓頓把丹藥當飯吃,已經到了人仙后期的關口了,努力衝一衝,今天或者明天就能突破了。
過了不少時間,還有十幾個人就輪到張冶觀看藍色晶體了,白雲海按捺不住,轉過身來,嗯,只有轉過身來纔敢把手從臀部上放下。
白雲海問道:“張兄,你對這藍色晶體有沒有把握?”
張冶結束了修行,睜開眼睛,他很瞭解白雲海現在找自己搭話是做什麼,無非就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優越,急於炫耀唄。
就像有個小孩兜裡揣了糖,恨不得逢人就說老子有糖!但白雲海不能明說,所以他會用別的方式炫耀。
張冶反問道:“怎麼?看樣子白老弟已經研究出來了?”
“哈哈,那是……”白雲海忽然閉了口,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前邊的白總管,隨即才說道,“那是不可能滴,只是在下博覽羣書、家學淵源、聰明絕頂……有些信心罷了。”
白雲海看樣子的確憋得難受,竟然把自己誇了一通。
張冶故意不說破,一臉敬仰:“這麼說來白老弟可是十拿九穩了?”
“哈哈,差不多,差不多。”白雲海話鋒一轉,“還沒說你呢?”
“我啊?”張冶聲音拖長,隨即才神秘兮兮地說道,“不瞞你說,昨天有個白鬍子的老爺爺給我託夢,他給我看了一塊石頭,並給我詳細解說了那石頭是什麼東西、特性、功效,早上起來的時候我還覺得奇怪,但看到這塊藍色晶石,我就明白了,這和我夢裡一模一樣嘛!”
白雲海一聽,起先有些愣,隨即掛起一抹笑意,認爲張冶胡說八道而已,但他沒有戳破:“這麼說來,張兄很是胸有成竹啊,不如我倆添個彩頭,誰要是研究的結論多而準確,就……”
張冶和白雲海的競爭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所以張冶也沒有退讓,一嘴接過來:“就給我摸一下你的屁股。”
白雲海臉色一白,幼小的心靈又遭到了張冶的無情摧殘,但他很快恢復過來,苦笑道:“張兄說笑了,這樣吧,我倆誰要研究的結論又多又準確,另外一個人喊他三聲爺爺。”
白雲海眼神中有一抹狠辣,他不僅要擊敗張冶,還要徹底摧毀了張冶,讓其在靈寶司永遠擡不起頭來!
至於白雲海有沒有考慮過張冶會贏?開什麼玩笑,夢裡的事情能當真麼?
張冶眼神深邃:“有人賴賬怎麼辦?”
“以張兄的爲人,在下還是信得過的。”白雲海溫潤一笑,潛臺詞是,張冶必輸無疑。
“我信不過你啊。”張冶幽幽說道。
“你……”白雲海氣得臉紅,自己怎麼可能會輸,但他爲了坑張冶,說道,“那我們發心魔大誓如何?”
一個小小的打賭,竟然要用上心魔大誓,這白雲海還真是有意思。
但是,他坑張冶的同時,張冶又何嘗不想坑他,不過張冶的表情顯得很猶豫,這讓白雲海更以爲張冶底氣不足,生怕張冶反悔,連忙發了個履行賭約的心魔大誓,隨即說道:“張兄,這下你信得過了吧,該你了。”
張冶忍着心頭笑意:“行。”張冶發完心魔大誓,心頭有點同情,這麼欺負小朋友,會不會太不厚道了?
可這是白雲海自己往坑裡跳,張冶有什麼辦法?
白雲海秀了一圈優越,心滿意足的轉過身去繼續排隊,嗯,又用手捂住了屁股,不然他總覺得張冶火辣辣的目光在盯。
很快,輪到白雲海了,他看了一眼白總管,白總管則投以鼓勵的目光,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若是刻意保持距離,反而纔會被認爲有鬼呢。
總司大人和其他總管也看向白雲海,這個白連山的親侄子,倒是生得俊俏,能力也不錯,只要好好培養,未來必然能成爲靈寶司的肱骨。
至於裙帶關係,衆多大佬並不會放在心上,任人唯纔不避親是靈寶司的宗旨,只要有能力,某種程度的裙帶關係也是允許的。
換句話講,人脈也是實力的一種,這便是現實。
白雲海和大佬們拱手一禮,隨即就沒再耽擱時間,拿起匣子中的藍色晶體開始有模有樣的打量。
他的神情,時而疑惑,時而驚訝,時而略有所得,總共半盞茶不到的觀察時間,他的神態表情竟然變化了不下數十種,張冶在旁邊看到這一幕,不禁感嘆,模樣這麼俊俏,演技又這麼好,不去當個戲子,真是浪費。
就在張冶腹誹間,白雲海將藍色晶體重新放回匣子,恭敬說道:“總司大人,各位總管大人,屬下似有所得,還請指正。”
“哦?但說無妨!”總司大人和其他總管充滿期待,先前那些鍛造師,不管是掌爐還是主事,看過之後屁見解都沒有,不管白雲海是否真有領悟,敢於發言就很好,說不定有所啓發呢?
白雲海的聲音,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討論中的各個鍛造師都停止了交談,紛紛看向白雲海,他是全場第一個彙報研究心得的人,自然會成爲焦點。
“此物,應比太古更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