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器,開始只有小部分人知道,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量變引起質變,這個低調的新事物,突然掀起了妖聖城的驚濤駭浪。
妖修們討論着那神乎其神的妖器,有人信誓旦旦的說,只要使用妖器就可以讓實力上升幾個臺階。
有妖修認爲口說無憑,但某些部族的妖修剛好分到了妖器,拿出來炫耀一圈,無不歎爲觀止。
也有的妖修,和自己的仇人鬥了無數年,旗鼓相當,結果有一天,對方拿出一把刀,殺得他丟盔棄甲,更是見識到了妖器的恐怖。
爲此,越來越多的妖修聚集妖聖街二三三號,企圖找鐵匠鋪的張大師打造一把妖器,但可惜,所有人都吃了閉門羹。
只見鐵匠鋪上貼了張告示——“東家有喜,歇業數日。”
妖修們扼腕嘆息,來晚了一步啊,有的妖修當場離去,準備過幾天再來看看,也有的妖修,決定死守在鐵匠鋪門口,等張冶回來。
看到妖修們那副慾求不滿的樣子,張冶心裡暗爽,這也算是大師的惡趣味了。不過,張冶的的確確是要去南伽山幾天,倒不是故意吊妖修們的胃口。
但在離開妖界的前夕,慕容紅妝說道:“妖月書院要開家長會,畫兒想你去,要是你急着走的話,我另外安排人吧。”
女兒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張冶當即應了下來:“我去。”
妖月書院家長會的這天,車水馬龍,各個妖界大佬,匯聚一堂。張冶早就聽聞來妖月書院唸書的妖族,非富即貴,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妖修們要麼乘着八擡大轎,要麼駕着奇禽異獸,華服錦衣,好像故意攀比似的。
不過張冶和平時一樣,抱着畫兒,也沒借助什麼拉風的交通工具,走到了妖月書院。
過門禁的時候,侍衛的白眼翻得眼珠子都要炸了,張冶無所謂,呈上家長憑證,就進入了妖月書院。
“畫兒,平日裡,有沒有同學或者老師給你白眼?”張冶無所謂別人怎麼看自己,但有些擔心畫兒。
畫兒在張冶的耳邊悄悄說道:“娘說,不能跟人一般見識。”
張冶對畫兒的懂事感到欣慰,但又有一絲心痛。妖月書院裡面,非富即貴,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注重圈子的。畫兒雖然是妖聖的女兒,但慕容紅妝不想她被特殊對待,硬是給她包裝成了一個普通家庭的小女妖,可想而知,她在妖月書院也沒少被輕視過。
張冶鼓勵了兩句,牽着畫兒,來到她所在的班級。
班級門口,有個女妖正堆着笑臉熱情接待着與會家長:“吳尊者來了,裡面坐。”
“唐長老?請裡面坐。”
“呀,獅族長,請裡面上坐!”
這女妖正是上次那個反應畫兒不認真聽課的女德老師,等輪到張冶的時候,女妖打量了他一番,一臉輕蔑,隨便指着一個邊邊角角的位置:“你去那邊。”
別人是坐,請坐,請上座,輪到張冶,就是去那邊?
不過張冶沒有發作,坐哪兒都一樣嘛,便朝着角落的那個席位走去坐下,但剛坐下,有個化神境的妖修來到張冶面前:“天啊,您真是張大師?先前我還以爲認錯了!”
張冶倒是不認識這個妖修:“你是?”
“張大師貴人多忘事啊,上次您從鐵匠鋪下班,我跟您打過招呼!”化神妖修一臉振奮,“您孩子也在妖月書院唸書啊?”
每天下班,那麼多人跟張冶打招呼,記得誰啊,張冶敷衍了兩句。
這時,那女德老師皺眉思索片刻,覺得張冶和化神妖修認識,不由得高看了一眼,吩咐侍從:“等會兒給他一杯茶。”
那化神妖修嗓門大,張口閉口一個張大師,其他妖修也聽到了聲音,紛紛簇擁過來:“哪個張大師?”
化神妖修笑道:“整個妖聖城還有哪個張大師?”
衆妖恍然大悟:“呀,失敬失敬!”
“久仰久仰!”
他們不少人去鐵匠鋪找過張冶,但沒見到人。沒想到開個家長會碰上,運氣也太好了吧。趕緊打好關係,家族內的那批妖器就有着落了嘛!
張冶不善與人應酬,但還是點頭致意。
那女德老師皺了皺眉,一時沒想起張大師是哪號人物,催促侍從:“快給張大師上茶。”
張冶的桌前,立刻多了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不多時,隔壁班級的那些妖修聽說了張冶,也湊了過來,紛紛打着招呼。就在女德老師一頭霧水,猜測這張大師到底什麼身份時,妖月書院的院長親自到來:“聽聞張大師蒞臨書院指導,小老兒受寵若驚啊。”
蒞臨?受寵若驚?這是身爲大乘妖修的院長該說的話?女德老師有些頭暈,不就一個打鐵的嗎?
其實院長對張冶沒有妖器訴求,但妖月書院是妖聖宮的下轄部門,而張冶可是有妖聖令的啊,連妖聖都承認了他是宇宙第一帥將軍,一品妖官,負責監察民情,直達天聽,院長不能不過來討好。
女德老師按捺不住,對着院長悄悄問了句:“院長,這個張大師是誰?”
院長白了女德老師一眼,呵斥道:“妖器的發明人,妖聖敕封宇宙第一帥將軍,張冶張大師!”
女德老師一聽,鬧得滿城風雨的妖器,原來就是出自這個畫兒家長的手中啊!至於那個宇宙第一帥將軍,以前當笑話聽過,但後來妖聖證實了這個封號,一品妖官,那可就了不得了啊。 шωш ⊙ттκan ⊙C O
女德老師擠出個笑容,正要和張冶重新打聲招呼,但那院長看到張冶桌前的劣質茶水,眉頭一皺:“怎麼搞的,張大師能喝這種茶?”
女德老師擦了把額頭的冷汗,連忙吩咐道:“快上好茶!”
張冶看到這一幕,唏噓不已,片刻功夫,這待遇就來了個天翻地覆啊。他真不是有意裝逼的,奈何太優秀被人認出來了。不過,好爽的說。
特別是畫兒,小腰桿挺得筆直,對着她的那些小同學們,萌噠噠的介紹道:“這是我爹……”
看到畫兒那自豪的模樣,張冶更爽了。
家長會還沒開始,院長一定要請張冶發表重要講話,掌聲嘩啦啦一片,張冶盛情難卻,說了幾句不疼不癢的話。
“張大師,既然您來了,還請給妖月書院留下一副墨寶吧!”院長命人搬上筆墨紙硯,這是妖月書院的傳統,逮着個大人物就要留墨寶。
張冶思索片刻,行,揮筆寫下幾字:“坐,請坐,請上坐;茶,上茶,上好茶。”
看到這幾字,妖月書院的工作人員,臉上火辣辣的,特別是那女德老師,像被人甩了幾耳光似的,臉疼得發腫……
爲此,院長親自把手,專項整治書院趨炎附勢、嫌貧愛富的陳規陋習,樹立了公平公正的風氣,後面,還專門來鐵匠鋪找張冶彙報工作呢。
當然,這都是後話,給畫兒開完家長會,張冶就離開了妖界。
張冶離開修真界有一段時間了,但不代表他對如今的修真界一無所知,慕容紅妝專門給他整理過萬仙盟和修真界的資料。
以前,修真界分爲東南西北中五個大域,但現在,除了魔道西域,東南中北四大域已經合併,萬仙盟將其更名爲天選之地,意爲上天選中的地方。
這麼做,既是奴化治下修士,讓他們產生認同和優越感,也是給西域或者其他不認同萬仙盟理念的修士施壓,無非就是想說,我們今後可以飛昇,你們就繼續冥頑不化吧!
萬仙盟的領導者,就是以往的頂級宗門,不過,這些宗門也有權力排序,北域金剛寺第一,中域玄機閣第二,南域光明宗第三,天道宮被滅了山門,但九祖和高層修士尚且存在,根基未損,位列第四。
萬仙盟實施了很多激進的策略,除了壓制一切反對的聲音,其中有一條,和張冶直接關聯。
那就是,天選之地,不允許出現張冶的法寶,一經發現,收繳留監。
這個策略,可能源於天道宮之變,那些宗派大佬用張冶打造的仙器進攻張冶,結果被仙器反噬,導致他們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張冶換了個新面孔,爲了避免麻煩,修爲也壓制到元嬰初期,繞開萬仙盟和妖界的交戰區域,進入了修真界。
雖然張冶做了許多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瘡痍遍地的修真界,以及一個個沒落的修真集鎮,張冶心中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這裡,不再是修士的樂土了。
也怪不得有修士躲到凡間,寧願忍受貧瘠的靈氣環境,也不想待在修真界,不少人稱呼當今的修真界,是進入了黑暗時代。
張冶沒有逗留,向着南伽山的方向,快速飛行,一直到了南域的地界,張冶才降落地面。
不是說他飛累了歇一會兒,而是迷路了,畢竟張冶一直都在東域瞎轉悠,到了南域,就兩眼一抹黑了。
剛在他用神念感知過,這山裡藏着一戶修真家族,張冶準備找他們問問路。
這個修真家族有陣法屏蔽,若非張冶是煉虛大能,否則也會無視掉。
他站在陣法外面,喊道:“在下準備前往南伽山,迷路了,不知道友可否指點迷津?”
陣法內,一羣小修士聚集在張冶身前十幾丈處,因爲陣法的關係,張冶看不見他們,但他們能看見張冶,小修士們拿着法寶飛劍,如臨大敵。
“有陣法隔絕,他進不來的。”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吩咐道,“不要輕舉妄動,等一會兒他就該走了。”
張冶喊了好一陣,這個修真家族也沒有人出來迴應,但他的神念可以感知到陣法內有修士存在,這讓他非常生氣,不就問個路嘛,至於這麼小氣?
張冶既是賭氣,也是實在不知道該往哪兒走,拿出一件小玩意,是張冶打造的一種破陣法寶,劃開了陣法屏障,直接鑽了進來:“這麼多人,一個都不應聲的。”
小修士們目瞪口呆,家族大陣,就這麼被輕易破去了?
領頭女子率先反應過來:“殺!”
張冶看着衝向自己的小修士,一頭霧水,但心底裡也有些惱火,拔出龍紋骨刀,一刀斬出。
這些修士不過煉氣築基修爲,最高的也就那個領頭女子,但也只是金丹巔峰罷了,哪裡是張冶的對手。
這些小修士被打得七零八落,一個個倒在地上,痛呼不起。
“這下老實了吧?”張冶並沒有下狠手,只是打痛了他們,隨即,張冶走向那個領頭的女子,正要問路。
那絕色女子眼神怨毒,抓起飛劍就架在了自己白嫩的脖子上:“我蕭若蘭是不會嫁給你們張家的,再要逼我,我就自殺!”
臥槽?張冶覺得腦門心子疼,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啊?我沒說過要娶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