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作自受,卻怪張大師害他,什麼幾把玩意兒!”
“天道城四公子之首,不過如此!”
“雲臭,你把我們東域的臉都丟盡了!”
羣情激奮,若非工作人員極力維持秩序,恐怕有人會衝進會場打雲秀。
其他域的修士雖然有些幸災樂禍,但也鄙夷的看着雲秀,說得輕巧,是二人不合,說得嚴重,雲秀這是叛徒行爲。
雲秀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狗日的,又遭了張冶的道,他恨不得咬張冶一口。
最終,司馬晨風出面,板着臉喝道:“雲臭……”司馬晨風老臉一紅,握草,怎麼自己也喊起外號了,連忙改口,“雲秀,再敢在大會上出言不遜,老夫必取消你成績和資格!”
司馬晨風做出了最後通牒和警告,這使得雲秀徹底焉了,連忙道歉,表示再也不敢了。
畢竟,天兵閣少閣主被逐出鍛造大會,那對天兵閣的負面影響是無法挽回的,就算雲秀是少閣主,也會被閣主親手打殘,所以雲秀只能嚥下這口怨氣,不敢再明目張膽的針對張冶。
大會繼續進行,衆人重新圍坐圓桌,張冶目不斜視,輕輕說道:“雲秀,你個傻叉。”先前被雲秀罵,雖然觀衆們幫張冶罵了回去,但哪有自己噴得過癮。
被張冶罵傻叉,雲秀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高興,眉飛色舞道:“報告評委席,張冶他罵我!”
好一副欠罵的樣子,會長們心中吐槽,司馬晨風雖然有些厭煩這些瑣事,但想到不能偏心,問道:“怎麼罵的?”
雲秀得意的看了張冶一眼,拿出一枚玉簡,剛纔他已經錄下了張冶的聲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注入靈力,玉簡紋絲未動,並沒有張冶的聲音回放。
雲秀一臉懵逼,不可能啊,明明錄了的!張冶手中把玩着另一個法寶,聲音淡淡:“封靈寶匣,可讓不入流的法寶失去功效。”
玉簡就是不入流的法寶,雲秀想學張冶的套路,不曾想,那都是張冶玩剩下的,反而再次被套路。
雲秀目瞪口呆,司馬會長問道:“雲秀,你倒是說啊,別耽擱大家的時間。”
雲秀拿不出證據,真像張冶罵他的一樣,像個傻叉似的站在那兒。
雲秀支支吾吾半天,只好說道:“聽錯了。”
雖然又引來一片不滿,但云秀壯士斷腕,還算是機靈。
“好了,大會繼續。”司馬會長剛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來,奇珍鑑賞只剩下張冶,而張冶準備拿出來交流的寶材,是坨泥巴……
話說回來,張冶都能拿出真正的五色仙石,爲什麼要用泥巴啊?
不僅是司馬會長疑惑,在場的所有人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他們見識了張冶的厲害,倒是不敢再嘲笑,說不定是坨大有來頭的泥巴?
謹言慎行,明哲保身,這是與張冶打交道的基本準則。
此刻的張冶,將那拳頭大小的泥巴裝盤遞給在座的青年鍛造師。
鍛造師們一一傳閱,眉頭緊皺,不管怎麼看,就是泥土。
但他們不敢妄下結論,沉默不語。
最終,泥巴傳到雲秀手中。
雲秀爲了穩妥起見,也檢查了一番,不管是質地還是味道,確認泥巴無疑。
張冶問道:“知道是什麼嗎?”
雲秀沉吟一番,他忽然想到一個故事,說以前有一個收藏家,憑藉獨到的眼力,找到無數被埋沒的古董名畫,發家致富。
有個年輕人想拜他爲師,收藏家便拿了一根動物的羽毛讓年輕人辨認,只要認出,就收他爲弟子。
年輕人慎重接過羽毛,一番打量,覺得是雞毛,但他認爲,收藏家這麼成功,絕對不會這般簡單,遲遲不敢說答案。
因此,他被收藏家拒之門外,年輕人實在忍不住,問收藏家到底是什麼動物的羽毛。
“雞毛。”收藏家解答了年輕人的疑惑,“我用雞毛測試你,是想看看你有沒有信仰自我的勇氣,顧慮太多或者一味的偏信權威,你永遠無法成爲一個出色的收藏家。”
……
雲秀心思如電,張冶會不會也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在寶材品鑑上講個大道理,以昇華主題,好獲得高分?
哼哼,聰明如此的我,自然不能讓你如願!
雲秀看了張冶一眼,只要他道破張冶的意圖,就能搶了張冶的風頭,說不定還能反超張冶,拔得頭籌!
雲秀說道:“泥土。”
之前的鍛造師不敢說,聽到雲秀說泥土,他們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同時也心生疑惑,張冶真的拿土來參加鍛造大會?
話說回來,東域的兩個青年代表,一個拿便便,一個拿土,這也太藐視鍛造大會了吧?
就在此時,雲秀風度翩翩的說道:“可能大家先前已經猜到是土,但是不敢說,爲什麼呢?因爲你們看到張冶明明有一粒五色仙石,不可能用土,所以就否定了自己。”
“張冶用泥土參加鍛造大會,實際上寓意深遠,他是想告訴我們,身爲鍛造師,要相信自己的眼光,不能爲外物動搖自己的信仰和堅持!”
這一番道理,仿若醍醐灌頂,不僅是鍛造師們打消了疑慮,觀衆們也紛紛稱讚。
幾個評委會長滿意的點了點頭,原來張冶是這個目的,而云秀有勇氣道出泥土的事實,以及推測出實際寓意,表現尤爲出色。
會長們讚許道:“我輩鍛造師,理應如此!”
雲秀大出風頭,覺得自己牛炸了,他眼神嘲弄的看向張冶:“張冶,我不會搶了你的風頭吧?”
一直被張冶套路,總算佔了一回張冶的便宜,要是能看到張冶懊惱氣憤的樣子,就更完美了。
不過,張冶顯得很淡然:“雲公子的見解,在下的確佩服,但是,這真不是我想說的。”
雲秀以爲張冶逞強,冷聲道:“哦?這泥巴,還有別的解釋?但聞其詳。”
雲秀覺得,就算還有別的寓意,絕對沒有他說的道理深入,張冶徒勞罷了。
“沒什麼別的解釋。”張冶白了雲秀一眼,繼續說道,“這泥巴的確是泥巴,但專業點說,它叫息壤。”
聽到息壤二字,五個會長齊齊從評委席跌落在地。
傳說上古之時,天帝降下洪水懲罰世人,良田被毀,浮屍無數,生靈塗炭。
人皇大禹治水前,他的父親鯀(gǔn),率先展開治水,以神通從天帝那兒竊取息壤,封堵洪水。
息壤生生不息,洪水高一尺,息壤生一丈,眼看着就要將洪水封禁,天帝發現了這一幕,勃然大怒,殺了鯀,收走息壤,洪水重回人間。
《山海經》中明確記載——“洪水滔天,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
如果張冶手中的東西,真是息壤,先不管用途,只要是歷史傳說中的東西,價值就大了去了,更何況還是天帝的寶物!
五個會長想到這兒,瘋狂的衝到張冶身邊,想要親眼看看,這傳說中的神物。
“張冶,我可以摸摸它嗎?”幾個會長研究了半天,根本看不出息壤的神奇之處。
“請便。”張冶沒有阻止。
幾個會長小心翼翼的捧起息壤,再次研究了一通,質感和普通泥巴一模一樣,他們心生疑惑,到底怎麼回事?
張冶正準備解答,雲秀哈哈笑道:“幾位評委,這就是普通的泥巴,張冶說是息壤,依然是想重申我輩鍛造師要相信自己眼光的寓意。”
幾個會長面面相覷,真是這樣?雲秀之前已然道破真相,張冶還要繼續賣關子,這就不厚道了,幾個會長覺得被戲弄,紛紛不滿起來。
“想講大道理,一次就夠了。”北域會長幽幽說了句,明顯他會給張冶扣幾分。
這使得雲秀喜上眉梢,以爲張冶的目的又被自己破壞,張冶因此得罪了幾個評委,雲秀能不高興嗎?
張冶知道大家誤解了,便說道:“這真的是息壤。”
“行了張冶,我會給你的表現打一箇中肯的分數的。”北域會長和其他會長不耐煩的說了聲。
司馬會長也嘆息一聲,張冶立意不錯,可惜被雲秀搶了功勞。
就在幾個會長準備返回評委席時,張冶手中多了一壺水,直接澆到了息壤上。
給泥巴澆水,難道又有什麼寓意不成?幾個會長微微一怔,卻忽然發現,那坨泥巴隨着張冶澆水,就海綿吸水一般,不斷漲大,
準確的說,這塊泥巴被澆水之後,開始了自我生長!
“息壤遇水,可以生生不息。這也是五行相剋中,土克水的由來。”張冶停止了澆水,息壤從拳頭大小變成了臉盆大小。
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見識到這神奇的一幕,對這塊泥土是息壤的結論深信不疑。
“狗日的,差點被雲臭帶溝裡去了,果然要堅定信仰,相信張冶就對了。”
“雲臭就是個二傻子,以爲他多聰明呢!”
雲秀聽到這些話,怒火攻心,一口血就噴了出來,他先前咬定這就是普通的泥巴,還長篇大論說出一個寓意,自以爲有多聰明,現在看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叉。
雲秀吐血,說明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和張冶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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