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神節那天還發生了很多事情,不僅僅是遊神護神當時的變故,四位襲擊的天刀門長老身亡。
南秋大和防害局合作,還將天刀門在南秋市的勢力連根拔起,那位之前受傷潛伏的天刀門繼承者李曼,被南秋大戰修系主任順藤摸瓜到藏身地擊斃,這兇煊一時的邪道,終成過去。
那天的直播信號被掐斷,官方的人接管了現場,對媒體進行了管控,事後纔有關於天刀門被挫敗的新聞放出。
“以後你和我付卓就有過命的交情!這次一千積分,我一分不要,都給你!當時那種情況下,你還敢往前衝!我特麼腿肚子都嚇得發軟,那是天刀門的二長老常關鳳,道上人稱‘關鳳不帶刀,帶刀必殺人’的兇星,實力妥妥的開陽境高手,伱特麼還能奪下他的刀反擊,你是怎麼做到的!?”
付卓對張景耀大爲佩服,他此番也不真就是尋求答案,畢竟再強的高手,也有一時不察着道的時候。
當時張景耀危急關頭,可能爆發了潛能,也可能是那個常關鳳在殺人時受到現場情勢和太過因素干擾,畢竟遠處的狙擊槍可是時刻鎖定着他。
被張景耀奪刀還捱了一腳,其實在比鬥中也是正常的,畢竟修爲之高,也不是舉手投足就能把對手碾壓成灰的。
戰鬥過程中情勢千變萬化,境界劃分是對真氣的掌握程度和蓄積程度,並不意味着戰鬥經驗和技巧的高低。
就算達到天權境的強者,橫練功夫,護體罡氣最多也就讓普通人拿刀割不傷肌膚。
修行也要講究科學道理,護體罡氣聽着牛掰,仍然是真氣化作氣流形成護體作用,但洞明境界,也觸摸到罡氣的原理了,洞明境又叫破罡境,也就是說,洞明境界的修行者真氣可以形成護體罡氣,也能形成破罡之力,拿刀砍一個天權境,天權境全靠肉身也扛不住。
當然,鑽石化之類的異能是可以抵擋刀刃的,但這些都是玄黃色真氣的修行者才能擁有的異能,而玄黃真氣的修行者,集中在西北地域的一些世族和學院之中,同時屬於這種真氣天賦的人,在身法和敏捷性上會弱很多,比如雲龍三折這種身法,就不能修行,因爲玄黃真氣需要守定,守定是要練習封閉下三路穴脈,守住玄黃真氣更爲凝練。
越是這方面的強者,防禦力驚人,但身法就要弱不少,純粹需要氣血來催動肌肉爆發出速度,需要在練體上多下功夫。
而且,即便鑽石化異能,也沒法抵擋更強大的火力,譬如穿甲彈,鎢芯脫殼彈之類的強穿透力動能彈丸,還不用說炮彈,而且子彈使用成本低得多,鑽石化異能卻是不可能長久持續的。最終在現代武器面前,玄黃真氣這條路也會沒落。
“付學長說笑了,最多你一半我一半。我們不是一起戰鬥的嗎,那就是戰友了,風雨同舟,風險同當。”
“叫我卓子!或者老付!什麼學長!”付卓拍了他肩膀一下,又想了想,點點頭,“好一個風雨同舟,那就這樣,領積分的時候,我劃一半到你賬戶上。”
“好的,我還是叫你老付吧。”
付卓點頭,他覺得滿意,張景耀說出風雨同舟,說兩人是戰友。而在戰修的修行途上,有什麼比戰友這兩個字更來得重要?
同時,他要全部給出積分是出於真心,但張景耀的謙讓更讓他覺得自己不能拒絕。
人情,比積分貴重的多,也重要的多。
“老付,所以你事先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付卓道,“整個行動計劃是一級機密,我不是完成了一階任務嗎,那個任務就是臥底天刀門,找出他們的地下基地,我完成了任務,但自己也暴露了,天刀門門主被剿滅,但他背後指定的繼承人叫做李曼,李曼是天刀門新繼承人是我們得到的可靠情報,重要的是這個李曼並不知道他已經暴露,而且決定要爲門主報仇,院長認爲不如將計就計,讓我接下這場遊神節任務,將他們引出來,一舉殲滅。”
“但這場行動必須要顯得像那麼回事,所以一切都要順其自然,我需要一個參與遊神節的夥伴,同時,要有不要暴露出這是陷阱的等閒。”
“就是讓我們看起來好像很好殺的樣子……”張景耀一語道破。
付卓老臉一紅,“所以這個夥伴要是大一學生就好了,看上去沒經驗,實力也不強,跟着我完成任務的樣子,更不像是伺機以待。而你和我都在龍船上面,和我一起進退,所以不需要事先掌握具體行動細節,更避免心中裝着事而暴露。其實當天行動的大部分高年級生,都只是被各種理由安排到現場待命,直到最後一刻,才由指揮的系主任下達命令動手。”
付卓道,“並不是我刻意隱瞞,我也是被下了封口令啊。不過誰知道也有意外,差點我們兩個都被宰了,我特麼對不住你……”
張景耀打斷付卓的自責,“老付,你我都是戰修,選擇這個專業,都明白自己需要承擔的東西。你當時也在我旁邊,也第一時間出手了。你不是孬種。”
付卓重重點頭,“你這麼說我好受多了!我這就去領積分,乾脆還是我積分全部讓給你吧,這算是我的補償!”
張景耀眨了眨眼,“都說好了,怎麼婆婆媽媽,真要補償,下回有任務,老付帶我一起混啊!”付卓大聲應好,這才準備離開張景耀宿舍,結果門口又來人了。
然後是付卓和來人打招呼。
“我靠,張東璟,你這身西裝人模狗樣的。”
“付卓,被學弟救的感覺如何啊。你現在來道歉早幹什麼去了!”
“關你屁事,想套我話?”
那人和付卓鬥着嘴走進了宿舍,又對張景耀道。
“張景耀同學,你好。我是校新聞報主編,新聞社社長張東璟。關於遊神節上的事情,當時直播被中斷了,不知道我能單獨採訪一下你,說一下你當時面對四大長老出手的心情嗎,我知道你竟然主動出擊,爲最後擊殺他們爭取了時間,想請你還原一下當時的情況,具體的細節可以嗎?”
付卓扭頭看向張景耀,張景耀面露苦色。
他頓時心領神會,一把將張東璟肩膀給攬住,“得了得了,今天已經有很多人探望了,我家張景耀要休息!這可是陳主任交代的,別來打擾他,他現在可是重點關照人士!信不信我告你騷擾啊!”
“你又不能幫他決定……”
“怎麼不能幫,我和張景耀過命的交情,他剛剛給我說了,他今天不想再見人了!走走走!你要來採訪了,一會報出去,萬一還有隱蔽的天刀門份子來找茬怎麼辦?”
“報道肯定會技術處理,保護當事人的!而且現在隱瞞張景耀也沒意義,天刀門已被剿滅乾淨,這是情報顯示的,你別東扯西扯……”
“沒有天刀門,萬一還有淵源深厚的地刀門,火刀門,鬼刀門……誰知道呢?總之你這大嘴巴別到處宣揚,走走走,快走!”
張東璟被付卓連拖帶拉給抓走。
兩人剛走沒多久,張景耀就收到短信。
“我出去一趟。”
跟寢室裡的易戈,徐之軒,孟德東打了個招呼,在三人或揶揄或冷嘲的聲音中,不出他們預料,張景耀走下宿舍樓,去往操場見到了夏妤。
“陳坤實在太不負責了,遊神節通知我們到場,卻按照位置進行站位分配,我就知道肯定有事會發生。只是對於我們保密也就是了,你處在覈心之中,卻還是被矇在鼓裡,這算哪門子道理?”
陳坤就是戰修系主任。
整個事情都是陳坤的策劃,付長鬆也是配合者,這事之後兩人都找了張景耀談話,總體就是那時候付長鬆和他都沒有跟他說實話,讓他不要怪罪。
面對系主任這樣的大人物,還是能掀起外界腥風血雨的指揮官,張景耀哪敢說什麼,當然只能表示自己知道,遵從學校決定。
當然陳主任也不白使喚他,許諾了一些有的沒的的未來前景,當然,雖然暫時還沒有見到實處的東西,不過張景耀認爲以他的身份,自然不會空口白言。
只是此時的操場上面,穿着灰色體恤,下身咖啡色闊腿運動褲和運動鞋,顯得整個人淡雅修長的夏妤,卻在此時正好的晨光中蹙起了眉頭。
語氣裡,是如風的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