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家力士衝撞將要掀翻龍船之時,黃家的轎伕力士幾乎同時向側邊騰挪三步,然後在齊齊的喝聲中,支出單腳鞋底狠狠踩上青石板,直將大青石板轟出陣陣塵煙,穩住船體。
與此同時船上黃國峰黃國強付卓張景耀等六人齊齊施展定樁功,雙腳灌注真氣,將力量沉下船體,死死穩住陣腳。
秦家力士眼看一擊不湊效,推波助瀾的後起者踩上前面人蹲下橫出的大腿,就那麼借力接二連三躍起,撲向木船!
黃國峰黃國強和兩位黃家子弟瞬息之間與他們拳掌交擊碰撞。
付卓仍然保持那副慵懶的姿態,擡手以食指中指併攏戳出,點向幾顆肌肉巨拳的腕骨,小臂。所接觸者無不如觸電,又加之立足不穩,紛紛打滾跌落,攻勢宣告破滅。
偶爾有漏網之魚藉着撲擊之勢襲向最後方的張景耀,只要拿給這些力士纏住,上了木船,就會如附骨之疽,一時甩脫不了,會有更多生力軍補上壓垮他們,所以對方根本不懼捱打,毫不設防。
張景耀心知肚明對方打算,所以絕不短兵相接,腿擡起,腳掌涌泉穴形成渦流,雲龍三折的真氣爆發,令他腿力和速度猛增,下一刻抵近的力士被大力抽飛,凌空打着轉炮彈般轟飛。
秦家力士畢竟是仰攻,毫無立足之地,一波攻勢未果,便再無機會。
龍船嘿呀嚯喲的奮力向前推進,很快就將這些拋之腦後,順拐進入下個街區。
隨後他們在宗族影響力的街區,又相繼遭到了周家,王家的搶神人員,黃家子弟奮力應對,付卓有時候也會上前承攬過大部分進攻,仍然表現得遊刃有餘,只是和他相近的張景耀能夠聽到他開始略微粗重的喘息,顯示經過激烈的護神,他的消耗也不小。
張景耀這邊則是將雲龍三折和擒敵拳融合,在木船上拉開距離,以雲龍三折附贈的腿法打退搶神者。
龍船一路破出,在人潮浪涌中跌宕起伏,無數人衝撞,被擊退,又再次衝擊,在周圍的火把和煙塵的映照中,這種原始血性的場面,令現場氛圍到達極致。
再看龍船上人,黃家子弟這邊,有人的衣物已經被撕破,有的臉上帶血,眉角被打破,血痂結到了眼皮。黃國峰和黃國強亦是多處傷痕,身上練功服甚至有不少的腳印。
付卓倒也還是那副懶散樣子,只是袖口有幾處撕裂的痕跡,略顯疲憊,不如先前那麼從容。
張景耀身上捱了幾拳幾腳,背心生疼,手也有些乏力,很正常,之前激烈處,四面八方都是拳頭,如同面對狂風暴雨,哪能半點不溼身。
只是黃國峰和黃國強也算看出了付卓和張景耀的實力,他們兩人情況比他們慘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兩人和黃家子弟也沒有退避,讓他們兩個外援頂上去,反倒是自己仍然站在最前頭,到也有幾分堅持和骨氣。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最後一個街區,那是孫家的地界。
而在觀看着龍船動向的直播前,黃玉神色凝重,黃文政緩緩開口,“孫武符必然會在這最後的地方阻截,因爲我收到消息,這次的市委員在我們福平區的五大宗族中,只能有一個晉升,孫武符培養了他那個三兒子孫哲那麼久,他不願意再等四年,雖然聲望不如你,可如果阻止我們護神成功,再加上上面運作一下,你的位置很可能就會易主。所以孫武符如果要動手,就在這裡了!”
黃玉流露出擔憂,“那國峰他們……”
“我已經提醒了他們,再加上我們請來的那兩位南秋大武修,應該可保無礙!”
黃玉點頭,“如果是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隨後他們的目光都投往直播,那無人機於空中傳回的龍船此時行進的畫面,牽動着利益攸關方的神經。
“我想跟大家提醒一下。”龍船上,黃國峰開口,“前面就是孫家的地界,而我們和孫家,最近有些瓜葛,說不定他們會趁着這個機會讓我們護神失敗,大家多警醒。”
“還有這種事,那你們早不說?”付卓帶着幾分不滿。
張景耀倒是不意外,畢竟之前就說過了,宗族事宜沒那麼簡單,付卓要是想不到纔是假的,現在佯怒,無非是想要事後討價還價。畢竟看上去黃家還是很慷慨的。
果不其然,黃國峰道,“若真護神成功,兩位就算爲我黃家做出了大貢獻,我黃家必不會虧待伱們!”
這到也不算黃國峰自作主張,這是黃文政許諾的“權限”,是在護神過程中,若是遇到太過激烈的戰鬥,這兩位戰修若是士氣不夠不足,黃國峰可以做主爲他們報酬加碼,以讓他們爲家族戮力。
“這可是你們說的!”付卓挽了挽袖子,“那我和我的學弟,就只能全力施爲了!”
話剛落,付卓眉頭一皺,看向一個方位。那裡有數道黑影,開始在火把外圍,而後迅速進入火光的陰影中,在人羣間隙之中游移,向他們所在位置高速接近。
黃國峰黃國強是注意力在付卓身上的,趁着木船的轎伕在快速行進旁人追不上的間隙給付卓和張景耀許諾,這時候因爲付卓目光的變化,他們也相應的朝他感應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那些陰影正摸過來的情形,頓時心頭一凜,“他們來了!”
同時黃國峰和黃國強都心頭一驚,對方這種行動無聲無息,在水泄不通的人羣中也能遊刃有餘,分明都是高手,而他們對這種行動一無所覺,反倒是這位南秋大的大三付卓,竟然已經感應到了對方的出手。
相比之下,他們作爲中南大學和武通大學同屬大三的武科生,似乎已經被比了下去。
四條陰影黑蛇一樣竄動上前,木船下方的轎伕似乎發現了這與衆不同的威脅,他們作爲保護木船的第一道防線,這種時候雖然雙手在擡轎,但下絆腳還是可以的!
於是有人伸腳,朝着逼近的陰影踢了過去。
而下一刻,一種黑色圓弧的色澤出現,轎伕發現自己的腳掌,已經在空中飛舞。
那些黑色的圓弧,是他被削下來的腳部,連帶着鮮血,被鋒銳的武器帶動旋轉而產生的現象。
噗噗噗的聲音中,四道陰影接近的轎伕,身上不同程度的噴發出鮮血,以及被切開的組織,那些帶着血痕在火光中死亡一般飛卷的刃光,就那麼從下至上,毒蛇一樣殺向木船上面的人!
木船失去了轎伕的承託,轟然砸向地面。
尖叫聲,驚呼聲,連帶着發現不對駭然的呼喝,就在這片吸聚了內外不知多少眼球的大型民俗節現場……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