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這邊散着步,看着白鳥橫空。這種場景,之前只處於幻想之中,可現在又如此真切的讓自己處於這裡,而那些景色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張景耀覺得自己此前的想法成了現實,和夏妤並肩而立,站在了賽場中心。
但其實一想又還是差很遠,人家夏妤只是南秋大下來做志願者,自己還面臨淘汰賽選拔,未來還未爲可知,兩人說站在一起並肩,還是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只是暫時在前行的人生中,有了交匯點而已。
張景耀啊,要努力!
前面是一灘淺水,夏妤玩心突起,上前兩步,素手在水中一舀,朝張景耀惡作劇般潑過來一捧水花,張景耀手擋了一下,感覺身上一陣涼意,夏妤卻在那頭笑聲清脆。打碎了此間傍晚的寧靜。
這時候正有一羣武訓隊伍吃過晚飯,換上了衣服沿着湖畔道跑步,此前他們就遠遠看到兩人了,首先看到夏妤,那女生漂亮的立在晚霞裡,確實是賞心悅目,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不過這不重要,都跑這裡談戀愛了?誰給你們的膽子?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本身這種場面讓他們心裡面不平衡好半晌,結果他們小跑接近的時候,卻好巧不巧認出了那個男生是誰。
要是換作任何一種情況,他們多半也就這麼跑了過去,然而作爲寧川武訓隊,他們對於自己的對手德育高中火箭隊卻是上上下下賽前分析過的,今天在來的大巴上面,他們還在聊張景耀這個爭議人物。
打趣的話,笑謔的話也說過不少,整個隊伍是整體把這個他們下場比賽的對手當做一個案板上的笑話來講的,壓根就沒有什麼尊重。
言語之間對張景耀的稱呼也是“張景耀這娃走了狗屎運了!”或者說“混子一個嘛,混了個A等出線!”“戚驍可惜了,說不定是給評委整了,他才A-!”整個隊還在爲戚驍鳴不平。
這些事來之前還在討論,沒想到這麼才吃完下午飯就撞見了未來對手和話題人物。
寧川隊隊長叫做盧可棟,在路途上給自己隊友打氣的時候,是分析過德育高中這支隊伍的,話語都是一些高屋建瓴的看法,整個隊都對他比較信服,盧克棟在隊裡的威望是很高的,現在看到張景耀,也立即反應過來他旁邊的女子是誰,火箭隊前隊長,現在洛南省高中聯賽的“十姝榜”上面的夏妤!
他小跑過去,冷哼打碎了這個時候天邊沉降最後的暖意,“好傢伙,比賽中心還拿給你們打情罵俏起來了!張景耀,你搞得好啊,千方百計到這裡來,就是做這種事情?”
張景耀和夏妤都愣住,看到這隊人爲首的停下,張口就是這麼一句,然後似乎極其鄙夷,又帶頭上前小跑。
而這個過程中寧川隊又有人的聲音冒了出來,“難怪說那些賽事場每年宿舍區都散落一些避孕套……這是要搞起來的前奏啊……”
說話的人叫嚴宗蔭,寧川隊主力,現在配合隊長一個呵斥一個冷言冷語,頓時引得小跑的寧川隊衆人故意放聲狂笑,對夏妤毫不客氣狠狠從上到下打量,擠眉弄眼。
他們不吝在這個時候趕緊給火箭隊製造些風語流言,軟刀子才最是殺人!至於這兩個人名譽又有什麼關係,他們就是第二天集體跳樓,不過又是一場熱鬧,說不得他們還可以直接晉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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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川隊就是典型的“和尚隊”,沒有女隊員,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級,本身就憋着一肚子火,現在看到這一幕,再加上還是對手家的,更是不遺餘力搞對立。
而且一些學校的武訓隊,其實隊員來頭都不小,自他們加入武訓隊後,就明白自己的人生和普通高中生已經不同了,很多人其實心態就變了,匪氣,痞氣,社會氣息也來了。要把他們當做普通高中生一樣單純,實際是強人所難,畢竟大家已經邁上了更多選擇的前途。
一羣人就這麼起鬨着過去了。
張景耀轉身把口袋遞給夏妤,“伱幫我拿一下。”
夏妤不動聲色接過,歪着頭看張景耀。
張景耀反身跑過去,身子橫在了排頭的盧克棟前面。
“什麼意思?”
“怎麼的,想動手啊?”
“臥槽你還不服氣啊?你他嗎是不是不服氣?”
寧川隊隊員們喊出聲來。
在後方也是吃完飯散步的火箭隊成員遠遠看到,徐之軒帶頭,展動身法,宋歆蓉,易戈等其他人緊隨其後,向着張景耀眼看要起衝突的寧川隊那邊奔過去。
“他麼的啥意思,你們要來一場提前較量啊?”易戈老遠喊得巨大聲,就是怕張景耀一個人吃虧,趕緊喊着,讓寧川隊投鼠忌器,知道他們大部隊正在過來。
然後火箭隊的成員們迅速來到張景耀後方,雙方一下子對峙了起來。
“別動手啊,武訓中心動手非常嚴重,只有出局一條路啊,都別動手!”孟德東對雙方喊道,就是爲了制止可能得衝突。
實際上寧川隊這邊也心知肚明,所以他們也只是嘴巴上嚷嚷得厲害。眼看着雙方對峙之勢以成,盧克棟盯着張景耀,“你要幹什麼?”
張景耀看向人羣中的嚴宗蔭,頭撇向夏妤方向,“那是我們前隊長夏妤,爲你說的話,向她道歉。”
嚴宗蔭看張景耀這沉定的氣勢和目光,微微有些心虛,道,“我爲什麼要道歉,我說錯了什麼嗎?誰知道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我哪知道是不是單純的散步啊?”
夏妤已經分開人羣走了過來,目光注視着嚴宗蔭,只說了一句話,“你想死嗎?”
那一刻整個寧川隊,偌大和尚隊旺盛的氣機都猛然一滯,感覺面前這個女人散發出來的那種寒冷氣場,一下子籠罩在了他們頭上,每個人都有一種如芒在背,如冰刺已經抵住後背的刺痛感!
氣機俱懾,宣威如獄!
嚴宗蔭還待說什麼,盧克棟已經感受到了極大的危險,他猛然轉頭,“你閉嘴!”
嚴宗蔭半截話被卡住,盧克棟這纔看向夏妤和張景耀,“我爲他說的話道歉。確實是他不對!以後我會讓他嘴巴放乾淨一點!”
這話一說,雖然全隊的氣機仍然被夏妤鎖定,但嚴宗蔭算是感受到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了。
他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張景耀又開口,“那麼現在,你應該向我道歉。你誤解了我,明明我剛纔就是在向夏妤求問奧數問題。”
說完張景耀轉頭看向夏妤,夏妤也看向他,兩人眨巴眨巴眼後,夏妤就點點頭,做出證實,“嗯。”
嗯個鬼啊!
就憑你們兩個在那說就算?
你們兩個還討論奧數?
你們倆拿來的這種騙人的默契?
盧克棟不怒反笑,盯着張景耀,道,“你很有種嘛張景耀。你是不是囂張過頭了?他道歉,是因爲他剛剛確實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我說你來比賽中心幹什麼,難道不對?道不道歉沒有意義,所有的嘴炮都不如賽場上真刀真槍幹一場。看是你把我打來道歉,還是我送你出局,混子差不多也該到頭了。”
然後他又笑,“你總不會讓一個女人來幫你攔我們吧?”
說完盧克棟轉身帶隊就走。
這發生在湖畔路上的一幕確實也只是今天插曲的一部分。
但很快,就傳遍賽事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