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未央發現自己太高估家裡的能力,四處奔走,也只借到了五萬元。所以剩下的錢,只能她自己想辦法了,但那顯然不太容易。
沒辦法,樂未央只好去給家教公司投資料,希望能有個家教的工作。因爲這是最輕鬆又工資高的了。但出乎她意料,她找到的這份家教工作略有不同。
準確說,這位客戶心理有些毛病,比較自閉,她是去開導,不是去輔導。
若是平時,樂未央可能還會精挑細選一番,再做定論。但是現在,她實在急需用錢,什麼開導輔導的,都無所謂了。只要能湊錢給姑姑治病,她都忍了。
週六的時候,樂未央去家教中心問了家教的地址。爲了這個,她還特意去做了名片。
樂未央坐在公車上,手裡拿着地址。
這個地方她聽說過,是個高檔住宅區。真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客戶是個怎樣的人。
公車停在小區門口不遠處,但因爲這棟房子在小區深處,所以要走很遠。
樂未央站在這棟房子前,覺得自己發生了錯覺。
怎麼回事,居然是一幢別墅?樂未央心裡更沒底了。
“來都來了,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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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未央輕聲說着,似乎是在告訴自己。隨後,她挺直腰板,揚起笑容,去按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一個老人,看起來很和善。
“您好,我是樂未央。是家教公司派來的。”
樂未央一臉笑容,聲音也是柔和的。
老人似乎有點迷惑。樂未央心裡也是七上八下,難不成真的來錯了?
“你好,我是森特。對不起,樂小姐,可能是我在國外呆了太久。我本來是要一個家政服務人員,可以照顧一下文先生的生活起居。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成了家教。”
老人說着,臉上略帶歉意。
樂未央聽得雲裡霧裡,但也知道,這工作基本泡湯了。
“森特,怎麼了?”
溫潤沉穩的聲音,樂未央不自覺就循着聲音看。
從樓上走下來一個人。樂未央快速打量了一下,長得端正,聲音也沉穩,個子也高。評價,帥哥一枚。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眼熟。還沒等她想起來,文笙就先開口了。
“是你?”
這下樂未央是徹底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個開奧迪的禽獸嗎。昨天才說不要遇到他,今天就遇到了。樂未央想,她最近肯定是犯了太歲,要不然怎麼會這麼衰。
“文先生,sorry。我找錯了人,這位樂小姐不是家政公司,而是家教公司的。但她各方面符合要求。”
森特看文笙下來了,非常恭敬地和他說。看來這個文先生不一般。
樂未央腦裡涌現個可怕的想法,這個人提出的要求,只是一個保姆的要求?這個想法讓她渾身冒汗。而且前幾天的事,讓她從心底對這個文先生沒有好感。她很想離開,可是現實不允許她再拖延了,姑姑還在醫院裡躺着。
這個姓文笙看了樂未央兩眼,面色平靜,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纔開口。
“樂小姐?我們談談。”
文笙聲音低沉有力,樂未央心裡一顫,邁開步子走到沙發前,坐下。
“文先生,你好。”
樂未央坐在沙發上,如坐鍼氈,聲音也有些發顫。
文笙聽着樂未央打招呼,並沒有迴應,挑了挑眉,似有似無地笑了笑。
“我記得,樂小姐你前幾天的職業還是碰瓷,怎麼這麼快成保姆了?”
樂未央聽着,心裡很不舒服,臉色漸漸泛白。她緊緊握着手,好半會纔出聲。
“那只是個意外,我不是碰瓷的。今天,是因爲家裡急需用錢纔來當家教,誰知道變成保姆了。”
樂未央一字一句地說着,言外之意就是她要不是急需用錢,也不會坐在這裡面對他。
文笙靜靜聽着,沒有說什麼,眼裡依舊是看不懂的深沉。他打量了一會兒樂未央,後者是緊張無措的樣子。文笙輕笑,語氣聽不出什麼。
“樂小姐。經過那天的事,你應該知道一般人是不會僱用你的。”
樂未央聽了,心一沉。她也知道文笙很討厭她,她同樣也對文笙沒有一絲好感。可是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厚着臉皮坐在這裡,想辦法讓他同意。
“我相信,文先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你看起來也不是一般人,這點小事還是能釋懷的吧?”
樂未央笑着開口。不管怎樣,說好話肯定沒錯。她雖然沒見識過有名的人,但是一般的眼光還是有的,這個文先生絕對不是一般人,她隱約覺得。
果然,文笙聽了這話,眼裡多了絲笑意,開口也不那麼冷漠。
“好。既然這樣,就準備籤合同吧。”文笙頓了一下,接着說,“我的要求你都要做,否則要算違約的。”
樂未央還沒高興完,就聽到文笙的後半句。她覺得這不像是合同,倒像是賣身契了。在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吃虧。
“好。沒到日期,文先生要是解約的話,也算是違約。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文笙挑着眉看着樂未央,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不過分。”文笙說着,轉身上樓。“合同我讓森特拿下來。”
說着,身影就消失在了二樓。
樂未央在客廳等了一會兒,就看到森特拿着合同走了下來。
“樂小姐,請你仔細看一下合同,文先生已經簽過字了。以後你只需要週六週日全天在這裡,其他時間是隨意。合約時限是三個月。價格和具體事項都在合同裡,有什麼不合適的您提出來。我會轉告文先生。”
森特一口氣說了一大堆,但樂未央最關心的可不是這些。
“森特先生,請問,文先生到底有什麼心理疾病……”
樂未央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這個家完全不像家,給人很大的壓迫感。
森特聽了樂未央的話,搖搖頭,臉上是禮貌疏離的笑容。
“文先生性格古怪,我是希望有一個人來照顧他,可以更好的忍受他,理解他。事實上,你不需要任何準備。因爲文先生是難以……恩,難以預測。”森特想了半天,纔想出了一個詞形容,“樂小姐不要有太大壓力。”
森特中文不太好,所以總是要想怎麼說。看得出來,他和文先生很好,否則文先生知道他這麼說,一定會生氣。
樂未央點點頭,她可做不到沒有壓力。這份工作可是她好不容易挽回來的。
她再看了一眼合同。合同下端那個有力的簽名,有棱有角。字如其人的話,這人該是個正直堅定的人。也許會有點過於冷靜。可惜以樂未央的認識,他可不是個正直的人。
原來他叫文笙。
“樂小姐。幫我衝一杯咖啡好嗎?”
文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二樓。他顯然不在意森特怎麼形容他。
“恩,好的。”
這可是對身爲保姆的樂未央提出的第一個要求。
樂未央急急忙忙跑進廚房,衝好咖啡,然後慢慢端着上樓。她走着走着很好奇,爲什麼兩個人而已,卻要住這麼大的房子。
文笙的屋子在二樓盡頭。那是扇控制門,只有他本人和緊急按鈕才能打開。
“文先生,您的咖啡。”
樂未央輕輕叫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文笙打開了門。
文笙穿着休閒襯衫,休閒褲,揚起微笑看着她。
樂未央恍惚覺得,面前的人簡單地只是個學生。是那種溫和,明亮的鄰家男孩。成績好,性格好,俗稱別人家的孩子……
“謝謝。”
文笙說着,關上了門。
樂未央一時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想了一會兒,就坐在他門前。反正森特說他性格古怪,那她坐在這兒,他也不會吃驚吧。還能隨時做好準備,文笙一叫她,她就立刻迴應。這樣他就沒有理由開除她了。
樂未央在心裡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
但她忘記了,一直坐在門口等到回去有多難熬。等了一個點,她不敢玩手機,因爲文笙要是突然打開門,那她一定傻在那裡,被抓個正着。
樂未央想要不在門口睡一覺,這樣也比玩遊戲罪過小。估計顯得自己很稱職。
就在樂未央下定決心要睡覺的時候,門開了。
果然,文笙一點不吃驚。
“等了這麼久,不如陪我玩遊戲吧。”
他說完,把樂未央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