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傲、難以親近的小貓,竟然跟着別人一起走了。
墨寒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他的小貓因爲他的關係,從十幾層樓的窗戶掉下樓,摔得遍體鱗傷,而他這個主人卻不知道。
受傷的小貓自然會懼怕再一次掉下樓,作爲主人,如果他把它哄不回來,那就只能採取強制的手段了。
再怎麼說,這段日子蘇小白應該都會跟他一起工作,墨寒認識蘇小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自認爲自己能夠好好的馴服這隻惹他憐愛的小貓。
……
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蘇小白已經暴露了,祁月憐百無聊賴地蹲在藥房裡熬着藥。
她真的覺得遲暮就是個瘋子,一句話都不說,把她關在這個島上,跟一座巨型的監獄一樣。
關鍵是這監獄長還時不時地在她面前露着白花花的大長腿晃來晃去,鼓勵她出去“放風”。
祁月憐很想告訴遲暮,自己對女人不感興趣,就算她脫光了在自己面前,她也只當自己在澡堂子裡面遇到認識的陌生人了。
透過臥室裡的監控器,遲暮輕易地便看到了祁月憐現在的情況,她每天都看到祁月憐在熬藥,起初還單純的以爲她只是身體不好需要調養。
但是讓遲韻菲將她倒掉的藥渣拿出來一檢查,遲暮漸漸地便發現了問題。
這些藥確實都是調養身體的好藥,遲暮每天都看到祁月憐,沒察覺到任何的異常,然而當某一天,她其中一個離開了一週的手下回來看到祁月憐時,不自覺地低估了一句。
“她怎麼變圓潤了?”
遲暮這才發現了問題,祁月憐確實很聽她的話,幾項研究都有進度,然而她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養身安胎,真的把她當做大傻子一般。
知道祁月憐懷孕這個事實之後,遲暮的性格變得陰晴不定。
讓遲韻菲給祁月憐下藥的確實是杜情,然而遲暮當時也是默許了的。
可是現在真正面對這個現實,遲暮卻忽然變得難受了起來,她時不時的覺得胸悶、呼吸困難,暴躁的時候甚至想要砸碎所有的東西。
遲暮覺得自己得病了。
祁月憐懷孕了這件事情,讓遲暮如鯁在喉,一刻都得不到消停。
“怎麼回事?”遲暮喝了一口涼水,胸口那悶悶的感覺才稍微緩和一些,她像是偏執狂一般,整天什麼事情都不幹,坐在監視屏面前,瞪着一雙乾澀的眼睛,熱切關注着祁月憐的一舉一動。
某一個瞬間,遲暮看到祁月憐不經意地望向窗外,露出了嫺靜的側臉,她的脣角上翹着,畫出一道讓人心動的弧度。
那因着海風吹拂起來的黑髮凌亂在她的臉頰邊,卻吹散不了她眼神中的繾綣和思念。
祁月憐所有的這些轉變都是因爲她懷孕的關係,遲暮神經質的想着,然而她肚子裡的孩子姓楚,孩子的爸爸是她極其看不順眼的楚希夜。
“媽的!”低咒了一聲,遲暮低頭掀開自己開衩的外袍,“老子都快忘記自己是個男人的事實了!”
他忘記了許多年,久到他在照鏡子的時候,自己都要被鏡中妖冶的臉孔驚呆了,遲暮纔在某一天忽然意識到了危機。
體內的雄性激素含量也在極速退
化和減少,遲暮原本就體毛稀少,漸漸的連零星的鬍渣都不見了。
遲暮的五官原本就帶着妖異的魅力,現在因着這該死的毒的緣故,更是變得男女不分。
“遲韻菲!”遲暮突然大喊着遲韻菲的名字,他知道遲韻菲就在不遠處,抓過手邊的東西直接朝着遲韻菲砸了過去,“我叫你!你爲什麼不應聲?”
“咣噹”一聲,遲韻菲的腦袋直接被遲暮手中的墨盒砸中了,墨汁順着她破皮的額頭滑了下來,滴進了她的眼裡也渾然不知。
畢竟遲韻菲的眼睛在引誘祁月憐的計劃開始時,便被遲暮給弄瞎了。
盛怒中的遲暮連遲韻菲不能說話這個事實,都給忘記了,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遲韻菲那雙眼原本是白色的,就已經怪嚇人了,現在被墨水染黑了,更是讓遲暮看得眉頭都皺了起來,他捂着嘴想吐,敏感的情緒比準孕婦祁月憐還要誇張,指着門罵道:“你立刻給我滾出去,你除了噁心我,還能做什麼?”
眼裡早就失去了知覺,遲韻菲擡手抹眼睛的時候,摸到了一陣溼潤的感覺,她邊走出門,便把手放到鼻子邊嗅着。
啊,原來是墨水。
遲韻菲連忙去衛生間把眼睛清洗了一通,她擔心墨水殘留在眼睛裡面再次噁心到遲暮,然而她自己又沒有辦法清理乾淨。
遲疑了一瞬,遲韻菲雖然知道祁月憐一直都在遲暮的高度“關注”下,還是隻能找她求助,畢竟在毒藥組織裡面,她沒有其他能夠尋求幫助的人。
所以遲韻菲一直不能理解,爲什麼祁月憐能爲了一個組織裡面的成員,做到如此的地步。
待遲韻菲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呆呆地站在祁月憐的面前,接受她的“責罵”了。
“你是不是傻!墨水都可以寫到眼睛裡面去!”祁月憐雙手掐住遲韻菲的胖臉往外拉着,“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遲韻菲搖了搖頭,只是傻笑,她快養成一種一天不被祁月憐罵,就渾身不舒服的病了。
擦了擦那不存在的冷汗,祁月憐搖了搖頭:“看來真是傻了,這樣都笑得如此開心。你等我在眼藥水裡面加一點藥劑,拿過去自己滴。”
嘴上這麼說着,祁月憐卻是讓遲韻菲老老實實地坐好,最終還是她親手給她滴的眼藥水。
看着這一切的遲暮,忽然就對遲韻菲產生了殺機。
他在某一瞬間,甚至希望那墨水浸進的是自己的眼裡。
無禮地把遲韻菲再次召回自己的身邊,遲暮明知道她不能夠回答,卻當着她的面,冷冷地逼問道:“我問你,我只要看到祁月憐,就會心裡不舒服,有些時候會覺得喉嚨難受,呼吸困難,這是什麼症狀。”
遲韻菲的眼皮一跳,她忽然就希望自己失去的不是視力,而是聽力。
不知道!
她不知道!
不要問她!
“菲菲,我分明不可能是喜歡自虐的人,但是我卻想要讓你把墨水倒進我的眼睛裡,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遲暮遊魂一般地走到遲韻菲的身後,他的語氣是那樣的涼,涼到了骨子裡。
遲韻菲覺得在自己背後的是一條巨大的毒舌,朝着她吐着含着劇毒的蛇信子。
遲暮擡起自己冰涼的手,在遲韻菲的臉上拍了拍,這裡是祁月憐手指掐過的地方,他還是第一次,將自己的視線停留在遲韻菲這樣的醜人身上超過一分鐘。
“這是嫉妒,”遲暮自言自語了半晌,得出了結論,“也是羨慕。”
一陣十分危險的氣息傳來,逼得遲韻菲往後連退了好幾步。
“我他媽居然會嫉妒你這種瞎子和啞巴!”
遲暮大喊了一聲,沙灘上的海鷗都被驚得飛了起來,他腳步急促地走近了他的書房,隨手拿起一個瓷器就開始砸。
“噼裡啪啦”的破碎聲在裡面響起,伴隨着遲暮瘋狂的喊聲。
“我居然會羨慕一個廢人!一個廢人!”遲暮快被這種感情給逼瘋,他沒想到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都能對祁月憐產生那樣的情愫。
遲暮轉而又瘋狂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廢人?廢人!我就是個廢人啊!”
像得了失心瘋一樣,遲暮坐在碎渣上面,也不管自己有沒有被扎到,他抓亂了自己的長髮,頭皮都要抓破了。
“我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還是說人妖?太監?哈哈哈!真好笑!”
遲暮用盡丹田的力量笑得撕心裂肺,到後面他的嗓子已經快燒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當遲韻菲以爲遲暮已經昏死過去的時候,他卻淡定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擡手將一包藥草扔給了遲韻菲,遲暮的要求很簡單。
“明天祁月憐熬製安胎藥的時候,你把這個加到裡面去,這是命令。”
……
“小白?你在發什麼呆?”祁月憐轉頭奇怪地看着遲韻菲,分明是她主動要求來幫她撿藥草的,沒想到這孩子轉眼就發呆了。
遲韻菲搖了搖頭,她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已經撞到了好幾個轉角了。
“我實在是太佩服你了。”祁月憐撕開一個創可貼貼在遲韻菲的額頭上,她一直彎着腰,也有些睏乏了,她索性坐回了窗邊的躺椅上,吹着海風,舒服地眯起了眼。
遲韻菲僵直地站在原地,這滿室的草藥味讓她害怕,因爲她身上穿着一小包藥草。
這藥草卻沉得讓遲韻菲沒辦法輕易拿出、放下。
耳朵裡面塞着的通訊器驟然震動了起來,讓遲韻菲很想一把把它扯下來用力扔進大海里,然而她沒有這樣的骨氣。
知道這是遲暮催促、警告自己的象徵,遲韻菲也不管祁月憐會不會發現,膽大包天地直接從懷裡摸出草藥,轉身就胡亂扔進了祁月憐熬藥的鍋裡!
“媽的遲韻菲是不是不想活了!”遲暮抄起椅子就砸向了監視屏幕,四分五裂的屏幕上,還顯示着祁月憐房間裡的場景。
緊張得屏住了呼吸,就在遲韻菲以爲祁月憐下一刻就要衝過來揭穿她這個卑劣的行徑時,她卻聽到了祁月憐均勻的呼吸聲。
祁月憐竟然睡着了?
“這個該死的胖子!算你命大!”遲暮重新拉了一張椅子過來,翹着腿坐在這破碎的屏幕前監視着,他一定要看着祁月憐把這玩意兒喝下去。
遲韻菲頓時就急了,祁月憐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睡着呢?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發現這藥裡被下了毒,這要怎麼辦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