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饒是心機不少,可也沒那麼成熟的心思。
幾番來回,就敗給了林株的夾槍帶棍的話裡。
滿是含情的眼尾,都微微的耷拉下來了。
那雙勾人又好看的眼睛裡,也都帶着濃烈的不安和怨毒。
就算是我沒那麼毒的眼光,可至少也能看的出來。
這女人的心思很大,並且沒有完全的死心。
林株那些話都說的清楚了,那女人還不打算離開,而是陰陽怪氣的說了幾句話,視線掃到我這邊的時候,似乎纔看到我的存在。
瞳仁微微的收縮,似乎是有些驚訝。
這種表情維持的時間不算是很長,只是恰巧被我捕捉到而已。
但是就着幾秒鐘的時間,也足夠的讓我注意到,讓我起疑了。
“果然是什麼人找什麼人。”
最後也僵持不出來一個結果,那女人就拽了拽自己滑下去的包,撇嘴說道。
看着很嫌棄的樣子。
但是視線卻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我的身上。
從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現在的撇嘴,甚至有幾分的瞭然和厭惡。
這種表情太過於熟悉。
林株的脾氣從來都不是多麼的好,在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怒極反笑,拿出睨人的姿態來,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語氣都帶着淡嘲,說道。
“人啊,最好還是掂量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別亂學別人,省的那股優雅勁沒學出來,學了個小家子氣的,那可纔是丟大人了。”
這話從林株嘴裡說出來的,不急不慢的,更像是突然隨性想起來的無關緊要的話而已。
但是其中的譏諷,卻是對準了那女人來的。
都這個局面了,那女人自然是沒心思繼續和最開始那樣準備糾纏,或者是做出來什麼姿態了。
像是一下子被激怒了的一樣,也同樣不甘示弱的擡高了下巴。
妄想在氣勢上壓過林株。
可她卻忘記了,林株無論如何,當初都是從這圈子裡一點點爬上去的,見識的場面見識的人,可是比她多的多。
這種被環境磨練出來的氣質,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來的。
“誰跟你們一樣,還真以爲巴上個新人,就能忘記原來那些黑歷史了,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七點,誰比誰高貴。”
那女人譏諷的說道。
面容姣好的臉上,也因爲這種負面的情緒,看着難看了幾分。
每個字似乎都是硬生生的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並且,那女人說這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還掃了我幾眼。
不像是刻意的,更像是下意識的看過來的。
在林株被激怒說出更狠的話的時候,我淡淡的開口,打斷了林株接下來的話。
“溫濘教你說這樣的話的?”
我不急着要答案,說完這話之後,就平靜的看着她的反應。
等待着回答。
這句話打斷的過於突兀,那女人顯然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臉上的驚愕來不及收斂,看向我的時候,都帶着明顯的探究和驚疑不定。
本來還不是很確定的事情,現在算是徹底的確定下來了。
怪不得剛纔還覺得有些熟悉。
這種詭異的熟悉感,是我從問寧德身上感受過的。
這麼一捋順了,我倒是有點印象了。
去看望溫濘的那撥人裡,大概也有眼前這位。
不管這女人的心機如何,想要的是什麼,會不會對我有什麼威脅,我都對她生不出來任何的好感。
任何跟溫濘沾邊的,我都同樣的警惕,同樣的排斥厭惡。
“說什麼呢,我自己想的自己說的還不成嗎,難不成你們現在就這麼聽不得這種話,還不讓別人說自己的想法了嗎?”
眼前的女人很快的調整過來自己的情緒,而後又怒聲的回問道。
但是這種怒意來的太過於突兀,甚至也太過於刻意。
更像是想要掩蓋什麼。
那張略微青澀的臉上,情緒轉變的有點點生硬。
“可以啊,你自己的想法沒人能決定,只是如果可以的話,給溫濘捎句話,別費心思了,幾年前不屬於她的,幾年後就算是請個小鬼來轉運,照樣是沒用。”
我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到沒波瀾起伏,沒額外的情緒氾濫。
只是在陳述這麼一句話。
僅此而已。
但是聽到這話的女人,臉上的情緒卻是很豐富。
帶着惱羞成怒,還帶着幾分的仇視和憤怒。
那些情緒變換的,我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緒佔據的比較多。
後續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操心了,這邊林株應付的更是得心應手的。
當初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處理的自然是順手。
尤其眼前這個,還是個看着強勢,實則就是個紙糊的老虎。
仗着自己年紀小,還有點姿色,就恨不得立馬把自己給變賣成個好價格。
遇到這樣的糟心事,林株的情緒明顯的沒最開始好了。
哪怕剛纔把那女人給逼的節節後退,臉上還是帶着習慣性的禮貌性的笑容。
可是這種笑容的弧度,卻落了幾分。
“我不知道她會來這邊。”
這邊的鬧劇路木了之後,林株的老公才低聲的說道。
相比較起來最開始見到他的樣子,現在比之前成熟的多,可說話的姿態卻依舊是帶着無條件的寵溺和退讓。
懷裡還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時不時的把孩子給舉起來,蔓延的笑意在哄孩子。
若非我跟林株呆的時間那麼久,甚至都以爲這孩子其實是眼前這個男人的。
林株的脾氣說急很急,可若是真正平息下來的話,也是很快。
不情不願的說了幾句話,臉色纔好了點。
我卻有點分神。
若不是這個意外的人出現的話,我甚至都要忘記了。
溫濘這種女人,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是不擇手段,這種炒作之類的,甚至連個開胃菜都不算。
而我,絕對不會就這麼坐以待斃的等着。
誰也不知道溫濘這樣的人,以後會做出點什麼來。
只怕,溫濘的心思,比我猜測的還要打,我甚至到現在都估摸不出來,溫濘一系列的做法,究竟是爲了什麼。
或者是,還在籌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