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你到底怎麼了?”
“我……可能快不行了……你們快點走啊!”昂痛苦的抱着頭,咬牙說道。
“糟糕了,昂被那個瘋子控制了。”慕寒天皺着眉頭看着5不遠處的萊月昂。
“什麼!”衆人皆是震驚。
“威爾海姆,離我遠點——但是太遲了呢!”
昴拼盡全力的抵抗,纔到一半就被妨礙了。
不過,哪怕僅憑這隻言片語,也足以讓劍鬼即刻逃離射程,免於受傷了。
‘昴’擡起揮空的手臂,不滿地歪過了頭。
“反應不差呢。雖說肉體在抵抗,但居然能夠躲開這個攻擊。你,實在是實在是實在是,勤勉之人呢!所以,可惜了……”
“這只是劍士的直覺。”
“哦,這樣啊。越發覺得是個有前途的人才了呢!你的存在方式,思考方式,動搖方式,全部都是勤勉的證明!唯一的不祥就是,靈魂早已被骯髒且卑劣之物玷污了,呢。”
“靈魂被骯髒且卑劣之物玷污,是形容現在的你的吧。你這傢伙!”
“尤里烏斯?”聽到來人的聲音,衆人回頭,是尤里烏斯回來了。
“尤里烏斯閣下,昴閣下他……”
“威爾海姆大人。我明白的。”
空氣頓時緊張了起來,在菲莉絲、尤里烏斯、尤里烏斯各自因爲不安、義憤和激動而神情扭曲的狀況下,只有‘昴’的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瘋狂笑容,拍起了手。然後……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請允許我再次自報姓名呢。我是,魔女教大罪司教,‘怠惰’擔當。”
頭歪過90度,拉下自己運動衫的拉鍊,‘昴’誇張地嗤笑着,
“名爲,培提爾其烏斯·羅馬尼空提!”
報上了,這個名字。
………………
“怎麼會這樣!”愛蜜莉雅流下了眼淚。
“不會有事的,愛蜜莉雅,我會把昂救出來的。”慕寒天將愛蜜莉雅抱在懷中,安慰道。
“別說大話了,不過我不得不承認,實在是好!這個身體實在是完美呢!如此順手的肉體數十年沒有遇到過了,只是想要個‘手指’的替代品,居然抽到了最合適的素材呢!”
“竟敢如此肆意妄爲……!現在立刻離開昴閣下的身體,邪魔外道!”
“爲什麼,你有什麼權利說這種話呢?明明就是因爲你把我重要的‘手指’全部奪走了,才導致我只能附身於這幅肉體的吧!”
仰起頭,捂着臉的培提爾其烏斯讓威爾海姆激動了起來。但是,作出回答的狂人卻只是頂着昴的面孔,用着昴的聲音,愉悅地撓着自己的喉頭。
皮肉被抓破,鮮血飛濺的情景看着都痛,也讓尤里烏斯等人咬牙切齒。
“你,資質還不錯呢,但是身體裡面刻着的多餘術式太多了。所以,作爲我的手指終究是不夠稱手呢。”
“勤勉的老人啊!你的肉體,也不適合做我的‘手指’!即便作爲本質的精神尊貴清高,作爲容器的肉體卻與寵愛不相匹配……嗚呼,真是個悲劇呢!”
“然後這個半精靈,你的身體是留給偉大的魔女大人的,我可不敢亂來。”培提爾其烏斯依次指着菲莉絲、威爾海姆以及愛蜜莉雅,搖了搖頭。
不知道他的話具體指的是什麼。但是,在壞的意義上,,自己作爲眼鏡似乎不適合他的眼睛這一點倒是傳達到了。然後……
“比起這些,精靈使。只有你,是無可救藥的呢。若是拋卻那些礙事的不潔之物,還是可以成爲我優秀的‘手指’的呢,你意下如何?”
“真不巧,哪怕花蕾們對我失望透頂,我也不會主動捨棄她們的。雖然我不覺得這是你這樣的狂人能夠理解的感情就是了。”尤里烏斯以最大的敵意,駁斥了狂人露骨的惡意。
他的話讓培提爾其烏斯雙目圓睜,隨即拍着膝蓋,用略帶滯塞的聲音嗤笑了起來。
“狂人!這個認知實在是太正確了!對,我爲愛癡狂!……”(太多不想湊字數。)
“愚蠢之徒……”尤里烏斯的敵意直指狂態畢露的培提爾其烏斯,同時對昴的靈魂發出呼喊。
“昴!快醒過來!居然被那樣的狂人奪走身體什麼的……!”
“沒用的!這副肉體的控制權已經完全被我的意識佔據了呢!就算掙扎也只是徒勞,毫無意義!這個身體,已經是我的‘手指’了呢!”
“沒有人在和你說話!昴,快醒醒!自己到底是爲了才什麼回來,爲了什麼而戰的,你不是振振有詞地和我說過無數次了嗎!”尤里烏斯一語斥退培提爾其烏斯,舉起六色精靈環繞的騎士劍。虹色的極光將森林中的黑暗完全驅散,這份光芒瞬間奪人眼目。
完全覆蓋了昴的意識的培提爾其烏斯,在那一瞬間出現了微小的破綻。這時候……
“什,麼!?怎麼,了……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開什麼玩笑……!”
從內心中涌現的情感洪流,令仰起身的狂人驚愕地張大了眼。口中吐出斷斷續續的話語中,身體原主人的意識依稀可見。
就這樣,培提爾其烏斯的震驚表情被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昴痛苦喘息的表情。這個變化,讓尤里烏斯他們看到了希望。
“昴!”x3‘昴親!’‘昂閣下!”
“我,是……培提爾其烏斯·羅馬尼空提……閉嘴,是,萊月·昴……!”
壓下去,壓下去。把這要將內心的一切都徹底抹去的,黑暗的混沌。
“耳邊,感覺變得有些嘈雜了呢……就這樣,壓下去……該不會,以爲憑藉自己的力量,就能贏過‘我’吧……”
逞強,虛張聲勢,奪回自己的心靈,振作起來。
若是不這麼做,感覺似乎隨時都會輸給那份自殘的衝動。又或者,會想要用從自己影子伸出的破壞之手,將身邊的一切都破壞殆盡。
這份衝動,就是時刻籠罩在培提爾其烏斯心中的黑暗嗎。
若是如此,狂人那至今爲止的異常舉止,自己似乎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與產生共鳴了。
若是在這樣的瘋狂情緒的侵蝕下,那麼就連自殘都會變成只是在保持自我的行爲。
若是時刻都在被這樣的瘋狂吞沒,那麼精神就算出現失衡而崩潰也完全不足爲奇。
這就是,培提爾其烏斯眼中的世界嗎。
“理解什麼的,我纔不需要呢。”這時,培提爾其烏斯頭一次無視昴的抵抗,說出了話來。
至今都將狂躁,狂喜,狂亂掛在嘴邊的精神,毫無動搖、全無感情地,說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讓昴感覺到了比先前所有的瘋狂都要寒冷的黑暗。
然後,理解了。這是,絕對不能表露出來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