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徐瑞、葉迦立刻把九張照片翻過來,馬方明也愣了,顯然昨晚他憤怒沒注意到。九個字,但照片的順序已經打亂,重拼起來得費一點兒精力。
花了近十分鐘,我們終於將九個字合爲三句通順的語句:
1:“那老地方,你想她就去。”
2:“她就想你去那老地方。”
3:“她去那地方就老想你。”
這三句如果顛倒一下順序意思也一樣,就不羅列了。我認爲這可能涉及到剩餘屍體的處境,但老地方或那地方,究竟是哪兒?我們看像癱坐在地的馬方明,他直勾勾的注視着這些字。
“老地方在哪個位置?”徐瑞拍了下對方肩膀,“你和肖燕經常在那兒約會嗎?”
“老地方……”馬方明條件反射的說:“天池大橋!沒通車之前,我和肖燕就總去那看風景。”
我眼皮一跳,難道昨晚兇手把美人魚放那,爲了給馬方明看的?然而他怒火攻心,沒注意後邊的字句。也不對啊,兇手跟他通話時應該聽出來馬方明在家喝酒的。
葉迦思索道:“還沒有別的老地方?比如你和肖燕經常一起去的餐廳或者娛樂場所。”
“百樂商場。”馬方明回想的說:“青江步行街,沒了。”
我凝聲問道:“你們總去這些地方,身邊有沒有誰知道的?”
馬方明說:“我有一個兄弟,經常聊天會提到。”
就在這時,我想到葉嘉莉提到的一件事,忍不住道:“聽說,你和肖燕求過幾次婚,卻被拒絕了,有這回事嗎?”
馬方明不假思索的點頭。
“求婚地點都選擇了哪兒?”
“帽兒山公園。”
馬方明補充了句,“每次都在這個地方。”
我們沒急着動身,得先驗證對方說的真僞。馬方明的酒是在小區前邊不遠處買的,有一條較近的路線,出了大門穿過一塊空蕩綠地,所以此處沒有監控。不過現在冬季,已經變得銀裝素裹,我們推測超大號的兔子和貝殼掛飾是在空地拋的,就立刻讓警方查昨晚傍晚這空地四面八方最近的監控影像。
耗時二十分鐘,我們接到了回覆,馬方明確實帶着大兔子毛絨玩具離開的,他出現在空地那一端的監控內時毛絨玩具就不見了。間隔了半個小時,有一個進入空地少年再次出來的時候,費力的抱着大兔子,包裝袋卻不見了。而馬方明脖子上的貝殼,因爲冬天穿得厚,監控又不能透視。
包裝袋和貝殼被兇手撿走了?
徐瑞問馬方明那包兔子的大袋子是不是有的地方掉了色,對方點頭,所以包兔子的袋子和包美人魚的應該是同一只。他就讓警方繼續查那地方的監控,看下有無可疑對象出現,我們並沒抱多大希望,包裝袋疊巴疊巴塞棉衣裡邊根本看不出來的。
我們聽完了手機存儲卡的錄音,這是近距離錄製的,但肖燕談這事不可能不隱蔽,我懷疑兇手通過竊聽裝置才獲取的。
馬方明嫌疑降到了最
小,徐瑞聯繫當地警方派人保護一下,我們拿走了存儲卡和信封以及九張豔照。
鬱悶的是,誰買的爛蘋果還沒有查到。
我們仨和老黑分頭行動,耗時三個小時把天池大橋、百樂商場和青江步行街查完,沒有任何的異常情況。現在天色已晚,劉局約飯局被徐瑞推了,我們返回警局,叫上杜小蟲一塊吃了飯,商議着趁夜到帽兒山公園,見識這所謂的老地方。
杜小蟲說馬方明每次求婚都挑一個地方,真沒有情調。
另外,漂亮頭顱的身份已經查到了,竟然當地一個富商的千金,叫鄭思月,昨晚和父親爭吵,拿了錢就離開了家門,遇害前和一個男子開過房。
杜小蟲和老黑搭夥去查那邊了。
我、葉迦、徐瑞按原計劃行動。
豔照反面的字是兇手留給馬方明的,所以我們臨去之前到小區接了這當事人。途中,他一個勁兒低着腦袋慟哭,誰勸了也沒用。
抵達了目的地,馬方明環視着夜色下熟悉的風景,回憶有多美好此時就有多心痛,說句誇張點兒的,他流的淚水快在下巴邊緣聚成了冰錐!
話說回來,我們之前聽到公園二字,以爲像尋常市區的那種,來了才發現,這大的遠遠超乎預計,徐瑞和警方一聯繫,聽到總面積有上千公頃都懵了,兇手倘若沒有針對性的放屍體,我們就算耗個幾天幾夜也搜不完!
馬方明說自己求婚都在虎雕廣場那邊,我們先去了那兒,夜深人靜的,唯有一個五米的高大老虎雕像屹立於此。
我們分頭在邊緣搜了一會兒,可什麼也沒有。
就在這時,徐瑞四下觀望,他猛地一拍大腿,“壞事了,馬方明呢?”
我和葉迦反應過來,他當時一直頹廢的坐在雕像下邊,沒想到卻趁着空隙跑了!
“他開始肯定沒有說實話,絕對不會在這虎雕廣場。”徐瑞心急火燎的拿手機聯繫馬方明,對方已然處於關機狀態!
我擔心的說:“馬方明會不會被兇手擄走了?”
“不會吧,我們只是散開搜尋,如果有什麼動靜,會聽見並望向雕像這邊的。”徐瑞擰緊眉毛,他分析的道:“這小子來的時候就不對勁,難不成想去尋短見?”
“他腦子進水了嗎!”葉迦恨得牙癢癢,“想去哪兒直接講啊,單獨跑了萬一遇上兇手,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徐瑞擺手想了片刻,說:“馬方明身體狀態弱,速度應該很慢的。葉子,你身手好,自己搜那邊,我和小琛找這邊,一有情況立刻共享。”
雖然地上有雪,但白天不少人踩過,憑這個是鎖定不了馬方明蹤跡的。所幸僻靜處無人涉足過,我們就直接將之無視。
過了能有一個小時,我們聯繫葉迦,他也沒有找到。
地方大到我們不得不放棄,但不能拋下馬方明自己回賓館,所以徐瑞立刻調用了大批警力,來到帽兒山公園全力搜尋,包括安了攝像頭的地方,也沒有能查到其蹤跡。
這一夜
誰也沒有睡覺,天邊漂起魚肚白的時候,近乎所有的區域均已搜完,仍然一無所獲。我們懷疑馬方明可能早已離開了此地,就無奈的宣佈開撤。
清早,我們精疲力盡的回到住處,恰好杜小蟲和老黑出來去吃早餐。
杜小蟲問那個老地方有進展嗎?
“甭提了,我把人弄丟了。”徐瑞尷尬的說:“另一個死者的線索如何?”
杜小蟲攤手說道:“平安夜那晚與鄭思月開房的男子已經找到,是她的前男友黃瑋,家庭條件一般,工作一般,但屬於典型的暖心男。鄭思月和黃瑋上個月因爲父親干預而被迫分手,她和父親大吵的原因也是因爲偷偷聯繫黃瑋被發現了。值得一提的是,鄭思月半個月前,與父親一生意夥伴的兒子吳豪訂下婚約。”
老黑嘆息了句:“不僅如此,鄭思月和肖燕之間並沒有交集。”
“誒?”我詫異的道:“這兩個死者有一個共同之處,她們的感情糾葛全比較複雜。屍體既然拼湊爲一體,必然存在某種關聯。”
“之前屍檢查到過頭顱和身體均有麻醉跡象,我想……我們可以從吳豪這人試着入手,他沒有和父親經商,而是一位麻醉師。”
杜小蟲若有所思的說:“雙方還有一個相同點,肖燕這邊馬方明失蹤了,可鄭思月這邊,黃瑋也消失了,我和老黑昨晚先聯繫了對方,約好隔半個小時去他家,等到了地方,卻連門都沒有鎖,裡邊空無一人,黃瑋沒有帶走行禮,甚至電熱水壺裡有燒開不久的熱水。”
徐瑞打了個哈欠,“你和老黑先去查吳豪,我們補一覺,有急事就打我手機。”
我們進了房間,一邊脫衣服,我一邊說道:“老大,我總覺得這兩個相同點特別詭異。”
“Me-too。”葉迦捲入了被窩。
徐瑞身前煙霧繚繞的說:“我開始懷疑這不像七罪組織乾的,超過一天了,就出現一隻美人魚,不像七大審判和其候選人們的雷厲風行。”
沒多久,房間安靜了,我們不小心一覺睡到了傍晚,但懶得動,畢竟天太冷了。
老黑把門打開,他彙報說:“老大,我們查完了吳豪,他說昨天清點時發現丟失了七針麻醉劑,但前天24號,他下午請假了,之後就一直和父母參加了一個商務聚會,直到凌晨完事的,杜妹子查到情況屬實,因此吳豪不具有作案時間。”
“丟了麻醉劑,第二天發現,也算合情。”徐瑞思忖的道:“查到誰有嫌疑偷的嗎?”
“暫時沒有。”
老黑撓了撓腦袋,“但是吳豪同事說,24號,鄭思月來找過吳豪一次,時間在下午。”
“別說是鄭思月偷的麻醉劑卻把她自己坑了!”我瞪大眼睛。
忽然,杜小蟲敲響了房門,老黑將門打開,她說有了一個重大線索,昨晚聯繫黃瑋同事要來了黃瑋的QQ號,但一直沒有加上。杜小蟲躺牀上時無意的發現對方空間能進,可最近訪客中卻有一個號的頭像竟然是馬方明與肖燕的合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