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院子的空間猶如冷凝住了一樣,靜的彷彿能聽見時間的流逝,我盯着這對父女,無時無刻不保持着警惕之心,畢竟這次單槍匹馬來的,發現直接性線索實屬意外,沒有葉迦跟着,萬一對方有何異動,我只能憑自己解決!
聽完我所說的,周純極爲的詫異旋即變得氣急敗壞起來,而周寶八則是流露出深深的悔意。
觀對方表情,鐵定不會錯了!
“周純,想必這件案子,你最起碼也是一個知情者,沒準還是參與者。”我步步緊逼的說道:“想不到藏得那麼深。”
“我以前是往車內放過自行車,這跟能什麼線索有關係?”周純一甩頭髮,道:“車裡的頭髮也是我的,血跡也一樣是我不小心掉的鼻血而已,就不信過了這麼久它還能驗出什麼門道來。”
“呵呵……那你可錯了。”我胸有成竹的道:“不然你以爲大案子都是怎麼破的?血衣放了二十年都能檢測,何況這種了?”
周純跺腳咬牙的說道:“這事與我父親無關,是我做的。”
“意思是說,承認胡饒的死是你們一手導致的?”我眯着眼睛,右手裡的槍緊了半分,擔心對方狗急跳牆。而左手則按開了口袋裡的錄音筆。
“是的,我一手導致的。”周純說道。
周寶八嘆息的說:“閨女,別犯傻了,胡饒之死全是我的錯。”
“爲什麼用如此殘忍的方式把她碎屍並丟棄到下窪村的田地?”我槍口指着周純,道:“蹲下,抱頭說。”
周純按我的指示做完,道:“我沒有把她碎屍。”
“那就是周老師你乾的?”我擰緊眉毛,之前女兒還想爲父親頂罪的,怎麼關鍵時刻又推脫了?
“也不是我做的。”周寶八的神情悔恨交加。
“難不成是鬼把胡饒碎屍的?!”我翻了個白眼,鄙夷的道:“究竟怎麼回事,你們之間挑出來一個說。”
周家父女對視一眼,周寶八想開口就被周純打斷了,“爸,我自己闖的禍,就由我來講吧。您年紀這麼大了,不要再……”
聽這意思,害死胡饒的始作俑者真是周純?
“不行。”周寶八打斷的說:“我來講。”
周純的視線朝我移來,“許警官,我現在能明確的告訴你,我父親雖然有參與,但無關緊要,他頂多就是隱瞞事實罷了。”
“閨女,
我可是親手把胡饒推給那個惡魔之手的罪魁禍首啊!”周寶八的情緒極爲激動。
這麼說來參與犯罪的還有第三方?
我雲裡霧繞的道:“行了,周老師你閉嘴,蹲地抱頭。先讓你女兒講,一會兒我再讓你說。”與此同時,我撥打了葉迦的號碼,讓他丫的別去監獄找胡饒的小表舅了,正主在這邊,讓他和孔闕趕緊過來搭把手,我一個人可無法把二者押回警局。
“六年前的那天晚上。”周純嘆息連連的道:“我爸爸一個勁的咳嗽,鎮上的診所也關門了,我就開他的車去市裡的醫院看病,沒想到返回的途中經過一個三岔口時,把一個騎自行車的女孩撞倒了,對方腦袋磕破了皮,暈倒在地,就是手臂和腿卡壞了。我們驚慌失措的下車查看,爸爸說這是他教的班級一個學生,胡饒。就把她連人帶車一塊放入車內,想送往醫院。不巧的是,駛出了幾百米車子熄火了。”
“然後呢?”我心道這發生的情況與之前想像的完全不同。
“當時離醫院還有一段距離。”周純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爸爸只是一個生物老師,也不知道學生家長的聯繫方式,就聯繫了胡饒的班主任老師,讓對方開車來把學生送去醫院。沒多久,對方開着車來了,把胡饒接上了車,還說會聯繫她家長的,並讓我們先回家。”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道:“難道殺人碎屍的是她班主任袁江平?!”
周純點了點頭,說道:“第二天上午我爸爸因病請假沒去學校,但是中午時一條轟動的消息傳遍了度市乃至青市,一個花季少女被碎屍于田地之間,本來沒往那邊想。下午我爸爸去學校上課時,發現胡饒沒有來上學,他找到班主任問人呢?對方稱在家休息,醫藥費他已經墊付了,但希望我爸別把這事對別人說,不然影響不好。畢竟老師女兒開着自己的車把學生了確實影響很惡劣。”
“稍等一分鐘!”我心臟狂跳的拿出手機,事不宜遲,聯繫了葉迦,他和孔闕已經走一半了,再有二十分鐘就能到三指鎮了,我說先別來了,去度市一中配合刑警隊的便衣把胡饒以前的班主任袁江平抓了先,等來了再解釋。
撂下手機,我凝重的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知道胡饒出事爲什麼沒有把這事向警方說明?”
“唉……”周純長嘆的說道:“我爸一節課沒上完就出現了意外狀況,一批警察來到教室,詢問胡
饒昨晚晚自習放學時跟誰走、平時與誰不合之類的,原來胡饒昨晚沒有回家,她父母已經報案了,上午就來過學校一次,下午時警方已把沿途街道查完沒有收穫。但是下窪村發現被碎屍的少女與胡饒父母的描述太像了,胡饒父母去警局看屍體,竟然真是自家女兒,所以警方就又來學校瞭解情況,這已經不是失蹤案了,性質升級到極其惡劣的地步。”
我憤怒的道:“警方來問胡饒情況了,袁江平的謊言已被拆穿,你爲什麼沒有告訴警方實情?”
“怪我,怪我一時顧慮太多。”周寶八老淚縱橫的說道。
“那時我爸爸覺得不對勁了,但沒敢說,就熬到下課跑去質問袁江平。”周純解釋的說:“袁江平把我爸爸帶到走廊的盡頭,說胡饒的事情就是他做的。我爸爸當即就要聯繫警方,但接下來的一句讓我爸爸猶豫了,最終選擇沉默。”
我若有所思的道:“袁江平說了什麼?威脅你爸爸了?”
“袁江平說,如果我爸爸敢向警方揭發他,就會反咬一口說是我爸把人先撞死的,卻讓他來給了好處並負責處理屍體,或者乾脆說昨晚放學就回家了,反正人是我爸爸撞的,光憑一張嘴,沒有任何的證據表示這事跟他有關係,雖然有通話記錄,可誰又知道說了什麼呢?”周純無可奈何的說道:“所以……我們就當作不知情,息事寧人了,那晚撞到人之後也沒有別人看見,警方也查不到我們的。這六年來,我爸爸的記憶情況越來越嚴重了,他記不得了,但我卻每天都在懺悔。”
按周家父女所說的時間,袁江平是把胡饒在晚上不到十點的時候接走的,法醫驗屍表明皮膚有幾塊缺失,應該就是被撞到時擦傷的位置。並且離屍塊被發現,死者的死亡時間在幾個小時之前,換句話說,胡饒當晚並沒有遭遇不測,第二天凌晨天快亮時死的。
不僅如此,胡饒的身體沒有遭到直接性的侵犯。只有臉上有異味,疑似兇手舔過口水卻擦乾淨了。
我疑惑不解的道:“這袁江平爲什麼把胡饒殺死並碎屍呢?周老師,你之前問過他沒有?”
“我問了。”周寶八點頭又搖動腦袋,道:“可他沒有說,只讓我管好嘴巴就行。”
“算了,估計你說得真的,等待會兒跟我回到警局再配合一下正式審問吧。”我看了眼時間,現在離打完電話過了有半個小時,葉迦和孔闕應該已經到度市一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