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富越想越覺得害怕,他禁不住輕輕的咳咳一聲,踱到芳兒的面前,把芳兒從姚甜甜身邊拉了過來,他儘量把聲音放得很柔和,笑着問到,“來,小芳兒最乖,你悄悄的告訴伯伯,是誰帶你來這兒的啊?”
面對和顏悅色地楊海富,芳兒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回答道,“我跟我娘一塊來的啊,我娘本來不同意我來的,是我喝了像糖一樣的藥水精神很好,我央求了我娘帶我來的。我就知道這裡能看到甜妞姐姐,伯伯,我猜對了呢,我剛一來就看到甜妞姐姐在臺上呢。我……”
“好了,伯伯知道小芳兒在家呆的悶了,求了孃親帶着來這裡玩耍的。”楊海富打斷了還想繼續說下去的小芳兒,他不能讓大傢伙聽清楚這個芳兒與姚甜甜多麼的親密,他運用了自己最大的耐心,把臉上的笑容堆了有堆,“那你現在再告訴伯伯,是誰讓你上臺來的呢?”
芳兒正說的興致勃勃了,突然被楊海富打斷了,她有些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不過,從小太爺爺、爹爹和孃親就教育她,要做個懂禮貌的好孩子,她雖然不大喜歡楊海富打斷他,面對他的笑臉,還是實話實說的回答了他的問題,“沒有誰讓我上來呀,是我自己要上來的。因爲,甜妞姐姐說的都是真話,可是大家都不相信她,我見過那種漂亮的樹葉子,也吃過好吃的蕎麥菜糰子,還在山上採到了全瓜蔞,這可是個好東西呢。海富伯伯,你……”
“伯伯明白了,沒有人讓你上來啊,”楊海富再一次打斷了小芳兒的話,大聲的說了一句,聲音裡帶着他難以掩飾的興奮,他甚至激動的一把抱起了芳兒,快步的像臺下走去,“這裡是大人們在商量事情呢,你去找你娘吧,等會兒有時間了,伯伯再陪你玩。”
“啊!”等芳兒反應過來,自己正被人抱着強行送下臺去的時候,馬上大叫了起來,“我不想下去,我不要下去,我不能下去,我得話還沒有說完呢,大家一定要相信甜妞姐姐的話,她說的話……”
“閉嘴!”楊海富看到芳兒如此不聽話的大聲喊叫,自己方纔拿出這麼多的耐心勸她一點作用也沒有,他又急又氣,大聲呵斥道。
芳兒本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太爺爺、叔叔伯伯們和爹孃都寵着,自從她生變之後家裡人更是什麼事都依着她,從來沒有一句重話的,這也養成了她一副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爽利性子。
現在,被楊海富這麼大聲地呵斥,小小的身子又被鉗制在他的懷裡,沒有自由,她又急又氣,‘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本來早在楊海富過來拉過芳兒的時候,姚甜甜曾經想過要阻攔的,但是看着楊海富一幅笑容滿面的樣子,又考慮到芳兒的身份——她不僅僅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還是村子裡的高望重的三叔公最疼愛的唯一的重孫女。而且,現在又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楊海富即使想耍什麼陰謀詭計,也不會傷害到芳兒的。
可是,姚甜甜還是高估了楊海富的涵養、高估了他的耐心,他執意的要把芳兒送下臺去,而且粗暴的呵斥她,不讓她說話,終於嚇壞了小芳兒,當衆‘哇哇’的大哭了起來。
聽着芳兒委屈和害怕的哭聲,姚甜甜心頭一緊,衝着楊海富德背影大聲地說,“你放開她,放開她!”
說這話,姚甜甜幾步躥了過去,嘴安撫道,“別怕,芳兒別怕,甜妞姐姐在呢,大家都在呢。”一邊說,姚甜甜一邊跳起腳來扯住楊海富的胳膊,夠到了芳兒的小手。
可是,姚甜甜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她一摸到小芳兒的手,只感覺一片冰涼,她急得大聲喊道,“芳兒,芳兒,你感覺怎麼樣,你說話啊。”
“我,我,我的頭好暈啊,甜妞姐姐,娘,娘……”芳兒已經止住了哭聲,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的孩子,我的芳兒,你這是怎麼了?!”芳兒娘發瘋一般的衝了上來,她又急又怒,力大無比的一般推開來有些怔愣的楊海富,一把有些僵硬的小芳兒接到了自己的懷裡。
“這,這,這,”楊海富怔愣的攤着手臂,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也不想的,大家都看到了吧,我是一片好心,怕這孩子在這裡着了涼犯病,想送她下去的,大家都看到了吧?”
楊海富越說越順溜,彷彿他說的就是真事一般,說道最後,他見臺下的衆人都靜靜的,沒有人同意他的話,他乾脆用手一指圍在小芳兒身邊的姚甜甜,大聲地說,“是她,是她,這個外姓人,不知道安了什麼心,混說什麼寶山,還硬要一個有病的孩子來做什麼證明,她是存心的,所有的十都是她搞出來!”
“你給我閉嘴!”七叔公的怒喝聲,終於打斷了楊海富帶着神經質的職責和咆哮。
隨着呵斥聲,七叔公快步走上了土臺子,他狠狠地剜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楊海富,來到了芳兒母女身邊,帶着歉意說到,“孩子沒事吧?三哥病着,身子不方便,我,我竟然沒有保護好小芳兒,三哥我對不起你啊。”
“七叔公,這不怪你,要怪就喪心病狂的楊海富,他爲了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連個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隨着憤怒的喊聲由遠及近,芳兒爹紅着眼衝上了土臺子,他一把薅住了楊海富的脖領子,掄起右拳就狠狠地照着楊海富地面門打了下去,嘴裡還瘋狂的喊着,“你傷害我的孩子,我今天跟你拼命!”
“是,哦,哦,不是我!”楊海富捂着流血的鼻子哀嚎了一句,“不是我讓她上來的,不是我要她說那些話的,不是我……”楊海富說着話,腿卻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
“不是你?說的真比唱的還好聽,要不是你攪和出這些事來,我的芳兒,我的芳兒她都已經和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了!”芳兒爹本想轉身去看自己的女兒,可是聽了楊海富詭辯的話後,氣得又住了腳,他瞪着兩個血紅的大眼珠子,向着楊海富的方向又跨出了一步。
“我,我說芳兒他爹,你要找人算帳也要找好債主啊,你家芳兒可不是我兄弟慫恿上來的,她……”楊賴頭躲得比楊海富還快,他離得凶神惡煞一般的芳兒爹遠遠的,卻又怕將來他兄弟楊海富找他的後賬,斷了他的吃食,只得一邊後退,一邊衝着臺下大聲道,“你們都是木頭人麼?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兄弟被人家欺負還傻看着。”
楊賴頭害怕的朝臺下的人羣大喊,讓他們本家兄弟們出手相助,可是這個時候芳兒的堂叔、堂伯、堂兄們卻已經陸續的衝上臺來了,大家一個個臉上帶着怒氣,把楊海富和楊賴頭這兄弟二人團團的圍在了中間。
楊家屯的衆人本就是一個世代居住於此的大家族,大家相互之間都有些沾親帶故的,芳兒爹和楊海富這一動手,大家也就按照親疏分了派別,雖然沒有都涌上土臺子動手,但是相互言語之間也開始了爭鋒。一時間,老祠堂的土臺上上下一片嘈雜,混戰一觸即發。
“住手!你們大家都不要吵!”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姚甜甜清脆急促的聲音從嘈雜中清晰的響起,“芳兒需要安靜!”
有着三叔公的威望,芳兒一家佔着上風,他們一方聽到姚甜甜德大聲提醒之後,都慢下了動作,大家知道這個時候救芳兒要緊,不能一時意氣用事,害了孩子的。
姚甜甜氣急的大喊了一聲之後,身邊終於如願以償的安靜了下來,她顧不上深究什麼原因,我沒有心思分析對戰雙方的力量對比,因爲她的眼睛已經清晰的再次出現了一個平板電腦,上面是關於癲癇病護理的一些指導性文字:
“病人出現先兆之後,首先要保護好舌頭,搶在發作之前,將纏有紗布的壓板放在病人上、下磨牙之間,以免咬傷舌頭,若發作之前未能放入,待病人強直期張口進再放入,陣攣期不要強行放入,以免傷害病人。發作期使病人平臥,鬆開衣領,頭轉向一側,以利於呼吸道分泌物及嘔吐物排出,防止流入氣管引起嗆咳窒息。大發作時呼吸道分泌物較多,易造成呼吸道阻塞或吸入性肺炎,抽搐時口中不要塞任何東西,不要灌藥,防止窒息。有些人看到癲癇病人抽搐時常常採用掐人中的辦法,希望以此來終止病人的發作,病人抽搐是大腦過度放電,一旦發作,不能控制,只能等放電終止,抽搐才能停止,所以遇到病人抽搐發作,不要去掐病人的人中,這樣對病人毫無益處。有人在病人陣攣期強制性按壓病人四肢,試圖制止抽搐而減少病人的痛苦,但過分用力可造成骨折和肌肉拉傷,反而會增加病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