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甜甜早就知道今天來的梨花是假的,但是她拿不準這個假梨花是單純爲了試探她來的這裡,還是孫夫人確實派了真梨花傳信,被她們暗中劫下,給利用了。因此,她才找了個莫須有的理由,派了虎妞去孫府試探了一番。
結果,孫夫人竟然喬了裝,親自趕了過來,口口聲聲地說她有重要的消息,這樣姚甜甜的心頭有些一種莫名的欣喜。
“夫人您坐,有事情咱們慢慢的商量。”姚甜甜拉了有些激動的孫夫人坐在榻上,問道。
姚甜甜問的鄭重其事,孫夫人卻有些猶豫了起來,她略微想了想,斟酌的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拿不準是不是和你們山海閣有些關係,原本只是想讓小梨花來告訴你一聲的。可是,發生了這麼莫名奇妙的事情,我纔不得已自己跑了過來。”
“我都明白的,現在山海閣危機重重,謝謝夫人能爲山海閣着想,您請直言吧。”姚甜甜鼓勵的說道。
孫夫人點了點頭,一邊回想着,一邊說道,“我知道風雨樓和你們山海閣競爭,也使用了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我家老爺說他們的後臺很硬,他,他也沒辦法插手的,只不過他在寧縣這麼多年了,對於寧縣的各處秘密之所還是很瞭解的,這兩天他秘密的派人去查了,還真讓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呢。”
聽了這話,姚甜甜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孫縣令畢竟是寧夏的地頭蛇,手裡有人有權的,不管煌太師的人也好,邵相的人也罷,都沒有他查起來明目張膽的便利的。五奶奶和老村長被抓,她還沒有頭緒,只是把希望寄託在一個方面,若是孫縣令有什麼發現,豈不是就多了一層把握。
姚甜甜一時沒有說話,聽了一會而,讓心情平復了,她才把充滿希望的眼神望向了孫夫人,“不瞞夫人,風雨樓確實手段下作,強搶不成,又抓了我的親人,我,我正不知道哪裡去找呢。”
“竟有這樣的事情,我原本是想讓梨花來給你提個醒的,現在看來,是需要和你細說說了。”孫夫人一臉感同身受的憤慨,認真地說道。
“那,這麼一說,梨花不知道孫縣老爺查到的詳情了?”姚甜甜小心翼翼的確認了一句。
孫夫人點了點頭,“嗯,我只是讓她來提醒你要小心風雨樓背後的勢力,其它的沒和她細說。”
“那就太好了,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泄露的風險,孫縣老爺查到的事情就越有價值啊。”姚甜甜心頭稍定,慶幸的說道。
“姚東家放心吧,這事只有我和老爺知道,沒有告訴任何人的。”孫夫人肯定的說完,扳着指頭點數到,“我家老爺派人悄悄的查過,是有幾處地方有陌生人出入的痕跡,在咱們城中呢就是冒兒衚衕有些可疑。城南那些棚戶區魚龍混雜的,也能藏了人;在有,就是城外的亂葬崗了,按理說那地方陰森恐怖的,該沒有多少人願意去纔是啊,可最近竟然有人發現那裡又獵殺了野味烤了吃的痕跡,還真是膽大啊。”
孫夫人說的這幾個地方,姚甜甜還都有所瞭解。
冒兒衚衕是她最先懷疑的地方,也是她所探知的敵方最早落腳的地方,部署肯定也是最周全的,所以她從楊家屯回來,沒有直接回山海閣,而是先去了冒兒衚衕轉了一圈,也是有一層先打草驚蛇,讓他們離了這一妥當的落腳處的意思在裡面。
而城南的棚戶區,姚甜甜也不是全然不知的,當初老酒鬼把趙三小姐從趙府悄悄地掠了出來,就是藏在了城南一處低矮的草房內的。當時,姚甜甜還和大壯一起去了那裡,親眼看到了那裡的一切,確實像孫夫人說的一樣,那是一個最容易藏污納垢的地方了。對方真要把五奶奶和老村長藏在那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於,城外的亂葬崗,姚甜甜也不陌生,她曾經在那裡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夜,也由此看到了老酒鬼背後之人和煌太師走狗們的實力,又比那個邱道士的道法強上了百倍,讓姚甜甜咂舌不已。只不過,讓姚甜甜沒有想到的是,經過了那樣的一役之後,對方還會在那裡佈置一個落腳點。
姚甜甜暗自思量着,孫夫人也沉默了一會兒,纔有有些歉然的說道,“咱們家老爺雖然是寧縣的一縣之長,可畢竟上面還有管着他的呢。他只能悄悄地派人去查,卻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搜的,你的親人們……”
“我都明白的,”姚甜甜趕緊打斷了孫夫人歉意地話,感激的說道,“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說句犯上的話,當官的有時候還不如一個老百姓自由呢。孫大人有難處,還能爲了咱們小小山海閣的事情做到如此,我已經很感激了,剩下的事情,我們會自己處理好的。”
“難爲你小小年紀,看事情這麼通透,咱,咱們也是身不由己啊,就連我出來還的這麼偷偷摸摸的,唉。”孫夫人臉上帶着苦澀的笑容,無可奈何的嘆息了一聲。
“夫人還是儘快地回去,免得讓那些人抓住把柄,給孫大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您回去之後,安心的喝藥,不用再爲了其它事情勞心費神了。”姚甜甜體貼的叮囑道。
“如此,姚東家珍重,我告辭了。”
送走了孫夫人,姚甜甜又獨自返回了安靜的靜室之中。剛剛推開木門,就看到老酒鬼正在大口大口的喝着桌上的涼茶,一副渴急了的樣子。
“慢點喝,每人和你搶的。”姚甜甜調侃了一句。
“哎,”老酒鬼擡起頭來,委屈的嘆息了一聲,“可憐我老酒鬼,連夜奔波,直到現功夫喝上一口涼茶,東家連這個都不許了麼?”
“呵呵,原來是酒鬼前輩剛纔聽得津津有味的,連茶都沒有顧上喝啊,真是敬業哪,佩服、佩服!”姚甜甜作勢一躬身,繼續調侃道。
“東家知道我在偷聽?”老酒鬼這一回不在淡定了,有些懊惱的問道,“我這一回很小心了哦,怎麼還是被東家發現了呢?”
姚甜甜混不在意的走道小火爐子前,取了上面的沸水添到茶壺裡,才漫不經心的說道,“不是我發現的,是你自己告訴我的啊。”
“我?我什麼時候告訴你了?”老酒鬼一蹙鼻子,做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樣,認真的回想了起來。
姚甜甜悠閒的坐在了老酒鬼的對面,才慢悠悠的解釋道,“你明明看到了我送孫夫人出去,而孫夫人也不是原本的官家夫人的裝扮,卻一點也不驚奇,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麼?”
“老酒鬼原來是在這裡露了破綻,東家真是聰明名啊,怪不得軒塢那個牛鼻子總是誇呢,還提醒老酒鬼小心提防着點,一個不小心就……”老酒鬼話沒有說完,卻不在說下去了,嘿嘿的乾笑了起來。
軒塢?好熟悉的名字啊!老酒鬼沒有繼續說下了,姚甜甜卻已經抓住了他話語裡的關鍵字眼。記得叔叔姚潤之借火傷遁的時候,那個出面幫忙的道士就是叫軒塢的,老酒鬼和他相熟,應該也是知道叔叔的消息的吧。或者,叔叔和軒塢道士也都已經到了附近?
姚甜甜越想越興奮,她顧不上再和老酒鬼鬥嘴,欣喜的站起了身來,“軒塢道士在哪呢?我叔呢,他是不是也跟着來了?”
“真是太精明瞭,一點點的口風都能猜到這麼多。”老酒鬼悄聲的嘟囔道,“老酒鬼這張嘴啊,非得縫起來不可了。”
“我只是關心叔叔嘛,”姚甜甜忽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說道,“人家就是這麼一個親人了,這麼久沒有消息,你們知道也不肯告訴我,這不是存心欺負我人小,每人給撐腰、做主嘛。”
姚甜甜越說越傷心,開始還是半是玩笑呢,說道後來,她想起了叔叔待自己的種種來,眼淚忍不住‘啪噠啪噠‘的掉了下來。
“哎,哎,這,這,怎麼會這樣呢?這可如何是好?”老酒鬼還是第一次看到姚甜甜苦呢,他一下子慌了手腳,急的在屋子裡轉起了圈來。
“你實話實說就行!”姚甜甜一般掉着眼淚,一邊委屈的說道。
“好,好,好,”老酒鬼頭疼的跺了跺腳,狠下心來說道,“只要東家別哭了,我老酒鬼就是拼着被責罰,告訴你就是了。”
“好,您說。”姚甜甜終於破涕爲笑,臉上的委屈一掃而空,掛上一個充滿期待的純真笑容。
老酒鬼一哆嗦,彷彿是掉進陷阱裡的野獸,他趕緊補充道,“咱可說好了啊,我說了你叔叔的消息,你就不許在追問別的了。否則的話,老酒鬼就真的要被縫上嘴巴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說吧。”姚甜甜痛快的應承了下來。心中卻得意的笑了起來,只要你肯吐口,以後還怕沒有機會再套消息嘛,現在自然是不能把他逼得太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