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下翡翠軒的正事談妥,三人相視大笑。
牛老爺這才‘啪啪啪’的三擊掌,早就準備着的小人們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徑直停到了姚甜甜的面前,上面是整整一盤黃燦燦的金錠子。
“這,……”姚甜甜愣住了,疑惑的問到,“牛世伯,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呵呵,你的山海閣即將開張,我這個做世伯的總要添點彩頭啊。”牛老爺笑呵呵的說到。
“可您這也太多了啊,我不能收。”姚甜甜搖了搖頭,推辭道。
“我做主,姚世侄女,你就收下了吧,就當成是牛世兄存在咱們山海閣的飯錢,大不了以後牛世兄去吃飯,不收他的飯錢就是了。”李東家打着圓場說到,他的事情已經談妥了,顯得格外的輕鬆。
“呵呵,對,李老弟說的對啊,以後我去山海閣,就不帶銀子了。”牛老爺開始玩笑,一揮手,牛府的下人把盤子放在了姚甜甜面前的桌子上,無聲的退了出去。
揮退了下人,牛老爺又從懷裡取出了一枚小小的印章,輕輕地放到了那盤子黃金旁邊,認真地說道,“開門做生意不容易,總會有銀錢週轉不靈的時候,牛家在拐街上有一家通匯錢莊,你若是需要週轉,就帶着這枚印章去找那的掌櫃的,他們知道該怎麼辦的。”
姚甜甜見了這印章,眉眼一下子笑彎了,比面對着眼前一盤子金燦燦黃金還要高興。要知道借貸是個很微妙的事情,一個毫無根基的人創業是最需要錢的,也是最難借到錢的時候。相反的,有了一定的基礎和地位之後,過了初始的急需資金的階段,再拆借起來就容易多了。
姚甜甜清楚自己的底細,要撐起一個山海閣來,借貸是避免不了的了,她結緣牛府,雖然混得了一點的聲望,但要是去錢莊借錢,卻還是不夠的,錢莊的人看的是你能抵押出來的東西,不是僅僅靠一個虛名就可以的。
但是,現在有了牛老爺的印章就完全不一樣了,她就不用再爲借貸的事情費腦筋了。牛老爺不愧是寧縣的首富,做事做派就是大氣,一盤子金燦燦的黃金只是圖個喜慶,討個吉利,最後這枚印章纔是大手筆呢,也是對姚甜甜最大的支持,在資金上給她做最堅強的後盾。
姚甜甜掂量的出這枚印章的重量,她把印章仔細的收入了自己的袖中,起身離座,對着牛老爺鄭重地一拜,“牛世伯的提攜之恩,姚甜甜莫齒難忘。大恩不言謝,姚甜甜決不會讓牛世伯失望的,請牛世伯放心!”
“姚世侄女言重了!你小小年紀,行事大度,仁善寬厚,救人不圖名利,不爲眼前繩頭小利失了準繩,實在是令我輩汗顏。錢財都是身外之物,能結交道年這樣的人物,我牛百萬業不枉虛活了這一把歲數了。”牛老爺說着,也鄭重的還了一禮。
正事談妥,天色也不早了,牛老爺輕輕擊掌,對着門外問道,“晚膳準備的如何?”
下人們早就在在門外候着了,聽到自家老爺詢問,趕緊輕手輕腳的推門進來,規規矩矩的稟告道,“啓稟老爺,晚膳都已經做得了,就等着老爺吩咐下來,就可以開席了。”
正經八百的稟告完,小廝又面帶喜色的補充道,“老爺,今天是姚東家帶來的郭祥大師傅掌的勺子,菜式和咱們家平時的不大一樣呢。”
“哦?”牛老爺眼神一亮,一下子來了興致,他挑着眉梢說道,“這山海閣還沒開業呢,咱們就先品嚐起大師傅的手藝了,來,告訴老爺,都有些什麼新鮮的菜式啊?”
小廝對於自己老爺愛好美食的嗜好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他來稟告這件事的時候,已經特意打聽過了。現在,聽到老爺問起,馬上獻寶一樣的說道,“回老爺,郭師傅說士他最近才試驗成功了兩道新菜式,一道叫青精飯,另一道叫碧澗羹,小的在一旁光是聞聞,就流口水呢。”
聽了牛府下人報出來的兩道菜餚名稱,姚甜甜就是一怔,這不就是自己那回初到郭家屯時,爲了打聽山海羹的來歷,當作誘餌一樣拋出來的兩道菜譜麼?沒想到祥子不但聽到了耳中,記在了心裡,竟然還悄悄地練習着做出了出來,真不愧是廚藝奇才啊。
姚甜甜還在心頭感概,牛老爺卻已經動了,他招呼着李東家,“李老弟你開了一輩子酒樓了,來,來,來,你去仔細的點評下姚家大廚的手藝。”
“這個是一定要去嚐嚐的。”李東家也顯得有些心急,大聲的說着。
說着話,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內書房,直奔客廳。彷彿忘記了屋內還有一個人呢,把姚甜甜一個人晾在了內書房裡。
看着兩個老小孩做派的牛老爺和李東家,姚甜甜苦笑着搖了搖頭,自己起身離座,也追着他們的身影,直奔牛家客廳。
牛家的客廳裡,牛府的幾房姨太太們都已經在坐了,牛夫人招呼着棗花和虎妞她們在女賓席上坐下,而福生、大壯他們兩個則讓去了男賓席,祥子不在,想必還在後廚忙活着。
見到姚甜甜進來,牛夫人親熱的迎了上來,隨着牛老爺的稱呼,打招呼到,“世侄女來了啊,快,快請入席。”
說着話,牛夫人迎了上來,親暱的挽起了姚甜甜的胳膊,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上午帶來的東西,我讓人用小鍋燉了,吃完之後,感覺清爽了不少,謝謝你費心了。”
“世伯母好,您不用客氣。”姚甜甜也隨着牛夫人改了稱呼,隨後也壓低了聲音說道,“伯母放心,我那還有一些好東西,我以後慢慢燉給您吃,保準讓您健健康康的。”
“那伯母就放心啦,你一個人出門在外,有什沒需要的,也別跟伯母客氣,派人支應一聲就成。”牛夫人心頭大喜,拍着姚甜甜的手,親熱地叮囑道。
“唉呀,大夫人這是和姚東家說什麼私方話呢,說的這麼親熱,也能讓咱們姐妹們跟着一起親近、親近不?”五姨太拿帕子遮了遮了嘴,裝作羞怯的嗲着聲音問道。
四姨太不屑的瞥了眼五姨太故作扭捏的做派,扯了扯嘴角,低聲嘟囔了一句,“做這幅樣子給誰看哪,老爺們都在另外一席呢。”
“你說什麼?”五姨太雖然沒有聽清四姨太的話,但是她那鄙視的眼神確實看了看真真切切,她‘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着四姨太大聲說道,“你有膽子敢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不?”
“這有什麼不敢的,”當着這麼多人,被五姨太欺上門來了,四姨太也豁了出去,起身迎上了五姨太,大聲的說到,“你不就是個豆腐房賣豆腐的麼,見到男人就搔首弄姿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沒得讓姚東家笑話,丟了老爺的臉面。”
“賣豆腐的怎麼了?也比你這個沿街賣花的野丫頭強!”五姨太一撇塗抹的紅豔的嘴脣,突然指着一旁看笑話的三姨太說,“三姐姐家也是賣菜的,人家是寧縣四大樓之一的表小姐,怎麼?你也瞧不上眼?”
“好好的在說你呢,你東拉西扯的,扯上三姐姐幹什麼?”四姨太對上了三姨太陰沉的臉色,禁不住瑟縮了一下,有些膽怯的說道。
“哎呀,害怕了啊?敢說就要敢當!”五姨太得意的挑了挑眉,以勝利的口吻教訓到,“下回再背地裡說人要睜開了眼睛認清些,別總是這樣,沒說了別人再鬧的自己沒了臉!”
“呀,五姐姐這話,欠妥啊。”六姨太和四姨太身世相仿,平日裡走動的也親近些,她也站起身來,和四姨太並肩而立,笑着說道,“四姐姐這是教小的們做人的道理呢,她說的話沒錯,坦坦蕩蕩的,倒是有些人行爲不端,就是害怕別人說她些什麼,漏了她的底細。是不是啊,七妹妹?”
六姨太說着,一扭頭,笑吟吟的對着一旁的七姨太太問道。
七姨太平日裡沒少被妖嬈的五姨太欺負和背景深厚的三姨太,她現在剛爲牛老爺生了老來子,風頭正勁呢。想在,有四姨太和六姨太做同盟軍作,她自然不想錯過這個扳回面子的海機會。
略爲一盤算,七姨太把小少爺接到了自己的懷裡,不緊不慢的說,“六姐姐這話在禮。不管咱們之前在孃家是什麼身份,既然進了牛府,就都是牛家的人了,咱們要做的就是本本分分的替牛家開枝散葉,什麼豆腐坊啊,風雨樓啊,那些外邊的事,都和咱們沒有關係了。”
七姨太這話一刀戳中了三姨太的軟肋,她在牛家着幾房姨太太中,孃家的家底是最豐厚的,她的表哥就是寧縣四大樓之一風雨樓的東家。但是她嫁進牛府之後卻一直無所出,讓她空有這麼好的家事,很多事上卻不得不低別人一頭。
今天,五姨太和四姨太的鬥法,她本是坐山觀虎鬥的,看到老五拿自己壓老四,老四果然害怕了,她正心頭舒坦呢,沒想到,這個平日裡最沒資格的小七,竟然敢這麼指桑罵槐的明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