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飛不禁感覺有些自責,他一直在想,當初讓代可心見周雙雙,這件事究竟是對還是錯。
當他看到代可心時,整個人怔住了。
他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趕忙上前幾步,焦急道:“代可心,你怎麼了?”
代可心的情況讓樑飛有些恐懼,因爲眼前的女人皮膚再次回到之前的模樣,甚至要比之前還要差。
不僅身上散發着難聞的氣味,身體的皮膚也全部潰爛,血管清晰可見,就連雙眼都佈滿紅血絲,遠遠一看,此人猶如血人一般,十分恐怖。
樑飛從醫這麼久,這是第一個治好之後,又反彈的人,而這一切與自己的藥無關,全是因爲代可心太過心急,以至於會有這樣的結果。
“樑總,你救救我吧,爲什麼我會變成這樣,我分明吃了你的藥,你的藥是不是假的?”代可心瞪大雙眼,慢慢靠近樑飛,緊接着臭味瀰漫了整個房間。
樑飛屏住呼吸,不想去聞那難聞的氣味。
“假的?代可心,是你太心急了,我說過,這藥是要定時定點吃的,你這樣吃藥,只會害了你自己,你昨天晚上吃了所有的藥,一夜之間變成這般,看來老天爺是真心眷顧你,你確實挺幸運的,按理說,這藥全部服下後,會出現各種的反應,你能活着,已經是個奇蹟了。”
樑飛一字一句的說着,正在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隨後代可心的奶奶進來,她端了一碗湯,小心來到代可心面前。
“孩子,這是你最愛喝的湯,快點坐下,喝了吧,你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快點吃點吧。”
奶奶是個慈祥的老太太,即便代可心變成這種模樣,她依然不離不棄,在身邊好生照顧。
代可心不知道是抽風還是怎樣,她拿起熱湯,楊起手臂,連湯帶碗,全部扔在地上,碗被摔壞在地。
奶奶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先上下檢查着代可心的身體,確定她沒事,才放心蹲下收拾碗筷。
樑飛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之前張武是調查過代可心的,她的情況,自己也算了如指掌。
代可心可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在學校裡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可不曾想,眼前的這個女孩如此跋扈,看來,她的身體出現問題的同時,她的心理也或多或少出現了問題。
樑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氣,他真心想狠狠打一頓代可心,想要把她打清醒,想讓她明白。
樑飛的眼光落在桌上的玫瑰花上,這花裡還有一個卡片,上面清楚的寫着周雙雙的名字。
看來這個女人是真的在害怕,周雙雙在擔心代可心恢復之後,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所以她想方設法的阻止代可心恢復。
前幾天去求樑飛,讓其停止對代可心的治療,在此同時,她還用各種方法刺激代可心,讓其身心都受到嚴重的影響。
代可心呆呆的看着樑飛,眼神有種莫名的衝動。
她最近一直在鍛鍊,雖然已經能走路,但只能慢慢前行,不可大幅度的走動。
不知她哪來的力氣,她居然大步走上前,徑直來到樑飛身邊,惡狠狠的看向樑飛。
“你和這個女人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合起夥來騙我?對不對?”代可心說着,一把搶過樑飛手中的卡片,將其撕成粉碎。
樑飛還沒有反應過來,不知該怎樣做答。
就在這時,代可心拿過那束白色的菊花,將其扔在地上,這還不甘心,她開始用雙腳用力踩在上面,不僅如此,她嘴裡還大聲咒罵着。
“周雙雙,你這個壞女人,你去死吧,去死吧,去死。”
樑飛這才明白,原來代可心發生的一切,全部是周雙雙刺激的,這個有心機的女人,居然這般對代可心。
送人花就算了,還偏偏送白色的菊花,這種花分明是送給死人,祭祖用的,周雙雙此女心機太重。
周雙雙和代可心可是多年的閨蜜,周雙雙對代可心也是相當的瞭解,知道這樣做可以完全激怒代可心。
代可心的爺爺奶奶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樑飛實在看不下去了,若再這樣下去,代可心就完了。
樑飛二話不說,一把扯住代可心的手臂。
因爲她全身的皮膚已經潰爛,樑飛的力氣極大,他的這個簡單的動作,確實讓代可心有些接受不了,瞬間,她感覺到手臂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疼到足以讓人窒息。
“你……你這個壞人,放開我,放開我。”代可心用力掙扎,可她哪是樑飛的對手。
樑飛把她帶出門外,來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澆向代可心。
代可心的爺爺奶奶,嚇得立刻跑上前,他們想要阻止樑飛,不想讓他傷害到代可心。
在他們眼裡,無論代可心做什麼,說什麼,他們都可以原諒,因爲他們知道,代可心心裡苦,這些年來,她受的傷,受的委屈,他們全部看在眼裡,心裡更是心疼不已,所以他們一直在謙讓代可心,即便對面她的打罵,他們都能耐心接受。
樑飛伸出手,對兩位老人使了個眼色,隨後老人停住了腳步,立刻閉口不言,不再說話。
樑飛有些不耐煩的道:“代可心,你醒醒吧,周雙雙搶了你的男朋友,現在還要刺激你,你卻在自暴自棄,做着各種傷害自己傷害家人的事,你再這樣下去,周雙雙會把你踩在腳下,會讓你失去一切,包括你的尊嚴。”
原本掙扎的代可心,突然停止動作,不再掙扎,反而愣在原地,她陷入了沉思之中,或許在這個時候,只有她自己能幫助自己。
這幾年,她經歷了什麼?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或許只有她自己最明白。
冷水一直衝着她的腦袋,原本她還感覺全身不適,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知覺。
她哭了,過了幾秒鐘後,她又莫名的笑着。
兩位老人着實嚇壞了,他們轉過身求助於樑飛希望他能幫助代可心。
“你們不必害怕,我是在爲代可心看病,這叫以毒攻毒。”樑飛輕聲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