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夫救命啦!吳大夫救命啦!”一個大呼大喝的聲音傳來,接着就看到一行人推着個擔架牀匆匆走進神農診所。來人是一羣穿着建築工服的工人,頭上還帶着安全帽,顯然是來不及摘下。
而擔架牀上躺着一個衣衫破爛的工人,從服飾來看,應該是這些人的工友。身上髒兮兮的沾滿泥土,而在其大腿位置,竟然是被一根鋼筋貫穿,那截六釐鋼筋現在還插在肉裡,雖然傷口已經經過簡單的處理,但依然讓人感覺恐怖。
看到這樣的患者,趙儀德和三位護士臉色變得很難看,因爲這根本不屬於中醫能治療的範疇,這樣的情況必須用現代醫術的手段開刀將鋼筋取出,不然別無他法,總不能活生生的把鋼筋拔出來吧?
吳睿微微一揚眉,看了旁邊的王斌一眼沒說什麼,只是迎了上去問:“這是怎麼回事?”
“吳大夫!大家都說您是神醫,醫術無雙,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工友!他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下來,偏偏被鋼筋刺穿大腿!吳大夫您是神醫,您一定要救救他啊!”開口的是一位工頭摸樣的中年人,現在他是急得滿頭大汗。
“吳神醫,您就救救他吧!”
“求您治治他了!”
其他工人也紛紛出言央求,還不時出現給吳睿戴高帽的聲音,把吳睿吹捧成無所不能的那種。
似乎擔心吳睿難堪,冰旋第一個站了出來道:“這位傷者的情況很嚴重,爲什麼不第一時間送去醫院呢?而且我們這裡是中醫診所,不能進行外科手術治療!”
“送了!可醫院說他情況太嚴重,必須要送到義診處,但我聽說神農診所更加厲害,所以我們就把他送了過來,難道你們這沒能力治療嗎?”工頭滿臉失望的問,語言卻是尖銳得很。
“這位同志,既然神農診所沒治療能力,還是趕緊送去我們義診處吧!”王斌這時候也插了一句話,完了還指着身邊的白掛醫術說:“我身邊這位就是省第一人民醫院的外科首席專家李景恆,外科手術在國際上都排得上名,只要他出手,一定能順利爲你們的工友開刀治療!”
那一直沉默的白大褂這時候也說話道:“傷者傷勢很嚴重,容不得在這種沒水平的地方耽擱,你們趕緊把病人送去義診處,我親自操刀給他治療!”
神農診所幾人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他們又不傻,現在哪裡還看不出其中的貓膩,這些人分明就是王斌他們送來挑釁神農診所的,而且手段還非常的卑鄙,明明知道中醫不涉獵這一領域,卻偏偏送這樣的患者來找麻煩。
可在他們的精心安排下,哪怕神農診所有理,一旦被他們惡意造謠,始終能中傷神農診所的聲譽。
“原來神農診所沒有這種水平!……我們把兄弟送回義診處吧!”工頭‘遺憾’的道。
“屁個神醫,又是騙人的吧!連個外傷手術都做不了,還說治療癌症呢!”
“習慣了,神醫年年有,只是今年特別多!”
旁邊那些工人也紛紛發表評論,在鄙夷的神色下準備要把擔架牀推走。
“等等!”吳睿終於開口說話了,也不見他臉上有什麼不自然的地方,只是‘真心’笑着道:“承蒙各位厚愛,難得大家那麼相信我,我又怎能讓各位失望呢!把患者留下吧!冰旋,去把普通銀針拿來!”
“……”沒有人迴應他,整個診所一片死寂。尤其是那一羣工人,個個面面相覷,在之前的‘彩排’中,‘劇情’不是這樣發展下去的啊!所以一下全懵了,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那工頭也是一陣頭皮發麻,他不過是個包工頭,而不是演員,哪裡知道這情況該怎麼辦,只能暗暗把求助的目光射向王斌。
“……”王斌也是愣了愣,同樣沒有料到吳睿會出乎人意料的收治下這個傷者,難道他還會動手術不成?笑話!這就算是打死他也不信,但他正樂得如此,暗暗給工頭點頭示意讓其放心後,故意陰沉着臉、表情嚴肅的對吳睿道:“吳醫生,這可不是能夠開玩笑的事情,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你可是要擔當責任的!”
“哈哈,王副廳長你別替我擔心,既然我接受患者,自然要對患者負責,當然,如果你不讓我治,那我也沒辦法,畢竟你是副廳長,有這個權利阻止!”吳睿聳了聳肩,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燦爛。
“呃……”王斌沒有料到吳睿會將自己一軍,一時間表情有些發僵。
自己這衛生廳副廳長在場,明知道吳睿這樣做不合法卻不阻止,如果吳睿這次手術真出現點什麼事故,他也會受人指責。不過,擁有強大的背景,這點小事他壓根無懼,吳睿把事情鬧得越大,他就越開心,當下便打着哈哈道:“我今天來神農診所只是串門的,沒有職務在身,也無權干涉吳醫生的決定!”
“那你剛纔還廢話什麼?”春竹哼哼着鄙夷一句。
“你……牙尖嘴利的丫頭!”王斌差點氣得忍不住發飆!
“比嶽不羣先生更虛僞的副廳長!”春竹可從來不是省油的燈!
“……哼!”副廳長冷哼一聲不再接話,因爲他感覺跟一個小丫頭爭論有失身份,至少他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只可惜在場衆人不這麼看,個個臉色詭異。
“呵呵!”吳睿只是輕輕一笑,對春竹這妮子的表現很滿意。接着他就走到傷者身邊,將傷口周圍的紗布揭開後,接過冰旋遞來的普通銀針隨意在傷口旁邊紮下幾針,針針入肉,看得周圍的人心驚肉跳。
但他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人把心提到嗓子眼去。
卻見吳睿把銀針紮好後,居然要伸手去拔鋼筋,對,直接拔!
要知道這可不是銀針,而是六釐直徑的鋼筋,這樣能否拔得出來另說,就算能拔出來,傷者的大腿也廢了吧!
“住手!”那外科手術專家第一時間就喝住吳睿,接着更是猶如批鬥階級敵人般罵道:“你究竟有沒有常識啊!居然直接用手去拔鋼筋!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傷到傷者骨頭、血肉乃至腳筋?你知不知道這樣拔出來後果會怎樣?這責任你背得起嗎?”
躺着的傷者也被吳睿的舉動嚇得渾身冷汗淋漓,只可惜因爲一開始血流太多,如今他身體異常虛弱,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現在他只希望工友們能及時阻止吳睿,不然……他都快要哭了!早知如此,他絕對不會貪錢拿自己小命開玩笑啊!
“你誰啊?既然這裡是我的診所,而且傷者那麼信任我,你在這吵吵鬧鬧做什麼?沒看到前面那塊警示牌嗎?嚴禁喧譁!”吳睿直接把李專家罵得狗血淋頭,而與此同時,他放在鋼筋上的手並沒有放下,還用另一隻手摁住傷者大腿,直接用力就拔!
“……”世界先是一片死寂。
“啊啊啊啊!!!!!!”半昏迷的傷者直接從擔架牀上坐了起來,裂心的痛楚讓他表情一陣扭曲。
其實,吳睿能夠輕易用銀針隔絕的痛覺神經,但他沒有這麼做,除了一些必要的保護之外,就這樣粗魯的把鋼筋從傷者的肉中拔出。這樣的情況下,能不疼嗎?這廝沒有直接昏厥過去,這還是吳睿的功勞。
與此同時,表面不規則的鋼筋還帶出一片鮮血,還‘恰恰’賤到旁邊的王副廳長等人臉上……這應該叫人血淋頭。
這個世界除了慘叫聲外,周圍又是一片死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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