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列車即將到站,請乘客們做好準備!”
高鐵列車上,隨着廣播響起,旅客們陸陸續續站了起來往車門擠去,手裡不是拿着行李就是拖着行李箱,把中間的通道堵得水泄不通。
一個個擠得面色通紅,氣喘吁吁,還有一些人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下面有什麼寶貝等着他們去搶。
姚佳人坐在後排,雙腳打成蓮花坐姿,頭朝後仰着,一臉懶散隨意;坐了太久的緣故,終究抵不過倦蟲的召喚眼皮沉沉地合了下去。
“呼呼……”
一個長相普通的小夥子走走停停,最後停留在她的身邊,一手無聲無息地探進她的兜裡,隨後離開又坐回自己的原位,一切彷彿再正常不過。
“我姚佳人,我姚佳人,我要嫁人……”
正睡得起勁,一道特製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聲調越來越高……起起伏伏,恨嫁的心情心酸無比。
姚佳人身子一個猛顫彷彿魔音入耳,她嚇得差點跌下座位,“哎呦我的老孃呀,催命符又來了。”
她乍然睜眼,臉上哪還有半分倦意,隨手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嚼了嚼幾聲;早有準備地將帽子拉了拉低,擋住了半張臉。
帽子下的那張小臉皺得跟苦瓜有得比:這下不丟臉都。
周圍的視線都被這獨特的鈴聲吸引過去,一個個都笑出聲來,刺耳得很;她頭拼命地壓了壓低想讓自己的存在感淡點。
她這不是被爹坑,是被娘坑;
姚佳人一臉欲哭無淚,此時此刻真想就地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別再丟人現眼了。
她摸了摸兜裡習慣性地想要關機,卻發現兜裡空空如也,她歪了歪頭:不對呀,剛纔手機明明就放在包裡的。
長期出遠門的她多了幾分警惕性,她迅速地翻了翻揹包,還是什麼都沒有:難不成還有人跟她用這麼奇葩的鈴聲?
那是不可能的,因爲這鈴聲全世界獨一無二——她老媽搞出來的,生怕她嫁不出去非得讓她錄成鈴聲以表她要嫁出去的決心,比唱忐忑還忐忑。
注意到此時周圍的視線並不像往常如洪水猛獸般聚集在她身上,莫非……她的手機被偷了!!!
意識到這點,姚佳人循着聲源望去,目標很快便鎖定在後排倆個男人身上。
瞬間她小手輪成拳頭狀,骨頭髮出“咯咯”的響聲:竟然敢偷她的東西,典型欠揍。
就在這時,坐在外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揹着她要走。
小偷一般都是找優越的位置利於逃跑,意識到這一點姚佳人暗叫一聲糟糕:“不好,那人要跑。”
“給我站住!”
顧不上穿鞋子利索地追上去,姚佳人直接扣住了那男人的肩膀,三沒倆下整個人掛在了那男人的後背,繼而雙腳勒住他的腰身,一手勒緊着他的脖子,動作一氣呵成。
一副打死人不用賠錢的架勢往死裡捶打着對方,大聲嚷着,“抓小偷呀,抓小偷呀!”
衆人面面相覷,下巴直掉地上:這女孩太彪悍了吧!
曲寧被勒得半死,他只是想要上一下廁所,怎麼也沒有想到後面會有這麼大的動靜,還有這女人的力氣好大,捶得他都快吐血,“小姐,你……”
他正想解釋着,卻被身後的姚佳人給打斷了。
“就是你,偷了我的手機,你還狡辯什麼!你這個人渣,有手有腳的什麼不做,偏偏做小偷;竟然還敢打我的主意,今天碰上我算你倒黴!看我不打死你。”
曲寧被勒得直翻白眼,這是什麼狗屁理論,小偷就是專門偷東西難不成還對她一個人例外不成。
說完,姚佳人使出吃奶的勁拼命地捶打,一旁的曲寧連連咳嗽着,想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手指了指坐在他旁邊的那個人,姚佳人哪看得到,她一口認定他是小偷。
被指着坐在裡邊的小夥子臉色變了變,眼裡露出一絲驚慌臉上依舊強裝鎮定。
“我要嫁人,我要嫁人,我姚佳人……”
鈴聲再次響起,正打得過癮的姚佳動作頓了頓,確定聲音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伸手朝他兜裡摸了摸,一把摸出了她的手機:“你還說不是你偷的,手機明明就在你身上,你還想否認。”
說完,她那小拳頭劈天蓋地又朝他捶來,曲寧一臉冤枉的表情,“不是我,是他!”
曲寧咳了幾聲,指了指剛纔坐在他旁邊的小夥子,哪還有他的人影,那小夥子知道快被拆穿一把撞開了他,直往通道跑。
好在曲寧及時站穩了腳,不然連帶着她也要一把摔下去。
望着前面那小偷眼看就要逃離她的視線,姚佳人利索地從曲寧的身上跳了下來,赤着腳往前追。
生怕小偷身上帶有兇器,曲寧一臉不放心也跟着追了上去,看着前面慌亂的陣勢,他一臉沉穩,掏出手機報警。
“讓開,給我讓開!”
通道擠滿了人,根本不利於她追人,姚佳人邊跑着邊懊惱得不行。
輕軌停了,乘客蜂擁而出,姚佳人站在那裡累得直喘着氣,連個鬼影都見不到了。
她抹了抹額頭的細汗,從兜裡掏出了一根糖剝開糖衣,放在嘴裡了,“累死人了。”
抓不到人,她走了回去回到原位,穿好鞋子,把揹包整了整理,背在身上。
視線四處張望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不過剛纔她打錯那個人去哪了?
糟糕,都還沒跟人家道歉呢!
想起剛纔自己那一番痛打——使出這輩子吃奶的勁揍的,還不停地教訓着人……歷史污點。
正想離開哪知道手機又響了起來,“我要嫁人,我要嫁人……”
一聽到這串鈴聲,她眉頭皺得老深,“媽,我到站了,你放心吧……”
生怕等下成爲全市焦點,姚佳人索性關機。
剛起身便察覺到對面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盯得她極其不舒服。
那些明晃晃的視線正面的取笑至少讓她心裡有些坦然,那道視線卻閃躲不停,想笑就笑,有什麼好遮掩的。
姚佳人手稍微擡了擡高帽子,一個冷眼就掃了過去,沒想到倆人的視線碰了個正着,火花四溢。
剛走回來的曲寧看着姚佳人嘴裡叼着糖,滿嘴油膩,輕度潔癖的他眉頭皺了皺,眼底不由露出一絲嫌棄。
不過一想到剛纔那段有趣的鈴聲——充分表達恨嫁的心酸,至少他一個大男人就做不出這樣可歌可泣的事情來。
因爲鈴聲獨特剛纔她對他那番暴力他不免多注視了幾眼,不過她好像還不知道剛纔打的“小偷”是他吧。
被人打量的同時姚佳人不忘打量着對方,印入眼底是一套灰色運動裝,視線從下往上,輪廓清晰,棱角分明,短碎的頭髮錯落有型,斯斯文文,乾乾淨淨,讓人耳目一新。
小白臉!好帥!
內心想法不由呼籲而出。
與此同時他眼底的那抹嫌棄也清清楚楚落在她的眼裡,本來姚佳人覺得對方第一印象還是挺不錯的,給她的感覺很舒服很乾淨,畢竟高顏值到哪裡都通暢。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有這麼高的評價,可對方眼底那抹裸的嫌棄,彷彿一桶涼水從上往下將她二十幾年難得萌發的愛火澆了個透。
再撇到他嘴巴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姚佳人帽子壓了壓低,被帥哥嫌棄得這麼徹底,她只覺內心受到一萬點傷害。
曲甯越過她身邊,眼角的餘光落在她臉上,她時而皺眉時而嘟着嘴,一臉怨氣。
他一臉不明所以,礙於出生良好教養的他,俊逸的臉色時不時保持着微笑,表示禮貌。
她看在眼裡,卻是另一回事:那種感覺就好比是你把人家當做天上的雲潔白無瑕,神聖不可侵犯;奈何人家把你當成屎,看一眼都覺得臭。
她年齡是有了,面容姣好,尤其是這兩年女人味十足,當然剛纔打架的事情可以自動省略;還不至於被人這麼嫌棄,相親哪一次不是她甩人家的,給人家白眼看的。
莫非是剛纔那一番打架形象大跌?
看來以後她要收斂一點。
曲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注意有道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他順着視線望去,正好就看見她一臉吊兒郎當地嚼着嘴裡的糖,吃得一臉意猶未盡,的小脣散發着甜味,他不覺嚥了咽口水。
帽子很大,都快遮住她巴掌大的小臉,那雙水靈靈的眸子,炯炯有神,彰顯着朝氣。
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怎麼就那麼愁嫁呢!
曲寧一臉不解,他現在都30歲了,也不是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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