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看到這樣的情形,哪裡還管什麼法陣不法陣的,他急急站起身,抽出身後仙劍不偏不倚地向着那小怪物劈去。
這弟子慌亂之間,出劍方位倒也精準,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那小怪物長尾在半空中只是一甩,下落的方向便已變換,躲過了那弟子的劍鋒。
“啊!......”伴隨着一聲慘叫,那小怪物已經爬上了那弟子的頭地上,它長尾瞬間纏住了那弟子的脖頸,張開口器向着那弟子的臉上啃去。
彷彿是西瓜被切碎的聲音,那弟子的頭骨似乎已經被小怪物啃裂,臉上血肉模糊一片,悽慘異常。
天天看到這樣的一幕,害怕不已,“哇”一聲大哭起來,將頭埋入了週三的懷中。
這時,光幕不少地方都已被那小怪物鑽入,似下雨一般,向着逆仙宗法陣內的這些弟子衝去。
到處是慘呼聲,到處是頭骨被咬碎崩裂的聲音。那些小怪物往往殺死一個逆仙宗弟子,將那長尾伸入死亡的弟子的頭骨中,吮吸着這些已經死亡的弟子的腦漿。接着便揚起身子,發出“嘎嘎”的聲音,似乎是心滿意足一般,然後又向着最近的弟子衝去。
“殺啊!”冥王身旁,一個鳥頭人身之物發出一聲怒吼,就要衝向這些弟子中間,殺戮一番。
“轟!”冥王巨尾掃向那鳥頭人身之物,直接將其打出去十幾丈遠,接着他冷冷地說道:“我的孩兒們還沒吃飽呢,滾在一旁!”
“是!屬下知罪了!”那鳥頭人身之物掙扎着從地上爬起,唯唯諾諾地說道。
在死了不少同伴之後,逆仙宗的這些弟子此時才宛若驚醒一般,各自抽出仙劍與那些鞋子模樣的小怪物鬥在一處。
但是這些小怪物一則體積小、身形靈活,而且速度奇怪,往往長尾一甩就以變換了方位躲過了這些弟子的仙劍攻擊。
還有一則當一個弟子一劍將一個小怪物劈爲兩半之後,“哈哈.....不過如此嘛!”他揚天大笑,然而下一刻,那被劈爲兩半的怪物的體液灑落在他的身上,這個弟子瞬間哀嚎起來,疼得趴在地上打起滾來,幾息之後便不再動了,想是死了。原來是那小怪物的體液有着極強的腐蝕性,直接燒穿了這個弟子的頭顱。
逆仙宗之人,看到這樣的情形,知道倘若用仙劍去或劈或砍這些小怪物,難免會使得其體液外濺,而灼傷自己人。所以他們多以掌風和真氣將這些小怪物擊飛出去。
但是沒想到這些小怪物非常抗打,往往他們一掌打的這些小怪物飛出去數十丈遠,跌落在地面上,顫動幾下,而後又攪動着八爪向着他們衝來。
如此一來,仙劍不能劈,掌風又殺不死,逆仙宗之人一時陷入僵局之中,顯露出掙扎之態。
就在這時,聞天子高喝一聲,從十長老中衝出,跳入那小怪物最多之處,他手中一條長繩,掄得快極,貼着地面掃了起來。
那小怪物的速度全是憑藉着八隻爪子,這時被聞天子貼着地面的長繩一掃,霎時間便有十數只的八爪被掃斷,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聞天子一看,自己此招見效,立時將自己那長繩掄得更快了向着其他小怪物掃去。
那被週三看中的方陣中第一排的青面弟子此時飛在半空,他雙指或捻或點,射出道道真氣,向着小怪物而去。那些被他真氣擊中的小怪物身體直接爆開,體液飛濺,倒是有不少落在逆仙宗的弟子身上。
那被體液落在身上的逆仙宗弟子瞬間哀嚎起來,躺在地上打滾不止。而那青面青年毫不在意自己的攻擊連累了同門,仍然在隨意的射出真氣,攻擊小怪物。
“王彥,你做什麼?還不停下了!”祁不悔躲過了幾滴小怪物身體爆開飛濺而來的體液之後,向着半空中的青面男子怒喝道。
“祁長老,今日之事如若還要顧及誤傷同門,難道我等還有命在麼?”被喚作王彥的青面男子冷笑道。
祁不悔細一想,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如若在這般畏手畏腳,只怕不等冥王等人出手,自己一干人等都會成爲小怪物口中亡魂,是以,他高聲喊道:“用仙劍,迅速殺死這些怪物,莫要再等了!”喊罷,他已率先不再用掌風劈向小怪物,而是抽出背後仙劍向着這些小怪物劈殺。
那先前週三留意到的第三排的年輕女弟子,一襲藍色長裙,數息之前就已經衝入小怪物羣中。她手中並無仙劍,而是用自己身上藍色衣衫的飄帶、袖角、裙襬甩向小怪物。奇怪的是,那些小怪物以接觸到這女子的藍色長裙,身體就好似被雷擊一般,顫慄幾下,便跌落在地,再也不動了。
一衆人中,此時倒是這個藍裙女子顯得最爲優雅自如,竟然在小怪物羣中翩翩而舞起來,不少逆仙宗弟子都是看得心醉不已。
王彥在半空中看到這藍裙女子的美態,眼神中卻也閃過一絲愛慕之意,然而轉瞬確實被羞怒之色替代,心道:“賤人,雷仙之袍原本是我應該得的,不曾想只因我是男子身,穿不得,十個老傢伙才一致決定給你的,這幾個老東西,當真是可惡!”
所有逆仙宗弟子中只有一人此時已然沒有加入戰團。這人便是之前週三在第十排中看到的醉酒中年男子。這人此時用一隻手拄着自己的頭,側躺在地上,發出陣陣鼾聲,竟然睡着了。
那些小怪物卻從不敢接近他這裡,而他身體周圍是一個圓形的水跡圖案,將他圈在中心。
週三一看便已明白,這人定然是擅長毒攻一類的法術,那水跡圖案多半來自他肩頭葫蘆。而且這人的毒攻厲害非常,這些小怪物兇厲異常,若是一般的毒,它們定然不可能繞道而走。
“啪!”一聲,一根長繩打在了醉酒中年男子的身上,隨之而來的是聞天子的喊聲:“蕭不同,快快協助我等,殺死這些怪物,今日逆仙宗若亡,難道你便能獨善其身麼?”
那醉酒男子這時好似才悠悠醒轉,伸了伸懶腰,說道:“聞天子啊,嘿嘿,不就是幾隻蟲子嗎,瞧把你嚇得那個樣子。”他並不稱呼聞天子爲長老,以平輩稱呼。
“我若出手,你逆仙宗能否把那紫金長袍、金盔、金甲送給我呢?”蕭不同懶懶說道,原來他並不是逆仙宗弟子。
“蕭不同,我逆仙宗供你吃喝已經百年,拜你爲客卿長老,待你恭敬之極,難道還不夠讓你今日出手的麼?況且那些東西只有被選中之人才有資格獲得的!”聞天子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逆仙宗的吃食給豬吃,豬都恐怕要多聞上幾聞,才肯張口哩,這個百年吃喝之恩嘛,不提也罷。”說到這裡蕭不同話鋒一轉又說:“再說了,嘿嘿,那選擇宗主的手段,嘿嘿,嚇死個人,仙界侍衛殺人可真是和碾死個螞蟻也沒什麼分別啊!”
“罷了,那些高級貨我蕭不同無福消受哦!不過我今日且就賣你聞天子一個面子,助你逆仙宗挺過這滅頂之災吧!”
蕭不同說完晃晃悠悠站起身,走出了那水跡圓圈。只是他才一走出,十多個小怪物已經成環抱之勢向着他衝來。
“轟隆!”一聲,蕭不同肚子鼓起老大,打了個飽嗝,竟然好似雷鳴一般的聲音,讓人不禁懷疑他那肚子裡是不是裝着一張大鼓。
隨着這飽嗝打出,蕭不同的口中呼出一大口酒氣。
“吧嗒吧嗒!”衝向蕭不同的十多個小怪物跌落在地面,八爪蹬了幾下之後,長尾好似不甘地最後一甩,最終不動了。
蕭不同的那酒氣開始了在衆人相鬥的場內開始蔓延,凡是接觸到的小怪物均都是一般的情形,躺在地上再也不動了,而逆仙宗的弟子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蕭不同的出手,再配合着這些逆仙宗的弟子,十多息之後,小怪物已經死亡殆盡。
冥王的看着一個個死去的小怪物,他並未阻止。“殺吧!殺吧!我的孩兒們就是得經過這樣的戰鬥才能茁壯成長啊!哈哈......”他內心自言自語,只是眼神逐漸冰冷下來。
又過了十多息,當冥王看到這些小怪物盡都死亡之後,他巨尾在甩起老高,重重砸在地面。衆人又感到了一陣地動山搖,比之之前要強烈數倍。“轟!”逆仙宗的一座殿宇終於承受不住冥王的巨尾引起的震動,倒塌了。
“沒了這一窩,再找一窩便是,只是這些修士實在是太煩人啊!”冥王自言自語,接着他那巨口怒吼一聲,再不說話,身體已經離地而起,向着衆人衝去。
衆人這時纔看清,冥王身下也是八隻巨大的爪子,飛速在地上攪動,倒和那小怪物頗爲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