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真人看着週三手中的飄帶,他已經知道週三就是當年無妄真人收養的那個孩子,只不過在他印象中這個孩子當年連引氣入體都不會,爲何現在可以使用三目之術,而且是其中那一招最奧妙無窮的星辰變幻。適才週三與渡厄真人相鬥之時,他多次看向無妄真人,眼神中帶着問詢之意。
無妄真人此時站在週三身前,他看着這個少年,想着自己當年收養對方時,他不過是個嬰兒,現如今已經成長到可以傷了渡厄的地步,心中甚感欣慰,但是他此刻又不得不出手,因爲凌光真人眼睛餘光已多次看向他這裡,“你調教出來的好徒弟!”這是凌光真人所傳遞的信息。
“這個徒弟可真不是我調教的啊!”無妄真人內心這樣想,但是無奈,在渡厄受傷後他只好走出。
“三兒,我念在當年的師徒情分和如今你是玄淨神僧的高徒的份上,我去求了掌門師兄,放你下山,但是你的修爲我必須廢去!”
週三並沒有回答,他雙腳臨空一踏,已衝向無妄真人。此前他從說過的,神目門已與他沒有任何干系,無妄真人亦是如此。
週三並不是一個婆媽之人,既然斷了與神目門的關係,那就是與神目門一切相關之人都斷了關係,所以渡厄真人說這話的時候,他已下定決心,今日即便是死,他也要戰至最後一刻,這便是他自己的天道。
無妄真人手中拂塵一抖,其上的長鬚已開始了生長,瞬間便已有數丈之長,向着週三的飄帶捲來。
飄帶與拂塵接觸在了一起,拂塵的長鬚瞬間被飄帶掃段。
飄帶絲毫不做停留,向着無妄真人的本人所在之處捲去。
下一刻,飄帶已纏上了無妄真人。週三並未用力拉扯,終究對方還是對自己有着一場養育之恩,他遇事當斷則斷,但是並不無情。
但是就在此時,週三的身後已多了一人。
“週三哥哥,你身後!”盛若溪又在半空示警,但是此時卻爲時已晚。
週三身後那人向着他拍出了一掌,正好擊在週三後心處。
少年像一道流星,被擊飛出去數十丈,“轟”一聲,將神目廣場上的無頭石像撞翻了。
在飛出去的一刻,他終究還是不忍,一抖飄帶,鬆了已綁住的無妄真人。
週三從地上扶着被他撞翻的石像站起,氣海內如翻江倒海一般翻涌着,他吐出一口鮮血,看向天空中偷襲自己之人。
此時天空中竟然有着兩個無妄真人,而那偷襲自己之人正是其中的一個。
原來無妄真人在賭,他賭的便是週三不會傷了自己,所以他任由本體被那飄帶纏住。
那出現在週三背後的無妄真人卻是他用拂塵那斷裂的長鬚所編制的一個分身。
在飄帶掃段拂塵的長鬚之後,斷裂的長鬚本就是無妄真人以自身真氣所化,受他控制,所以他以這些長鬚飛速的編織出了另一個自己,攻向週三。
正因爲這編織來的太快太不可思議,以至於盛若溪一開始都無法提示週三,直到這分身站在週三身後時她纔看清,並加以提醒。
而對於週三,若不是他面對的是無妄真人,他的神識定然可以事先察覺,但是他用飄帶纏住無妄真人之後,腦海中閃過的是一幕幕以前自己還在神目門之時的畫面,出神當場。
神識神通,在使用時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似週三這樣出神,又如何可以預警呢。
無妄真人一步步地走向週三,他手中浮沉背於身後,口中說道:“三兒,莫要怪師父心狠,只是你如此下去勢必要像你秦風師兄一般墮入魔道,師父今日廢了你修爲,望你好自爲之!”
說着,無妄真人一掌拍向週三小腹處的氣海之處。
週三此時如何還能躲閃,他笑着看向無妄真人,心道:“我本就是他當年所救,如今死在他的手裡,哈哈,不虧!”
氣海,乃是修士最重要的部位,如果此處被毀,那麼氣息無所存,一切修爲就會付之東流。
然而就在此時“嗖”一聲,一隻羽箭已破空而來。
無妄真人這一掌終究是沒有拍出,他縱身一躍,身形已飛出十多丈之外,躲過了羽箭。
“咚”一聲,羽箭深深地刺入了神目廣場的地面之中。
盛若溪背後禁制雙翅振動,身形已飄落在週三身邊,扶起他,身形不作任何停頓,向着半空中的空間裂縫飛去。
無妄真人似乎愣在當場,看着釘入地面的羽箭,並未向着逃向空間裂縫的盛若溪以及週三追去。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以一種快到無法想象的地步從後追向盛若溪以及週三,他離得較遠,身形還未到,便已隔空闢出一掌。
這一掌一出,真氣所過之處,恰好有隻飛蛾飛過,瞬間那飛蛾的翅膀由快速扇動,變得極爲緩慢,最後竟然一動不動,但是飛蛾卻沒有從半空中掉落,好像是掛在了半空中一般。
這詭異的畫面讓盛若溪驚慌不已,她身後禁制雙翅飛速扇動,飛行的速度已然快極。
空間裂縫就在她身前三丈之外的地方。
然而,那人的真氣卻是更快。
終於,在盛若溪距離空間裂縫還有一丈的距離之時,那人的真氣已追了上來。
盛若溪的背後的禁制雙翅瞬間便已停止了振動,而她的身形也不再前行。
“週三哥哥,我送你離開吧!”盛若溪說完,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打出一道禁制。
“不要!咱們一起走!”
週三怒吼一聲,然而下一刻,從那空間裂縫內伸出一隻大手抓住了他的身體,將他扯入空間裂縫內的禁制空間。
接着又是一聲怒吼聲傳來,凌光真人已站在空間裂縫外,他冷冷地看向空間裂縫內的虛無許久,接着他轉身看向像是被凍在半空中的盛若溪一眼,說了一個“死”字。
此話說完,他一拳打在了被“凍住”的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