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間幅幅惟妙惟肖的壁畫,流走在眼前,心生玄妙之感間,一股突兀的疑雲從心底冒出。
林清瑤當時,明明使用了玉石俱焚的禁術太元玄煌咒,可此時人不僅安然無恙,且連棋局也一併破解;回想先前種種,鄞冽當下也是一頭霧水。
“毀棋。”
說到先前一招險棋,林清瑤也是心有餘悸。
“毀掉棋局上四枚魔神棋?”
“不,是毀掉天女魃。”
林清瑤快速反駁到。
“我想着,既然手中天女魃棋僅餘一步,無論向風伯,雨師,魍魎這任何一枚魔神發起進攻,無疑都是死路一條;那麼要想絕地反殺,勢必得破釜沉舟,先斷了自己的生路。”
“你的意思是——”
鄞冽驚色在面,林清瑤這解釋間欲透不透,只差一層薄紙被捅破。
“你當時說第六幅壁畫上描繪的,乃當年天女魃爲擊退蚩尤魔軍,不惜以身殉道的場景;而這歸元生死棋,又是黃帝大神借涿鹿之戰,設下的玄門護墓法陣。若執棋者沒有天女魃捨身成仁的大覺悟,如何有資格進入神墓?所以,當時我用了太元玄煌咒,以我畢生修爲毀去最後一枚神將棋天女魃,不想誤打誤撞,竟解開了這盤生死棋。”
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麼簡單的一個道理,可往往在生死關頭,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
人都是有本能求生欲的,而佈局者的本心,就是抓住人性上的弱點,反其道而行。
想通了這一層,鄞冽背脊連連竄寒。
“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現在是不是應了這理?”
笑談間,轉而揮去心中多時不散的陰霾,鄞冽舒了口大氣。
“你可莫太大意,天女魃神墓外都兇險至此,更別說是墓穴內。”
說着,林清瑤緊張地環視上週遭,生怕鑽出什麼妖魔鬼怪來似的。
“估計黃帝大神在天女魃墓穴內,設下了不少玄門禁制,小心駛得萬年船。”
“走到哪山唱哪山歌。”
進了神墓內,鄞冽倒不擔心有什麼禁制機關,反而擔心起走散的同伴。
“想必大哥,三弟,陶染他們三人,此時也身在這天女魃墓穴內某處;當務之急,我們得先與他們會合,順道也可尋尋寶。”
拍拍道袍上沾上的灰,鄞冽朝前方深邃墓道望去。
“你,你說是藏在墓中的火旱內丹?”
林清瑤驚問。
“是,也不是。”
淡笑在脣,大手握住林清瑤的柔荑,鄞冽就大步向前。
“可記得,當初你我在困在火幻池下乾元五行大陣中,誰助我們出陣?”
“火鳳赤汐,小九的曾祖母。”
林清瑤不假思索地回答到。
“嗯,就是前輩她。此番前來天魃地宮,不僅是爲了化解與鈞天教間的嫌隙,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也是我向你提過的,履行赤汐前輩贈我金翎出線四象龜海時的約定。”
“赤汐前輩要你來天魃地宮做什麼?”
“找一個人的元神。”
“誰的元神?”
緊張間,林清瑤感覺心快蹦出喉嚨。
而鄞冽收起恣意,面色轉嚴。
“南天師教道祖,白玉蟾。”
天師教從三國時代便威名遠播,教中歷代掌教天師,上得社稷倚重,下得萬民敬仰,乃是不出世的人間神仙;而白玉蟾,作爲天師教張氏一脈中的唯一外姓天師,奠定後來南天師教的開山祖師爺,其人一生傳奇,更是爲人傳頌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