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泡漸漸離地,傀轉頭提醒到。
“我們將飛行一段時間。若你害怕,可以閉上眼,或選擇睡覺。”
傀見鄞冽的手不自覺地在背後觸碰水泡壁,似乎在測試它牢固性,補充到:“放心,這是螭龍的肺泡,就是拿刀劃用火燒也不會破的。”
愣愣間再次審視那湖中的龐然大物,而此時螭龍口中突然射出一道巨大光柱,嚇得鄞冽抱頭跌坐在一角。
等再次睜開眼,水泡安然無恙地飛行着,但外面的光景卻變成了極速後退的光帶,如夜晚在高架橋上行車時看見的霓虹劃過。
驚歎眼前之景間,鄞冽心中好奇在無限膨脹,終還是耐不住沉默地開口了。
“喂,那個……能不能告訴我,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半步之界,‘神魔遊戲’生存戰的起始點。”
“神魔”二字雖被傀說得不輕不重,可在鄞冽心中卻激起了千層浪,剋制着發抖的聲線自嘲到。
“開玩笑吧!我不過是個普通人……能在這有什麼作用?”
“爲一個千萬年來未了的結果。”
話匣子打開,鄞冽的心也漸漸沉澱下來;從傀口中,他大概地瞭解到這個異世的來由。
這是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由神魔聯手創造,爲分雌雄,雙方在人界挑選精英進行廝殺混戰。
這一次,神魔兩位主宰在全球範圍召喚了兩千名新人進來補充血液。接下來,被召喚之人會在月池鎮內進行嚴苛的訓練,並在規定時限內拿到有限的名額,前往下一個集結地進行修煉。
簡而言之,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別的新生初到神魔異世,要麼直接在新生集結地,要麼在附近城鎮;而你算比較倒黴,直接掉在了半步之界與虛空交界的赤疆。赤疆的靈壓對於一個新生來說,無疑是自殺。”說到這裡,傀似乎想起了什麼重要的遺漏,指了指鄞冽的左手,“看看你的左手腕。”
鄞冽不明所以地擡起左手,等看清了左手腕上的東西,錯愕如浪潮般在面色迭起。
不知何時,左手腕上竟多了個錶盤似的烙印,內面上印着黑白雙面人,盤面環線上分佈着十二個極細的點,一顆閃着微金色亮光的小珠鑲嵌其中,猶如錶針!
“這是?”鄞冽張口欲呼。
“生死腕錶。”傀平靜地回答到,“白色人面代表神,黑色是魔,那金色的魂珠是不是已經離黑色臉譜不遠了,且金色黯淡?”
如傀所說,腕錶上金珠已經無限接近12點鐘方向的黑色臉譜,若換做現實時間看,大概就是11點55分左右。
“那是你的生命時限,”傀稍稍收回操控間的專注,繼續解說到,“你手上的‘生死腕錶’代表着你體內所餘的靈力,靈力是維持進入神魔遊戲參賽者生命的根源,你體內的靈力會因日常消耗、廝殺或接近某個靈壓過強的地域而殆盡。你要多個心眼了,在明日卯時靈泉開始之前,若你的靈力還得不到補充,你的遊戲也就到此爲止。”
“遊戲到此爲止?”鄞冽的心突然狂跳起來,“那……我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這個世界裡容不下失敗者,失敗者的下場只有一個。”傀頓了頓,吐出一個字:“死。”
鄞冽心臟狂跳不止,傀的話再明白不過,現實的世界玩金錢,玩任性,而這個世界玩的卻是命!
“這生死腕錶的時限怎麼看?每一格代表多少生命時間?”鄞冽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每一格分五小格,一般情況下,一小格能支撐兩個小時正常消耗。”
此時腕上的金珠已經挪進了第五格線的內沿,按照這樣的計算方法,目前他只餘十個小時生命時限!
如遭五雷轟頂,鄞冽頹敗地縮在螭龍泡一角,陷入了沉默。
等鄞冽緩衝過來時,眼前的光景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地變化。
遠處,一根“天柱”屹立在雲霧中,隱隱金光流轉不息;柱身峭壁間,橫生出盤虯臥龍般的枝節延伸向各處,臨空撐起了無數小天地。
螭龍氣泡幾個盤旋,順着風向漸漸靠近了其中一個枝椏。
離得近了,下方漸漸顯露建築羣,樓宇高低錯落,林立分列乾、坎、艮、震、巽、離、坤、兌,恰好組成了一個滿圓;高空位置俯瞰,星羅密佈的街道建築組成個碩大的太極八卦圖,神秘莫測。
氣泡降落在了條寬闊道路上,蒼翠的喬木分立兩側,盎然綠意撲眼而來。
“歡迎來到月池鎮,10022號新生,請隨我往這邊走。”
鄞冽默不作聲,只是緊跟着傀,快步前行着。
剛轉入另一條街道,忽然大股鵝毛大雪撲面吹來;寒意襲來,反射性的,鄞冽緊了緊衣領。
好端端的怎麼會下雪了?
跨過風雪長街再次轉向,原本還鋪天蓋地的雪竟嘎然而止,取而代之地是秋意濃濃的蕭瑟大街。
短短不過五分鐘,秋冬已在兩條大街間進行了番更迭,鄞冽也是一時難消化這超自然的變化。
“快跟上,以你現在的靈力,不合適在秋冬之境久待。”
漿糊般的腦袋還未體會出傀話中含義,鄞冽下意識地看了眼生死腕錶,頓時臉色漿白。
生死腕錶的指針已跳到了第四格中間,時限竟憑空的縮水了三個小時!
“月池鎮佈局暗合陰陽變幻,你現在的狀態,需儘快得到界主認可,回到自己的宿舍,以減少不必要的靈力消耗。”
“你不早說!”
壓着心頭陣陣寒意,鄞冽步調驟然加快;雖面上頗有微詞,可他始終不敢越過領頭的傀,生怕踏出一步。
十分鐘不到的腳程,鄞冽隨傀輾轉四季,終於來到了廣場中心地帶。
一座三層樓高的白玉祭壇上,金光四溢的太極八卦圖被九條金龍穩穩托起,圖間陰陽極魚在龍口吐出的靈氣間遊走不停,不斷向四周濺射出柔和的光芒。
提不起任何好奇,鄞冽渾渾噩噩地跟隨傀走到祭壇頂端,滿腦子都是大限將至的警報聲。
三點,他如今的靈力只能支撐到凌晨三點!
“喲兄弟,新人?”
思緒恍惚間,祭壇背後突然閃出個人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