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羊毛岬角新炮臺爆炸時,喬正站在自己臥房外的露臺上,把玩着一顆人頭大小的紫色晶球。
晶球的體積不大,但是重量驚人,小小的一顆晶球,居然有兩萬多磅的重量。
深邃的紫色晶球中,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極細流光猶如漩渦一樣旋轉着,隱隱的,還能聽到晶球中沉悶的波濤聲,以及無數海獸悠長蒼涼的鳴叫。
這是亨拉克的一顆眼珠。
拉姆收走了亨拉克的身體和靈魂,特意在喬的要求下留下了這顆眼睛。
很難想象,亨拉克那麼龐大的身體,它的一顆眼珠,卻只有這麼點大。
但是從這分量上來說,倒也配得上亨拉克的血脈。
真是神奇的存在!
“薩利安殿下會滿意這個結果吧?亨拉克的一顆眼珠,足以證明它是被我幹掉的……以亨拉克的實力,這份功勞,可以換取一個公爵?”
喬把玩着亨拉克的眼珠,感受着其中蘊藏的龐大的水屬性能量。
然後,他就看到遠處金羊毛岬角頂部,深灰色鋼筋混凝土結構的炮臺轟然爆開,一團團火光將一門門要塞炮從炮位中掀飛,兩門大口徑臼炮猶如風箏一樣飛起,重重的墜落在岬角下方的海水中。
喬的瞳孔驟然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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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鬆看到了那邊正在發生的事情,他看到了圖倫港通往外海的水道中,幾條一級戰列艦一字兒排開,正全速向着圖倫港的內海域突進。
他甚至看到了中間一條戰列艦的主桅杆上,盤坐在桅杆頂部吊艙中的信號兵。
那是一名目光敏銳、精悍老練的老兵,從他臉上斑駁的皮膚就能看出來,他在海上起碼廝混了超過二十年!
喬的眸子裡一抹幽光閃爍,然後,他清晰的看到了這個信號兵的面孔。
甚至,他看到了這個信號兵的眉毛,看清了他斑斑禿禿的眉毛上,掛着的一小片乾裂、脫落的皮屑!
目光再次閃爍。
喬的目光中,有奇異的力量出現。
他的目光鑽進了這個信號兵的麪皮,看透了他的麪皮,看到了他的皮膚下一根根細細的毛細血管……甚至,透過這極細的毛細血管,喬看清了這個信號兵的血管中急速流動的血液……
“哦,這些紅色的小圓餅是什麼?”
喬用力的搖了搖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太驚悚了……
除了眉毛、皮屑、毛細血管和喬如今的知識體系還沒有碰觸的紅血球等等……喬還看到了這個信號兵臉上毛孔中蠕動着的蟎蟲!
那可真是噩夢一樣猙獰的場景。
喬在鬼臉掌櫃的藥店中見過、吃過很多外形可怕的蟲子,但是這些蟎蟲的造型,可比那些毒蜘蛛、毒蠍子、毒蜈蚣、竹節蟲什麼的可怕多了!
“半神之軀!擁有一定的神明之力麼?”喬舔了舔嘴角:“拉姆的回饋,讓我跳過了正常的序列進化,讓我的身體,提前擁有了超越我當今階位的力量!”
“當然,這種超前擁有的力量,只是外來物……我自己的力量,還是需要按照一個階位、一個階位的不斷提升。”
喬的眸子裡閃爍着緋紅色的幽光。
依仗着緋紅的本能,他迅速的弄明白了來自拉姆的力量,和自己修煉得來的力量之間的差別。
很快,他就將這些雜亂的念頭丟去了一旁。
他抓着亨拉克的眼珠,直接從露臺上跳了下去,在半空中,他的身體猶如靈巧的蝴蝶一樣一個盤旋折射,一頭撞開了二樓休息室的窗子,闖入了休息室中。
莉雅正拉着薇瑪的小手,站在一扇落地窗後面,眺望着不斷爆炸的金羊毛岬角新炮臺。
喬猛不丁的闖了進來,莉雅的身體驟然一動,身邊突然有大片銀藍色的水光閃爍,一抹清涼的寒意憑空籠罩在喬的身上。
甚至,喬的身邊都出現了幾抹水光凝成的長劍光影。
但是莉雅看到了喬那張熟悉的大圓臉龐後,一切異兆瞬間消失,她眉目間一抹凌厲的煞氣,也在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喬,帶人去地方法院,把蒂法接回家。”莉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們,要承受一段比較艱難的時光了……在這些混蛋被消滅之前,我們要受點氣,家族要承受一點損失了。”
喬拎着亨拉克的眼珠,大踏步走到了莉雅身邊,他眯着眼看了看已經四處噴火的金羊毛岬角新炮臺,正要說話,銀牛角岬角新炮臺,也爆開了一團團炫目的火光。
金羊毛岬角新炮臺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力,喬能清楚的看到一羣僥倖逃生的士兵,帶着累累傷痕,艱難的逃離了燃燒中的炮臺。
他也能看到,銀牛角岬角炮臺上,百多門要塞炮還在全力射擊,炮彈不斷落在水道中,炸開一根根白色的水柱。
他更能看到,外海有炮彈猶如暴風驟雨,不斷的落在銀牛角岬角炮臺上。
火光四濺,濃煙翻滾,炮臺依仗着堅固的防禦,擋住了不斷落下的炮彈,士兵們還在英勇的反擊着。
可是喬也看到,一羣身穿德倫帝國軍制服,但是手臂上綁着血色布條的傢伙,從在各處炮位之間流竄。他們和炮臺的駐守士兵們爆發了激烈的戰鬥,不斷有士兵被擊倒在地。
這些傢伙闖入一個炮位,那個炮位的要塞炮就停止了射擊。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炮臺內上百門要塞炮,又有將近三分之一徹底啞火。
“炮臺內,有他們的人。”喬眯着眼,眸子裡幽光閃爍,他看清了那些傢伙的每一張面孔——他們,都有着圖倫港土著的典型特徵。
乾癟、矮小,皮膚髮黑,尖尖的臉上掛着一絲兇狠的戾氣。
毫無疑問,這是曾經的圖倫港土著家族的餘孽,威圖家族以及盟友們上臺後,對土著勢力的清洗並沒有盡到全功。
“真是讓人失望。”莉雅撇了撇嘴:“當初威爾斯家族領頭,建議建設這兩座新炮臺的時候,你父親就投了反對票……但是,他們還是建起了這兩座炮臺。”
“噢,看看,看看,所謂的金湯城池,所謂不破的防線……用他們曾經吹噓的話來說,這兩座炮臺可以確保圖倫港的安全。可是現在呢?他們抵擋了多久?”
喬聳了聳肩膀,他依稀記得這件事情。
曾經的圖倫港霸主,威爾斯家族挑頭建議廢棄舊炮臺,在兩座岬角上修建新炮臺。
黑森爲了這件事情,曾經和威爾斯家族很是硬扛了一陣。
黑森說,這兩座新炮臺,只會淪爲某些人威嚇競爭對手的工具,對外敵實則沒有什麼威脅……與其修建炮臺,還不如增加圖倫港的駐軍,以及建造更多的戰艦!
但是那時候的圖倫港,還是威爾斯家族說了算。
事情的結果就是這樣,在某些人的裡應外合下,兩座炮臺只堅持了不到一刻鐘,就喪失了絕大部分的戰鬥力。
圖倫港,就好像一個撩起了裙子的小姑娘,徹底暴露在冰海王國的本土艦隊前方。
依仗着非人的視力,喬清晰的看到,圖倫港的碼頭區域,無數的水手、工人猶如炸窩的螞蟻一樣,黑壓壓的從一條條船隻上,從一個個酒館中,從一個個客棧、倉庫裡奔了出來,狼狽的順着一條條南北向的大街向北邊逃竄。
而大羣身穿鐵灰色制服的帝國軍士兵,他們正逆向而行。
這些天,圖倫港還是在港口區域做了很多防禦工作,碼頭區域修建了大量的碉堡,挖了長長的壕溝,靠近碼頭區域的很多民宅,裡面的居民早就已經被撤走。
依託着這些民宅,帝國軍佈置了堅固的防線。
“但是,有用麼?”喬看着那些進入陣地的帝國軍士兵,用力的搖了搖頭:“人家只要在港口內海組成戰列艦炮擊陣列,五十條戰列艦一次齊射,就有超過五千門艦炮……”
莉雅聳了聳肩膀,輕嘆了一口氣:“但是,總要做點姿態出來。啊,讓我想想,黑森給我說過的,那些應付這些混蛋的步驟是什麼……呃,他是怎麼說的?”
莉雅有點苦惱的揉了揉眉心:“按照這幾天收到的消息,他們不應該這麼早發動進攻……”
喬無聲的將亨拉克的眼珠放在了莉雅面前。
薇瑪好奇的盯着這顆碩大的紫色晶球,用手指狠狠的在它上面戳了戳:“喬,這是什麼?波圖塞女人用來詛咒情敵的厄運水晶球麼?”
莉雅很熟練的右手掐住了薇瑪的耳朵,不緊不慢的順時針旋轉了版權。
薇瑪齜牙咧嘴的尖叫了起來。
喬無奈的看着莉雅:“這是亨拉克的一顆眼睛……我成功的擊殺了亨拉克,媽媽……呃,我看到那些戰列艦懸掛的旗幟,他們是冰海王國本土艦隊的戰艦。”
莉雅瞪大了眼睛:“他們是來爲亨拉克復仇的?哦,不,不,不,應該是,因爲亨拉克的死,他們被逼得提前發動了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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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雅的眼珠幾乎從眼眶裡跳了出來,她踮起腳,用力的揉搓着喬的臉,拉着他臉上的肉狠狠的向兩側撕扯着:“喬,你這個小混蛋,你真的去招惹那個怪物了?你,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啊,那些藥劑,真有這麼神奇?”
莉雅的眼珠‘咕嚕嚕’的轉悠着,透着一股子莫名的精明,甚至是奸詐的氣息。
喬用力的點了點頭:“沒錯,那些藥劑,讓我順利的擊殺了亨拉克。”
莉雅微笑,她笑得很怪異:“那麼,你說,這份藥方,如果賣給聖希亞王國……他們爲了這份藥方,願意付出多少呢?”
“當年他們的皇家艦隊主力被全殲,其中就有亨拉克的功勞哦。”
喬正在琢磨莉雅的這個問題,突然外面院子裡傳來了巨大的喧譁聲。
腓烈特的聲音遠遠傳來:“莉雅夫人,敵人進攻了,那些廢物陸軍,不可能抵擋住敵人……請您允許我,保護您和蒂法小姐、薇瑪小姐,撤到北面的防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