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凰久兒真的沒有再回來。
墨君羽愣愣的坐在她房中一直等,等到遠處山間那一輪金日升了又落。
而此時的凰久兒正交待墨林,讓他召集墨君羽最信任的部下過來。
“今日召你們過來,是因爲你們都是墨君羽最信任的部下,所以有些話,我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威嚴的掃了一圈前面大約兩百來人的對於,續道,“你們的主子他並不屬於這裡,不久,他也將會離開。”
隊伍中人皆是震驚,卻依然肅穆,半點驚歎之息也無。
凰久兒眸華一動,似是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至於他的真實身份,現在不便說。今日將你們換來,是想徵詢你們的建議,想不想追尋你們的主子去往更高的地方?”
墨林站在最前端,聞言,毫不猶豫擡起頭,“久兒姑娘,公子到哪我就在哪。”
清風,南風,明風,無風四人也是緊跟着表明態度,願一生追尋主子,不離不棄。
凰久兒很是欣慰的點頭,眸光再一轉,輕掃過其他人。
隊伍中,大多數是孑然一身,沒有牽掛,這部分人也都是沒有猶豫就站出來,表示願意跟隨墨君羽。
上次在城主府地牢,從莫空大師他們稱呼久兒姑娘爲公主起,他們就知道,久兒姑娘並非人族之人。
雖然當時,並不是所有人都在,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好在,他們沒有往外傳,知道此事的也僅限於原風鶴樓的那一衆兄弟。
有極少數有家眷的人,雖想,但奈何又割捨不掉自己的親人,正猶豫着。
凰久兒暫時也沒有催他們,靜默等待給了他們時間,卻也不會無限制的等下去。眼見時間差不多,還有極少數人沒有做出決定。
“我知道你們有割捨不掉的,也不勉強,不願意的現在就離去。”說完,等着那些人離開。
最後,離開的有十人。
凰久兒對於這個結果還是很滿意,小手輕輕一揮,意念一動,從星若世界弄出足夠多的紫靈果。
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紫色果子懸浮於空中,隊伍中人新奇又滿是疑惑的望着面前的果子。
“這是紫靈果,能洗精伐髓,助你們提升靈力。”凰久兒輕緩的說着,嗓音淺淡,沒有絲毫波瀾。
但聽着的人內心卻是波瀾不止,隨着她話的繼續,更是波濤洶涌,翻起了海嘯。
“我需要你們儘快提升實力,這紫靈果的靈力應該夠你們從地境提升到人境。等這裡的事了,我會帶進到一個靈氣濃郁之地助你們修煉。但有得必有失,代價就是在你們的實力提升到半神之前,不能從那裡離開。既然你們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
等到這裡的事了,她也要啓程去往神族了。
也不知那裡現在是何模樣,她的族人還在不在?
交待完那些人,凰久兒又去了一趟廚房,吩咐他們準備些好吃的飯菜。
這兩天,她忙了很多事,做了很多準備。
不日,她就會離開人族,而墨君羽的話估計……也會離開。
他一離開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澤豐城由誰來繼任城主,她心裡倒是有了一個人選。
還有就是她帶走這麼多人,尤其是清風等人,擔任重要職位。他們一走,空缺由誰來填補?
這些都是要考慮的。
不過她已經吩咐下去,七日之後將會舉行人才選拔,不論家世,只論人品才學能力。
而且,屆時,選拔他們的也會另有其人。
半個時辰後,日落西山,紫霞滿天。
廚子也已將飯菜備好,而且按照凰久兒的吩咐,裝進了食盒中。
凰久兒連同食盒一起進入星若世界,有一天一夜又四個時辰沒有見到墨君羽,也不知那個傢伙,現在到底在幹嘛?
是不是還是在想方設法的找出路,想要逃跑?
只是,當她一開門,進到自己閨房的第一眼,居然看到他正呆呆的坐在那裡。
凰久兒微愣,閃過一絲怪異,卻是用着調愷的語氣打趣,“墨公子,你怎麼會在……”我房中?
然而,話沒說完,就被急忙衝上來的一個擁抱,給阻了後面的話。
他,他難道?恢復記憶了?
心微微顫抖,凰久兒激動又期待。
下一秒,耳邊又響起他低沉有些沙啞的嗓音,還帶着絲絲顫音,“久兒,對不起。是我錯了,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墨君羽說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低微的懇求。
他一直在她房中等她,一刻也不敢離開。生怕一走,就會錯失了第一時間遇見她的時機。
可是越等,心中卻越是慌亂。
夢中那一幕在他腦海中也似乎跟現實重疊,讓他以爲這是真實發生過的。
愛的越深,越是害怕失去。
他害怕了,徹底的慌亂了。
在這裡,他無法出去,連找她道歉,請求她原諒的機會都沒有。
人生中第一次這麼的舉足無措,唯有一直在這裡等下去。就算久兒一直不來,他也會一直等下去,地老天荒。
好在,她出現了。
只是,久兒會原諒他嗎?
墨君羽的話,確實令凰久兒很傷心難過,但她從沒有想過要離開他。
剛剛,第一眼,看見他在自己房中,而他眼中的急切,慌亂很明顯,像是快要瘋掉了,叫人無法忽視。
凰久兒就知道他想起來了,只是她也害怕是自己搞錯了。
直到現在,終於聽到熟悉的那聲久兒,熟悉的溫柔話語,熟悉的懷抱,還有他身上熟悉的香味……她知道墨君羽回來了。
可是,鼻子突然好酸是怎麼回事?
凰久兒將小臉埋進他懷裡,沒有伸出胳膊回抱他。就是莫名的想哭,控制不住,眼淚就已經掉了下來。
明明她纔不是這麼脆弱的人,明明知道他只是暫時不記得自己,明明她不喜歡哭……
凰久兒的情緒墨君羽感受到了,卻也將她抱的更緊了,耳邊也不停的說着對不起。
雖然他知道說再多的對不起,也無法改變他傷害過她的事實。但他就是機械般,不知疲憊一直說着。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