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悔了。”在寬敞的房間裡薩摩看著琉璃忙碌的將行李內的各項雜物擺放整齊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琉璃愣了一下不解。
薩摩走向前將琉璃攬進懷中坐到牀上嘆了一口氣:“我說我後悔了。”
琉璃擡起頭仍是一臉疑惑:“爲什麼?”她的摩哥哥很少說“後悔”這兩個字的。
“因爲今天你跳的舞。”薩摩悶悶地說。他實在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那麼美麗的舞蹈……
這應該是他所獨有的!
“跳舞?”琉璃一怔隨即懂了。羞紅了臉琉璃忍不住嬌嗔:“摩哥哥……”
薩摩將琉璃緊緊圈在懷裡口氣還是很悶:“我是說真的。”
琉璃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擡起頭直視薩摩:“其實摩哥哥可以不要這麼做的……”
“嗯?”薩摩擡擡眉想聽琉璃繼續說下去。
琉璃頓了一頓終於把放在心裡的愧疚說了出來:“摩哥哥來這裡是爲了更重要的事情不需要爲了琉璃……”
她不想因此耽誤了薩摩的正事。
對此薩摩顯得更加豁達微微笑道:“恢復那坦家的名譽也很重要。”
那不一樣!琉璃立刻反駁:“可是……”
薩摩沒讓琉璃繼續說下去趕在琉璃之前道:“而且我覺得很值得。”
他的妻子不是罪人!薩摩早就有爲那坦家平反的念頭只是諸多事情纏身現在有這個機會也好。雖然結果不如他的預期但總算那坦不再是一個代表罪惡的姓氏。
聞言琉璃感動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低聲吐出一句:“……謝謝。”
聲音很小可是薩摩聽到了。淺淺的笑容慢慢加深薩摩以輕撫琉璃作爲迴應。
稍晚蔭沙爾驅車回到王宮。
“王上那人怎麼說呢?”一位身材曼妙面貌姣好的年輕女子依偎在蔭沙爾懷中嬌聲問道。
這女子是蔭沙爾當王子時的寵妃如今的王后多莎。
蔭沙爾回身摟住多莎寵溺地親了一口:“愛妃擔心嗎?放心吧!本王看過了那個那坦家的人還是一個小女孩什麼都不懂!至於杜斯妥安森雖然精明瞭些不過很識時務也可以安心。”
多莎替蔭沙爾脫下外袍聞言連忙提醒道:“王上識時務纔可怕啊!”
蔭沙爾一愣隨即拍拍多莎的臉笑道:“愛妃想太多了。等你看到他們之後就不會這麼想了。我看過很多野心家他們不是。”
多莎燦亮的黑眸看著蔭沙爾也不堅持話鋒一轉又連忙問:“那那約土靈的事怎麼辦?”
“這個主意是愛妃提的愛妃這麼聰明你猜猜。”蔭沙爾呵呵一笑故意吊多莎的胃口。看來蔭沙爾的許多國政竟然都是與多莎討論之後才決定的了!
聞言多莎愛嬌地嘟起了嘴撒嬌道:“噯!王上多莎怎麼猜得出來嘛!快告訴人家嘛!”
蔭沙爾笑開了嘴低頭親了多莎一口才道:“好!說!說!杜斯妥安森雖然沒答應但是我知道他會有做法。”
“怎麼說?”多莎柳眉微蹙。
蔭沙爾收起笑容沉吟道:“杜斯妥安森很機伶不用說得白該做的事他是一定會去做的。”
聞言多莎眼中的詭異光芒一閃即逝接著一臉嬌嗔地道:“王上說的好難懂啊!就說你們男人啊!老是愛打啞謎!”
多莎的埋怨聽來就像撒嬌又是惹得蔭沙爾開懷大笑。
隔天新的任命廣公國全境。恢復那坦姓氏並根據囊卡所提供的說詞潤飾之後正式封杜斯妥安森與那坦琉璃同任席預言師。大神祭如期舉行。
這個前所未有的安排自然又掀起另一波討論。只是絕大多數人的話題的焦點還是圍繞在那個曾經佔據公國所有榮耀卻一夕垮臺的那坦家。不論噬巫事件的真相爲何所有人都無法否定那坦一家的確是席預言師的最佳人選。
五天後就是大神祭了整個里爾公國都動了起來。前一段時間裡爾公國在北方大6戰敗又與巴耶帝國動兵接著又是政變局勢紛亂人心不安衆人渴求
這一次的大神祭大神能夠透過席預言師告訴他們下一步該怎麼走。加上那坦家的迴歸更讓所有人期待那坦家的席預言師可以帶領公國再度迎向和平繁
榮。
五天時間說來實在很短因爲這段時間薩摩和琉璃晚上惡補大神祭的各項祭典步驟白天還要督促大神祭的準備情形甚至接見那些達官貴人著實忙碌。
薩摩本來無暇處理那約土靈的事沒想到人卻自己找上門……
離大神祭還有三天神殿突然來了幾個不之客。每天來訪的達官貴人雖然不算不計其數但也不少。所以一開始薩摩並不以爲意若不是現前來稟報的神侍神情古怪的話……
爲了這點古怪薩摩破天荒問了:“來的是什麼人?”
神侍猶豫了一下才回答:“五位大人都是工司的人。”
“五位?”薩摩眉頭一皺他記得席預言師一次接見的人物無論身分高低都以三人爲限。
對此薩摩可不以爲他有通融的必要:“告訴他們一次只能進來三個請其餘兩個離開吧!”
此話一出神侍又突然面有難色。
見狀薩摩挑起了眉:“怎麼了?”
神侍垂下頭支支吾吾地道:“那、那個……五位大人已經在前殿候著了。他們指名要找那坦席預言師。”
薩摩聞言一愣隨即冷笑出聲。看來這批人十有九成是那約土靈的人了!若不是如此神殿裡的人員又哪有膽子擅自放行還一次放了五個人?
想通這個環節薩摩突然站起身不往外走反而往內走去。
“請那人稍等。”丟下這句話和一臉詫異的侍者之後薩摩便離開了。
如果真如他的預感那麼他需要一些佈置。
回到寢殿薩摩看到了正在翻閱儀式典籍的琉璃。
見到薩摩琉璃立刻放下厚厚的典籍綻出笑容:“摩哥哥你忙完了嗎?”她記得方纔薩摩是去處理那些儀式的小細節。
成爲席預言師同時也成爲司儀長很多儀式的細節都必須親自確認。
薩摩低頭親吻琉璃的額頭道:“還沒有不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說著薩摩隨即站到了寢殿裡的大鏡子前面看著裡頭映出的人。平凡而端正的容貌修長的身材強大的力量被刻意壓抑看不見原本圍繞在身邊的王者之氣有的只是溫和柔軟的氣息鮮明但是沒有威脅感。
現在站在鏡子前的薩摩正在調整能量的性質。爲了一次解決這些麻煩的問題薩摩必須確定他可以一出現便讓所有依附在那約土靈身邊的貴族很快偏向他。
“什麼事情?”琉璃好奇地問。
“那約土靈耐不住寂寞了讓人來踩盤哩!”薩摩露出嘲諷的笑容道。
“找摩哥哥?”琉璃訝道。這些人莫非是活膩了?
薩摩轉頭看了琉璃一眼笑道:“不。是找你。”
“我?”琉璃一驚緊張地站起身:“那、那琉璃去……”
“等等!”薩摩失笑:“讓我去吧!這些人需要一點教訓。”
說完薩摩回頭注意鏡子裡的自己。
隨著神能比例逐漸提高鏡子裡的人氣質也開始轉變溫和無害添上了神聖不可侵犯的聖潔平凡的眉目顯得清秀清澈的雙眼彷?肥怯癡杖誦緣木底櫻匆謊郟闋鬩粵釗俗圓研位唷?/p>
只有距離是不夠的薩摩還需要無條件的信任……
緩緩的薩摩增添了部分魔能。宛如白百合般的聖潔開始散出淡淡玫瑰般的醇香不重卻因爲增添在百合之上而令人毫不設防。清澈的雙眼依舊清澈卻因爲魔能的加入而化成一泓表面看似平靜的深潭隨時打算捕獲獵物。
天下間也唯有薩摩有這種把神能、魔能混雜使用的能力。強韌的精神力加上神王、魔王靈體的緩衝薩摩可以同時使用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而不致於瞬間瘋狂錯亂。若不是因爲魔能的存在會改變心性薩摩其實並不討厭魔能。擁有兩者的確讓他的氣質轉換自如佔了不少便宜。
這樣應該可以了。薩摩再調整一會兒神能和魔能的比例總算滿意了。一旁的琉璃看到薩摩變戲法似的變換氣質即便不是第一次還是會歎爲觀止。
完成之後薩摩又審視一會兒這才轉頭對琉璃道:“你留在這裡我很快就會回來。”
說完薩摩快步離開。
離前殿尚遠薩摩便聽到裡頭傳來的讚歎聲。
“那約大人說的真是準啊!”
“是啊!所以我只讓那約大人預言。外人我是說什麼都不信的。”
“我也是那約大人這麼厲害真不知道王上爲什麼要換掉大人!”
“就是。只聽部分貴族的傳言就起用了那個不知道來歷又不是正統師範院出身的預言師實在是太不慎重了。”
幾個人一搭一唱果然都是爲了找碴來的。
薩摩走到門口正好聽到另一道聲音傳出:“哪裡。王上這麼決定必有理由應該是土靈能力不夠吧!”
這又是謙遜、又是委屈的聲音難道是那約土靈?
薩摩嘴角勾起冷笑。這可有趣了。
邁步走進前殿門旁的侍者先左手橫胸彎身。見薩摩抵達方纔前去通報薩摩的侍者連忙上前開口似想解釋薩摩不讓他開口僅是隨意揮手錶示明白。
本來就一直注意門口動靜的六個人第一時間現薩摩的出現其中五個人坐的穩實剩下的一個則是很快站起身朝著薩摩的方向躬身行禮。這人約莫四十出頭一把山羊鬚很有仙風道骨的姿態懷裡揣著一顆晶瑩剔透的預言晶球不用說該是方纔假作謙虛的那約土靈了。
薩摩清澈的雙眼一一掃過端坐椅子上的五個人。
坐著的五人被薩摩的銳目掃過只覺得心裡不住的慌亂最後竟連坐也坐不住了紛紛站起身來。五人你眼望我眼都看出彼此的心怯。他們曾經聽其他貴族說
過新任席預言師的風範有多高潔態度有溫和卻不軟弱本來還不甚相信但方纔這名席預言師走進門時衆人雖然仍是坐著不動卻被這人的氣質震懾住了。
再被那雙眼一看更讓他們突然對自己坐著的行爲感到無地自容。
平凡的一張臉爲什麼能讓人從心底涌出景仰的心情?那雙清澈的雙眼好像照映出他們此行的私心讓他們心慌不已。
問題是他們要見的不是這個難搞的席預言師啊!
五人心怯的反應讓薩摩相當滿意收回視線神情平靜逕自走向那個爲席預言師安排的位置。
薩摩的步伐很穩定一點也不特別卻讓人移不開視線。衆人不自覺追著薩摩的身影直到薩摩在自己的座位前轉過身面對衆人。
“五位大人來此應有要事吧?”薩摩好聽的聲音悠悠傳出沒有任何火氣卻令在場衆人心頭爲之一顫。
近距離看這個叫做杜斯妥安森的席預言師五人更覺心神完全被此人牽引。乾淨的氣質、儒雅的風度、高潔不容侵犯的姿態都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於是不知道由誰開始五人都不自覺彎下身體。
“這……我們不請自來請……請聖師見諒。”五人中一個一頭黑扎於腦後長臉短鬚的中年男子不自覺的開口解釋。
此人話一出口讓本來跟著一起恍神的那約土靈猛地回過神。雖然隨即察覺情勢於他不利連忙開口:“這個諸位大人想見的是……”
那約土靈話還沒說完薩摩就突然擡起手:“我知道。不過最近實在太忙了我的妻子
沒有時間出來‘接見’五位大人。”
被薩摩搶白那約土靈尷尬的呵呵乾笑再見他特地找來的五個人只顧著看著薩摩不知如何反應連忙輕咳一聲:“咳!這個是這樣的。衆位大人急著想要求取預言聖師還沒到土靈央不住衆位大人的請求才會先替大人們預言是土靈逾越分寸非衆位大人的錯。”
那約土靈此話一出那五個也想起他們此行的目的。本來那些話就是他們準備用來對付那個那坦琉璃的現在那約土靈說了開頭自然是希望他們把準備好的那些移到杜斯妥安森身上使用。只是本來想好的說詞在那人的視線之下竟覺得很難出口了……
就在五人面面相覷遲遲開不了口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清脆的聲音:“不知諸位大人想求取什麼預言?”
衆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名身穿神殿白袍棕挽起的少*婦慢慢走了進來。
這是那坦琉璃?比起那坦埃森夫婦身爲其子嗣的那坦琉璃相貌也未免太不起眼了。這是衆人第一眼的印象。
見琉璃走近薩摩輕皺起眉頭:“琉璃你怎麼來了?”
他知道這些人來意不善所以纔不希望琉璃和他們接觸啊!
琉璃垂下頭輕聲道:“琉璃是那坦家的人不能逃避……”在里爾公國揹負著那坦這個姓氏她有責任恢復這個姓氏的光榮……
說完琉璃一個旋身面對表情古怪的五人。
不理會雙眼閃著惡毒光芒的那約土靈琉璃逕自上前面前是個雙眼微微下垂看起來隨時都在擔憂的中年人。
見琉璃停在面前也不講話此人緊張起來正想問時琉璃就開口了:“東有福西有禍三日之內親族有難。”
這名中年人還未來得及反應琉璃又走開了來到下一個身前。那是一個福福泰泰的老人:“旬日內不宜遠行行遠必傷。”
丟下一句話琉璃又走向下一個。這人就是方纔開口向薩摩解釋的長臉短鬚男子:“一月內財庫有損不義之財勿取則月後災禍遠否則終生富貴毀之一旦。”
衆人這會兒已經知道琉璃正在預言所以表情都緊張起來了。那坦家的預言向來準確得令人心寒啊!
下一個是個圓臉男子微眯的雙眼似乎隨時都在算計他人德有虧也難怪是這五人當中預言最糟糕的一個。琉璃悲憫地看了這人一眼說出預言結果:“子殤妻病遠功名可保餘生。”
最後一個是個看起來十分嚴肅的人也是現在五人當中最緊張的人:“名利傷人月內有禍慎守中。”
繞了一圈隨口就是五個預言琉璃繞回薩摩身邊視線掃過尚未消化預言的五人一眼道:“這是各位求取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