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薩摩等人也已經來了。他們隱在一堵短牆後,看著狀況的演變。
“王子,你瞧,她要的是你給他的晶石耶!”班塔耶低聲道,聲音很是驚奇。沒想到還真如薩摩所料,這個叫做麻宓的少女不僅動手搶,還帶了八個幫手來哩!
薩摩漠然地看著幾個大漢在谷韃身上摸索,不以爲然地挑挑眉,輕哼了一聲。這個少女只是爲了一顆晶石就對人使這種手段,平常還不是跋扈得不可理喻?!不過,谷韃雖然捱打,但應該還不致有生命危險。既然如此,他也就不急著出面。
因爲,如果沒有必要,他不想在伊闊利市生事。最好這少女拿了晶石就走,橫豎自己隨時可以解除魔法結界,麻宓就算拿了晶石,也沒有機會使用。谷韃這邊,他可以再做一個!
這邊薩摩等人默默地看著,但另一邊的明斯克卻在掙扎著要不要動手救人。他知道薩摩等人已經來了,雖然他對麻宓的行爲厭惡到極點,幾乎忍不住想要動手,但是沒有薩摩的命令他卻不能行動。就在明斯克還沒拿定主意時,那邊的壯漢停下摸索的手,一人一腳恨恨地踢了谷韃幾下,纔回頭向麻宓報告:“表小姐,沒有找到!”
麻宓聞言一呆,猶帶怒意的雙眼看向蜷曲在地的谷韃。谷韃見她看了過來,忍不住嘲諷地笑了。雖然這笑因爲牽動傷口而顯得相當難看,但看在麻宓眼中,這個難看的笑容卻不只是一隻已燃火的引線,將她纔剛稍稍平息的怒氣又引爆了。怒氣沖天的麻宓一邊跺腳,一邊尖聲叫著:“不可能!一定在他身上!再搜一次!”
兩個壯漢一聽,只得又搜一次。
麻宓憤恨地看著雙眼透著不馴光芒的谷韃:“快說!你藏在哪裡裡?”
谷韃瞪著少女,“呸”了一聲,就是不回答。
少女見狀更是氣到發抖,指著谷韃,又怒叫著下令:“全身都搜!從頭髮到腳指,哪裡裡都不許錯過!”
幾個大漢聞言應了一聲是,當真開始搜頭搜腳。谷韃心中大驚,卻隱忍著不敢表現出來。但是儘管他努力表現出無動於衷的模樣,幾個大漢仍舊忠實地執行命令,在這些細微的地方搜索。突然,一聲驚喜的叫聲響起:“找到了!在頭髮裡!”原來竟是一名壯漢扯掉了谷韃的發巾,從束起的頭髮中滾出了一顆指頭大的黃晶石。
“快拿來給我!”麻宓興奮地催促。
得此命令,一名壯漢隨即彎下身,打算撿起晶石。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一道不知道從哪裡裡來的小小黑影急速射來,眨眼間便穿過了壯漢伸出的手掌。
“啊────”驚心動魄的痛叫隨即響起。壯漢寬厚的手掌硬生生地被穿透了一個圓洞,鮮血淋漓!
這事發生得突然,其餘壯漢沒人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也顧不得撿晶石,連忙擺起防禦的姿勢,驚叱:“什麼人!”
就在這同時,一道人影飛快閃現。撞進壯漢羣中,猶如穿花蝴蝶般在壯漢間穿梭,身影閃現處頓時驚喝連連。
原來,一旁的皮喇見他們毆打穀韃倒是沒什麼意見,可是,他們把爪子伸向薩摩親手製造出來的晶石可就不行了。一見他們的“髒手”就要碰上晶石,皮喇馬上就忍不住撿起小石頭彈射出去,就這樣把壯漢的手射了個對穿。另一邊的明斯克本來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動手,現在看到從旁邊射出了一顆小石頭,打傷了壯漢,還以爲薩摩決定動手!因此,也不再猶豫,跳出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打得對方陣腳大亂。一邊的少女麻宓雖然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但多少也猜出有人插手,因此見勢不對,立刻轉身就要往回跑。沒想到纔剛轉過身,就見一個英俊的少年笑嘻嘻地攔在她前面,正好擋住她的去路,嚇得麻宓不由自主地猛退一大步。
“麻宓小姐,你這就不對了!你那幾條狗正在捱打哩,你怎麼就走了呢?”少年帶著令人咬牙的笑腔說著。
麻宓驚魂甫定,定睛一看,這可看出來了。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那個人的手下,那個嘻皮笑臉,卻差點殺死韓瑟的人!這一認出來,麻宓心中頓時打了個突,隨即轉身仔細看向“戰場”……。她的八個保鑣已經倒了一半,場面空了下來,一個擁有黑色長髮的少年正輕鬆容易地擋著其餘四個壯漢的攻勢。麻宓這下可確定了,插手這事的不是別人,一定就是那個人!因爲這個黑髮男子也是那個人的手下。麻宓知道,她的企圖都叫那個人察覺了。果然,在她還來不及想到要擺什麼表情面對他們時,一旁又走出五個人。爲首的就是那個讓她又愛又恨,連名字也不屑告訴她的人!
原來,一旁看熱鬧的耐達依見明斯克跳出來打人,馬上就知道不能繼續看熱鬧,再加上主角之一的麻宓又打算走人,他哪裡還能繼續看下去,只得也跳出來攔人。在他想,要是沒有這個女人,事情恐怕就沒那麼有趣了!而本來不打算動手的薩摩,見到皮喇開端,明斯克接續,打了起來,也只得打消息事寧人的念頭,領著衆人現身。
薩摩一出來,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向忐忑不安的麻宓,而是上前撿起那顆遺落在地上的黃晶石。接著,目光轉向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谷韃。
谷韃見薩摩出現再度救了自己,又是驚喜,又是感激,又是抱歉。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因爲傷勢太重又倒了下來,只得呻吟著道歉:“……大人……對……對不…起……”
薩摩不在意的搖搖頭,蹲下身,右掌前伸,按上谷韃的胸口,柔和的藍光瞬間包圍了谷韃。在藍光下,谷韃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口迅速止血結痂瘉合。漸漸的,藍光顏色轉淡,到後來竟成了白色的柔光。谷韃在白光下清楚感覺到全身筋骨酸酸癢癢,說不出的怪異感,讓他差點想跳起來大叫,但他現在別說跳起來了,就連動一下都會痛得齜牙裂嘴。幸好酸癢的感覺很快轉淡,等到白光消失時,谷韃才驚訝地發現,全身上下充滿了勁力,原本疼痛欲裂的筋骨現在全都熨燙在一股暖流中,舒服極了。這些過程寫來雖長,其實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謝謝大人!”谷韃在驚喜中站了起來,感激地道。
薩摩微笑不語,沉吟了一下,突然將左掌中的那顆黃晶石按向谷韃的胸膛。谷韃正自不解,一陣鑽孔般的痛楚驀然傳來。就見那顆晶石在一陣黃光大盛下,沒入了谷韃的胸膛,消失不見。谷韃當場瞠目結舌地說不出話來。
“這樣就不用擔心會被搶了!”薩摩微笑地道。雖然屬於結界性質的晶石置放在人體中將會妨礙魔力的施展和內氣的運行,但谷韃本身並沒有內功,也不懂魔法,所以,應該不會有問題。
谷韃楞楞地點頭,心裡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那顆黃晶石怎有辦法塞進胸口裡。
薩摩也沒多做解釋,逕自將目光落向已經解決八個壯漢,正忙著將他們捆成人糉的明斯克。還沒來得及做進一步指示,就聽見麻宓拔高的聲音。
“你攔住本公主做什麼?!再不讓開,小心本公主不客氣了!”麻宓色厲內荏地對著攔住她的耐達依叫道。
薩摩聞聲,轉過身,看向聲音來處。就見麻宓叉手瞪著耐達依,怒氣沖天。原來,麻宓在見到手下被輕鬆打包後,邁起腳步又想離開,但是,不論她怎麼繞,耐達依偏生就是擋在面前,害她一點也前進不了。
就在麻宓還在跟耐達依抗議時,薩摩已踩著悠閒的步伐而來,尼路等人見狀也立刻跟上。薩摩來到麻宓身後三步遠處,才停下腳步,淡淡地反問:“公主?”
少女聞言,立刻轉過身,面向薩摩等人,昂起下巴,高傲地道:“沒錯,巴耶帝國的皇后是我的乾孃!我就是巴耶帝國的公主!”
此話一出,衆人盡皆失笑。麻宓橫豎只是皇后的乾女兒,這公主的身分並不實在。而今她卻以這種身分在薩摩面前沾沾自喜,殊不知薩摩身兼兩族領袖的繼承人,這般炫耀豈不讓衆人啼笑皆非?!麻宓自然也看到衆人不以爲然的表情,但她實在想不出爲何這些人絲毫不因她的身分而有所忌憚。
薩摩當然也聽到麻宓的炫耀之詞,但他只是撇撇嘴,不置可否。
“你喜歡那顆晶石?”薩摩反問,神情莫測,誰也猜不出薩摩此刻的想法。
聽薩摩問及晶石,麻宓神氣頓時一屈,但隨即又高高地擡起頭,哼了一聲:“是又怎樣!讓本公主看上是你的造化!還不叫他交出來!”麻宓嘴裡強硬,可惜飄動的眼神泄漏了她色厲內荏的真相。
此話一出,薩摩眼中冷光一閃,帶著笑,沒有回答。只有尼路發現,他的笑並沒有到達眼底。
“你要它做什麼?”見薩摩沒有動口的打算,班塔耶接著問。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本公主高興拿它來做項鍊不行嗎?”少女瞪了班塔耶一眼,口氣相當不耐煩。
沒想到話剛說完,一聲冷哼傳來。
“不識貨!”卻是明斯克開口譏諷。
麻宓聞言,瞪大了杏眼,怒氣衝衝地叱問:“你說誰不識貨?!”
明斯克不理她,只是又回了一聲冷哼,一副懶得理會的模樣。衆人也靜觀其變的,沒人插嘴。不過,這一來,麻宓可就下不了臺了。在她眼中,這些人的表情分明都認爲她不識貨,這怎不讓心高氣傲的麻宓嘔得幾乎想尖叫?只見麻宓怒極,竟是惱羞成怒,大聲叱道:“本公主問你!你說誰不識貨?!”
明斯克還是一臉酷樣,甚至乾脆撇過臉不搭理她。麻宓從小到大哪裡裡受過這樣的氣,見狀更是怒不可遏,雙手驀然高舉,就見水氣迅速聚集,不片刻一蓬寒冰氣便疾飛而來。在場的都不是尋常人,只消一眼就看出這種攻擊法耗魔力,魔法元素的凝聚力也不夠,但聲勢極大,且發動很快,不用唸咒也可以用,常可出其不意。但因爲攻擊強度不如聲勢那般強大,唯一的優點便是發動時間短,所以通常在緊急不得已的時候纔會施用。由此可見麻宓真的被氣壞了,根本等不及唸咒,否則這種大耗魔力的攻擊實在不應該輕易使用。
見寒冰往明斯克急速涌去,薩摩眉一挑,仍舊沒有反應,但眼底的寒光卻更凜冽了。
身爲攻擊目標的明斯克初見麻宓出手攻擊的確有些驚訝,但他很快便看出這篷寒冰的威力比起極北地區的暴風雪還差上那麼一點。明斯克在極北待了那麼久,六衛當中恐怕沒人比他對水系魔法掌握更多,因此見這蓬寒冰接近,明斯克竟是不慌不忙地站著,待寒冰接近才伸出左掌,往前一擋一推。彷佛魔術一般,這蓬寒冰吃明斯克這一推,竟驀然轉向掠往後方,接著“碰”的一聲,後面一堵牆隨即變成了冰牆,轟然倒下。
麻宓一呆,顯然沒想到自己的攻擊竟然讓人單手卸開,正想再發動攻擊,一聲冷喝突然傳來:“住手!”
開口阻止的原來就是薩摩,別聽他這一聲平靜的低喝,聲音聽來不大,卻將麻宓震得神智短暫昏亂,不由自主地乖乖停下攻擊。就在麻宓怔神間,薩摩雙手一張,色彩再度旋繞、濃縮,一顆與方纔壓入谷韃胸口一模一樣的晶石隨即出現。
麻宓昏亂的神智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就見到薩摩手中拿著一顆晶瑩美麗的黃晶石,心裡大是驚喜。莫不是這些人被她的身分和剛剛的攻擊嚇到了,改變心意,決定將晶石給她了?!麻宓又驚又疑地私下揣測。
薩摩對麻宓變換不定的神情視而不見,隨手將晶石輕輕一拋。黃晶石彷若羽毛一般,輕飄飄地落在麻宓面前。麻宓見晶石送到眼前,頓時把所有疑惑全都拋在一邊,反射性地伸手一抓,晶石便落在手中,傳來一股冰涼的觸感。麻宓喜形於色,尼路等人卻是大惑不解。他們當然不相信薩摩會平白無故送麻宓護身晶石,那究竟是什麼原因呢?難道薩摩打算息事寧人嗎?
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中,薩摩道不帶任何情緒地道:“你要的就是這個吧!”
麻宓還沉浸在驚喜當中,聞言只是點點頭,兩隻眼睛盡瞪著掌上黃光流轉的晶石,卻沒回答。就在這時,黃晶石突然透射出強烈的七彩光芒,刺目的光線逼得麻宓不由得眯起眼,豈知,就在麻宓半睜半閉之間,手上的黃晶石越變越大,越變越淡,最後,竟然消失不見了!
“啊?!”麻宓忍不住驚呼,就連尼路等人一時之間也被這異變驚呆了。
這時薩摩卻笑了,笑得很冷,很沒有感情,晶亮的雙眼中閃動詭異的光芒。尼路等人卻彷佛在這抹冷笑中看到薩摩炙烈的怒氣,可是薩摩冷靜的表情明明又讓人瞧不出任何動怒的跡象。可見薩摩的怒火竟內斂得讓人看不出來,也內斂得讓人害怕,錯非尼路等人都非尋常人,對薩摩又頗瞭解,一定不能察覺這種冰冷當中潛藏的怒火。
“驚訝嗎?”薩摩帶著淡淡的冷笑問道。
麻宓說不出話來,只是怔怔地看著薩摩。不過那臉上的表情分明已經泄漏出麻宓心中的驚訝。
薩摩譏諷地看著無所適從的麻宓,繼續道:“你搶谷韃的晶石做什麼呢?只要我不想給你,我隨時可以讓它消失!就像剛剛一樣。”
麻宓聞言可懂了,原來晶石消失竟然是這位英俊少年動的手腳?!麻宓雙眉倒豎,張口只說了一字:“你!……”就再也說不下去。原來,麻宓此時的心情複雜極了,竟說不出是生氣還是羞愧。因此開了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一股悶氣鬱積胸口,幾乎把她逼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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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宓正自氣得說不出話時,突然眼前白影一閃,頸部倏然一緊,猛地喘不過氣來。定睛一看,只見薩摩那張集天下靈秀於一身的俊美臉蛋加倍在眼前放大。如果換成其它時候,也許麻宓還會忍不住沉醉其中,但是此刻她卻只覺得全身發冷。因爲,那雙閃著泠光的冷酷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種眼神就彷佛她的生死早已成爲他的囊中之物一樣!儘管麻宓再大膽,直接迎著這目光還是忍不住寒毛直豎,竟簌簌地發起抖來。見麻宓嚇得面無人色,薩摩卻是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也沒有,一爪就扣住麻宓的頸部之後,便冷酷地審視著她,就連護目鏡也掩不住眼中閃動的殺意,也難怪麻宓會嚇得全身發抖。
“你這麼對待我的隨從,你說,我該怎麼回報你呢?”薩摩輕輕地發問,柔和的語氣卻比深冬的寒風更凜冽、更凍人。
尼路等人這時才領教到薩摩真正的怒氣,不由得慶幸起對象不是自己。在這種怒氣下,大概沒人敢有任何僥倖的念頭。衆人對這人族少女再怎麼厭惡,這時也不免同情起她來了。只是同情歸同情,麻宓惡劣的行徑卻還歷歷在目,因此倒是沒人想要出頭說情。
其實,就連薩摩也沒有發現,他前後的心態變化得有多大。本來,他並不打算與這個看來是人族貴族的少女計較,因爲,理性上,他必須顧及他的身分。只是,當動手成爲事實後,心中那條理性的繩索就斷了!接著,對麻宓的殺意也就隨著她的一言一行直線竄升。崇尚和平的精靈人是不好殺的,然而此刻的薩摩已經違背了他從小培養出來的原則和態度了!若非動手的那一剎那,薩摩清楚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恐怕麻宓早就屍橫就地了。
話說麻宓被薩摩扼住脖子,滿臉驚恐地垂眼看著脖子上白皙修長的手指,不,嚴格的說,薩摩的手並沒有碰到她的脖子,而是隔著約莫五公分的距離,遙遙鎖住她的頸子。但就只是這樣,就足夠讓麻宓喘不過氣來。只見她一邊呻吟一邊掙扎,可惜薩摩這隻手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使力,麻宓卻還是掙脫不了。
“呃………”麻宓辛苦地呻吟,眼中射出哀求的光芒。
可惜薩摩對麻宓哀求的眼神視而不見,臉色絲毫不變,還是一臉笑容,但要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這笑意根本沒有到達眼底。
“我有一個想法,你說好不好?”薩摩象是商量一般,溫和地詢問。
儘管薩摩語氣緩和,但已經被嚇破膽的麻宓卻完全不相信眼前這個俊美的少年會有什麼好建議,聞言更是奮力地搖頭。
薩摩卻不理會麻宓是否同意,兀自用愉快的語氣說下去:“我打算把你的魔力封起來!”
麻宓聽了,臉色倏地慘白,驚恐地猛搖頭。對一個魔法士,尤其是以魔法自傲的人而言,魔力就像第二生命,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的。
見狀,薩摩揚起脣角,接著惋惜地搖搖頭:“可惜,你沒有權利說不。”話落,在麻宓驚駭和衆人怔楞的目光下,薩摩左手三指併攏,指向麻宓的雙眼一劃,低喝一聲:“封!”
應聲,一道分不出顏色的光線閃得麻宓眼前一花,還來不及閉眼閃避,眼前卻已一片黑暗。突然失去視力的麻宓大爲恐慌,張口就想大聲喊叫,沒想到聲音還沒叫出口,腦後又是一震!這一震,震散了黑暗,景物頓時清晰起來。這一下當真彷若再世爲人,麻宓猛眨雙眼,深怕這光明只是短暫的錯覺。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恢復順暢的呼吸。原來那位淡金色頭髮、行事冷酷的俊美少年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八個保鑣。
八個壯漢驚魂未定,而且比起麻宓,他們更是顯得悽慘多了。麻宓頂多被嚇得冷汗直冒,臉色蒼白,但是這八個人卻被打得鼻青臉腫,有些甚至連骨頭都斷了。總算那個動手的人(明斯克)還有良心,手下留情,因此倒沒有致命傷,只是短時間內要想動手恐怕就不容易了。
幾個人正在自怨自艾,一道令他們心驚膽顫的聲音驀然響起:“半年!半年內,你的魔法都無法施展!這半年你就跟好你的保鑣吧!”
許是被嚇慘了,麻宓一聽這聲音,立刻全身一顫,她還記得這聲音,這是那個俊美少年的聲音!麻宓驚恐地循聲望去,卻見那人與他的手下早已走得老遠,但是聲音傳過來卻還很清晰,彷佛就在旁邊似的,怪不得將麻宓嚇了老大一跳。
麻宓在短暫的呆楞之後,隨即意會薩摩的語意,驀然大驚!纖手一舉一揮,一抹淡淡水氣勉強聚集,但是比起剛剛那篷寒冰,這些水氣就算用來洗手都嫌太少。見到這種情形,麻宓驚恐地張大嘴巴。怎知更嚴重的還在後頭,原來,這些水氣聚集不到三秒鐘,竟然漸漸散掉了!任憑麻宓怎麼召喚都無法重聚!
麻宓此刻的表情只能用面無人色來形容!但是麻宓卻不放棄,又試了幾次,沒想到這幾次竟連一點水氣都沒出現了!這時麻宓當然已經知道,正如薩摩所說的,她的魔力不能爲她控制了!一點魔力都使不出來,當然更別想要役使元素了!薩摩的的確確將她的魔力封住了!只不過,比起生氣,麻宓還比較害怕。因爲她不知道,沒了魔力,她該怎麼辦?!
沉吟好半晌,麻宓終於有了決定。只聽她嚴肅地叮嚀八個保鑣:“我們立刻出發回國!回船後,說本公主病了,誰都不見!今天的事誰都不準泄漏!”麻宓心想,不讓別人知道她堂堂的帝國公主一點魔法都施展不出來的最好方法就是裝病,不動手。只要不動手,就沒人會發現她不能施展魔法。之後,只要撐過半年!她便可以繼續她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