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在中端以及東端的防線間往來奔馳,傑瑞的嘉獎令傳到了東端防線,所有雷下屬的士兵都被記上了大功一件,至於雷自己,已經是升無可升,賞無可賞,加上傑瑞自己也沒有資格和權利嘉獎雷,所以只是稍微的提了一下,所謂的雷作戰英勇,自當爲帝國屏障等等等等的廢話。
而雷傳向‘鐵堡’的信使,則是很不客氣的要求了援助,他要求榮耀騎士團一半的人員歸入他的麾下。雷的要求很有道理,榮耀騎士團守在‘鐵堡’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他們的長處就在於平地的衝鋒突刺。在經過了兩次不是很激烈的戰鬥後,雷發現,除了波布卡特的比斯特鐵騎,他還需要更加強大的一股力量協助自己鞏固東端的防線。
傑瑞很乾脆的答應了雷的要求,將近三十萬榮耀騎士全部被分配到了雷的手下。傑瑞清楚,如果沒有一批強大得足夠遏制黑騎士衝鋒的戰士存在,那麼雷的防線遲早也會步西端防線的後塵,被那些恐怖的黑騎士徹底的摧毀。與其讓榮耀騎士團在城牆後面看熱鬧,不如讓他們投入到更加需要他們的戰線去。同時,傑瑞也把裁決鬥士團十五萬人整個的交給了雷。這是洛馬特的主意,他們絕對不能允許東端防線再次的出錯,任何人面對三面的合圍,最後的結果都只能是失敗,所以東端防線,絕對不容有失。
同時,整個聯軍內部也發佈了命令,剝奪了沙波可的一切權力,這個史馬特的首席元帥,面對敵人的時候倉惶逃走,雖然他是在重傷後才無奈溜走的,但是就是因爲他的原因,西端防線百多萬戰士被屠殺一空,要說他不擔負一些責任,那是沒有道理的事情。當然了,所謂的剝奪權力也就是場面話,沒有人敢對沙波可做任何的事情,因爲他的背後有一個史馬特帝國,有一個奸詐無比的卡林,尤其當整個聯軍內部,擁有超過六十萬來自史馬特帝國的魔法師的時候。
英格爾此刻就是在抱怨這個問題:“他媽的,六十萬法師啊,我們這裡不過安排了零頭都沒有的數目,真不知道傑瑞將軍把。。。”
雷一個耳光把英格爾抽倒在了地上,他看着英格爾說道:“傑瑞是我的兄弟,而你,則是我非常看重的下屬,我以後絕對不想聽到這樣的抱怨。傑瑞現在是帝國軍隊的統帥,你就必須服從他的命令和意志,如果你有什麼抱怨的話,給我自己悶在肚子裡面。。。‘鐵堡’如果被突破,那麼我們整條防線就再也沒有一個可以堅守的地方,所以,超過七成的法師留在‘鐵堡’,你有什麼意見麼?”
英格爾站了起來,恭敬的說道:“沒有意見,大人。”英格爾明白,雷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朋友和兄弟被他人懷疑的。驀然的,英格爾心裡有一種古怪的甜意涌了上來:“自己是雷大人最忠誠的下屬,那麼,大人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吧?”英格爾心裡一動,卻突然的責罵自己:“英格爾,你真的是越來越墮落了,雖然雷大人是一個非常好的家主,但是,你的驕傲在哪裡呢?難道你就一點點骨氣都沒有了麼?你不是以鷹作爲綽號的麼?”
英格爾吸了一口氣,擡起頭,看了雷一眼。他看到的,是雷皺着眉頭,苦着臉在那裡看着軍事地圖,嘴裡嘀咕的盤算着:“我說英格爾啊,你說那些混蛋下一次會從哪裡來進攻呢?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預備隊給抽調靠近一些?或者我們從後方再抽調幾十萬人上來?不過這樣的話,我們的陣地是不是不夠寬敞了啊?”
嘴角突然的掛起了笑容,英格爾心頭的那種屬於鷹的驕傲已經蕩然無存,他已經徹底的臣服在了雷那彷佛高山峻崖一般的威勢下,他站在了長桌前,開始小心的盤算着敵人的下一步計劃起來。
‘鐵堡’防線在調兵遣將,而罪民那邊,冥•德思也在絞盡腦汁的思索着。這個擁有着幾萬年悠久戰爭史的怪物,對於戰爭的經驗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相比之下,英格爾和洛馬特雖然機詐百出,但是還是稍嫌不老成了一些,和冥•德思比較起來,他們的經驗還是稍微欠缺了一些的。冥•德思突然的陰聲笑了起來:“呵呵呵呵,真是的,你們發現他們從城堡內調集了軍隊往東方去了麼?那太好了。。。唔,他們西線防線徹底的崩潰了,看樣子他們也緊張了啊。”
“他們應該會構思着收復西線的防線吧,不過,他們會從哪裡調集兵力呢?嘿嘿。。。或者,他們是沒有任何膽量的,只是憑藉現在的防線龜縮着防守呢?”冥•德思的臉上,掛起了古怪的,詭異到了極點的笑容。
雷也坐在防線上想着事情。隨手揉動着一棵可憐的嫩草,任憑草汁把自己的手指頭染成了淡淡的綠色。他看着身邊的士兵熱火朝天的清理前方的陣地,掩埋那些臭氣熏天的屍骸碎片,腦子裡面卻想着去年冬天,在自己那溫暖的府邸內,接過洛馬特的父親剛剛燙好的一倍松子酒的清淨。多麼溫馨的時刻啊。。。那燒得通紅的烙鐵猛的探進黑色的松子酒,滾滾的白膩的細滑的泡沫頓時溢出了杯子,房間內霎時涌出了一股暖暖的濃濃的酒香,就像是。。。
雷低聲的笑起來:“就像是一個人被劈開了腦袋,流出來的血腥的味道。”他甚至不知道溫馨這個詞,也不知道這個詞語如何解釋,但是他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懷念起自己那個溫暖的大書房來。如果要他選擇,到底是享受浴血奮戰的快感,還是在自己的房間享受那溫情的時刻,雷可能自己都無法決定吧。一個矛盾的人,就是這樣。戰爭是刺激的,男人應該在戰場上展現自己的能力,獲取功績,但是,那種看起來無聊的和平生涯,卻是經過了無數次血戰後,雷心裡最憧憬的東西。
比蒙、卡魯布站在雷的身邊,茫然的看着雷那醜陋猙獰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溫和的笑容,彷佛一頭魔龍看到了一大堆的金銀珠寶,由衷的開心的笑了起來。比蒙低聲的說到:“大人一定想起了他的女人,我敢發誓。”卡魯布不敢聲張,只是狠狠的點點頭,非常認可比蒙的這種說法。他也正在奇怪,雷怎麼可能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風聲乍起,莉的彷佛一條虛影一樣飛射了過來,看着雷坐在地上發楞,她的臉上突然有了輕鬆的、開心的笑容,笑意一閃而逝,她大聲的叫嚷起來:“雷將軍,莉率領榮耀騎士團全體戰士前來報到。根據傑瑞大人的命令,榮耀騎士團從今日起全體歸屬東端防線指揮,請雷將軍指示我們的駐紮地點以及防禦任務。”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雷那有着粗大傷疤的臉蛋,彷佛要把雷的臉蛋給吃下去一樣。
比蒙低聲咕噥了一句:“媽的,這小娘們喜歡大人就直說啊,哪裡這樣繞來繞去的?”
比蒙幾乎是瞬間被打倒了,卡魯布一拳頭封住了他的嘴巴,雷跳起來,隨便一腳把他踢到了旁邊的一條坑道里面。比蒙趴在坑道里面哼哼起來,氣惱的低聲詛咒着:“媽的,卡魯布,你這個拍馬屁的小人,我記住你了,你等着瞧。。。哎喲,他媽的,大人怎麼跟一頭魔獸一樣,一腳差點沒踢死我,哎喲,骨頭都差點斷了。”
雷嘿嘿傻笑了幾聲,習慣性的拍打了一下莉的腦袋,點頭說道:“啊,這樣啊,傑瑞把你們派來了?這下可好了,我正犯愁我手下沒有強力軍隊對付那些該死的獸人呢,他們的戰鬥力和我的士兵差距太大,除了人數比他們多,我就沒有任何的優勢了。。。唔,你們駐紮在我的指揮部的後方和兩翼,剛好就是整個防線的中心地帶,哪裡出錯了,你們就去哪裡彌補防線,可以麼?。。。莉,你聽英格爾那小子的命令,他的腦袋比我的好用得多。”
莉輕輕的點頭,絲毫不在意雷的拍擊是否在自己的下屬面前損害了自己的威嚴。沉默了一陣,莉說道:“剛剛收到信息,我們‘神城’退往大陸內部的成員,預備役的軍隊已經訓練得差不多了,他們應該很快就可以參戰了。。。他們的人數比起我們現在的各大軍團要多很多,只要他們能夠投入戰鬥,相信我們的整體質量會和罪民持平了。”
雷連連點頭:“唔,那樣就好,那樣就好。哈,現在一個罪民起碼可以幹掉我十個士兵,我們除了用人海戰術,還真的沒什麼辦法呢。他們要是能快點投入戰鬥,就太好了。”
話說到這裡,兩人之間是一陣古怪的沉默。良久,莉點點頭,帶着自己的下屬離開了,她要去安排騎士們的駐紮工作。卡魯布受命跟了過去,他要負責調整軍隊的防線,把現在駐守在指揮部附近的強力軍種給調開去,把駐地給榮耀騎士團空出來。而且,他也要去和英格爾商量,把後方兩個預備軍團的士兵朝着防線靠攏,隨時準備投入戰鬥,甚至後方第二、第三防線的士兵,也要準備叫他們隨時投入防線作戰了。
卡魯布突然的苦笑了一聲:“這根本就是用人肉堆積的防線。”
莉愣了一下,她想不到卡魯布這個看起來粗豪的漢子也有如此細膩的感觸,她點點頭,心裡嘀咕起來:“是啊,這整整一條‘鐵堡’防線,就是用人肉堆積的呢。對方就是一柄刀,我們只能希望我們的血肉能夠堅固一些,讓那柄刀無法扎透防線,希望如此吧。”
入夜時分,傑瑞等一批最高指揮部的軍官正在享用晚餐的時候,黑騎士大軍出動了。他們沒有理會矗立在他們面前的‘鐵堡’以及城堡外圍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堡壘工事,而是直接朝着防線的縱深挺進了,朝着‘鐵堡’防線後方的第二、第三條預備防線開發了。六百多萬死靈部隊簇擁着他們,彷佛一羣歡快的小鳥圍繞着自己的首領一樣,在大地上飛馳着。而那些精靈族的族人,也拋棄了精靈傳統的高傲,穿上了和死靈部隊一樣的衣甲,混入了死靈的隊伍中。
矮人、獸人大軍接替了黑騎士軍團的防衛位置,霸佔了‘鐵堡’防線的西端部分,十八條巨龍緩緩的降落在了他們的面前,兇光閃動的雙眼死死的看向了‘鐵堡’,他們是被當作活動的魔法炮臺使用了。罪民大軍本部則是扼守在了‘鐵堡’的正前方,大聲呼喝吼叫着對城內的守軍施加以精神上的威脅。大羣的魔獸在隊伍的前面晃動着龐大的身軀,一陣陣悠長的咆哮聲,震得地面發抖。
傑瑞他們第一時間收到了敵人的動向,傑瑞慘然嘆息着把手中的餐具丟在了地上,仰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洛馬特僵硬的站了起來,無奈的苦笑着說道:“這就是僵守一條防線的壞處,他們可以用機動部隊四處的攻擊我們,而我們卻無法有效的迎敵。。。傑瑞,所有的‘神城’駐軍都必須派遣出去,除了榮耀騎士團已經到了雷那裡,光明劍士團、裁決鬥士團、獸魂戰士團、混亂騎士團全部派遣出去,從後方的防線抽調二十萬魔法師,一定要把那支黑騎士的隊伍給全殲掉,不管用多大的代價,一定要全殲他們。”
傑瑞額頭上青筋暴跳,他乾澀的吞了一口塗抹,慘笑起來:“他們全部抽調出去了,‘鐵堡’的防守怎麼辦?罪民如果來襲,我們就沒有城防軍可以抵擋他們了。不要忘記,在城牆上這麼狹小的範圍內,一個罪民起碼可以輕鬆的殺死五十個我們的普通士兵,那是黃金騎士和普通戰士的差距啊。沒有了‘神城’的近戰軍團,我們輸定了。”
洛馬特面色僵硬的看着傑瑞,點頭說道:“是的,如果沒有了他們,‘鐵堡’就變成了‘奶酪堡’,但是不管怎麼樣,我們只能賭這一次了。賭那些罪民無法突破我們的魔法、火炮的防線衝到城牆上,賭我們在‘城外’的四十萬軍隊可以阻撓他們的行動,直到‘神城’的軍隊回來。。。傑瑞,想想吧,西端防線被突破,雖然我們已經叫後方的預備軍團做好的防備,但是,他們不可能抵擋黑騎士軍團的攻擊的。那些可怕的黑騎士,完全可能直接衝進梵特帝國腹地。”
傑瑞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二十幾萬強大、泯滅了人性的黑騎士以及數百萬死靈隊伍衝進帝國腹地,是人都想的到,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只要那些亡靈法師願意,他們可以在三天內,讓死靈的隊伍膨脹十倍,半個梵特帝國的居民,都可能被轉化爲死靈戰士。隨後,數千萬死靈大軍回首一擊,前方罪民大隊再配合着攻擊一次,‘鐵堡’鐵定被摧毀。
甚至,死靈大軍根本不需要衝進梵特帝國,他們只要屠殺乾淨後方幾個預備軍團,就可以捲起數百萬的新成員。而那些新來增援的軍隊,除了梵特帝國的新兵軍團還稍微可以讓人放心一點外,傑瑞對於所謂的各國精銳軍團的戰鬥力已經是徹底的失望了,完全沒有任何的信心他們可以抵擋超過兩個小時。
傑瑞死死的咬了一下牙齒,近乎呻吟的發佈了命令:“傳令,‘神城’駐軍直接趕到我們留下的,通往帝國腹地的‘森科’隘口,在那裡狙殺黑騎士軍團。後方預備軍團只能騷擾他們的前進,嚴禁和黑騎士軍團正面作戰。直到‘神城’駐軍和他們交手後,預備軍團才能從後方對死靈軍團進行攻擊。。。用屍體堆,也要給我把他們給幹掉,明白了麼?”
穆吧拉塔喝乾了手上的酒,重重的吼叫了一聲,抓起自己的戰斧衝了出去。亞卡和克來釰也是默不作聲的應命,衝了出去。幾個隨軍高級參謀跟着他們衝出了餐廳,大聲叫嚷着把傑瑞的命令傳達了下去。二十萬法師,除了駐守在‘鐵堡’的法師隊伍外,二十萬法師也就是‘鐵堡’後方的所有預備人數了。
大陸聯軍的高級軍官們終於明白,人海戰術只能在氣勢上有點用處,如果缺少了高級的,能征善戰的隊伍,他們的兵力安排依然是捉襟見肘,不足以應付罪民的侵襲的。想想看也是諷刺,罪民召喚出來的黑騎士軍團,就抽空了‘鐵堡’內唯一能夠和罪民本隊較量的‘神城’駐軍,僅僅剩下‘神城’的法師隊伍以及那些和罪民比較起來虛弱無力彷佛嬰兒一般的大陸軍隊面對罪民,現在的‘鐵堡’,就真的好像一顆堅果一樣,放在了罪民這柄大鐵錘下。錘子一旦落下,堅果可能就會變成粉碎。
洛馬特看着彷佛木頭一樣僵硬的傑瑞,低聲的苦笑了起來:“媽的,我們經營的防線,根本就像是一塊大蛋糕,外面的一層殼還稍微堅硬些,但是隻要有一個地方被突破了,就。。。”
‘神城’的駐軍效率極高,接到命令後只有一頓飯的功夫,就全部衝出了‘鐵堡’,朝着東南方四百里處‘森科’隘口行去。在雷他們破壞通往帝國腹地的通道的時候,這裡是唯一留下的通道了,僅僅寬十里不到的隘口被堆積起了密集的防禦工事,絕對不適合騎兵的大規模衝鋒,加上地勢曲折,正好是用來對付黑騎士軍團的最理想的地方。如果一切都按照洛馬特的構思來作戰的話,黑騎士軍團應該被‘神城’的那些軍隊很快的殲滅的。畢竟黑騎士只有二十四萬而已。
天色徹底的黑了下來,天上甚至沒有一顆星星,只有一絲月痕把那可以忽略不計的光芒給投了下來。
‘神城’軍隊離開‘鐵堡’大概百里開外後,罪民開始了全面的攻擊。十八條死靈龍在冥族人的操縱下,對着‘鐵堡’外的魔法陷阱區就是一通的狂轟爛炸。巨龍一族的可怕力量徹底的爆發了出來,用古代龍語念頌的咒語,在‘神城’的法師不過才能發出一個小火球的時間內,它們已經連續的發出了數十個高階的法術。十八條巨龍而已,卻彷佛是一萬八千名高階的法師同時出手,魔法陷阱一個個的被引發了,整個‘鐵堡’都因爲魔力的奔涌而顫抖起來,無數士兵摔倒在了地上。
‘鐵堡’的地下密室處,一萬名‘神城’法師把自己的魔力貫注進了那巨大的魔晶石,數百座高塔同時亮了起來,幾百道粗大的光柱轟鳴着,在一道道電光的糾纏下,彷佛利劍一樣轟擊向了那些幽靈龍。幽靈龍發出了震天的狂吼,同時噴出了一個直徑上百尺的巨大光球。混雜了各系魔法元素的混沌光球和光柱撞擊在了一起,發出了震動天地的爆炸。
正在衝鋒的罪民、獸人有無數人倒在了地上,他們的耳朵裡面流出了細細的血痕,他們的耳膜都被震破了。爆炸的中心點變成了一片白色,依稀可以看到一塊塊的土石在白光中被吸了上去,隨後無聲無息的化爲了灰燼。爆炸中心點附近有五千多名駐守的銀狼重步兵,他們根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整個的消泯了。
十八條幽靈龍發出了慘叫,他們身上環繞着的灰白色光幕消失得無影無蹤,慘白色的骨架子赤裸裸的暴露在空中,最前面的三條幽靈龍更是翅膀、尾巴、爪子被打得骨頭炸裂,無數巨大的殘破骨片砸落在了地上。站在他們頭頂上控制他們的冥族人更是悽慘,整個盔甲化爲烏有,渾身炸裂出了絳紅色的液體,厲嚎着操縱着巨龍朝後方退卻。而三頭受到極大創傷的幽靈龍只是勉強的飛出了千多尺,就一腦袋栽下了地面,把正在衝鋒的獸人砸死了千多人。
罪民、獸人狂吼着衝着‘鐵堡’衝了過來,魔法陷阱被引爆了很多,但是還有無數陷阱發揮了作用。肉體在魔法的光芒中扭曲掙扎着,血紅色的鬥氣瀰漫了整個天空和大地,鬥氣和魔力相互碰擊、衝撞,生和死在天地的交界處糾纏着。不時有弱一點的罪民、獸人慘叫着被化爲了灰燼,不時有無比強悍的罪民、高級的獸人戰士,用自己的力量硬生生的震毀了那些強大的陷阱。
衝鋒,衝鋒,衝鋒,近了,近了,近了。。。
罪民從西北方向,獸人從西方,同時撲近了‘鐵堡’前方的防線。‘鐵堡’內的魔法高塔再次的發出了閃光,可是這一次,有三分之一的高塔失去了效用。剛纔和幽靈龍的一次重擊,‘神城’的法師們並沒有受到傷害,他們合力,比起十八條幽靈龍要強大得多,可是魔法塔得材料並不足以承受兩股巨大力量的交鋒,三分之一的高塔融化、崩潰了。。。
鋪天蓋地的魔法光球砸向了衝鋒中的罪民和獸人,更換了攻擊模式的魔法高塔,在三十里的距離處,對敵人展開了攻擊。而此時,守護在‘鐵堡’內的二十幾萬魔法師,還只能是站在城牆上、懸浮在空中發楞而已,距離太大了,他們的魔法根本不可能攻擊過去。
大地顫抖了起來,整個天地被魔法爆炸的光芒映得雪亮。滿臉筋肉暴跳的罪民、口角流淌着涎水的獸人在魔法的光芒中化爲了灰燼,但是他們更多的同伴還在不依不饒的衝鋒着,衝鋒着。。。他們衝到了守軍的面前,奮起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劈砍了下去。慘叫聲聲,西方駐守的達克、賴特、瑞特帝國的守軍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敵人衝進了自己的隊列中,隨後就是一連串血腥的屠殺。
梵特帝國軍的防禦陣地情況稍微好一些,但是如果說那幾個國家的防線上是屠殺的話,梵特帝國軍陣地上的,也只能用單方面的殺戮來形容。組成了作戰隊形,對敵人發動反擊的梵特士兵們驚愕的發現,罪民、獸人也組成了一個個五人、十人一組的作戰隊形,非常乾淨俐洛的把自己包圍了進去,隨後就是飽含了高級鬥氣的迅猛轟擊,士兵們一個個睜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馬蹄聲轟鳴,罪民的騎兵出動了,他們嘴裡發出了‘喲喲’的狂吼聲,雨點一樣的投擲出了飛斧、標槍,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箭雨。最前方的罪民手持重斧大刀,瘋狂的接着藉着馬匹的衝擊力劈砍着密集的據馬、鐵絲網,在他們被長槍兵捅下戰馬之前,他們開闢出了一條足夠讓後方同伴衝鋒的通道。
無數的魔法光球轟鳴而下,對着罪民們展開了瘋狂的襲擊。而十五條還在空中飄蕩的幽靈龍重新飛了回來,他們身上重新冒起了灰白色的光幕,他們的大頭對着地上三條不斷慘叫的同伴,同時念頌起了犧牲的咒語。三條重傷的幽靈龍瞬息解體了,他們的龍魂被抽離了出來,作爲祭品奉獻了出去。三個乳白色的光球放射出了無數的電光,捲起了一層層風暴,升騰起了狂暴的火焰,響起了巨大的雷聲。三個不過尺許大的光球,彷佛雷電一樣轟擊向了‘鐵堡’城牆。
‘鐵堡’的魔法高塔來不及轉變攻擊模式了,三萬名史馬特帝國的法師在傑瑞的命令下迎了上去,他們密密麻麻的排在了一起,強大的魔力融會在了一起,佈置成了一個堅固的,在大陸上絕對無法有人攻破的防禦結界。
三個光球和三萬名法師撞擊在了一起。蘊涵着龍族無窮的生命力、無盡的精神力、近乎永恆的魔法力的光球,帶着三頭幽靈龍徹底湮滅前的悲哀、憤怒的詛咒、瘋狂的殺意的龍魂球和三萬名法師撞擊在了一起。。。
巨大的蘑菇雲升了起來,兩萬名不幸處於爆炸點下方的士兵被化爲了灰燼,三萬名史馬特法師有兩萬九千多名身體瞬間解體,化爲了烏有。剩下的數百名法師也是渾身皮膚碎裂,彷佛血人一樣的直接衰落了下去,落在了地上密集的鐵絲網上,被紮了個死硬。三個龍魂球的餘波朝着‘鐵堡’方向繼續前進,在推dao了裡許長短的一段城牆,在抹煞了上面三千多名重裝騎士的生命後,終於消失無形了。
‘神城’的法師們反應了過來,地下密室的法師開始重新貫注魔力,高塔發出了劇烈的光芒,一道道光柱朝着十五條殘留的巨龍狂射了過去,打得巨龍們慘叫不已,連連後退。其他留守在地面上的‘神城’法師則帶領大批的法師亡命一樣的飛向了前線,準備攻擊前方的罪民。
十五條幽靈龍死死的纏住了‘鐵堡’的魔法防禦陣,它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和這個魔法陣對抗,但是相比起那些巨大的光柱,它們實在太靈活了一些,魔法陣根本不可能空出手去攻擊那些衝鋒的罪民,一時間,冥•德思的作戰計劃實現了,能夠對罪民造成巨大傷亡的魔法陣,徹底的被幽靈龍給拖延住了。
銀狼重騎、聖劍騎士團、墮落騎士團、生命騎士團、正義騎士團。。。等等各國的騎兵隊伍轟鳴着出擊了,他們沒有迎擊向正面的罪民,而是朝着側翼的獸人奔涌了過去。罪民的數量太大,而且罪民中有重騎兵存在,和他們硬拼,不如去殲滅側翼人數明顯少了一大截的獸人才是上策。超過一百五十萬騎兵從寬達百里的陣地上同時發動了衝鋒,準備把數十萬罪民整個的包圍在裡面。
矮人們出動了,漆黑的夜裡,身穿黑色鎧甲,還在坑道內躲躲藏藏的他們變成了騎兵的噩夢。當戰馬奔馳的時候,一柄柄沉重的錘子、斧頭不時的探出來,對馬蹄、馬腹加以致命的打擊。。。戰馬嘶叫着倒在了地上,馬背上的騎士狼狽的倒在了地上,馬上就有十幾柄沉重的兵器砸了下去,把他們連同盔甲一起砸成了鐵餅,一道道血泉從鎧甲的縫隙中飆射了出來。
騎士們氣惱的用自己的兵器去攻擊那些該死的矮人,但是不過三四尺高的矮人甚至不過到他們的馬腹附近的高度,高大的騎士們對他們能奈何?彷佛揮動一柄水果刀削飛行的蒼蠅一樣,矮人們根本很難被他們刺到。
尤其喝得有點上頭的矮人,那巨大的力量甚至超過了獸人,他們此刻的力量比得上普通的精銳士兵五個人加起來的力氣。重斧和刺槍相撞,往往就是矮人因爲體重的關係狼狽的朝着後面翻幾個跟頭,而騎兵也一聲悶哼,被沉重的打擊力從馬背上敲了下來,被後方無數的馬蹄踩成了肉醬。矮人軍隊,硬生生的擾亂了騎兵們的衝鋒隊形,逼迫他們的衝鋒速度慢了下來,再慢了下來。
隨後,獸人們到了。這些流淌着口水,白色的牙齒在魔法的光芒中不斷閃爍的傢伙,這些有着兩個人身高的傢伙,站在平地幾乎都超過了那些騎兵的高度。特別加重、加長的長槍、槍斧死命的刺出,往往就讓前後兩個騎兵被穿在了一起,隨後被怒吼的獸人挑了起來,帶着一道道血泉被扔出去了老遠。
騎兵們只能用血肉的身體朝着這些傢伙衝擊,不時有矮人被摔倒的騎兵壓倒在了地上,手短腳短的他們還來不及爬起來,就已經被跳下馬的騎士用長劍砍成了碎片。也有獸人被臨死的騎士策馬衝擊,數千斤力道硬是撞得這些獸人身體連連後退,胸膛敞開的獸人,硬是被後方亡命衝殺的騎士用長槍捅破了胸膛。
罪民們已經衝到了‘鐵堡’前的第二條防線處,殺戮,不斷的殺戮,血彷佛廉價的染料一樣噴灑了出來,很快的,地上就鋪上了一層尺許厚的泥漿。冒着熱氣的血流無法滲入地面了,就只能在泥漿的上方四溢橫流,就連罪民正在衝鋒的戰馬也承受不了這股強烈的腥臭味,不停的仰起前蹄拼命的嘶叫,隨後那個倒黴的罪民騎兵就被捅下了馬背。
第二條防線最前方的十萬士兵很快被殺了個乾淨,罪民留下了五千多屍體。罪民繼續前進的時候,前方已經豎起了如林的長槍,無數的重裝步兵把達到脖子高度的厚重鐵盾豎在了地上,構建出了一條堅固的鋼鐵城牆。無數的砍刀手、重斧手在鐵盾後方排成了人牆,一個個氣喘吁吁、滿眼血紅的看向了前方的那些罪民。
罪民們狂吼着衝擊着。衝殺在最前方的圖吼叫了出來:“族人們,殺吧,殺吧,殺吧,用盡你們的力量殺戮吧。。。偉大的戰神在天上看着我們。。。讓我們靈魂,能夠成爲他麾下最值得驕傲的戰士吧。。。殺,殺,殺,殺光這些敵人吧。前方有無比富饒的土地等待着我們,無數的子女等待着我們。。。誰第一個突破他們的防線,賞賜他一百個大陸上水靈靈的女人。”
罪民們同時吼叫起來,他們也站成了密集的方陣,大聲的吼叫着:“瑪爾斯。”呼喚着戰神之名的他們,彷佛一堵鋼鐵的牆壁,衝向了梵特帝國的士兵們。長刀揮舞了起來,長槍挺了起來,戰馬小步奔馳了起來,他們在蓄力,在準備把大陸人類最後的防線撕破一個窟窿,就好象他們撕扯下女人的衣服那樣。
梵特的士兵們發出了震天的吼叫聲:“戰士的榮譽。”他們吼叫一聲,大步的上前一步,怒吼聲,腳步的‘隆隆’聲,瞬息間蓋過了罪民那狂怒的吼叫。漸漸的,‘戰士的榮譽’的戰號越來越響,越來越大,越來越的震天動地。。。因爲後方,傑瑞調遣過來了五個軍團的梵特新軍,這些新力軍看的前方的血肉屠場,流動在梵特人血脈中的彪捍氣質立刻讓他們的頭腦充血,學着前方的前輩一樣,大吼着迎了上去。
地面似乎都在上下的顫抖着,數百萬人在這麼狹窄的地面上大步的、用力的踐踏,數百萬人在互相的靠近,數百萬人在準備殺死對方,流盡對方的血液。大地女神似乎無法承受這樣沉重的悲涼,整個的發出了彷佛被強暴一般的哀鳴聲。春之女神也似乎看不慣自己眼下那成噸成噸的被浪費的血液,她偷偷的閃避在了一邊,天空中頓時飄起了血紅色的雪花,一溜溜的寒風從北方大陸的頂端吹拂了過來。
寒風乍起,血雪飄落,隨後,整個天地就籠罩在了一片的血色茫茫中。陰寒徹骨的風吹過了那些瘋狂吼叫的戰士,不由自主的顫抖幾下,當它離開戰場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曖mei的、充滿了血腥味的暖風。寒風憤怒了,它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挑戰,於是,它開始調集更多的兵力,更多的人手,更多的冰雪的精靈,更多的風暴的使者,鼓起了更大的寒風暴,吹向了整個戰場。
嫩綠的小草瞬間枯萎,無數新長出來的樹葉狼狽的飄落在了地上,凋落在了那些殘缺的屍首上方。地上的血漿,現在足足有兩尺深的血漿變成了冰棱,腳步踏上去‘喀嚓’做響。月光也突然的明亮了起來,似乎天上有人在關注着這個戰場一般,似乎他們不願意放棄任何一點點的細節,所以隨手的調亮了月亮的光芒。簡直如同一面血鏡的大地,把一道紅朦朦的光芒反射了上去,襯托着天空中那飄落的,足足巴掌大的血紅色的雪花,一種詭異的猙獰氣息籠罩了方圓千里之地。
似乎可以看到冥神和死神狂笑着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他們毫不在意正義諸神的存在,按照創始以來的法則,準備大肆的享受一番靈魂的盛宴。正義的諸神似乎憤怒了,憤怒這兩個邪惡的傢伙的到來,礙於創始法則的規定,他們無法襲擊這兩位邪惡的神明,於是,他們只能用天地的威令,來表達自己的怒火。
於是乎,在黑色的天空上,在青色的月光中,在滿天遍野的血紅色雪花的映照下,無數道巨大的閃電劈了開來,似乎是一面瞬息間破碎的鏡子一樣,無數的裂痕出現在了天空中,巨大的聲響一時間掩蓋過了魔法高塔的轟鳴、戰士的咆哮、狂暴的腳步以及戰馬的奔騰。
但是很快,天神的憤怒也被壓了過去,更大的聲響從下方那螻蟻一樣的生靈中發出了。罪民的戰馬飛馳了起來,朝着前方如林的長槍撲了過去。一道道黑色的電光從那些罪民騎兵的手上刺出,準確的刺在了那些厚達半尺的鐵盾上。鐵盾被強勁的螺旋勁道粉碎了,砍刀手、重斧手發出了炸吼聲,挺起了自己的兵器,毫不畏懼的衝了上去。
電光一閃,超過萬名的罪民騎兵在劈死了三五倍於自己的梵特士兵後,衝勢以盡的他們被長槍貫穿了起來,飛血的屍體被二十尺長的刺槍舉了起來,挺向了高高的天空,彷佛是人類對神靈奉獻出去的祭品一樣。
神靈舒暢的接受了祭品,無數道閃電擊打了下來,擊打在了那些刺槍的槍尖上,強勁的電流讓罪民的屍體瞬息間化爲了焦炭,電流順着長槍流淌了下去,融入了那些梵特士兵的體內。詭異無比的事情出現了,把罪民們化爲灰燼的電流,卻給梵特的士兵們匯入了無比強大的戰意,士兵們狂吼着衝了上去。
帶領法師們飛近的索克看到了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他渾身顫抖了起來,喃喃自語到:“又一次的神戰開始了麼?天啊。。。攻擊,攻擊,不斷的攻擊,把你們所有的力量展現出來吧。讓那些粗俗的、該死的罪人知道,我們大陸人類,是諸神的兒子,是高貴不可侵犯的存在。”
漫天的魔法轟擊了下去,法師們被血腥的味道引誘了,他們也變得狂熱了起來,一股強烈的殺機瀰漫在這些往日溫和、優雅的法師之中。他們的眉毛豎了起來,他們的眼睛變成了血紅色,他們那單薄的肌肉膨脹了起來,他們瘋狂的喘息着,彷佛zuo愛的最後關頭一樣,把自己所有的精力狂熱的噴灑了出去,就如眼前的黑壓壓無邊無際的罪民大軍,是一個絕世美女一樣。
有法師在空中炸成了血霧,那是他們的神經承受不住眼前那狂熱的一切,他們毅然的發動了以生命爲代價的禁咒。陰謀之神史馬特歡快的響應了他們的呼喚,讓他們在瞬息間獲取了直接發出禁咒的力量。無數巨大的隕星從天上降落了下來,成片成片的森林被毀滅了,一座座的小山峰化爲了烏有,隨同而去的,還有大片的罪民。
七萬名史馬特法師在屠場氣息的刺激下讓自己的生命燃燒了起來,他們用自己的靈魂、生命換取的禁咒直接幹掉了十五萬罪民。這些狂熱的法師,他們死亡的時候已經沒有力量控制禁咒的着落點了,他們幹掉了十五萬罪民,卻轟掉了二十幾萬梵特的士兵,隨後還把戰場外面無辜的森林、山嶺毀掉了不少。。。
天空中的氣流在盤旋着,盤旋着,魔法精靈在興奮的狂歡,不管是哪一系的魔法精靈,他們都手牽手的在空中跳躍着。不過短短三個小時的戰爭,調動的魔法精靈就超過了人類以往一千年內所調動的總數。不管神靈是否在征戰,不管人類是否在自相殘殺,魔法精靈們只是在歡快的跳躍着,甚至被列入邪惡力量的死亡精靈,也參與了這次空前的狂歡活動。各系精靈瘋狂的跳躍着,他們互相親吻,互相撫mo,慶祝着自從創始以來,他們第二次如許的大聚會。
不管神靈幹什麼,不管人類幹什麼,這些屬於整個世界基本架構的魔法精靈,只是響應着咒語的召喚,施展他們那可怕的戰鬥力而已。更讓他們高興的,是隨着山嶺、森林、人體的毀滅,無數構成了那些物質存在的魔法精靈被解放了出來,重新回到了他們的大家庭之中。精靈們在歡舞,他們在歌唱:“殺戮吧,啦啦啦,殺戮吧,啦啦啦。。。死得越多越好,毀滅得越徹底越好。。。毀滅吧,啦啦啦,毀滅吧,啦啦啦。。。該死的創始神離開了,啦啦啦。。。我們所有的兄弟,都要自由啦!”
精靈們的歌唱,精靈們的歡呼,在空氣中匯聚成了巨大的響聲,那是風暴,那是雷霆,那是整個天地的震顫。
兩方鐵流衝撞在了一起,罪民們發達的肌肉上膨脹起了一根根的青筋,他們強大的鬥氣彷佛鋒利的手術刀割進了脆薄的肉體一樣,把他們面前的梵特士兵連同鎧甲變成了碎片。一團團的血霧飛騰起來,立刻就被寒風變成了血色的冰晶,冰晶捲上了天空,變成了大片大片的血色雪花落了下來,灼熱的雪花落在了士兵們的頭上,讓士兵們更加的狂熱起來。
罪民們酣暢淋漓的屠殺着,他們的鬥氣瘋狂的涌動着,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他們撕開了敵人的身體,抵擋了敵人亡命的撲擊,隨後,他們的鬥氣耗盡了,他們脆弱的肉體立刻倒在了梵特士兵的反撲之中。每一個倒下的罪民,都有超過十名梵特士兵撲了上去,徹底的用自己的兵器把他的軀體砸成了肉醬。寒風襲過,那具粉碎的肉體立刻被冰凍進了地上的血色冰層中。
殘枝斷臂、破裂的腦袋、碎裂的內臟全部都凍進了透明的冰層中。那冰層是如許的透明,似乎除了人體和血液之外,一點點的灰塵都沒有混雜進去,晶瑩剔透的冰層,完美的演繹了‘人間地獄’這個詞語。士兵們踐踏在透明的冰層上,踐踏在上百萬戰士的殘骸上面,瘋狂的踐踏,不斷的廝殺,他們的身體組織,在不久之後,也會變成這樣的冰塊的一部分,成爲血戰的紀念。
一波波的魔法不斷的轟擊而下,亡靈法師帶領死靈軍團離開了,精靈族人也離開了,獸人族的薩滿巫師在西邊的防線上,整個罪民上方根本就沒有法師的防守,他們只能任憑可怕的魔法直接的轟擊在了自己的頭上,沒有任何反擊的餘地。圖氣惱的想要帶領自己的下屬將領衝上天空,可是他們馬上就被亡命的梵特騎士給拖了下來,那些高貴的,氣質優雅,尊嚴不可侵犯的梵特貴族騎士們,此刻彷佛街頭的小痞子一樣,死死的糾纏住了圖他們。。。
蘊涵了黃金斗氣的牙齒咬向了圖的臉蛋和耳朵,蘊涵了黃金斗氣的爪子挖向了圖的耳朵和下體,蘊涵了黃金斗氣的膝蓋,更是堅定的朝着雷的男人象徵不斷的偷襲着,四周劈過來的兵器則是雨點一樣,刀劍槍戟、斧頭盾牌,甚至有被圖打落了兵器的黃金騎士掄起一條被劈下的馬腿就這麼砸了過來。圖擡頭看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到天空,看到的就是兵器的反光以及從那條馬腿上滴落的血跡。
圖差點想要哭出來,他從來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戰場上,他會碰到這樣的事情。殺,殺,殺,不斷的殺,他已經殺死了多少敵人?一百個還是兩百個?有多少黃金騎士倒在了他的棍下?二十個還是三十個?可是他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的人,這麼多高級的騎士,彷佛激怒的馬蜂一樣朝自己涌來。殺不完,嚇不走,明知自己比他們要強大很多,明知道自己可以舉手擡足之間就殺死一個敵人,但是圖還是差點就哭了出來,一種自己很快就要被淹沒的無力感,讓圖差點就要朝着後方撤退了。
比較起來,梵特的這些騎士在精神上比起圖要強勁得多。這些梵特的騎士啊,參與了無數次梵特帝國對外的侵略戰或者是梵特帝國自己的保衛戰,早就見慣了刀光血影。甚至在帝都的街頭上,這些騎士還時不時可以體會一下小規模鬥毆帶來的快感呢。
而圖呢?他在‘遺忘大陸’上見多了族人的死亡,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數十萬的生靈在自己面前變成血漿這樣可怕的一幕。相比起來,梵特的騎士們更加習慣戰場的氣氛,更加喜歡血漿、殘枝斷臂給人帶來的刺激。所謂草菅人命,圖還沒辦法做到那一種地步。雖然生存在惡劣的大陸上,但是和大陸人類比較起來,圖他們實在是在一個平和的環境生存的啊。
圖一個失神,他的下體馬上被一個黃金五階騎士的膝蓋狠狠的親熱了一下,隨後一支粗大的,連弩發射的箭矢狠狠的在他的臀部上捅了一下。圖慘叫起來,他氣急敗壞的提起了全部的鬥氣,瘋狂的劈開了出去。一團血色的劍影出現在戰場上,方圓百尺之內都是圖那兇橫到了極點的劍光,上百名梵特騎士一時間全部陣亡,只有肉塊輕輕的灑落了下來。
圖仰天發出了一聲狂吼:“瑪爾斯。。。殺。”
罪民們的聲音裡面帶出了‘遺忘大陸’上那恆古不息的風暴的聲音:“瑪爾斯。。。殺。”他們彷佛一羣發怒的獅子,撲向了同樣身爲猛獸的梵特帝國軍。空中的法師已經無法繼續的攻擊了,因爲大軍已經混雜在了一起。索克只能搖頭嘆息一聲,帶領着快要耗盡法力的法師朝着‘鐵堡’飛了回去。路上,不斷有法師因爲精神虛弱到了極點而落了下去,馬上就被雙方軍隊踐踏在了腳下。管你出身多麼高貴,管你是大陸上人人敬仰的法師,在了這裡,也不過是來年的一堆肥料而已。
罪民的隊伍,緩慢但是堅定的前進着。獸人和矮人的聯軍,當獸人們不見雷那頭恐怖的‘魔獸’之後,也鼓起了士氣奮勇的征戰,他們在西方的防線上,堅定的排成了堅固的陣勢,彷佛磨盤一樣,緩緩的把衝殺過來的聯軍騎兵絞殺當場。金剛石做的磨盤和最堅硬的鋼鐵做成的豆子的撞擊,鐵豆一顆顆的粉碎,而磨盤也被不斷的損耗着,損耗着,血肉橫飛。
‘森科’隘口,‘神城’的幾個駐軍軍團已經趕到了,而黑騎士兵團還在後面慢悠悠的晃悠着,似乎並不着急過來。一路上,收到了命令的預備軍團們很乾脆的讓開了道路,一條足足三十里寬的通道。兩側是密密麻麻的無數聯軍士兵在小心翼翼的防守,中間則是排成了整齊的方陣的死靈軍隊緩緩的前進,而雙方還是你死我活的敵對關係,情形一時間看起來詭異無比。
穆吧拉塔扛着自己的斧頭,站在了‘森科’隘口前面的一個小山包上,他鼓足了目力朝着前方看去,可是他什麼也看不到,畢竟天色很黑,除了遠處地平線上那一片血光,他什麼都看不到。他吧嗒了一下嘴巴,低沉的說道:“那些該死的怪物,應該快過來了吧?兄弟們,努力拼命啊,等幹掉了這些混蛋,我們還要回去增援前面的兄弟們呢。”
幾個首領心裡都是沉甸甸的,他們清楚,傑瑞把他們派到了這裡,也是下定決心要用血肉去抵擋罪民的本隊了。普通士兵和相當於黃金騎士級別身手甚至更強的罪民比較起來,就是一羣待屠的羔羊。如果‘神城’駐軍不能儘快的幹掉黑騎士軍團,不能很快的趕回‘鐵堡’,那麼傑瑞他們是撐不了太久的。
漸漸的,步伐聲、馬蹄聲近了。步伐是那些骷髏、殭屍傳出來的,他們的步子拖泥帶水,尤其那些破了一條腿的殭屍,整個在地上是拖拽着自己的腳走路的,有一種古怪的,讓人心情憋悶的聲響。而那些黑騎士輕巧的馬蹄聲呢,憑藉死靈魔法的威力,他們不過是在路面上掠過而已,所以他們的馬蹄聲音非常的輕巧,非常的空洞,如果你屏息去聽他們的馬蹄聲,最後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都會陷入那空洞的聲音裡面去。
穆吧拉塔長吸了一口氣,瘋狂的吼叫了起來:“你們這些該死的混蛋,來吧,來戰鬥吧。。。噢嗚~~~!”來自比斯特帝國,那混雜在他血液中的野獸的血性徹底的爆發了出來,逼得穆吧拉塔發出了狼一樣的咆哮。不僅僅是他,獸魂戰士們都瘋狂的嚎叫了起來,對着前方無邊無際的死靈大軍咆哮了起來。混亂騎士團的騎士們一聲吶喊,催動自己的戰馬,已經開始了衝鋒前的小步蓄勢。
一個站在最前方的黑騎士嘴裡發出了古怪的‘嘿嘿’聲,他的長槍舉了起來,二十幾萬黑騎士根本就沒有朝着‘森科’隘口衝鋒的意思,他們彷佛兩柄尖刀一樣,朝着兩翼的聯軍防線衝殺了過去。馬蹄聲聲,帶着黑色火焰的馬蹄飛快的邁動着,十幾里路程轉眼就沒,黑騎士已經衝進了那些預備軍團的行列中,開始了瘋狂的殺戮。跟在他們身後的亡靈法師們奸笑着揮動着骨杖,念動着陰森的咒語。
在大量魔晶石的支撐下,這些亡靈法師擁有了足夠他們消耗很久很久的魔力,他們的意志控制了那些被黑騎士殺死的屍體,更多的死靈士兵站了起來,對四周的聯軍預備軍團展開了殺戮。
穆吧拉塔他們愣了,徹底的愣了,他們沒有想到,敵人根本就不來攻擊他們,而是去攻打那些相比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新軍戰士。‘神城’駐軍突然明白,他們一直都落入了敵人的謀算之中。敵人逼得他們不得不來這裡攔截這些黑騎士,但是這些黑騎士憑藉着幾百萬死靈大軍的協助,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和這些‘神城’的駐軍在一起死拼,他們完全可以儘可能多的殺死防線上的普通士兵,讓這些士兵變成源源不絕的死靈戰士,用這些死靈戰士來拖延‘神城’軍隊的步伐。
穆吧拉塔一聲怒斥,當先一人衝了出去。他的戰斧仰了起來,朝着最前方的一具殭屍劈了過去。‘噗哧’一聲響,那具殭屍炸成了無數碎片,穆吧拉塔手中的戰斧揮動成了一條弧形的閃光,無數的肉、骨頭飛灑了出來,剛剛接觸,他就披散了近百個死靈士兵。‘神城’的戰士們齊齊一聲怒吼,潮水一樣的從‘森科’隘口內衝了出來,朝着前方的死靈大軍們衝殺了過去。
殺光這些死靈軍隊,殺光這些阻礙了他們道路的死靈士兵,這樣他們才能阻止黑騎士們對預備軍團的屠殺。將近千萬的預備軍團密佈在這長寬都達三百里許的地域內,但是他們之中騎士的配置數目,不過是正規精銳軍團的四分之一而已,他們根本無力抵擋二十幾萬黑騎士的亡命攻擊。這是質量上的絕對差距,憑藉數量是無法彌補的。
第一波‘神城’駐軍和死靈軍隊撞擊在一起的時候,穆吧拉塔第一個發現空中飄落下來的是血紅色的雪花,灼熱的,血紅色的雪花。隨後,滿天的雷霆響了起來,似乎要撕裂整個天地一樣的響了起來。穆吧拉塔擡着頭,絲毫不顧十幾個骷髏兵圍着自己瘋狂的劈砍着,他搖搖頭,嘆息了一聲,隨手一拳轟飛了那些骷髏架子,虎吼一聲,直衝了出去。
‘森科’隘口的弱點暴露出來了。爲了狙殺黑騎士軍團,‘神城’駐軍所有大軍都涌入了這個狹窄細長的隘口,現在六百萬亡靈大軍死死的堵住了隘口,只有數千名‘神城’戰士能夠在十餘里寬的戰場上和死靈交手,根本無法發揮他們強大的力量。後方的‘神城’戰士們聚集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他們卻只能焦急的等待前方的同伴撕開一條通道,自己卻無法加入戰團。
有很多‘神城’的戰士衝上了天空,他們想要飛掠過死靈軍團控制的地域,去攔截那些正在瘋狂殺戮的黑騎士,可是下方的幽魂們是不會讓他們這樣輕鬆的離開的。有形無質的幽魂對於物理傷害擁有極大的抵抗力,他們根本不在乎騎士們的攻擊,相反他們的死靈法術死死的纏住了那些飛上天空的騎士,讓他們無法遠走。沒有任何一個騎士,包括雷在內是可以長久的憑藉自己的鬥氣飛翔的,因此那些騎士只能無奈的在天空廝殺一陣後,狼狽的落回地面。
數千名和死靈們接觸的戰士奮勇的砍殺着,他們每一劍劈出都可以讓十幾個死靈戰士變成碎片,同時他們也在承受着數十名死靈戰士瘋狂的劈砍。這些‘神城’的強大戰士,鬥氣的消耗是平日的二十倍以上,每當他們衝殺一段路程後,他們只能滿身大汗的退下去,讓身後的同伴接替自己的位置,就在他們互相更換位置的時候,那些被逼退後的死靈再次的涌了上來,很麻利的搶奪回了自己失去的領地。
一眼看去,死靈海綿延上百里,這樣殺下去,還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清理掉這些可惡的死靈。戰士們憤怒了,焦急了,可是他們實在沒有辦法,空中有無數幽魂糾纏,讓他們死活衝不出去,地上有更多的死靈士兵擋路,他們也無法很順利的突破他們的防線,一切都亂套了,‘神城’的駐軍戰士們,好像一條威力無窮的巨龍一樣,偏偏他只能用自己的一根手指去殺無數的螞蟻,根本就無法發揮他的威力。
讓穆吧拉塔他們更加絕望的事情發生了,已經有超過十萬預備軍團的士兵被殺戮了,他們的屍體被變成了殭屍,緩緩的朝着‘森科’隘口移動了過來。。。光明劍士團的劍士們憤怒了,他們開始念頌咒語,用光明魔法攻擊眼前的死靈們。光明魔法正好是死靈魔法的死敵,無數的死靈倒在了柔和的光芒之中,可是這些劍士的魔力是有限的,他們發放了一陣魔法後,也就只能憑藉自己高超的劍術去廝殺了。
裁決鬥士們也放出了自己的特色法術,一道道刀鋒一樣的光芒飛射,死靈們彷佛秋天田野裡的莊稼一樣被割倒,落地的時候就變成了碎片。而裁決鬥士們的魔力也不甚太高,因而一時的威風后,他們也只能陷入了和爛肉、骷髏的艱苦廝殺之中。
然後,就在‘神城’駐軍在場僅有的能夠釋放法術的人消耗光了自己的魔力後,那些幽魂立刻密密麻麻的撲了下來,籠罩在了那些死靈隊伍的上方,似乎是在防備着‘神城’的戰士們會突然的猛衝一樣。緊接着幽魂的異變,隱藏在死靈隊伍中的精靈族人飛了起來,他們撕扯去了身上帶着屍臭的衣甲,嘴角掛上了精靈族人一貫的高傲笑容,彷佛裁決一切的神靈一樣,對着前方密密麻麻的‘神城’守軍釋放出了強大的魔法攻擊。
精靈語發出的咒語聲響徹了整個天地,這些成年精靈釋放出來的魔法,比起人類最厲害的法師還要強大,還要快速。‘神城’守軍衝擊在最前方的戰士立刻傷亡慘重,重傷的戰士們立刻就慘死在了那些死靈的刀槍之下,在精靈族人的配合下,死靈們一鼓作氣的反擊了兩百尺。。。
穆吧拉塔氣惱而絕望的吼叫了一聲:“兄弟們,已經到了這一步。。。拼了吧。”
穆吧拉塔第一個獸化了,他體內的獸魂熊熊的燃燒起來,取代了他人類的意志,讓變成了野獸一般的存在。近乎兩米五的身體再次的膨脹了起來,最後變成了三米上下,筋肉虯結的怪物,濃密的體毛從皮膚下生長了出來,尖銳的指甲足足有一尺多長。穆吧拉塔已經變成一個大狗熊嘴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殘酷的冷笑,一腳踏死了一個重傷的光明劍士後,揮動着自己的斧頭,衝進了無邊無際的死靈之中。
獸魂戰士們同時狂化了,其他的‘神城’軍隊立刻退卻了下來。狂化的獸魂戰士,可是不會理會他們是否戰友的。除了同胞,他們誰都不認識了。獸魂的烈焰在他們體內燃燒,瘋狂的殺意在他們身上瀰漫,所有的獸魂戰士都彷佛燃燒的火炬一樣衝了出去。他們透支自己的生命,燃燒自己的靈魂,同時也在毀滅着他們眼前的一切。
灼熱的赤紅色的氣流在空氣中流動着,那些幽魂倉惶的逃走了,他們的軀體無法承受這種氣流的衝擊,他們只能逃走,兩千多幽魂就是因爲速度稍微慢了一些,馬上就在那紅色的鬥氣中化爲了淡薄的氣息消散了,彷佛黑夜的一聲嘆息一樣消散得無影無蹤。
空中飄蕩的精靈們皺起了眉頭,他們的魔法釋放得越來越快了。他們絲毫不顧忌那些死靈大軍的傷亡,一個個威力足以炸平一座小山丘的魔法球胡亂的扔了下去,連同獸魂戰士、死靈大軍全部轟擊在了一起。骨頭的碎片中,渾身冒着紅色氣息的獸魂戰士彷佛不死的魔鬼,在魔法光焰中蹣跚着前進,他們的雙目之中流出了鮮豔的血淚,那是他們的毛細血管已經開始炸裂了,他們的皮膚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紅色水珠,那是他們的皮膚開始裂開了。
強忍着身體內部燃燒的痛苦,強忍着外界瘋狂的魔法攻擊,他們憑藉自己強橫的軀體,蠻橫的繼續的前進着。他們已經不需要揮動自己的兵器了,因爲精靈族人的魔法,已經幫他們消滅了他們身體附近的所有死靈。他們只是前進,不斷的前進,在不斷炸裂的魔法中不斷的前進。不時有體內火焰已經達到極點的獸魂戰士慘叫着,渾身一下子冒出了熊熊烈焰,他們的軀體開始燃燒了。於是,他們投擲出了自己的兵器,用盡自己最後一股力量,把兵器投擲向了空氣中密密麻麻的精靈族人。
帶着血紅色光焰的長斧飛射了出去,輕鬆的撕裂了途經的幽魂後,深深的沒入了精靈族人的身體。精靈族那纖薄的軀體,根本無法抵擋如此狂暴的打擊,往往一柄兵器會讓兩三個精靈變成肉醬落下。
精靈族人氣急敗壞的向獸魂戰士們投擲着魔法,瘋狂的釋放着自己體內澎湃的魔力波浪。他們的臉蛋因爲憤怒、震驚以及一絲絲的恐懼而扭曲了起來,他們瘋狂的吼叫着,再也沒有了精靈族的優雅風度。他們不顧牙齒咀嚼到自己的舌頭,拼命的念頌着繁雜的咒語。精靈族人的身影已經模糊得看不到了,因爲他們的身體已經被魔法的光焰給蓋住了,除了一片亮光,什麼都沒有。
獸魂戰士們的身體則是在雪亮的光芒中顯得如許的清晰,他們渾身冒着赤紅色的光芒,彷佛一尊尊的雕像,堅定的朝前行去。強大的魔法直接在他們的身體上炸開,他們則是憑藉自己的軀體,硬是抵擋了這磅礴的威力,隨後,他們靠近了那些精靈族人。
精靈族人做出了他們族類有史以來最丟臉的行爲,他們慘叫了一聲,同時朝着後面逃開了。他們對於自己魔法的迷信已經徹底的被打破了,看看那些渾身冒着黑煙的獸魂戰士吧,他們已經被炸得不成人形了,但是卻一個個凶神惡煞一樣的衝了過來,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啊?他們無法承受這種怪物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恐怖心理壓力,直接選擇了逃跑。
精靈族人向後面退卻了,獸魂戰士們也沒有追殺他們的念頭,直接把發泄的對象放在了那些死靈的身上。無數道弧光閃動了起來,無數的屍骨橫飛,獸魂戰士們發出了猙獰的笑聲,彷佛一枚巨大的矛尖一樣,衝在了最前面。
後方的‘神城’駐軍們一涌而上,緊緊的跟在獸魂戰士的後方,緩慢的突破着死靈的隊伍。亡靈法師們發現了這邊的不對勁,他們氣惱的對着精靈族人咆哮起來。精靈族人遲疑了一陣,高高的漂浮在了天空中,他們不再招惹那些發狂的獸魂戰士,而是在幽魂的掩護下,對後方的戰士們發動了攻擊。超過一百萬的死靈大軍吸引着頭腦發昏的獸魂戰士漸漸的運去,準備分割他們和後方友軍的聯繫,然後殲滅他們。
後方的‘神城’戰士們心急如焚的加緊了前進,可是在密集的魔法攻擊下他們的前進顯得是那樣的艱難。戰士們無奈的看着獸魂戰士們運去,而無數的死靈死氣沉沉的攔在了自己的面前,兵刃閃光,他們只能奮戰了。
黑騎士彷佛兩柄巨大的鐮刀,收割着那些普通士兵的生命。梵特帝國的戰士們血氣上涌,頑強的,或者說是不怕死的衝了上去。他們的兵器剛剛和黑騎士的刺槍相碰,馬上就被震上了天空。於是戰士們空手撲了上去,他們要把黑騎士硬生生的從馬上拖拽下來。於是,數十名戰士就好像螞蟻一樣的撲向了那些黑騎士,牢牢的抱住了他們的身體。
黑騎士有點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們的力量再大,也無法在數十人的攻擊下在馬背上坐穩,於是他們只能沉沉的摔倒在了地上。雖然他們的力量足以讓他們在地上很快的站起來,但是這也給了那些普通戰士一個攻擊他們的機會。失去了戰馬的高機動性,這些黑騎士雖然一樣的威力強大無比,但是他們的動作緩慢了許多,戰士們儘可以用最沉重的兵器不斷的劈砍他們,直到他們的手臂無奈的和自己的身軀分開,直到他們兩寸多厚的鎧甲硬是被連續上千次的劈砍砸扁,把他們已經死去的身體砸成肉餅。
梵特的戰士們亡命的攻擊,他們成功的讓黑騎士的殺戮慢了起來。如果以前喘息一次的時間,一個黑騎士可以殺死一個士兵,那麼現在他們只能在喘息十次的時間內殺死一個士兵了。而且,他們成功的幹掉了兩千多名黑騎士,付出了二十萬人的代價,他們幹掉了兩千多名黑騎士。雖然後果是死靈軍隊多了二十多萬大軍,但是最起碼他們現在幹掉了那些黑騎士。
被髮配到後方防線‘養傷’的沙波可看到了梵特士兵們奮不顧身,甚至可以說是亡命一樣的作戰手段,沙波可無力的呻吟起來,整個身體軟綿綿的。他看着身邊臉色慘敗的將士們,看着自己史馬特帝國這些已經徹底膽寒的將士們,他低聲的說道:“如果我出生在梵特帝國,我應該也可以成爲一個舉世聞名的名將吧?可惜啊,我是史馬特人。。。我的同胞哪怕再沒用,他們畢竟是我的同胞呀。”
手揮動了一下,大批的,超過了需要的護衛主動的掩護着沙波可這個重傷的將領撤退了,其中有黃金騎士一千七百三十人,白銀騎士五千九百人,正規騎士六萬九千九百八十二人,加上三十幾萬士兵,總之就是,沙波可身邊的史馬特軍隊,全部護送着沙波可朝着安全的遠方退卻了。唯一值得奇怪的就是,這些護衛退卻的速度比起沙波可還要快了不少。
猖狂的月光下面,狂暴的電光下面,黑騎士們努力的追殺着附近的聯軍士兵。除了梵特帝國的軍人,除了比斯特的狂人戰士,除了其他幾個帝國當中一些蠻不畏死的將士,其他的士兵都倉惶的逃竄着。茫茫深夜,他們成羣結隊的逃竄着,這些沒有經過真正的血腥戰火洗禮的傢伙,早就喪膽落魄了。
可是,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亡靈法師們怎麼可能讓他們輕鬆的逃竄?無數的死靈爬了起來,緊跟着他們追了上去,那些擁有馬匹,沒有被拖下戰馬的黑騎士發出了沉悶的聲響,風一樣的追殺了下去。唯一能夠阻止他們步伐的戰士,則是被那些落馬的黑騎士死死的纏在了當場。心驚膽戰,失去了抵抗意識的士兵,面對那些戰鬥力完全不如自己的殭屍徹底的崩潰了,很多人跑得沒有力氣後,被殭屍殘忍的劈倒在了地上,並且狠狠的補上了十幾刀、二十幾刀。隨後,這些逃跑的士兵也變成了死靈,緩緩的爬了起來。。。
除了‘神城’駐軍所在的‘森科’隘口,整個預備防地已經亂成了一團糟,除了總部不過四百萬的聯軍士兵還在縱橫兩百里的防線上死命的廝殺外,其他的士兵全部逃走了,而‘森科’隘口,是通往梵特帝國內地的唯一通道了,其他的通道早就被雷、傑瑞他們在半年前就帶人摧毀了,而他們的西北方,就是‘鐵堡’。所以,這些逃竄的士兵要麼是被殺死,要麼是逃竄到了戰況更加激烈的‘鐵堡’防線上。
整整一個晚上的瘋狂廝殺,饒是罪民們鬥氣強大無比,他們也累了,不受控制的累了,他們也沒有力氣廝殺下去了。可是冥•德思的命令不斷的傳來:“給我繼續,繼續前進,不許退後,前進,前進,再前進。。。你們如果累了,就想象一下,敵人比你們累十倍、二十倍。如果你們揮動不起自己的兵器了,那麼,敵人就連路都走不動了。”
一夜的緊張,一夜的廝殺,早就榨乾了聯軍將士的所有精力,的確,很多人已經邁不開腳步了。
罪民已經突破了‘鐵堡’前的第二、第三條防線,正在朝着‘鐵堡’本堡前進。
傑瑞看着不斷接近的罪民大軍,終於長嘆了起來:“好了,是時候了。。。雷他們休息了一個晚上,該出動了。”
冥•德思也在親暱的拍打着一頭‘暴龍獸’的腦袋,輕輕的說道:“好了,寶貝們,你們也該出動了。。。我也該出去活動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