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宸寒一定會找到她的。
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放棄的。
她嚥了咽口水,勉強滋潤一下乾的冒火的喉嚨,再次爬起來,舉起椅子腿,用力敲打着密室門,她就像不屈不撓的戰士,忍着飢餓,忍着疲憊,再次進行戰爭。
“宸寒!宸寒!我在密室裡面,我在這裡啊!”
她一聲聲的呼喚,沒能傳遞到外邊,全部被密室內的黑暗所吞噬。
“再叫幾個人上來,仔細搜查這間臥室!”穆宸寒冷厲的目光掃過房間各個角落。
“是!”
阿磊連忙通知樓下的兄弟,很快,四名黑衣保鏢衝上樓來。
穆宸寒掃了一眼四人,說道,“你們在樓下搜查得怎麼樣了?”
其中一人回答道,“我們已經搜查完整個一樓,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穆宸寒目光一沉,性感的薄脣微微繃緊,沉聲道,“現在,仔細搜查這個房間,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
幾人齊齊行動,將房間裡面翻了個底朝天,臥室那張*都被掀了起來,看*底有沒有藏匿東西。房中大大小小的桌子,櫃子,包括洗手間,全都仔細查過,仍舊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穆宸寒掃了一眼垂首站立在自己身前的五名保鏢,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陰沉得可怕,他手指緊緊握着,冷聲道,“下樓,翻找花園,給我掘地三尺!”
阿磊五人被他周身散發出的駭人氣勢震住,就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應了一聲“是”。
幾人轉身離開,穆宸寒走在最前方,他突然頓住腳步,其餘五人也跟着停下腳步,凝神屏息地等待他發話。
他突然擡眼,極快,極亮,犀利如刀的視線猛地掃向空蕩蕩的房間,薄脣微微一掀,冷冷開口,“你們聽到叫聲了嗎?”
阿磊等人一怔,齊齊搖頭,“沒有聽見。”
穆宸寒眉頭一皺,聲音低沉了幾分,“我剛纔好像聽到阿凌在叫我。”
阿磊說道,“我什麼也沒有聽見……二少,是不是你聽錯了?”
穆二少因爲太過擔心莫小姐,所以產生了幻聽,阿磊等人這般猜測着。
穆宸寒俊美的面容沁着冷色,冰冷的目光又在房間裡面流轉一圈,最後,落在了那個鑲嵌式的衣櫥上面,凝滯不動。
方纔,在他轉身離開的瞬間,他聽到了莫凌的呼喚聲,只有一聲,很小聲,聽起來很虛弱,緊接着,他的腦海裡便浮現出一幅模糊的畫面,一個黑漆漆的狹窄的空間裡面,他心心念唸的女人虛弱地坐在地上,她伸出一隻手,似乎想要抓住他的手,她嘴脣微微開合,似乎想要跟他說什麼……
畫面只停留了一瞬,很快便消失不見,她的呼喚聲也消失了,再也聽不到……
是心有靈犀,聽到了她的求救?還是不詳的預兆?
穆宸寒手指攥得很緊很緊,手指骨節微微泛白,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塑直直地矗立在門口。
阿磊等人見他不動,也不敢有任何動作,幾人都僵硬地站在原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結成冰了。
穆宸寒冰封般的視線終於有了波動,眼底瀰漫着如海的陰鷙,痛楚,帶着毀天滅地的狠絕,沉沉地開口,“走,下樓!”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此時的穆宸寒,渾身透着狠戾的霸氣,誰敢阻攔他,他就會踏着誰的屍骨蕩平這座別墅!
“你們不是搜查過了,沒有找到莫凌嗎?還想幹什麼?”莫英傑看着穆宸寒帶來的保鏢衝入花園,拿着鐵鍬等物在院子裡大肆挖掘,氣得臉頰通紅,暴怒呵斥。
“你們給我住手,住手!穆宸寒,快讓他們住手!”
楊菲雲看着自己家裡被翻得亂七八糟,看着自己漂亮的花園被他們踐踏,氣得撲上前去,想要阻止穆宸寒,不料他迅捷閃身,她來不及剎住步伐,猛地撲向前方,踉蹌幾步,差點撞上旁邊的欄杆。
“穆宸寒,你們太過分了!”楊菲雲單手抱着欄杆,一手指着穆宸寒的鼻子,氣得大吼大叫,“莫凌下午確實來過,但是,後來她就離開了,你把我們家翻得亂七八糟,還讓人蕩平花園,是誰給你的這個權利?你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穆宸寒退後幾步,冰冷的視線越過身前的楊菲雲,膠着在莫英傑身上,聲音冷的刺骨,“廢話少說,誰再敢阻止我,我讓他立刻血濺當場!”
楊菲雲距離他很近,被他周身釋放出的陰狠氣勢所震懾,一時間竟然不敢發聲,莫英傑大怒,“你!你不要太囂張了!”
穆宸寒陰冷的視線不屑地從他身上滑過,瀟灑邁步,在他們憤怒的目光下箭步走出客廳,來到花園。
不管是前庭的花園,還是別墅後方的花園,都已被保鏢們用鐵鍬鐵鏟掀掉植物,挖出一個個大坑。
穆宸寒站在院子中央,手指一直緊緊攥着,目光陰沉如海,誰也猜不到,在他那可怕的目光之下,掩藏的是恐懼,他怕,怕自己的手下從花園裡挖出帶血的物品,挖出他的阿凌……
衆保鏢揮汗如雨,將整個院子裡有土壤的地方全部掘地三尺,萬萬沒想到,他們還真的從一棵榕樹旁邊,挖出了一堆白骨。
“二少,有發現!”阿磊精神大震,大聲呼喊。
穆宸寒心臟猛地一墜,腦子空白了一瞬,身體已經快過腦子,飛快地朝着阿磊那邊跑去。
當他看到那堆沾染着泥土的白骨時,全身冰涼的血液才漸漸恢復熱度,腦子也漸漸清晰起來。
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根骨頭,說道,“從骨骼來看,不是人類的。”
“當然不是人類的,那是莫凌小時候養的一條狗,叫球球,那條狗死了之後,她就將它埋在這裡。”不知什麼時候,莫佳妮走了過來,她雙手環抱着肩膀,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穆二少,你們鬧夠了沒有?把我家弄成這樣,你們以爲是在拍破案片嗎?我們已經很累了,需要休息,趕緊從我家離開!”
穆宸寒眼眸一擡,猶如實質的冰冷目光對上她,她心底一虛,咬了咬牙,放柔了語氣,“穆二少,我們真的沒有騙你,莫凌她下午確實回來過,但是,她待了沒多久,就收拾了一些她母親的遺物,然後離開了。你們就算將整個別墅推平,也不可能找到她的。如果她真的失蹤了,你們還是趕緊到其他地方找找看吧,不要耽誤了時間。”
她言辭懇切,看起來一心爲他們,爲莫凌着想。
穆宸寒靜靜地看了她幾秒,突然站了起來,對阿磊等人說道,“走吧。”
阿磊一驚,“我們不找莫小姐了嗎?”
“或許,她真的不在這裡,到別的地方找找看。”穆宸寒並未看他,也未搭理莫佳妮,徑直從她身邊擦過,邁着穩健沉重的步伐快步走向院門口。
莫佳妮站在花園昏暗的燈光下,目送他們一行人走遠,直到他們走出院門口,她才招了招手,叫來一名僕人,輕聲道,“你跟上去瞧瞧,看看他們是不是走遠了。”
僕人點了點頭,連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楊菲雲從客廳裡面出來,擡頭望了一眼大門口,問莫佳妮道,“怎麼樣?打發走了嗎?”
莫佳妮說道,“暫時打發走了,我已經讓下人到大門外,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離開了。”
楊菲雲拍了拍胸口,連連唸了幾句“阿彌陀佛”,嘆了口氣,說道,“穆宸寒那個混蛋,突然闖進咱們家,真是嚇得我連心跳都快停止了……還好,他什麼也沒有查出來,否則啊,我們就功虧一簣了。”
莫佳妮想起穆宸寒剛闖進來會兒,她也嚇得心跳都快停止了,他帶着一羣人上樓搜查那會兒,她也一直提心吊膽,生怕露餡。她笑了笑,說道,“還是爸爸厲害,將一切佈置得妥妥當當,愣是沒讓穆宸寒找到破綻,現在好了,總算將他忽悠走了。”
楊菲雲提着的心放鬆下來,也有心情開玩笑了,湊到莫佳妮耳邊說道,“是啊,你爸爸就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
莫佳妮看了一眼客廳的方向,也壓低聲音,說道,“媽,我一直有個疑問,當初,你到底知不知道爸爸殺死了莫廣宇?”
楊菲雲冷笑一聲,說道,“就你爸爸那人,老殲巨猾,做事一向謹慎,他會將自己的把柄送到我的手裡?要不是因爲這次我們家快要破產了,你爸爸想得到莫凌手裡那筆寶藏,他會將他殺人的事情告訴我?哼,別做夢了。”
這就是所謂的同*異夢吧。莫佳妮自嘲地笑了笑,她跟裴文煊那個混蛋,何嘗不是這樣呢?
“小姐,夫人。”被莫佳妮指使出去的僕人匆匆跑回來,說道,“穆宸寒跟他手下的人,都已經開車離開了,我看着他們的汽車走遠,我才跑回來回話的。”
莫佳妮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很好,看來他們是真的相信莫凌不在咱們家裡了。”
楊菲雲面無表情地盯着那名僕人,冷冷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誰敢多嘴多舌一句,我們莫家,是不會放過他的。”
“明白明白,太太,我絕對不會胡說八道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楊菲雲擺了擺手,“好了,下去吧。”
當楊菲雲和莫佳妮回到客廳之後,莫英傑不耐煩地說道,“怎麼這麼久才進來,都打發走了嗎?”
“已經打發走了,爸,以免夜長夢多,還是今晚上就詢問莫凌那筆寶藏的下落吧。”
莫英傑用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穆宸寒那個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找不到莫凌,他是不會放棄的,就算暫時將他騙走,他也還會回來。還是趁着他不在,趕緊撬開莫凌的嘴巴。”
密室。
天花板上的吊燈被掐斷電,莫凌的手機也早已用光電量,房中唯一的亮光,便是隔壁客房透過玻璃照射進來的光線。
她藉着微弱的光線依靠到父親的遺體旁邊休息,剛纔拍門叫喊,消耗了太多體力,她現在又累又餓,連手指都不想動彈一下。
她疲憊地閉上雙眼,腦子裡混亂如麻,她猜測,穆宸寒跟他的手下已經離開母親的房間了,這麼久還沒有動靜,他一定沒有發現她的下落。
她好後悔,當初,就應該讓阿磊和文亮跟着她一起進別墅……
可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必須想辦法逃出去才行。
“咔嚓”她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鑰匙打開門鎖的聲音,她驚喜若狂,猛地睜開雙眼,聲音沙啞地問,“宸寒,是你嗎?是你來救我了嗎?”
“我不是穆宸寒,抱歉啊,讓你失望了。”隨着沉重的開門聲,莫凌聽到莫佳妮嬌俏的笑聲,“姐姐,你現在還沒有吃一口飯,喝一口水,一定很餓了吧,我特意給你送點吃的,喝的進來,不要太感激我哦。”
莫凌心臟猛地一沉,眼中的狂喜之色瞬間熄滅,可很快,她又冷靜下來,手指猛地握緊放在身側的椅子腿,如果,進來的只是莫佳妮一人,她將她打倒之後,不就可以逃出去了嗎?她緊張地準備着……
“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招,你知道我手裡拿着的是什麼嗎?”莫佳妮人還未出現,聲音已經飄到密室裡面。
莫凌緊緊握着椅子腿,全神戒備,雙目緊盯着密室入口出。
很快,穿着緊身衣褲的莫佳妮出現在眼前,她一隻手拿着一把精巧的手槍,一隻手提着一個保溫桶,笑嘻嘻地說道,“這支手槍,剛剛被我藏在手袋裡面,穆宸寒的保鏢沒有找到哦,怎麼樣,我很聰明吧?我告訴你,如果你敢亂動一下,我立刻用它打爆你的腦袋,我沒有開玩笑哦。”
莫凌看了看她手中的手槍,斟酌片刻,不動聲色地鬆開椅子腿,依舊靠在牆壁上,冷冷地說道,“你和莫英傑,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莫英傑沒有立刻殺她,而是將她關在這個隱秘的地方,一定是因爲她還有利用價值,她可以藉此機會拖延時間,給穆宸寒更多時間搜尋她,也給自己更多時間想出逃跑的方法。
“答對了,我們確實想從你身上得到一些東西。”莫佳妮將保溫桶隨手放到那張佈滿灰塵的書桌上,隨後,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嫌惡地說道,“哎呀,這裡味道真難聞,難爲你待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還沒有被薰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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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刻意拖延時間,便跟她打起了嘴仗,嘲諷地勾了勾脣,說道,“聞着聞着就習慣了,不相信的話,你也在這裡待上七八小時試試看,不過,以你這種好逸惡勞的個性,沒準兒待上一個小時就會暈倒了。”
莫佳妮冷笑,“不是沒吃沒喝七八個小時了嗎?怎麼還這麼有力氣?我懶得跟你廢話,我問你,莫廣宇是不是留了一筆寶藏給你?那筆寶藏在哪裡?”
“寶藏?”莫凌放聲大笑,沙啞的笑聲在狹窄的密室裡面迴盪,顯得有些瘮人。
莫佳妮惱羞成怒,大聲呵斥,“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
莫凌止住笑,用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看着她,憐憫地說道,“寶藏什麼的,你們武俠劇看太多,把腦子都看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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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佳妮被她一番嘲諷,心頭冒火,箭步上前,一手抓着手槍,一手高高揚起,狠狠一巴掌扇到莫凌臉上,又快速後退,生怕她突然跳起來搶走她的手槍。
她將槍口對準莫凌的腦袋,厲聲道,“你給我閉嘴,你腦子才壞掉了!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將寶藏的下落告訴我,否則,我絕對讓你走不出這扇門!”
莫凌冷眼看着她,就好像看跳樑小醜一般,冷哼一聲,說道,“如果我有那筆寶藏,我早就是小富婆了,至於前二十年過着跟灰姑娘一樣的生活麼?你跟莫英傑,到底長沒長腦子?”
莫佳妮目光一閃,脣角忽地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也就是說,你還沒有得到那筆寶藏?”
莫凌嘴角抽了抽,認真地問道,“你的腦子是豬腦子麼?我想說的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
這一回,莫佳妮非但沒有被她激怒,反而輕聲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不,長着豬腦子的,是你。莫凌,我告訴你,寶藏是真的存在的,只不過,你這個笨蛋還不知道而已。你知道嗎,你爸爸莫廣宇在死之前,留了一筆財富給你,不過,據說只有你找得到那筆財寶藏在哪裡。”
莫凌臉色漸漸變冷,眸中泛起凌凌冰川,冰川下面浮動着可怕的殺機,她緩緩開口,“所以,莫英傑殺我爸爸,是爲了那筆財寶?”
莫佳妮一手持槍對準她的頭部,一手摸了摸下巴,露出沉思的表情,“應該不是吧,聽我爸的意思,他應該是殺了你爸之後,才無意中發現,你爸爸藏了一筆財寶給你,哦,對了……”
她突然眨了眨眼,脣角勾起燦爛的笑容,“聽我爸說,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才留下你媽媽,想盡辦法折磨她,想要從她口中掏出財寶的下落,可惜,你媽媽一直不肯說,或者說,你媽媽是真的不知情,後來,你媽媽忍受不了折磨,割腕自殺啦。”
說完,她攤了攤手,笑容可愛燦爛。
莫凌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緊緊咬住牙關,漆黑的眸底泛起了滔天的恨意,她仇恨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狠狠地刺向莫佳妮的身體,莫佳妮臉上笑意僵住,握了握手槍,揚了揚下巴,說道,“你這麼盯着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害死了你媽媽!她是自殺,自殺的你懂不懂?”
莫凌咬破了舌頭,口腔裡泛起淡淡的血腥味,她猶如猛獸一般,目光陰鷙狠戾地盯着莫佳妮,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們會得到報應的。”
莫英傑那個畜生,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哈,哈哈,你開什麼玩笑,現在,如果不把財寶的下落找出來,得到報應的將是你!”
莫佳妮不再磨嘰,從口袋裡面掏出兩張紙,扔到她面前,說道,“看看這兩張紙,根據上面的線索找到寶藏!”
莫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低頭撿起那兩張微微泛黃的紙,打開,只見其中一張紙上用俊秀飄逸的字體寫着一句古詩:“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自是春來不覺去偏知。”
這張紙上的詩詞,從字體來看,應該是莫凌的父親莫廣宇寫下的。
她打開第二張紙,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着:“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團是幾時。”
這第二首詩詞,從字跡來看,應該是母親趙燕蓉寫的。
這是父母留給她的,唯一的墨跡。莫凌滿腹感傷地捧着這兩張詩詞,仔細品讀。
莫佳妮看了她一眼,說道,“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自是春來不覺去偏知。這句詩出自清代張惠言的《相見歡·年年負卻花期》,詩人感慨*易逝,埋怨自己錯過花期,同時也揭示出人之常情,感嘆在時過境遷之後,才倍覺珍惜,春如此,人生也一樣。”
從莫英傑那裡得到這兩張紙之後,莫佳妮就特意查過相關資料,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莫廣宇留下這句詩,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感慨他年輕時錯過了某個女子?”
莫凌只認真思索這兩首詞深藏的含義,沒有接她的話。
她也不在意,在房中隨意踱步,喃喃道,“趙燕蓉留下的那首詞,是宋代詩人呂本中的《採桑子·恨君不似江樓月》,這首詞說的是妻子思念丈夫……”
“只是隨隨便便寫下的詩詞罷了”莫凌突然擡起頭,面若冰霜地打斷她的話,“你們憑什麼認爲這兩首詞跟寶藏有關?”
莫佳妮下巴微微一擡,得意地揚了揚眉,“在莫廣宇去世之前,有一次喝醉酒跟我爸說,他給你留下了一筆財寶,還說是無價之寶,然後,他就吟誦了‘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自是春來不覺去偏知’這句詩,他說,他的女兒很聰慧,一定可以從這句詩裡面找到線索,從而找出那筆財寶。”
莫佳妮掃了一眼昏暗的密室,慢慢踱步,繼續說道,“據我爸爸說,莫廣宇性格開朗,不是那種古板的人,所以就連給女兒留財寶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面,都會玩出一些新意。”
莫凌想起父親親手畫下的他跟母親的戀愛日記,從那本厚厚的日記裡面,確實可以看出父親豁達開朗的性格。
“那麼,我母親留下的那首詞呢?爲什麼你們認爲也與寶藏有關?”
莫佳妮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說道,“很簡單,這是你母親割腕自殺的時候留下來的,你想啊,她都快要死了,爲什麼不寫一些重要的東西,而偏偏寫下一首詞?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首詞非常重要!”
莫凌不得不承認,莫佳妮分析得很有道理,母親那麼愛她,在結束生命之前,母親不可能不給她留下一些話,這首詞,也一定是她留給她的。
莫凌低頭看着手中這兩張微微泛黃的紙張,心裡涌滿了悲傷,這薄薄的兩張紙,承載的卻是父母對她沉甸甸的愛意。
她咬了咬牙,抑制住滿腹的心傷,緩緩擡起頭,看着莫佳妮,冷冷道,“這兩張紙,已經在莫英傑手裡二十多年了,難道他一直沒有參透其中的奧秘嗎?”
莫佳妮聳了聳肩,“你爸爸喝醉酒之後,曾對我爸爸說過,他相信只有他的女兒才能領悟他的意思,找到寶藏。問題就出在這裡,我猜,你爸爸,或者你媽媽,一定透露過有關寶藏的線索給你,將那個線索和這兩首詞聯繫起來,才能猜透其中的奧秘。我爸爸缺少那條線索,就算再冥思苦想二十年,也是猜不出來的。”
莫凌目光一閃,沒錯,她也是這樣想的,如果這兩首詞真的與寶藏有關,那麼,父親或者母親,一定曾經透露過線索給她,只有將那條線索和這兩首詞聯繫起來,才能找到寶藏。
(親們,快要過年了,笑笑太忙了,今天只能加更一千,過年期間也會保證日更六千的,祝大家新年快樂,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