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失士子之心吶!”
毒龍子又驚到了,喃喃自語。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實際上,若不用降官降吏,找誰管理、找誰收稅?
不能迅速整合江州府資源,又如何趁着天時,四面出擊,擴充地盤呢?
一旦不能迅速發展,以江州府的尷尬位置,等到朝廷反應過來,立即就會被四圍攻,慘不忍睹。
“再說…軍糧、軍餉何來?”
毒龍子又問。
“府庫中有些庫存,再殺些肥豬哦,不對,是大戶,不就都有了麼?”
亞倫哈哈大笑。
“這是流民軍打法,沒有根基,難以凝聚王氣!”毒龍子連連搖頭。
“不問青紅皁白都殺光是流民軍,所以要找個藉口光明正大地殺…比如有血的,暗通僞鬆的!”
亞倫伸了個懶腰,看看四周:“不過你說得也對,我雖然準備調來道童入六房習,但一開始沒人領頭教導還是不行,去人才市場看看吧!”
“人才市場?”
“就是監獄啦!”
府衙大牢。
一進入監獄,就聞到臭味,令毒龍子不由蹙眉。
而在監獄門口,更是有六甲神兵把守。
“自古以來造反,打破縣衙就喜歡放了囚犯,製造混亂其實都該死!”
亞倫就笑:“監獄中是有冤案,但更有人渣,真的放走了豈不禍害?”
在心中就補充一句:“不如拿來煉六甲神兵!不過此時不說,來到牢房,在一張木凳上坐了。
牢頭顫顫巍巍地將一盤冷豬頭肉、一壺酒、一疊蠶豆擺好:“兩位.道爺…
你們請!”
“嗯,拿犯人卷宗來。”
亞倫點了油燈,對毒龍子道:“但凡冤枉,實際上這卷宗中都有破綻…並且…
…牢頭,你實際上心中最清楚誰是無辜吧?不想死就老實交代清楚。”
“是!"”牢頭四十來歲,滿臉油滑:“道爺想問什麼?小的知無不言,言無盡。“
“你這獄中,可有關押讀書人?不要秀才以上的。”
亞倫問了出來,毒龍子立即就懂了。
秀才、舉人顧惜功名,往往不願意從賊,但犯罪的文人,往往第一個願意,這多都是歷史上反賊中“軍師!
牢頭苦笑:“真是秀才,也落不到如此地步但讀書識字,還真有幾個。“
“其中最苦大仇深是誰?”
牢頭想了想,回答:“曹滿,此人中過童生,但後來被府中大戶王家’看中祖墳-有相師看過,說那祖墳能冒青煙,主後人大富大貴,然後就莫名其妙與人角,被打斷腿,沒辦法考秀才……久而久之,家裡就敗落了。‘王家’強買了其祖,將其祖宗都刨出丟到亂葬崗,改成自家風水”
“然後,前幾月不知怎麼,又捲入一場官司中,就被送入大獄,王家使了銀子必要他死在牢中,我們法曹貪圖油水,準備繼續榨一榨,這才活到如今。這…恐失士子之心吶!”
毒龍子又驚到了,喃喃自語。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實際上,若不用降官降吏,找誰管理、找誰收稅?
不能迅速整合江州府資源,又如何趁着天時,四面出擊,擴充地盤呢?
一旦不能迅速發展,以江州府的尷尬位置,等到朝廷反應過來,立即就會被四圍攻,慘不忍睹。
“再說…軍糧、軍餉何來?”
毒龍子又問。
“府庫中有些庫存,再殺些肥豬哦,不對,是大戶,不就都有了麼?”
亞倫哈哈大笑。
“這是流民軍打法,沒有根基,難以凝聚王氣!”毒龍子連連搖頭。
“不問青紅皁白都殺光是流民軍,所以要找個藉口光明正大地殺…比如有血的,暗通僞鬆的!”
亞倫伸了個懶腰,看看四周:“不過你說得也對,我雖然準備調來道童入六房習,但一開始沒人領頭教導還是不行,去人才市場看看吧!”
“人才市場?”
“就是監獄啦!”
府衙大牢。
一進入監獄,就聞到臭味,令毒龍子不由蹙眉。
而在監獄門口,更是有六甲神兵把守。
“自古以來造反,打破縣衙就喜歡放了囚犯,製造混亂其實都該死!”
亞倫就笑:“監獄中是有冤案,但更有人渣,真的放走了豈不禍害?”
在心中就補充一句:“不如拿來煉六甲神兵!不過此時不說,來到牢房,在一張木凳上坐了。
牢頭顫顫巍巍地將一盤冷豬頭肉、一壺酒、一疊蠶豆擺好:“兩位.道爺…
你們請!”
“嗯,拿犯人卷宗來。”
亞倫點了油燈,對毒龍子道:“但凡冤枉,實際上這卷宗中都有破綻…並且…
…牢頭,你實際上心中最清楚誰是無辜吧?不想死就老實交代清楚。”
“是!"”牢頭四十來歲,滿臉油滑:“道爺想問什麼?小的知無不言,言無盡。“
“你這獄中,可有關押讀書人?不要秀才以上的。”
亞倫問了出來,毒龍子立即就懂了。
秀才、舉人顧惜功名,往往不願意從賊,但犯罪的文人,往往第一個願意,這多都是歷史上反賊中“軍師!
牢頭苦笑:“真是秀才,也落不到如此地步但讀書識字,還真有幾個。“
“其中最苦大仇深是誰?”
牢頭想了想,回答:“曹滿,此人中過童生,但後來被府中大戶王家’看中祖墳-有相師看過,說那祖墳能冒青煙,主後人大富大貴,然後就莫名其妙與人角,被打斷腿,沒辦法考秀才……久而久之,家裡就敗落了。‘王家’強買了其祖,將其祖宗都刨出丟到亂葬崗,改成自家風水”
“然後,前幾月不知怎麼,又捲入一場官司中,就被送入大獄,王家使了銀子必要他死在牢中,我們法曹貪圖油水,準備繼續榨一榨,這才活到如今。這官司必是王家弄的。”毒龍子冷笑:“要麼不做,要麼做絕,既然已經搶祖墳,結下死仇,難道還等着人家發跡?必要弄死他才能安心!”
“誰說不是呢?”牢頭哀嘆。
“去將曹滿提來。”
亞倫彈了彈指,下令道。
幾個倒戈的獄卒過去,頓時就拖過來一人,幾乎已經不成人形。
古代坐牢可不是什麼好去處,特別是女監,除非特別照顧,否則進去之後清白沒有了。
男監同樣好不到哪裡去,這種註定要死的,已經只剩下半口氣了。
“我這就去叫醫師。“
牢頭見到這一幕,額頭不由滲出冷汗。
“不必!”
亞倫取出一枚梨子,一枚火棗,讓獄卒喂曹滿吞下。
說來也是奇怪,原本曹滿只剩下一口氣了,但吃了梨火棗之後,頓時一個激靈,睜開雙眼,自己站了起來:“這…我…“
“曹滿,我就不繞圈子了,我們是反賊,救你就是想邀請你入夥……如若答應本道當場就撥給你一隊人,去滅了王家,當然……其家產還是要充公的。“
亞倫開口道。
曹滿聽到王家,眼神凌厲,又看了看周圍,不再遲疑,跪在地上,砰砰磕頭只要能滅王家,曹滿這條命日後就給道長了。”
“很好,去吧!"
亞倫擺擺手,微笑看着曹滿的背影離開:“下一個…
這些人都能用用,關鍵是管着那些胥吏,然後加入道童…熟悉個一兩年,
那道童大概就能成長起來了。
最關鍵是我要乾的大事,最忌諱一開始擺明車馬,應當先麻痹一下……
總不能一開始就嚷嚷着我要殺光天下地主,再刨了名教的根!將清理地主階級與名教道梵,隱藏在爭奪天下,各爲其主中,慢慢溫水煮青蛙…倒也是個辦法!最妙的是我這個反賊起事之初,讀書人都不屑加入,這反而保證了純潔性。亞倫正思索着,就聽到毒龍子道:“道友此法,倒也能得幾個人才…但老道是那句話,不招降納叛,如何迅速發展,拿下金石,威震東南?”
“這戰略目標不錯!”亞倫略微有些詫異地望着毒龍子。
古時候反賊大字不識是常態,或者連全國地圖都沒看過。
毒龍子能想到這一步棋,已經相當有才。奈何.就爲了這個小目標,便不得不收納地主讀書人,甚至對他們容忍乃至利?
亞倫又不願意!
抱歉,我牙口太好,就喜歡吃硬飯,不吃軟飯!因此就道:“天時不如地利,
地利不如人和…與其想着金石城,不如先將祭大典與太學辦好!"”
“太學?”毒龍子疑惑道。
“嗯,日後,我就是太學正了!"
亞倫哈哈一笑。
府城。
王家。
“知府無能,鳳翔軍無膽!”
王家家主怒罵一聲,叫來管家:“這城破得太快,我們來不及逃…城破後三最亂,那些家丁護院,全部要重重賞賜,三餐有肉,不能虧待了。”
“只要熬過這三日,就沒有大事!"
王家是進士之家,世代都有人中舉,中進士,如今都還有人在朝廷中做官,名清正。
並且,家中財產不多,目標不算太大。
只要那些反賊沒有發瘋,就不至於跟自家爲難。
畢竟泥腿子若想坐天下,又怎麼能少的了他們這些讀書人輔佐呢?
只是真的‘明主’,還得三顧茅廬纔可。
此世雖然沒有三顧茅廬,但也有類似的說法。
王家家主暗自想着,又吩咐管家:“看好了公子小姐,這幾日萬萬不能出去!”
就在這時,前面大門忽然被撞開,一行面無表情的士卒走了進來。
那些人高馬大的護院一看到是官兵,頓時腿就軟了,不敢跟軍隊對抗。
畢竟在小民認知中,官兵殺人,就是執行王法!
敢對抗王法,就是造反,必不得好死!
一個身穿囚服的人進來,望着這王家大院,忽然笑了:“你們可還認得我?”
“你是……曹滿?”
王家家主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
“很好,認得便好,來人將這家人全部殺了!”曹滿眼珠通紅,指着王家主。
一個六甲神兵立即上前,拔出長刀。
“你…你要做什麼?我可是舉人…我兄長是進士,還做了翰林!”
王家家主聲音顫抖,就見刀光一閃,頭顱掉在地上。
“你大鬆的進士,我大梁可不認!”
曹滿見到仇人身死,心中滿是快意,又咆哮道:“殺殺殺!一個都不可放過!”
王府之中,頓時喊殺聲沖天而起,令四周居民膽寒翌日。
府衙。
此處略略修整了一番,勉強可以住人。毒龍子走出正門,望着街道,只見一隊隊六甲神兵巡邏,維持着秩序,忽然有驚奇:“咦?明明昨天大軍折損甚多,怎麼還有這許多人巡邏?”
“並且…許多人面孔隱隱有點熟悉。“
“莫非是道法?不……道法跟軍氣相沖,根本不可能。“
心中隱約浮現出一個荒誕的念頭,但旋即就被毒龍子按下。
他拉住一人,問道:“虛靈子道長在何處?”
那兵卒神情木然,也不行禮,機械地道:“城中…軍營!”
這種冷冰冰的感覺,令毒龍子都不由打了個寒顫。
他宛若逃一般,來到了城中軍營,不由又吃了一驚。
只見巨大的校場之上,黑壓壓一片,到處都是兵!
這些兵分成兩撥,都相當好認。
站立如鬆,沉默不語的,必是原本虛靈子所練之兵!
另外一幫焉頭搭腦的,則是本地鳳翔軍無疑毒龍子粗略數了數,感覺不對。
“縱然之前算上降兵,我方大軍也才兩千,昨日破城,損失慘重怎麼這裡有三千?”
至於降兵,同樣也有三四千,但就不被毒龍子放在眼中了。
咚咚咚!
亞倫端坐高臺之上,讓旁邊親兵敲響聚將點兵鼓。
“萬勝!萬勝!”
六甲神兵忽然齊聲大吼,令降兵雙腿發抖,身心俱驚。
“今日,我便立下大粱軍制一一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五什一隊,隊正從九品!
“十隊一營,五百人,營正正八品!”
“五營一都,兩千五百人,都指揮使正七品!”
“五都一軍,設正將一員、偏將三員…正將領遊擊將軍,正五品!”
亞倫本來是想弄個百夫長、幹夫長、萬夫長之流……簡單省事,但後來想到是人作風,只能作罷。
此時又喝道:“展大、黑二、張鐵、黃松濤、鮑諄、苗奇…”
“拜見道主!”
一共六個精英單位出來,都是行禮。
“任命你們爲營正,領五隊正兵,五隊輔兵,一人選擇一縣攻打!"
亞倫直接道。
他也發現了,這些精英單位雖然都經過‘塔’之靈性點化,但還需要伴隨時間長。
閱歷越多,智慧與情緒就越豐富。
比如展大,如今已經完全看不出絲毫傀儡的痕跡了,就跟個大活人差不多。
雖然亞倫知曉,在此方天地看來,他還不算人,因爲不提供氣數點!
這分散出兵,也是無奈之舉。府城雖下,各縣卻還沒有。
然後亞倫也想見識一番這些精英單位獨立統兵作戰的才能,就只能如此了。
反正哪怕戰死,也全當交學費。
就是精英單位戰死之後,哪怕重新復活,也會變成普通的六甲神兵,之前的投就算打水漂了,令亞倫有點心疼。
做完這一切之後,亞倫騎着小玉出軍營,就見到了毒龍子。
毒龍子望着亞倫,心下暗歎:這已經不是什麼染指軍權……整支大軍從建立成軍,都是虛靈子一手包辦自古權臣都未有也,日後哪家君王能容?頓時對這個小小政權的未來,產生出許多憂慮。
亞倫卻不以爲意,笑道:“毒龍子……讓你選擇良辰吉日,以及樑王祭天稱王典,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三日之後,風和日麗,就可祭天。”
毒龍子下意識回答:“就是人手緊缺…
“無妨,只要有個樣子即可,也不用那麼多儒生來把持祭禮之權。”
亞倫擺擺手。
這種態度,更是令毒龍子心中苦笑。
名教之勢大,可是蓋壓梵道兩家的。
雖然這位虛靈子道長似乎一心想弘道於世,但如此做法,似乎還是太過…
太學。
其實就是原本府學,然後被佔據,清理,讓一干道童居住…
範金給陳子通張羅完喪事之後,原本也動了逃跑之念。
但默唸着人無信不立,還是來了。
此時到了府學之外,就見到一個士卒過來,張貼了一張榜文,上面文字潦草,
筆無力,似乎是小童所書“樑國太學招生簡章!"
旁邊一個穿着秀才服飾的男子就暗中小聲道:“我輩讀書人要有氣節,怎能屈從賊?”
頓時迎來一片附和。
他們中不少都是原本府學中的高材生,現在被趕出來,一個個能有什麼好臉色?
範金暗中搖頭,樑軍雖然心慕教化,奈何士子之心難以扭轉啊,繼續看下去,
看越覺得不對。
“招生需求:以能讀百字者優先,童生可報名,但不收秀才功名及以上者!
其餘不論戶籍,縱然妓女乞丐之籍也能報名!”
“一年速成,立即補爲官府之吏,備註:大梁吏員積功可晉升爲有品級官員!”
有人讀出來,就看着之前秀才,笑了:“馬秀才…不對,如今你已不是秀才,但人家也不要你。“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馬秀才臉皮漲紅,雙眼翻白,幾乎要暈過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