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的人蒼白的臉上乾渴的嘴脣微微張開,正在輸液的手也輕輕地抽動了兩下,這麼細小的動作卻被正在聊天的舅甥兩個人忽略掉了、
“水……水……”
伊澄萱小小的呻吟聲被他們兩個的聊天是聲音所淹沒,然後因爲缺水非常難過的伊澄萱終於不得不掙開自己的眼睛。
長長的彷彿是扇子一樣的睫毛輕輕地顫動着,那一雙漆黑清澈如同深潭潭水的眼睛緩緩睜開,眨動了幾下眼睛讓自己習慣眼前的光線。
“水……我要水……”
因爲看到了也聽到了身邊正在說話的兩個人,於是伊澄萱加大了自己的音量,並且動了動自己無力的手臂拉了拉戚梓瑜的衣角。
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一個非常微弱的力量牽動着,戚梓瑜回過頭看了看,就看到了伊澄萱虛弱的樣子。
“萱萱你醒了?”
伊澄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內心深處想着這句話你在這最近已經說了無數遍了,然後還是動了動嘴角說道:“水。”
戚梓瑜轉身去找水,辰兒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撲了上來:“舅媽,你嚇死辰兒了。”
伊澄萱費力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臂,輕輕地用手撫摸着辰兒的腦袋:“辰兒乖,舅媽沒事了。”
她又眨動了幾下眼睛,然後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沙啞着聲音叫到:“小偷!他是故意的!”
戚梓瑜倒完了水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伊澄萱說的這句話,因爲她的嗓音沙啞,所以說出的話已經破了聲調,但是還是能夠聽出來她在說什麼。
“小偷有問題,他是一路跟蹤我們去的超市。”
伊澄萱的眼睛裡寫滿了憤怒,然後想要說些什麼,只是這次嗓子已經徹底啞了,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
戚梓瑜拍了拍她的腦袋:“乖,不急,喝點水再說。”
伊澄萱伸出手想要接過水杯,但是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力量能夠把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然後只好瞪着眼睛看戚梓瑜。
戚梓瑜蹲下去,把病牀稍微調高了一些,但是因爲伊澄萱的脖子受了傷,現在不宜有動作怕撕裂了傷口。
“萱萱現在不方便喝水,我餵你好不好?”
伊澄萱眯了眯眼睛,她總覺得戚梓瑜有點不懷好意的意思,但是喉嚨裡實在是乾的要命,於是就點了點頭。
戚梓瑜笑眯眯的端起水杯,一口將水杯裡的水全部吞了下去,然後在伊澄萱的目瞪口呆和驚恐當中,低頭覆上了她的嘴脣。
伊澄萱下意識的緊緊閉着嘴,但是卻很快就被一條靈活有力的舌頭撬開了牙關,逼着她喝下了從戚梓瑜嘴裡渡過來的水。
隨着緩慢的吞嚥,戚梓瑜卻還依舊不滿足的用舌頭糾纏着伊澄萱的舌頭,邀請她一起起舞。以爲伊澄萱的脖子有傷,他也很小心。
伊澄萱也怕碰到自己的傷口,於是也小心翼翼的不敢伸手去推開他,只能夠瞪着眼睛無奈的接受他的親吻。
辰兒就在一旁天真的支撐着下巴,眨着眼睛看舅舅和舅媽接吻,一點害羞的樣子也沒有,甚至一眨一眨的眼睛裡還有點高興的成分。
終於因爲戚梓瑜終於親夠了,才放開了伊澄萱的嘴脣,然後開始興師問罪:“你明知道自己懷孕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伊澄萱原本就瞪大的眼睛,這下子就瞪得更加的大了,而戚梓瑜也十分狡猾的做出了生氣的樣子。
心虛的伊澄萱開始眼光四處的亂瞄,然後張着嘴不出聲裝出自己說不出話來的樣子,想要逃避一會兒是一會兒。
戚梓瑜冷哼了聲:“你只是嗓子說不出來話,又不是失憶了,裝啞巴也救不了你。”
伊澄萱豁然開朗,的擡起胳膊撫摸着自己的腦袋,皺着眉頭裝出一副自己什麼都記不得的樣子:“你是誰?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戚梓瑜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冷冷的說道:“虧你還打算演戲,就你這演技估計是紅不起來了。”
伊澄萱當然也有這個自知之明,但是隻要想一想自己懷孕不報,然後現在還受了傷會接收到怎樣的懲罰,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她早就不是一開始的那個伊澄萱了,什麼事情都和戚梓瑜對着幹,那是絕對討不到好處的,而且還會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更糟。
眼珠子轉了轉之後,伊澄萱開始眨巴着大眼睛對着戚梓瑜賣萌:“阿瑜,我好疼啊。”
女人的撒嬌永遠都是能夠迅速擺平一個男人的利器,尤其是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一個男人面對撒嬌的智商更是爲零。
戚梓瑜頓時心疼的摸了摸她脖子上的繃帶:“醫生說沒什麼事情,養幾周就好了,只是可能會留疤。”
伊澄萱本來就只是爲了轉移話題而已,其實脖子上面的傷口什麼時候才能夠癒合,還有會不會留下傷疤都不是她在意的事情。
“阿瑜,那個人對我說他不會放過我的。”
當時的場景伊澄萱到現在還記憶深刻,就在突然她因爲一句話,突然激怒了小偷人,然後劃傷了她的脖子之後,她聽見了。
那個小偷用手勒住了她的脖子,讓兩個人之間靠的很近,那個人用很小聲的聲音對她說:“有人要我轉告你,她不會放過你的。”
也就是那個時候伊澄萱才明白過來,這個小偷也根本就不是一個意外,而是有人安排好的。
她知道那個小偷嘴裡面的有人是誰,小偷那讓人不寒而慄印刻進內心的恐慌的語氣,也讓她十分的害怕。
伊澄萱雖然是因爲想要轉移話題纔開始說了這個事情,但是說到想到了這裡的時候,她在糾結自己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世告訴戚梓瑜。
她從小到大的到部分經驗都告訴他,和自己的父親車上關係之後所帶來的就是麻煩,她想要離開戚梓瑜一是因爲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同時也是怕連累的戚梓瑜。
伊澄萱茫然的看着戚梓瑜,輕輕地開口問道:“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