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宇文清爲什麼明知道他有所圖謀卻還要放他離開。
這根本不是宇文清的作風!
宇文清此時正在氣頭上,滿腦子都是白若雪剛纔跟他說的話,根本沒有心思理會別的事情。
“滾!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滾!”
說完宇文清拂袖轉身,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沒有回頭,“最好帶着你的妹妹一起滾!”
音落,他的身形一晃,眨眼間,人已經憑空消失了。
連修原還擔心宇文清是在耍什麼花招,說不定他是故意放虎歸山,然後他在派人跟蹤他,這樣就能知道他幕後的主人是誰了。
但是宇文清剛纔分明提到了白若雪,這讓連修完全放心了。因爲通過這些天的觀察,他完全相信,白若雪完全有本事讓宇文清失去理智。
跟白若雪生氣,甚至讓她一起離開,看來宇文清真的是惱火到了極致了。這個時候的他會做出這樣不尋常的舉動,確實不足爲奇。
連修放心的駕馭着輕功離去了。
只可惜他真的太小瞧宇文清了,他前腳走了,後面輕功卓絕的唐七便跟上去了。
白若雪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夕姑姑坐在牀邊垂淚,見她醒了連忙擦了眼淚,小心的將她扶起來靠在牀上。
“娘娘,您好些了沒有?”夕姑姑用浸溼了的毛巾幫她擦拭着額頭,關心的問。
白若雪覺得渾身都很無力,說不出來的不舒服,不過還是搖了搖頭,“我沒事。”
其實比起身體上的痛楚,想起昏迷前的事情,她更覺得心痛。
“夕姑姑,七爺他,說了什麼沒有?”
昏迷前那個男人分明那麼決絕的讓她離開的,只因爲她忽然暈倒了,他才暫時收留了她吧。
夕姑姑接過宮女送上來的燕窩,“娘娘,您就安心留在宮裡修養就是了。皇上讓奴婢們好好照顧您。”
“然後呢?沒有了嗎?”白若雪並不相信。
那日宇文清有多生氣,多惱火,對她有多厭惡,她可是親身經歷過的,所以比誰體會的都深刻。
此時留她在這裡,多半還是看在她的這副皮囊上。但是他斷不可能留她在宮裡的。
夕姑姑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她連忙擡手去擦,“娘娘,您額頭上,胳膊上的傷,都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恢復。皇上說了,等您的傷都好了,就讓您離開。皇上還說,要廢了您。”
白若雪倒是沒有夕姑姑那般難過,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
雖然心痛,可是也很平靜。
她接過夕姑姑手中的燕窩,昏迷了兩天她還真的餓了。
安靜的把燕窩吃下去之後,她掀開被子下了牀,走到梳妝檯前,“夕姑姑,幫拿件衣服來好嗎?”
說着,她自己已經開始梳頭髮。
夕姑姑不解,“娘娘,您的傷還沒有好,怎麼不躺着休息呢?”
白若雪搖了搖頭,“不了,我已經沒事了。一會兒你陪我去看看明香跟嵐兒,然後我就離開。”
“娘娘?”夕姑姑大驚,“娘娘,您真的要走嗎?皇上只是在氣頭上,娘娘回頭跟皇上認個錯,也就沒事了。皇上對娘娘您的好,做奴婢的都看在眼裡。皇上怎麼可能真的捨得讓娘娘您走呢?”
白若雪淡淡的笑了笑,“夕姑姑,我其實真的不是你們的皇后娘娘。七爺對我所有的好,前提都是把我當成了他的妻子。如今既然已經知道我不是了,恨我騙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原諒我呢?你讓我走吧,反正自己也不想留在這裡了。”
是啊,留下來又有什麼意思呢?
她對他坦白的時候,還是抱有一線希望的,希望他對她的好中,有那麼一點點是不由自主的,而不是因爲想着她是他的妻子才那樣的。
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奢望,他對她是有感情的,不完全是因爲她跟他的妻子有着相同的身體。
她想,就算她跟以前的白若雪是共用着一樣的身體,但是性格習慣應該不一樣纔對。他難道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真的對於現在的她完全沒有一絲絲感情嗎?
她賭他對她至少有一點點不一樣,她只有這一個籌碼。
結果輸了!
那麼她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呢?
夕姑姑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了,便也沒多說什麼,幫她拿了衣服,伺候她梳洗了之後,陪着她出門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雲錦正好帶着嵐兒進來了。
“母后!”嵐兒跟以前一樣,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會撲過來抱着她,跟她很是親熱。
白若雪的手臂上還有燙傷,本是不能用力的,不過,想着以後可能都見不到這孩子了,心下覺得捨不得的很,便忍着痛,把嵐兒抱了起來。
“嵐兒乖,這幾天有沒有跟姐姐吵架啊?”
嵐兒抱着白若雪的脖子,在她的臉上蹭,糯糯的說:“沒有。姐姐這兩天好安靜,不理嵐兒。父皇也是。母后也是。嵐兒都無聊死了。”
白若雪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親,“母后可是很想嵐兒的。”
嵐兒點頭,“嗯,我也很想母后。可是雲姨說母后這兩天不舒服,讓我不要來打擾母后。母后現在好了嗎?還有沒有哪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