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海瀾連忙拉着白若雪胳膊,“雪兒,會不會就是你啊?你也是五年前忽然出現在我們村口的!不會這麼巧吧?”
白若雪自然知道這世上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所以宇文清說的那位故人,大約就是她了。
只是,她並不想承認。
她笑着戳了戳海瀾的腦袋,“哪有這種事情啊?公子也說,他是京城的人,想必公子的朋友也一定是京城人,怎麼會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呢?我想,大概只是碰巧經歷有些相似吧。”
海瀾想想也覺得有道理。
畢竟當年出現村口的白若雪,渾身都是傷,眼睛還看不見。這樣的她,有什麼本事能從京城來到千里之外的海邊呢?
見白若雪似乎並不願意跟自己扯上瓜葛,宇文清心中很是失落,明明想念了這麼多年的人近在眼前,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靠近,真的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起來的事情。
不過,不管怎樣,他也不會放棄的。
“我的那位故人,五年前因爲意外墜下了懸崖,想必當時應該身受重傷了。而且在墜崖前,她的眼睛看不見東西。”
海瀾正滿滿的喝了一口的茶水,聽到宇文清這麼說,撲哧全噴了出來。
“雪兒,就是你,真的就是你。當年你也身受重傷,我還以爲你根本死定了呢。而且你當時也看不見啊!”
白若雪本是不想跟宇文清有什麼瓜葛的,雖然她幾乎已經確定了宇文清是認識以前的自己的,只是,她就是不想跟他跟以前認識人有任何瓜葛。
所以,她是打定主意不打算承認的。
誰知道,海瀾還是快人快語的把什麼都招了。
如此一來,她就算想要不承認也是不可能的。
她淡淡的笑了,“這麼看來,我好像真的是公子的故人呢。只是不知道公子跟我是什麼關係。朋友嗎?還是親戚啊?”
宇文清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看着她,那雙總是在笑的眼睛裡,有着濃濃的悲傷。就跟早前在大街上,他們初遇的時候一樣,好像他曾經傷了她很深,也可能是她傷了他太深。
白若雪不喜歡那樣的眼神,因爲那讓她覺得,她跟這個男人的過去,一定是不堪回首的。
她偏過臉看着窗外,不等宇文清的答案,她先開口了。
“公子,你知道人爲什麼會失憶嗎?我聽說,是因爲受了太重的傷害,身體和心裡都無法承受,然後身體就會自動選擇遺忘。我不知道我跟公子你是什麼關係,但是我想我既然忘了,想來過去的事情,過去的人,對我來說都未必是好的。既如此,我並不想想起來,也不想跟過去的人或者事,有任何關係。我在這裡呆了五年,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小漁村裡的所有的人,都是我親人和朋友,我也只有這些親人和朋友。所以,公子如果真的爲我好的話,就不要再糾纏了。”
說完,她拉着海瀾起身,向宇文清欠了欠身,“謝謝公子的款待,我們告辭了!”
然後,她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宇文清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
“你是我的妻子!”
白若雪一怔,停下了腳步,可是卻沒有回頭,淡淡的丟下了一句,“那我想,讓我本能的選擇遺忘過去的罪魁禍首應該就是你了!”
說完她拉着海瀾走了。
宇文清沒有去追她,因爲白若雪說的沒錯,讓白若雪寧願把一切都忘記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他的嘴角牽起了一抹苦澀的笑,他還是真是自作自受呢!
回去的一路上,白若雪靠在車上,一句話也不說。
宇文清的那雙眼睛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浮現,讓她覺得有些慚愧。
她說出那番話真的有些傷人呢。
其實,她也只是想讓宇文清死心,不要再來打擾她。
可是,對他說出了那樣過分的話,他一定不好受吧。
“雪兒,你真的不打算認他嗎?”海瀾靠過來,小心翼翼的問:“我看他不像是壞人啊。”
白若雪白了她一眼,“難道壞人還寫在臉上啊。再說,我也不是他的妻子。”
“可是,他明明說是啊。而且你也承認了你就是當年他失蹤的那個故人啊。怎麼現在又說不是了?”海瀾不解。
白若雪搖了搖頭,輕輕的說:“你不懂,我就算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回到村子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不過今日的魚全部買完了,收穫頗豐,所以村長早已經叫人準備好了篝火晚宴,讓大家好好飽餐一頓。
只是面對那麼多好吃的,白若雪卻完全沒有食慾。
隨便吃了兩口,見大家都玩的開心,她也不好掃大家的興致,所以也打招呼,便一個人退席了。
她一個人來到了海邊,面對着大海坐在沙灘上,迎面吹來的是鹹鹹的海風。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始終覺得心裡有件事情。雖然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宇文清的妻子,可是想起他眼神中的失落,悲傷,她的心竟會隱隱的覺得有些痛。
好像曾幾何時,她也有過這樣的感覺一樣。
“雪兒,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一把憨厚的聲音傳進了白若雪的耳朵裡,白若雪回頭,只見一個長大高大粗狂的中年男子點着火把走了過來,正是阿牛的哥哥大成。
跟阿牛的精明能幹不一樣,大成憨厚老實的多。而且爲人也熱心,經常幫着村子裡的孤寡老人幹活。在村子裡的口碑很好。
而且還是情種。
多年前跟自己青梅竹馬的表妹成親之後沒多久,他的表妹就因病去世了。如今已經十幾年了,也沒有再娶。
不是沒有女人願意跟他,而是他一直沒有這份心。
“大成哥,你怎麼來了?”
大成對白若雪一直很好,白若雪家裡有什麼粗重的活,一般都是大成幫着她做的。所以白若雪一直都很感激他。
大成走過來,把火把插在了沙灘上,自己在白若雪的身邊坐了下來,“他們在喝酒,我不喜歡喝,所以就出來了。你呢?我看你沒吃多少。今天忙了一天不餓嗎?”
說着,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油紙包,遞給了白若雪,“這是我今天去前面鎮子上買來的,很好吃,特意給你帶的!”
白若雪打開了油紙包,見裡面皮烤的酥脆的烤鴨。
她其實沒有食慾,不過見大成正期盼的看着自己,她也不忍讓他失望,所以就撕了只鴨翅膀吃了起來。
不過沒食慾就是沒食慾,裝也裝不出來的。所以沒吃兩口,她就停下來了。
大成擔心的問道:“你怎麼了?不好吃嗎?”
白若雪搖頭,“不是,我只是不餓!”
大成點了點頭,“那就拿回去明天再吃吧。我聽海瀾說,你們今天遇到了你以前認識的人,是不是啊?還說,是你的相公,是不是真的啊?”
白若雪用手拍了拍額頭,笑罵道:“這個海瀾啊,真的是什麼秘密都守不住。我不是千叮呤萬囑咐,不可以跟別人說的嗎?”
“這麼說,是真的?”大成好似很失望的樣子。
白若雪點了點頭,“是有這麼一件事情。不過我不認識他,也不是他的妻子。我想他是認錯人了!”
“那他有沒有爲難你?”大成擔心的問。
“沒有。”白若雪搖頭。
大成這才安心了下來,“那就好。若是他再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好好的教訓他。”
白若雪原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可是大成卻似乎不打算離開,她沒辦法,只是起身,“我有點累,先回去了!大成哥,你也早些回去吧!”
大成也站了起來,“路黑,我送你回去吧!”
白若雪有些不耐煩,“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白若雪原是說完就要離開的,可是見大成那麼一個人高馬大的人竟好似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一樣不知所措,又於心不忍了起來。
畢竟她是因爲宇文清心煩意亂,如今卻遷怒到無辜的人身上,實在是說不過去。
“對不起,我只是心裡有些亂。你別介意!”
大成低着頭,聽到白若雪這麼說之後,他終於擡起了頭,“那你有什麼心事,能不能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