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沿海地區的一個小漁村邊上。
一個穿着粗布衣裙,袖子挽到手腕上面,頭上帶着粗布頭巾的年輕女子正在水邊洗衣服。
“雪兒,雪兒,快別忙了,村長有事情要宣佈!”
聽到聲音,白若雪回過頭,只見村子裡的一羣女人家圍着上了年紀的村長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放下了手上的活,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濺到的水,笑意盈盈的朝那羣人迎了過去,“什麼事兒啊,大家都這麼高興?”
“當然是好事了!”一個跟白若雪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婦走過來拉着她,笑的很開心,“不是好事,我能叫你嗎?”
這女子是村長的女兒,叫海瀾。跟白若雪的關係一直都很好。用海瀾的話說,就像親姐妹一樣。
白若雪笑道:“看你笑的嘴巴都合不上了,我自然知道是好事了。可是到底是什麼好事啊?”
“呵呵呵!”慈祥的村長捻了捻鬍子,呵呵的笑,“這好事就是,明天你們可以一起進城賣魚去。這次他們出海的收穫很大。所以明日去賣魚的人手不夠,你們就一起跟去幫幫忙。正好也借這個機會進城長長見識。”
村長的話音一落,簇擁着他的女人們都歡快的跳了起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白若雪見狀也開心的笑了起來,道:“這還真是好事。我來這裡都這麼久了,竟還沒去過城裡呢。明日總算可以去長長見識了!”
“可不是嘛!”海瀾拉着她開心的蹦蹦跳跳,跟個未出嫁的小姑娘一樣,“我就說是好事吧。從你哥哥出門到現在,你就整日裡說無聊。明日總算可以出門了,看你還無聊不無聊了!”
因爲難得可以進城,村子裡的女人們都特別的興奮,晚上吃了飯也不洗洗去休息,都圍在一起,紛紛議論着明天進城的事情,完全沒有散去的意思。
白若雪瞧她們興致勃勃的樣子,覺得很好玩。
不過,她此時倒是沒有興致去加入了,便找了個藉口先回家去了。
回去之後,她找出了紙筆,還是一邊思考着家裡缺什麼,然後統統寄到紙上。這樣就不用擔心,明日忘掉了。
這個小漁村雖然樣樣好好,就是太偏僻了。平日裡要買個東西,還要等着十多裡外的鎮上的每一個月一次的趕集才能買得到。
而且每次就那麼幾家,賣的也都差不多,根本沒得挑選。
難得這一次可以去城裡,她自然要好好選購一下的。
她寫的差不多的時候,海瀾來了。
看到她在寫字,就湊了過去,“你在寫什麼?”
白若雪把寫好的東西遞給她,“你自己看好了!”
海瀾撥開她的手,沒好氣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認識字的!”
白若雪吐了吐舌頭,她還真不記得。關於這裡的女人,當然還有大部分的男人都不識字這個問題,白若雪經常忘掉。因爲以前她認識的人,不識字只有沒上學的小孩子。
她把寫好的清單丟到桌子上,笑道:“是我明天要買的東西。怕忘掉了,所以就先寫下來。”
“可是我們不是去賣魚的嗎?”海瀾說。
“難得進城嘛,當然要抽點時間,去逛逛街街咯。總不能大老遠的去了,空手而回吧!”
海瀾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便拿了一張乾淨的紙遞給白若雪,“你也幫我寫一張,我想想我要買什麼。”
白若雪詫異的看着她,“寫了你也不認識啊!”
“你可以幫我看啊!”海瀾說的理所當然。
白若雪也不多話,一一把她說的寫了下來,然後把清單教給她。
海瀾端詳了半天,然後很羨慕的湊到白若雪跟前,“雪兒,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怎麼什麼都會?字寫的比我們這裡教書先生都好。畫畫的跟真的一樣。你會不會彈琴?還有下棋,你會不會?”
白若雪白了她一眼,“你還真是個好奇寶寶呢。都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不怕你家阿牛哥擔心啊。”
海瀾撇了撇嘴,“他今晚忙着呢。跟那些漢子們在喝酒,說是要不醉不歸哦!”
“那你還不去攔着他一點。明天他不是要陪着我們一塊兒進城的嗎?若是他喝醉了,我們可怎麼去啊!”
“他說了,賣魚是我們女人家的事情,他不管。他只管帶我們去了,然後他就找地方睡覺去了。”
“那你也不能讓他喝醉了。回頭帶錯了地方可怎麼辦?”
“也是啊!”海瀾想了想,“那我去把他揪回家!”
海瀾臨走的時候,千叮呤萬囑咐白若雪明天早上一定要早起。
白若雪應承着,把她送出門了。
海瀾走了以後,白若雪便洗洗乾淨,睡下了。
只是這一夜她睡的一直不安穩,才三更天的時候,她就醒了,睡不着了。
想着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了,便穿了衣服起牀。
梳洗了之後,又把今日要帶着的東西準備好了,時間還是很早,她便坐在門口的石板上發呆。
半夜的風涼颼颼的,帶着海水的鹹味。
白若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什麼時候竟然習慣了這種溼溼鹹鹹的味道了。
是啊,都五年了,來到這個小漁村已經五年了,怎麼會不習慣呢?
五年前竟然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真是讓她鬱悶了很久。
想離開吧,可是當時身上還有很重的傷,眼睛還看不見。
幸而這裡的人都很善良,收留了她,還幫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