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到御書房的時候,正好迎上了出門的皇帝,以及陪同皇帝的太子宇文軒。
他還沒來得及施禮請罪,皇帝已經連連揮手,說:“朕聽說,你已經有了根治太后頑疾的法子了,可是真的?”
宇文清點頭,“是,只需再過一個月的時間,太后的身體便會完全康復。”
“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皇帝的雙手連連拍着宇文清的肩膀,“走,跟朕去瞧瞧!”
皇上的心情看起來非常好,快步的走在前面,向着太后的寢宮去了。
宇文清跟宇文軒走在後面。
“七弟回來的真是湊巧啊!”宇文軒不冷不熱的笑着。
“託太后的福,沒耽誤什麼事!”宇文清笑的雲淡風輕。
“哼!”宇文軒冷笑,沒再說話。
到了太后的寢宮,皇帝細細問了太后的感覺,又讓太醫診斷,都說太后的頑疾已經大半好了,只要在服用幾劑宇文清開的藥,就該全好了。
皇帝這一高興,便又要封賞。
宇文清拱手正要說話,宇文軒卻搶先了。
“太后的鳳體能完全康復,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只是七弟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給太后看病,爲何偏偏這麼巧,今日纔想出來給太后根治的藥方啊?”
他這一問,皇帝也覺得有幾分道里。便問宇文清,“老七,你是纔想起來這藥方的?”
“還有,父皇。自上次父皇傳旨讓七弟來給太后看病,他須得每七日便入宮給太后親脈一次。而他竟擅自離京,置太后的鳳體不顧。他不是不知道,只有他一個人能緩解太后的病痛。他這樣擅自離京,不但是對朝綱熟視無睹,更是對太后的鳳體置若罔聞。父皇,兒臣認爲七弟此番作爲,絕對不能視作有功,相反,該重罰,以儆效尤。”
宇文軒單膝跪下請命。
他雖然是有心要害宇文清,但是說的話卻字字在理。幸而太后沒有出事,若是真有三長兩短,宇文清自然是逃脫不了失職與不孝的罪責的。
但是到底如今太后沒出什麼事情,朝中也沒有因爲宇文清的擅離職守而出事情。相反他還將太后多年的頑疾治癒了。這個時候,若是降罪於他,也是說不過去的。
所以皇帝有些爲難。
“老七,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爲什麼忽然離京?朕聽聞,你是去了東項國,所爲何事?”
宇文清單膝跪下,“父皇,兒臣剛纔去找您的時候,就是請罪的。兒臣擅自離京,耽誤了正事,又讓太后發病受苦,實在是罪無可恕。只是,兒臣希望父皇能聽兒臣解釋一下!”
皇帝點頭,“你說!”
“謝父皇!十一日天,兒臣忽然想起了醫治太后病痛的法子。但是其中的一味藥,卻只產自東項國。而且可以入藥的時間只能是經過大雪洗禮過後,還埋藏在泥土中的種子。東項國地處海邊,空氣溼熱,一年下雪的次數少之又少,有的時候甚至好幾年不下雪。所以若是錯過了今年冬天,兒臣擔心太后還要多受幾年的苦。所以聽聞了下人說,東項國剛剛下了一場冬雪,兒臣擔心錯過了,所以來不及請示,帶着莫言就去了。好在,趕得正巧。兒臣去的時候,雪正開始融化。兒臣取了藥,就趕回來了。進城的時候,想着太后已經發病了,正要進宮的。卻碰上了傳旨的太監,所以便一同來了!”
宇文清是個心思無比縝密之人。
當初知道白若雪急需要靈狐之血的時候,他來不及請示,亦知道請示也是枉然,所以便什麼都不說,匆匆離京了。而到了東項國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回京後的說辭。碰巧遇上了東項國難得的下了一場大雪,他便藉此說辭,爲自己脫罪。
其實要治好太后的病原是用那種藥的種子便可以了,並非一定要經雪過後的種子。不過如今聽他這麼一說,他擅離京城實在是情有可原的。
太后原就因爲宇文清如今經常過來親脈的關係,對這孩子讚賞有加,如今他又救了自己,自然是見不得人爲難他的。便開口幫着說情。
“皇帝,清兒到底都是爲了哀家。你若真的責罰他,那豈不是怪哀家病的不對了?”
“太后!”宇文軒不樂意了,“七弟他救了您的病是他應該做的。可是擅離職守,無視綱紀,就是該法。”
“軒兒!”太后的臉沉了下來,“你可是哀家嫡親的孫子,你幼時,哀家沒少抱過你。如今倒好,哀家身上病痛不斷,倒是沒瞧着你過來瞧過幾次。現在清兒幫哀家把病治好了,你不謝謝他,反倒是處處與他爲難。你安的是什麼心?難道覺得清兒救哀家還救錯了不成?”
“孫兒不敢!”宇文軒連忙雙腿跪下,跟太后額頭,“孫兒怎會不掛念太后的鳳體?孫兒只是覺得七弟他既身在其位,就應該做好表率。若是他這次因太后的事情擅自離京,父皇不罰他的話,下面的百官難保不會上行下效。這樣一來,朝廷還有什麼威望?”
太后只不悅的看着他,“好,你說有道理。但是這事該有你父皇決定。你作爲兄長,覺得他不對,便私下裡勸着些就是,這樣在大庭廣衆之下告狀,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母后說的有理!”皇帝終於開口了,“軒兒,這件事情你該好好反思!當然了,老七的事情朕也不會輕易放過了。你們且先回去,處理結果,朕明日早朝的時候自會告知你們!”
“是!”
兩個人應承了,退出了太后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