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到好處地爲唐尼.金斯頓遞上了一支加料雪茄,吳楠臉上的笑容顯得人畜無害、老少咸宜:“請原諒我的放肆,尊敬的唐尼.金斯頓……爵士!其實在這場令人愉悅的消遣節目過後,我的主人還爲您單獨準備了另一場更爲刺激的消閒型節目!如果您不反對的話……那麼在我們着陸之後,我們得馬上乘車趕往下一個地方。您知道……爲了不錯過開場好戲,我們的時間有點緊!”
噴吐着味道怪異的雪茄煙霧,唐尼.金斯頓臉上的亢奮表情顯得愈發的濃厚:“那麼我們還等什麼?飛行員……給我們準備降落傘,我要從這兒跳下去……或許我還應該在白金漢宮上傘降……”
笑容可掬地退後了幾步,吳楠朝着躲在一旁的座椅上玩命敲擊鍵盤的秦朗低聲笑道:“看來這位夢幻型爵士已經嗨大發了!你這兒怎麼樣?”
利落地敲擊了幾下鍵盤,秦朗一臉愉悅地擡頭笑道:“我也完工了!剛剛洗乾淨了所有的紕漏,再加上烏鴉的配合,我敢保證,就算是法赫德想破了腦袋,最終這次電腦事故的原因,也會歸咎到無線訊號發生器因爲進水而導致的短路上!”
有些錯愕地盯着秦朗,吳楠訝聲低叫道:“無線訊號發生器進水而導致的短路?烏鴉什麼時候懂這個?而且……烏鴉怎麼可能通過網絡讓無線訊號發生器進水?”
端過一杯香檳,秦朗一臉古怪笑容地朝着吳楠擠了擠眼睛:“兩公里外的一次狙擊,只不過彈頭是個裝滿了水的、可以快速被氧氣分解的大號膠囊而已!”
顯然是在錯愕中被口水嗆到,吳楠猛地發出了一連串劇烈的咳嗽,喘息着朝得意洋洋的秦朗比劃出了一根粗壯的中指:“這就是你說的讓烏鴉一隻手玩電腦?還是遠程電子支援?”
篤定地點了點頭,秦朗指點着透明方艙外那些正在用絞盤固定透明方艙纜繩的工作人員笑道:“雖說是術業有專攻,但觸類旁通的思路卻不能廢了!就像是你——專業的僞裝師,但逼急了也能拍那些個毛片似的!”
尚未等惱羞成怒的吳楠發飆,已經固定好纜繩的透明方艙已經穩穩地降落在堅實的地面上。
來不及接受那些或真或假的拳賽贊助商們的祝賀或詛咒,更來不及確認自己的賭注是否已經到帳,被藥物和血腥搏殺刺激得魂不守舍的唐尼.金斯頓幾乎是蹦跳着鑽進了那輛加長防彈型奔馳轎車,一迭聲地吆喝起來:“好吧……好吧……下一個節目是什麼?我都等不及了!”
穩穩地坐到了唐尼.金斯頓的對面,荊楚鋒伸手從酒櫃中取出了一瓶冰鎮礦泉水倒進了一個巨大的酒杯中。在確認了渾身是血的霍士與馬凡都已經登上了第二輛加長防彈型奔馳車後,荊楚鋒猛地一揚手腕,將一大杯冰冷的礦泉水潑到了唐尼.金斯頓的臉上!
猝然而至的冰寒,讓腦袋發燒的唐尼.金斯頓禁不住尖叫起來:“他媽的……你在幹嘛?”
時常掛在臉上的那種矜持笑容已經徹底不見了蹤影,荊楚鋒就像是個剛剛在黑板上演算完了一道高等代數題的大學教授一般,輕輕地將杯子放回了車中的酒櫃中,盯着手忙腳亂擦拭着滿臉水漬的唐尼.金斯頓冷喝道:“這杯水只是要提醒你,娛樂節目到此結束!而接下來的,是我們該仔細聊聊的正題了!”
也不等唐尼.金斯頓從錯愕中回過神來,車廂中的電視屏幕上已經開始播出唐尼.金斯頓身處透明方艙內時所做的一切!
肆無忌憚的呼喝叫喊、接二連三的爲那些血腥的場面歡呼,大筆的投注,甚至還有唐尼.金斯敦在拳賽開始前,與馬凡和霍士之間交談的場景……
冷冰冰地盯着手足無措的唐尼.金斯頓,荊楚鋒微微坐直了身子,朝着唐尼.金斯頓冷聲喝道:“就像是我的助手方纔對你所說的,我們時間緊迫!那麼……長話短說。唐尼.金斯頓先生,我要你手裡的那些東西,就是你準備在幾天後拍賣的小玩意!”
顯然是經歷過許多次諸如此類的場面,滿頭滿臉都是冰水的唐尼金斯敦幾乎是在瞬間便回過神來,倨傲地冷笑着在座椅上坐直了身體:“這絕不可能!我尊敬的……阿斯納維?或是別的什麼先生!正如你花盡心思的接近我,還誘使我參與了這麼一場別開生面的賭局!那麼你也應該知道,我不過是個出頭露面的代言人而已,真正的拍賣會主持人根本就不是你們能惹得起的人物!”
頗爲光棍地攤開了雙手,唐尼.金斯頓那依舊帶着狂熱的眼神中明顯地掛上了些許不屑的意味:“就算是你現在殺了我也沒用!換一個代言人,換一個拍賣會舉辦的地點,這對我身後的那個人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讚許地點了點頭,荊楚鋒毫不猶豫地接上了唐尼.金斯頓的話頭:“對於以前的你,或許是這樣!但對於大英帝國的唐尼.金斯頓爵士來說呢?”
冷冷地微笑着,荊楚鋒毫不客氣地從車內的儲物櫃中抽出了一大疊照片摔到了唐尼.金斯頓的臉上:“看看這些!已婚的、尊敬的唐尼.金斯頓爵士與一名意大利貴婦之間的媾和,而且還是在雙雙參與黑市死亡拳賽的路途中?泰晤士報的主編會爲了這些新聞欠我多大的一個人情?至於王室……天啊……戴安娜王妃都能死於一場意外的車禍,那麼出盡了醜的唐尼.金斯頓爵士以及他的家人會死於什麼?廚房煤氣管道泄露而引起的爆炸麼?”
狂亂地翻看着那些由吳楠拍攝的照片,唐尼.金斯頓幾乎是尖叫着將那一疊照片扔到了車內的地板上:“這該死的意大利蕩婦……她跟你們是一夥兒的!幸好……幸好我沒有完成捐贈……”
幸災樂禍地壞笑着,吳楠豎起了一隻手指微微搖晃着說道:“依照您的銀行記錄顯示,您已經在十幾個小時前,在我的幫助下完成了三筆數額不菲的捐款!至於凱瑟琳.尼柯小姐麼……她對此一無所知,哪怕是在您懷中的時候,她也是處於昏睡狀態下的!所以我們的頭兒要將凱瑟琳小姐送上後面那輛汽車,而且方纔一直會稱呼您——唐尼.金斯頓爵士!”
撿起幾張扔在地板上的照片仔細看了看,在確認了照片中的凱瑟琳.尼柯的確是閉着眼睛的時候,唐尼.金斯頓幾乎語無倫次地喃喃唸叨着:“可是……這一切怎麼可能?威脅我對你們毫無用處,最終的競價結束之後,我纔會知道那些東西究竟在哪兒!可在那個時候,得到消息後的競價優勝者會立即派人去提貨……”
滿意地點了點頭,荊楚鋒微笑着接過了唐尼.金斯頓的話頭:“那就足夠了!我們只需要提前一段時間知道那些貨物在哪兒、以及最終贏得競價的買主是誰,並且保證在我們到達之前,那些貨物不會隨意挪動地方就好!”
還不等唐尼.金斯頓說話,吳楠已經體貼地爲唐尼金斯敦遞上了一條幹燥的毛巾:“極其簡單的事情,我尊敬的唐尼.金斯頓爵士!提前撥打給我們的一個電話,就能換取這不幸的一切證據永遠石沉大海!生或死、金斯頓家族的家徽永久的鑲嵌在榮耀石或恥辱柱上,就在您一念之間了!”
緊緊攥着吳楠遞給自己的那條幹燥的毛巾,就像是即將溺水而亡的人攥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意識顯然已經處於模糊狀態的唐尼.金斯頓口齒不清地嘟囔着一些不連貫的詞句。而坐在唐尼.金斯頓對面的荊楚鋒與吳楠也安靜下來,只是靜靜地看着唐尼.金斯頓那張呆滯着的面孔……
就在唐尼.金斯頓呆滯着面孔在第一輛加長奔馳車中糾結時,渾身是血的霍士與馬凡已經在第二輛奔馳車中享受着凱旋英雄們所應有的待遇。
不必他人多說,凱瑟琳.尼柯自覺地充當了戰場護士的角色。除了細心地用戰場救護包中的那些清潔劑擦拭着馬凡沾血的身體之外,凱瑟琳.尼柯甚至毫不避諱地展露了她懂的戰場救護手法的底牌,細心地爲馬凡重新處理好了肩頭的那道駭人的傷口。
頗爲好奇地欣賞着凱凱瑟琳.尼柯那老道的縫合手法,正在爲霍士處理傷口的斑蝥禁不住訝聲笑道:“這世道……還真是多面手才能吃得開!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美杜莎,居然還懂得護士的活兒?還能做得有模有樣?”
極具媚態地用牙齒咬斷了堅韌的縫合線,凱瑟琳.尼柯小心地用酒精擦拭着縫合線的末端,頭也不擡地朝着斑蝥應道:“沒人天生就是什麼都會的!或許您還記得,我是意大利人?從五歲開始,我就在廚房裡看着我奶奶爲那些失敗的橄欖油和香腸、乾酪推銷員們縫合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