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將磁卡重新塞進了衣領中,那名被克勞薩德呵斥的監控人員沉默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從身旁的工具櫃子裡取出了一根數據線和一架電子訊號截斷器。
將數據線接駁到了磁卡讀入器下方裸露着的數據線插口上,那名沉默的監控人員熟練地將電子訊號截斷器調節到了相應的頻段,在磁卡讀入器上的指示燈變成紅色時,迅速接通了連接海底建築監控器的操作鍵盤。
依舊冰冷着面孔,吳楠大步走到了連接海底建築監控器的操作鍵盤邊,晃動着鍵盤上小巧的調控手柄,慢慢地切換着監控器的畫面。
幾乎沒人注意到,在吳楠操控那個小巧的調控手柄時,從吳楠按在操作鍵盤旁的巴掌縫裡,輕輕地掉落出來一個只有火柴棍大小的電子訊號頻段收集器,緊緊地粘貼到了監控操作檯上。
更沒有人注意到,在吳楠緩慢地轉換着監控器畫面時,從來都極其流暢的監控器畫面,卻總顯得有些阻滯的感覺……
通過自己的電腦記錄着海底建築中拍攝到的所有畫面,秦朗一邊將這些被自動記錄下的畫面重新備份儲存,一邊將所有蒐集到的資料發送到了另一個位於香港的民用通訊網站服務器中。
衆所周知,美國人三不五時發射的民用氣象衛星或通訊衛星中,大多都夾帶了些用於軍事用途的裝備,有些乾脆就是披着民用衛星外衣的準軍事衛星。
由此推論,那些掛着民間機構招牌的研究所或是貿易公司,通常也不會是那麼幹淨的。
一邊判讀着那些飛快閃過的圖片,秦朗一邊暗自咂舌!
僅就這座鑽井平臺下隱藏的東西而言,一旦這些大威力殺傷性武器被付諸使用,恐怕足以對一個小國家產生災難性、甚至是毀滅性的生態災難。
就像是1976年出現在非洲剛果的埃博拉病毒,誰也不知道這種古怪而又絕對致命的病毒是從何而來,甚至沒有任何藥物能有效的抑制這種致死率極高的病毒。
緊隨着第一例染病死亡的患者出現,在扎伊爾、蘇丹、象牙海岸、雷斯頓、科特迪瓦等地,每隔幾年時間,一種全新變種的埃博拉病毒便會驟然出現,從發病到死亡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而在最後一次有案可查的埃博拉病毒大爆發,出現在烏干達的古盧地區。
起初,這種看上去像是發燒的疾病並沒能引起大多數人的注意,甚至連那些照顧病人的醫生和護士,也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處於高烈度病毒感染的環境之下。
但僅僅在兩天之後,不僅是那些在痛苦中掙扎着的病人,就連三名負責照顧病人的實習護士,也染上了最新變種的埃博拉病毒。
從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和肛門中不斷涌出的污血,讓那些近距離接觸到病人的醫生一次次地向上級衛生醫療主管部門告急。而在那些極其擅長打官腔的官員們一再拖沓敷衍之後,一名醫生甚至對着電話怒吼:“你們真該來親眼看看,那些病人正在我的眼前融化成一堆膠狀物和膿血!”
隨之而來的國際衛生組織派出的資深醫生,在幾經輾轉之後,終於到達了出現埃博拉病毒傳染的地區,也恰好見到了幾名不幸的實習護士死亡前那令人恐懼的情景——七竅流血、甚至連全身上下的毛孔中都滲出了污血。而在解剖了那些患病致死的屍體之後,專家們驚訝地發現,屍體的內臟器官,都像是遇熱的蠟像般地融化成了半液態狀的物質!
沒人能找出埃博拉病毒的治療方法,甚至連預防手段都不敢說百分之百有效。
通常用康復患者的血清作爲治療藥物的方式也完全失敗,那些變種的埃博拉病毒似乎一直保持着針對抗病毒藥物的活躍性。每當國際上的醫療專家和病毒專家們研發出一種可以抑制曾經出現過的埃博拉病毒的藥劑時,用不了半年時間,一種全新的、依舊是無法抵抗的新型變種埃博拉病毒,便會再次神秘地出現在非洲大地之上。
甚至在最近幾年,原本只會在靈長類生物體內出現的埃博拉病毒,已經出現了能夠生存於鳥類和魚類體內的超新型變種。
曾經有過一些全球知名的病毒及病理研究專家們聲稱,除非是有人刻意地針對病毒抗體進行培養與人爲的加速激活,否則的話,自然界中的病毒產生變種,將會需要花費漫長到難以想象的時間!
但很奇怪的,凡是提出過這種論調,並且針對新型變種病毒進行分析研究的幾名專家,都在極短的時間裡遭遇到了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意外。
在街頭遭遇持槍搶劫、私人飛機失事、在自家游泳池裡溺水,甚至還有人在酒後駕車直接衝出了數十米高的陡峭懸崖……
而更爲奇怪的,便是那些在埃博拉病毒傳染高發區、甚至是原發區活動的美方成員或特工,卻從來沒有人染上過哪怕是最新型變種的埃博拉病毒!
在確認所有的監控資料收錄完畢之後,秦朗伸手敲打着鍵盤,切換了通訊器頻率之後,輕聲朝着手提電腦內置的通話器說道:“資料收集完畢!”
從耳機中聽着秦朗的聲音,化妝成了克勞薩德模樣的吳楠利落地轉過了身子,朝着周圍幾個正盯着自己的監控人員說道:“還有多少遊客在鑽井平臺上?”
飛快地調出了所有的遊客名單,一名監控人員利落地答道:“還有二十一名遊客,其中九人明早就要乘直升機離開。不過明天有一批來自愛爾蘭的遊客會在下午抵達,一共六個人。”
威嚴地一揮手,吳楠不容置疑地開口說道:“讓他們不用來了!”
只是略一遲疑,那名開口回答吳楠問題的監控人員立刻心領神會地說道:“又有新玩意要來進行測試了?”
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吳楠在轉身離開的瞬間,將一個小巧得如同鈕釦的磁性竊聽器粘貼到了控制檯的下方,順手將黏在監控操作檯上的電子訊號頻段收集器收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依仗着秦朗不斷地切換着監控器拍攝的畫面,當吳楠與荊楚鋒回到了自己的艙室中時,除了依舊留在自己艙室中隨時監控着鑽井平臺中一切動靜的秦朗外,其他的所有人已經在荊楚鋒與吳楠的艙室中靜候。
沒有多餘的廢話,在吳楠反手關上了艙室的小門之後,坐在門邊的斑蝥已經迫不及待地低聲說道:“升降機裡已經澆了足夠的燃燒劑,加上有我摔碎的那些酒瓶裡的混合酒作爲掩護,就算是找條搜爆犬來,也沒法聞出那些燃燒液的味道。”
依舊穿着那身黑色僞裝服,烏鴉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三把明顯是剛剛製成的硬塑鑰匙:“用於緊急撤離的快艇在鑽井平臺下面的水裡,是美軍標配的全密封水滴座艙式快艇,每艘可以坐六個人,在水下能達到每小時二十二節的時速,而在海面上航行,速度可以快一倍!”
伸手取過了一把鑰匙,荊楚鋒順手將另一把鑰匙扔給了滿臉通紅的馬凡,隨手朝着烏鴉問道:“武器系統呢?”
將剩下的一片硬塑鑰匙放回到了貼身的口袋中,烏鴉飛快地朝着荊楚鋒應道:“MK46改進型型魚類發射器兩具,備彈四發!快艇中部的伸縮式槍架上裝置有一挺M134速射機槍,備彈兩千四百發!艇尾有一具漂浮式聰明水雷拋射器,備彈十二發!”
用力搓揉着巨大的巴掌,霍士很是興奮地低聲叫道:“好傢伙,美國人還真捨得下本錢!就這麼一艘水下水上都能派得上用場的快艇,絕對是快速滲透的好玩意!”
輕輕地抿了抿嘴脣,烏鴉的敘述始終保持着作爲一名狙擊手所必要的精確與仔細:“水下的常駐警衛人員每小時換班一次,而且每次都錯開了遊客下水潛泳的時間。如果想製造混亂的話……那我們得利用上那些跟着遊客一起下水的潛水員!”
同樣將剛剛到手的硬塑鑰匙塞到了貼身的口袋裡,荊楚鋒在略作思忖之後,微皺着眉頭說道:“這件事還算好辦,燃燒劑和鎂熱劑燃燒片也基本上都安裝到位了,燃油轉換閥門我也已經開啓了一半。按照燃油轉換管道後的流速的速度計算,最遲明天早上,所有的備用燃料管道里就會灌滿了汽油和柴油。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問題了——那種古怪的電子訊號到底是什麼東西?”
同樣地皺起了眉頭,斑蝥很是懊惱地低聲說道:“看來我今天的把戲玩得有些過分了?克勞薩德肯定已經對我產生了懷疑,也就是說,如果我再找機會拖延下去,那麼很有可能讓克勞薩德等不及我在潛水時出現意外,肯定會直接派人在艙室中動手了?我們……恐怕沒時間弄清楚那種古怪的電子訊號是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