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聲地瀏覽着有關馮.馬特海斯.史特龍根的所有資料,荊楚鋒心中不禁涌起了一種難以言明的不安感覺。
相對於那些擅長於分析、判斷和揣度的高智商對手而言,只消有針對性的進行破解,那就不難找出對手潛藏的弱點和破綻。尤其是因爲術業有專精的緣故,一些在軍隊中所獨有的辦事手法和方式,乃至只有軍隊中才會出現的技術和設備,都可以成爲克敵制勝的法寶。
但在對手中多出了這麼一位職業軍人出身的高手,那麼出於必要的規避,許多原本準備好的器材便不再適合使用,甚至連整個滲透進秘窗俱樂部的計劃,也要進行相應的更改。
伸手從口袋裡摸出電話,荊楚鋒迅速接通了與斑蝥的通話:“我們的對手中多出了個職業軍人,你現在使用的器材中,涉及到軍用器材的地方,必須立刻進行更改!”
從電話那段傳來的聲音,聽來有些空蕩蕩的迴響。如果仔細分辨的話,幾乎可以立刻判斷出,斑蝥是在個巨大的密封空間裡與荊楚鋒通話:“軍方器材不能使用的話……好吧,我儘量試試用民用器材替代!不過效果方面,可能會有少許的欠缺了!”
掛上電話,荊楚鋒順手從那張老舊的辦公桌裡摸出了幾張照片放到了辦公桌上,朝着吳楠揚聲說道:“這是斑蝥製造出來的一些小玩意,照片上已經標明瞭這些小玩意應有的年代!接下來……這該是你的活兒,給這些小玩意一個合適的歷史背景,再替這些小玩意製造個聽上去不錯的故事吧!”
翻看着那些拍攝得極爲仔細的照片,吳楠信心滿滿地點了點頭:“交給我了!”
手握着一本嶄新的《迷宮》雜誌,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已經在諾芙特酒店的大堂裡等候了足足兩個小時。
在與荊楚鋒約定了見面時間後,喬爾.喬瑟夫.若瓦列連一分鐘都沒有耽擱,便急匆匆地朝着諾芙特酒店趕去。但在前往酒店的途中,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卻接到了荊楚鋒打來的一個電話。
在電話中,荊楚鋒那懊惱而又無可奈何的情緒顯而易見。
按照荊楚鋒所說的,他那個吝嗇而又刻薄的上司再次給他出了道難題,而且要求他在一小時內解決掉這個麻煩。也因爲這件麻煩事情,原本與喬爾.喬瑟夫.若瓦列約定的見面,也不得不告吹,或是推遲一個小時左右。
而喬爾.喬瑟夫.若瓦列也在電話中表現出了極爲體諒的紳士風度,不僅沒有因爲荊楚鋒的失約有所抱怨,甚至還主動提出,自己可以在諾芙特酒店等候荊楚鋒的歸來!
隨着時間的流逝,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心頭不耐煩的感覺,也開始逐漸加深。尤其是在連續喝了兩大杯濃濃的咖啡之後,喬爾.喬瑟夫.若瓦列更是覺得有些焦躁不安。
或許是那些咖啡因在作怪吧?
伸手鬆了鬆自己襯衣的領子,喬爾.喬瑟夫.若瓦列索性閉上了眼睛,讓自己不再習慣性地去看着那些在酒店大堂內走來走去的傢伙,以此來避免過度的腦力消耗。
按照先後趕到巴黎的杜尚.皮蓬.達諾與馮.馬特海斯.史特龍根的建議,與其在胡亂揣度中大海撈針般地尋找着某些線索,倒不如去見見荊楚鋒,或許能夠在與荊楚鋒見面時,得到某些有關線索的指向性。
尤其是馮.馬特海斯.史特龍根,更是大包大攬地在自己的衣領下加裝了個小巧的竊聽器,還把自己西裝前的一顆鈕釦,換成了個小巧的攝像頭。
感受着藏在自己衣服下的那些細小的電線,喬爾.喬瑟夫.若瓦列不禁輕輕地扭了扭身子,努力擺脫着那些緊貼着自己的電線所帶來的不適感覺!
在這種近似假寐的狀態下,也許只是過去了五分鐘,又像是過去了足足半個小時,喬爾.喬瑟夫.若瓦列的耳邊,猛地響起了個溫和得體的聲音:“是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先生麼?我們的貴賓荊楚鋒先生爲您訂了一瓶香檳酒,同時讓我轉告您,他已經處理好了一些瑣事,正在儘快的回到酒店,請您務必耐心等待!”
睜眼看了看身邊那個捧着香檳酒的侍者,喬爾.喬瑟夫.若瓦列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好吧……不過香檳就不必了,給我一杯礦泉水就好!”
彬彬有禮地朝着喬爾.喬瑟夫.若瓦列點頭致意,那名侍者飛快地轉身回到了吧檯,將手中的香檳酒換成了一大杯礦泉水,放在托盤中朝着喬爾.喬瑟夫.若瓦列走了過來。
也許是因爲絆到了腳下有些起伏不平的地毯,又或許是因爲某些事情心不在焉,那名侍者在剛剛走近喬爾.喬瑟夫.若瓦列時,腳下猛地一個趔趄,整個人猛地朝着地毯上撲了下去。
來不及躲避,甚至連躲避的意識都沒產生,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幾乎是眼睜睜地看着那一大杯礦泉水潑了自己一身!
狼狽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喬爾.喬瑟夫.若瓦列手忙腳亂地揮舞着手中的那本《迷宮》雜誌,就像是想要用那本《迷宮》雜誌來驅散已經灑在自己衣服上的礦泉歲一般。
同樣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那名闖禍的侍者顯然被自己所造成的麻煩嚇到,一邊連聲朝着喬爾.喬瑟夫.若瓦列道歉,一邊慌亂地從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取過了一塊餐巾,手忙腳亂地擦拭着喬爾.喬瑟夫.若瓦列衣服上被浸溼的位置。
或許是看到自己的手下犯了個不小的錯誤,酒店的大堂經理也在第一時間裡快步走了過來,一邊向喬爾.喬瑟夫.若瓦列道歉,一邊壓低了聲音朝着喬爾.喬瑟夫.若瓦列說道:“噢……尊敬的先生,或許我能建議您換下身上的溼衣服?我們可以爲您提供一間客房和一套浴袍,同時用最快的速度爲您烘乾您的衣服?”
還不等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回答,荊楚鋒的聲音已經在喬爾.喬瑟夫.若瓦列身邊響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很有些氣惱地瞪了那名滿臉通紅的侍者一眼,喬爾.喬瑟夫.若瓦列無奈地朝着荊楚鋒攤開了雙手:“噢……不過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小雨罷了,不值一提!”
打量着喬爾.喬瑟夫.若瓦列衣襟上被水浸溼的部分,荊楚鋒像是立刻明白了方纔所發生的一切,和聲朝着喬爾.喬瑟夫.若瓦列笑道:“那我們幹嘛不去我的房間聊聊?順便也讓酒店的服務人員幫您烘乾被雨水打溼的衣服?”
別無選擇地搖了搖頭,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做了個悉聽尊便的手勢,跟隨着荊楚鋒朝着酒店大堂一側的電梯走去。
亦步亦趨地跟隨着荊楚鋒與喬爾.喬瑟夫.若瓦列,那名稱職的酒店大堂經理在第一時間裡讓自己的手下送來了一件得體的豪華浴袍。
在與荊楚鋒禮貌地致歉之後,喬爾.喬瑟夫.若瓦列鑽進了荊楚鋒房間裡的浴室中,反手鎖上了浴室的房門。
雖說只是粗略地在荊楚鋒居住的房間裡掃了一眼,但喬爾.喬瑟夫.若瓦列已經敏銳地注意到了幾個旁人難以察覺的細節。
在客廳沙發前的茶几上,擺放着幾本巴黎的旅遊雜誌。而其中一本攤開的旅遊雜誌上,巴黎歌劇院的大幅照片赫然在目。
客廳中的小酒櫃上擺放着兩個杯子,其中一杯還殘存着少許朗姆酒的褐色酒漬。但在客廳中的空氣裡,卻飄蕩着一股淡淡的伏特加的味道。
很顯然的,在不久之前,荊楚鋒的房間裡曾經有人到訪。但在短暫的交談之後,兩個人卻又同時離開了房間,以至於有人都來不及喝完杯中的朗姆酒!
而在半敞開的衣櫥中,幾本厚厚的歐洲建築學著作凌亂地堆放着,看上去是因爲某些不速之客的到訪,而讓主人不得不藏起自己正在閱讀的書籍,以免被被到訪的不速之客發現些什麼?
摸出了口袋中的電話,喬爾.喬瑟夫.若瓦列迅速撥通了馮.馬特海斯.史特龍根的電話:“我遇到了些小麻煩,我的衣服上……”
不等喬爾.喬瑟夫.若瓦列說完,馮.馬特海斯.史特龍根已經粗暴地打斷了喬爾.喬瑟夫.若瓦列的話頭:“我都看見了!你衣服上的攝像裝置已經短路了,幸好你衣領下的竊聽器還能管用!撕下那個僞裝成鈕釦的攝像頭,然後把你的衣服送去烘乾好了!只要能聽到你們的談話,我們就能有機會分析出許多的東西!但你得睜大眼睛,看清並記住你所看到的一切!”
掛上了電話,喬爾.喬瑟夫.若瓦列飛快地脫下了外套,胡亂將連接在外套上的那些細小的電線與別在領子下的竊聽器撕扯下來,揉成一團後塞進了浴袍的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