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樣的,每一次MI6因爲各種各樣不同的原因,要求警察或是其他部門的人協助時,也總會或多或少的給予那些協助者好處。
就像是在倫敦地鐵爆炸案中,幾名被臨時抓去跑腿的警察,事後也都或多或少的得了些甜頭。或是被安排去了某個油水豐厚的位置,或是乾脆得到了一小筆能讓人開心的獎金!
當然,前提條件是——絕不能說出MI6成員在爆炸發生前,已經陸續到達了爆炸案發生處的安全範圍內……
狠狠地勒緊了腰間鬆鬆垮垮的腰帶,兩名機場警察頓時變得無比精神,就連鼻子上的雀斑也因爲激動而變得通紅。
依照着吳楠的指點,兩名對着通訊器嘟囔了半天的警察,終於看到了從各個機場緊急出入口涌出的、身穿警服或是便裝的同事!
隱隱將蘇小蘇圍攏在了當中,幾名身穿便衣的機場警察慢悠悠地靠近了正在一架書報售賣機前流連的蘇小蘇。其中一名身穿便衣的機場警察小心翼翼地湊到了蘇小蘇身側,用低沉而又不容置疑的聲音冷喝道:“女士,請你跟我們走!”
無視身邊那些越來越近的機場警察,愕然回身用目光尋找着自己那些片刻前還在視線範圍內的屬下,蘇小蘇頓時有些張皇起來。
雖說那兩名‘眼睛’在跟着荊楚鋒走進盥洗室之前,蘇小蘇的確有過片刻的猶豫。但一想到近在咫尺的兩名剛剛由SBS特種部隊排遣來協助自己的‘靴子’,蘇小蘇卻又放下心來!
畢竟這是在英國,就算荊楚鋒敢鬧出什麼花樣,只消自己朝着周遭密佈的機場警察亮出MI6的證件,那麼荊楚鋒等人插翅也飛不出這個機場!
有鑑於此,蘇小蘇也就沒有對兩名‘眼睛’的舉動做出干涉。甚至在那兩名‘靴子’走進盥洗室中時,蘇小蘇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在萬一需要時,立刻聯絡周圍的機場警察,要求協助!
可是……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些機場警察卻不請自來地將自己圍在了當中?
幾乎是下意識地,蘇小蘇飛快地伸手朝着自己巨大的挎包裡摸了過去,同時語速飛快地朝着站在自己身側的機場警察說道:“恐怕你弄錯了什麼?我是MI6……”
得意洋洋的奚落聲音,幾乎間不容髮地在離蘇小蘇不遠處響了起來:“噢……得了!又是這毫無新意的一套說辭!你是MI6的蘇小蘇小姐,你正在執行由德米特里.普希金先生直接授權的一項保密任務!你的MI6直屬身份證明電話號碼是44(0)8450668646!老天……MI6的直屬身份證明電話居然在北愛爾蘭?”
就像是個派頭十足的英國老牌紳士般,吳楠一邊揶揄地絮叨着,一邊將一大疊從蘇小蘇包裡偷來的證件、身份ID和一些零碎雜物,交到了身邊的一名機場警察頭目手中。
不等蘇小蘇再次開口,吳楠已經扭頭朝着身邊的機場警察頭目低聲說道:“老兄,幫我個忙!在我頂替這位蘇小蘇小姐前往香港,與她的接頭人見面之前,讓一切都保持平靜吧!最多二十個小時內,我會押着另一名犯人回到機場。然後,自然是由您親自押送着這位蘇小蘇、或是別的什麼小姐,與我一起前往MI6位於維多利亞區泰晤士河畔的總部?噢……您當然知道,那地方不過是個幌子!可那兒的咖啡真的很不錯……”
毫不猶豫地用力點了點頭,那名機場警察頭目惡狠狠地看向了已經被兩名機場警察鉗制住的蘇小蘇:“送她去單獨羈押室!搜乾淨她身上的一切東西,不允許任何人跟她講話!”
言出法隨一般,兩名鉗制着蘇小蘇的機場警察頓時狠狠地一發力,幾乎將蘇小蘇整個提了起來!
從肩胛處傳來的撕裂劇痛,頓時讓蘇小蘇疼得慘叫出聲。但還沒等蘇小蘇的慘叫聲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面罩式束縛器,已經狠狠地扣到了蘇小蘇的臉上!
與此同時,兩個看上去只有袖珍手電筒大小的刺針式電擊器,也狠狠地捅進了蘇小蘇腰部的肌肉。直接作用於神經系統的電流,頓時讓蘇小蘇不受控制地涕淚雙流!
透過面罩式束縛器眼睛位置的縫隙,涕淚雙流的蘇小蘇最後看到的,是剛剛從盥洗室中走出來、正朝着自己微笑着點頭致意的荊楚鋒……
“不是我擺譜拿架子,實在是我們的人馬剛回來,人困馬乏的……這時候再出去幹活兒,只怕會……”
就像是個驟然接到了無償加班命令的小工人一般,荊楚鋒滿臉委屈的站在唐墨磬面前,十足一副小媳婦見了惡婆婆的模樣。
濃密的壽眉下,唐墨磬那雙看似溫和、但卻時刻閃過剛硬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荊楚鋒:“沒價錢可講!公司前期派駐南蘇丹西赤道州的水電施工隊已經到達一個月了!就這一個月時間裡,已經遭受了當地武裝分子的三次洗劫,還傷了好幾個工人!”
皺着眉頭略一思忖,荊楚鋒便在腦中尋找到了有關的訊息:“是那些烏干達上帝軍的人乾的?”
狠狠地點了點頭,唐墨磬擡手將一疊資料扔到了辦公桌上:“說是烏干達上帝軍,可咱們的工作人員回饋的信息上說,裡面還夾雜着些白人僱傭軍,武器也大部分是美式單兵槍械!哼哼……掛羊頭賣狗肉的把戲,居然玩到老祖宗面前來了!”
也不等荊楚鋒拿起辦公桌上的資料,唐墨磬已經大手一揮,斬釘截鐵地朝着荊楚鋒喝道:“去解決這件事情!南蘇丹政府對我們施工人員的安全也有所考量,給派了一支兩百多人的安保武裝,但提出由我們派人去對那些安保武裝進行初期的訓練!既然是訓練當地的安保人員……你們這次出去,就當是去休息了,算在你們的正常假期內!”
苦着一張臉,荊楚鋒一邊拿起那厚厚的一疊資料,一邊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嘟囔着朝唐墨磬抱怨道:“誰會腦子進水跑去南蘇丹渡假?再說了,就那些南蘇丹土著,且不說大字不識幾個,估計連左右手都分不清楚!聽說那地方連牙刷都要靠進口,衛生紙都買不到,艾滋病患者佔總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三點一……”
眼看着唐墨磬那雙濃密的壽眉有漸漸直立的趨勢,荊楚鋒知趣地閉上了嘴巴,抱着那厚厚一疊資料,朝着辦公室門口走去。
‘啪噠’一聲,一個精緻的小木盒準確地砸到了辦公室大門上。伴隨着那個小木盒飛來的,還有唐墨磬那絲毫沒好氣、但卻帶着濃厚長輩風範的話語:“幹完了活兒,就趕緊給我滾回來!”
眉花眼笑地撿起了那個精緻的小木盒,荊楚鋒扭頭朝着一臉古板的唐墨磬笑道:“謝老太爺賞!”
一手抱着厚厚的資料,一手拿着那個裝滿了上等雪茄的精緻小木盒,荊楚鋒剛一走出那間巨大的辦公室,立刻擺出了一副絲毫沒正形的樣子,吊兒郎當地朝着樓層電梯口走去。
只一看見荊楚鋒那副沒正形的模樣,兩名站在電梯口的保安立刻朝着兩邊挪了幾步,徹底將荊楚鋒當成了空氣。
順手在路過的辦公桌上拿了個文件袋,荊楚鋒一股腦地將那厚厚的一疊資料塞進了文件袋中,這才乘坐電梯直接下到了大樓的地下停車場中。
始終發動着引擎的休旅車微微地顫動着,坐在駕駛座上的馬凡只一看見荊楚鋒手中的精緻小木盒,立刻哀嘆着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哭喪着臉朝荊楚鋒叫道:“又是鞭打快牛?”
看着坐進車內的荊楚鋒微微點頭,馬凡一邊駕車朝着地下停車場的出口緩緩開去,一邊哭喪着臉繼續哀嘆:“上上次是給了半瓶子老瓷瓶茅臺,我們就屁顛屁顛的去了車臣,被那幫子車臣叛軍開着坦克追着炸!然後是上次賞了一頓香港路邊攤上的小吃,嘴都沒來得及抹就催着我們去了柬埔寨,等回來的時候褲襠裡都快長青苔了!這回……”
瞄了一眼荊楚鋒從精緻的小木盒裡取出的雪茄,馬凡哀嚎的聲音幾乎振聾發聵:“哈瓦那極品手工雪茄啊……這回是叫我們去搶美聯儲的金庫?還是去偷瑞士銀行的那些死賬號裡的錢?”
將雪茄湊到了鼻尖旁,荊楚鋒一邊嗅着味道醇和的雪茄香味,一邊輕輕地搖了搖頭:“南蘇丹,訓練一批當地土著!”
幾乎是一腳急剎車,馬凡險些將車撞到了停車場出口的護欄上:“南……蘇丹?剛建國的那個……”
不等馬凡說完,荊楚鋒已經肯定地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兒!”
無力地翻了個白眼,馬凡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了幾張蘭桂坊酒吧的宣傳卡,順勢扔進了車窗外的垃圾筒中:“不用說,肯定是今晚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