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澤昊手撫長鬆,重重的拍擊了一下,說道:“豈會,本太子等你很久了,你讓慕婉琳過來竊取情報這個女人現如今已經成功了,你應該高興纔是。”說完以後輕輕的擺了一下自己的寬袍大袖,悠然自欣的樣子。烏楚沙早就知道魯澤昊會有這樣一問,所以也是準備好了應對之詞,“本王過來不是奚落而來,也是與慕婉琳沒有任何的關係,本王過來是想要幫助太子。”
落花慵掃,地面上一片一片的伴隨着風輕輕的飛舞着,魯澤昊看了一眼滿地的落花,不禁嘴角有了一個自嘲的笑意,說道:“本太子沒有危險,你何談幫助本太子,再說了本太子知道你爲人古靈精怪,就像你那奇裝異服一模一樣,是以不會相信一個這樣的人。”
“相信不相信是太子的事情,要是錯過了良好的機會就是本王的事情了本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幾個人的命。”這句話說完以後兩人臭味相投的笑了笑,目光輕輕的碰撞了一下,太子將自己的身子從綠陰清晝下面輕輕的探出來一線,看着面前的烏楚沙說道:“你要誰的命?”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太子借一步說話。”烏楚沙並不過分的表達自己的意思,說完以後太子笑了笑,指着前面的一個小水亭,說道:“西越王請到這一邊說話。”兩人到了小水亭裡面,簾卷八窗,面面雲峰送碧,這裡應該是沒有人可以聽得見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的,塘開半畝,水裡面還有游魚細石,烏楚沙笑了笑說道:“我要瑞王與大夏王的命,到時候還請殿下成全本王,本王自然是感激不盡。”說到這裡不禁淡淡的笑了笑,魯澤昊握緊了拳頭,重重的一拳頭落在了前面硃紅色的欄杆上面,說道:“本太子爲什麼要幫助你?”
“我可以助太子一臂之力,太子想要攻城,本王倒是在城外有五萬鐵甲勇士,隨時可攻打進來的。”這句話說完以後魯澤昊明顯是笑了笑,就連眼睛裡面也是有了一種笑意,呵呵的笑着,就像是嗆住了一樣,良久這才頓住了,說道:“來人,將這個胡言亂語之人拿下。”身後已經來了幾個控鶴監,前前後後的將烏楚沙給包圍了,烏楚沙並不畏懼,說道:“禮賢下士或許本王還可以與太子談一談,倘若這樣子,那也是說不得談不成了。”
“落落者難合,這個皇宮裡面你一直是落落寡合,不要以爲本太子不清楚你的想法,本太子只是想要問你你究竟從哪裡看出來本太子要攻城?”魯澤昊的眉心微微的有了褶皺,他不知道自己哪裡的行藏表現出來了自己有那種暴力傾向,不過既然是話已經八字打開說明白了,不妨繼續說的更明白一樣,烏楚沙湊近了太子的耳朵,輕輕的說了一句什麼,沒有想到魯澤昊點了點頭,說道:“本太子早有此意,你就是不說本太子也是會這樣子做的。”說完以後輕輕揮了揮手,旁邊站着的幾個人已經走了。
“從宣武門那一邊到這裡即可,到時候本王會讓人率領這一羣將士過來的,太子到了那時候可以將皇上與承王一網打盡,到了最後我們成功的時候,也是那一句成則爲王敗則爲虜而已,沒有人會介意中間究竟是發生了
什麼,現在的人看的只是那樣一個結果,太子還請不要辜負了本王的美意。本王的五萬鐵甲軍士現如今就在外面呢,宣武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還請太子裡應外合纔是方便行事的結果。”
太子點了點頭,說道:“事成之後,本王會原封不動的給你五萬人馬請你速速離開神京,你可自去。”說完以後輕輕的揮了揮手,烏楚沙已經回去了。
但是烏楚沙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子裡面,而是到了聽香水榭裡面,看到慕汐袂就說到自己已經遊說好了,到時候太子會不顧一切的攻城略地,慕汐袂當下了心,說道:“你們都是好樣的,現如今我去告訴承王,讓承王也是早一點準備着。”說着話就站了起來,準備去找魯承墨。
現如今那操戈入室按劍伏兵的事情是已經商量好了,就差一個時間問題而已,等到時間確定好了以後一切都更加的順理成章起來。
等到太子這裡烏楚沙走了以後,一個半面妝的婦人從珠簾翠幕後面蓮步姍姍的走了出來,一邊輕輕的嘆了口氣一邊走到了魯澤昊的身旁,魯澤昊看到是自己的母親也是當朝皇后娘娘走了過來,連忙過來攙扶起來,皇后說道:“這個西越王聽人說上頭一臉笑,腳下使絆子,又道是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究竟該相信還是不該相信皇兒你一定要有一顆遠見的心。”
“昊兒一直是以聖賢爲骨,英雄爲膽所以母后你不要害怕,昊兒決定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的,昊兒已經決定了相信烏楚沙一次,就算是沒有烏楚沙的幫助,我們的鐵騎也是有七八萬人,而紫華城裡面不過是區區六萬人,何足道哉。”皇后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偏偏想不出來究竟那裡是出了問題,想了會兒終究也是嘆了口氣,“如此瞞心昧己的事情……以後還是不要做了,弒君不祥殺掉墨兒也是不祥,瞞心昧己便有邪祟出來本宮害怕……”
魯澤昊的語氣一下子冷淡了許多,說道:“母后就知道弒君不祥,殺了墨兒也不祥,但是母后有沒有想過孩兒已經危如朝露一般,只有這樣一步路可以走,墨兒是留不得的,這麼長時間的奪嫡之戰總算是有了一點兒眉目,難道母后想要讓昊兒在這個節骨眼上放棄?那麼墨兒就算是死了,還有十六個親王,難保皇上不會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在裡面選一個佼佼者出來,這樣子王位終究還是別人的。”說完以後魯澤昊重重的嘆了口氣,皇后也是嘆了口氣,說道:“事已至此,本宮不想說太多,惟願滿天神佛保佑你,惟願……惟願我們可以一舉獲勝。”
“是母后多慮了,昊兒這些年在外面招兵買馬已經不止一次兩次,十萬鐵騎只動用七萬保管大獲全勝,只是黃天保佑不保佑也是沒奈何的事情了。”忽然間天邊的驚雷滾落了下來,竟然將皇后與魯澤昊身旁的一截枯木給霹着了,皇后連忙捂住了嘴巴,魯澤昊說道:“乃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意思,母后不用害怕。”皇后過來緊緊的抱住了魯澤昊,伸手在魯澤昊的脖頸上面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確定了魯澤昊沒有受傷以後,這才點了點頭,說道:“母后,母后擔心昊兒你……”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魯澤昊伸手已經點住了母后的穴道,皇后昏死了過去。
慕汐袂與兩個女子已經到了外面,所以沒有聽到內室裡面究竟經過怎樣的交談。
“王兄,不知道你還記得嗎?在我九歲的時候,父皇決定冊立西宮太子,那時候只有我們兩兄弟關係最好。你老是問我不知大千之外更有何物,不知非想之上畢竟何窮。我告訴你等你長大了,等我做了太子之後就會帶你到大千世界的盡頭去看一看。”說到這裡,他的眼光募得柔和了不少,語氣也是低微了不少,伴隨着輕輕的抽泣說道:“渤海之濱有四根柱子,那裡就是天涯海角,我是想要帶你去看一看的。”
魯澤昊上前一步,走到了魯承墨的身旁,裙襬如出浦之輕蓮一般,輕輕擺動一下已經站在了他的身旁。眼眸似穿波之半月,緊緊看着魯承墨那張臉,說道:“世事難料,熟知你竟然要先我一步離開人世間,我心痛之。”太子好像是被自己感動了一樣,說着說着不禁已經淚眼婆娑。
魯承墨心裡面也是不好受,前塵往事斷腸詩,歷歷如數家珍一般,着一顆顆的珍珠被魯澤昊給串了起來,他不禁也是想要伸手安慰一下魯澤昊。但是這時候魯澤昊的聲音忽然間冷了起來,輕輕的低微的笑了起來,笑聲如同泉聲疑瀉竹間一般,“你病了也好,你病了也好……”
魯承墨的臉色忽然間蒼白起來,魯澤昊看到魯承墨忽然間表現出來的懦弱與委頓,笑聲更加大了,如同微風振簫一般,雍容雅步站在了他的面前。輕輕的伸手,湘紋飄逸的衣袖裡面伸出來那潔白的手掌,在魯承墨的額頭上輕輕的擦拭了一下,滾燙的汗珠子已經被擦拭的乾乾淨淨的,笑聲就像是珊珊作響的環佩一樣,輕輕的將手收了回去,翩若輕雲出岫一般——“你死了,就不會有人和本太子爭了,本太子原想要親自動手的,你快要死了自然是想要讓你死得明明白白。”
那粉膩酥融嬌的手輕輕的遮蓋住了嬌豔欲滴的嘴脣,笑着笑着就哭了起來,“很好,很好。”魯承墨完全是跟不上魯澤昊的面部神色變化,自忖到果然太子已經對自己下了殺心,太子之心路人皆知,要不是慕汐袂早一點讓自己裝病這時候恐怕已經斧鉞加身了。一想到倖免於難,不禁也是冷汗直流。
藥碗裡面的濃稠黑色藥水在空氣裡面飄散着,形成一種張牙舞爪的水霧,將兩個人包裹在了裡面。
“皇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王弟奉勸皇兄不可過貪,你想必也是看出來了父皇對你已經開始生疑。父皇才五十歲多一點,王儲是你的,這是任何人的爭奪不去的,一切都是你自貽伊戚了。”魯承墨想要解釋一下讓他撥雲見日,但是偏偏太子面前的水霧好像是比魯承墨面前的濃很多一樣,他完全是聽不進去忠言逆耳,慢慢的站了起來風吹仙袂飄飄舉,“這些話,本太子何嘗不知道,你放心走好了,我會安排好你一切的後事。”魯承墨只能失望的低下了頭,忽然間魯承墨的眼睛裡面有了一種驚瀾,緊緊的瞪視着太子,“下毒也是你,對嗎?給本王下毒也是皇兄你的所作所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