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綺絲此刻已經把展初露當成了唯一的救星,因此不惜紆尊降貴,謙虛地向她討教起來。..com
展初露冷笑着,面上的神情依然溫和謙恭:“副總,要想達到這個目的,可不是朝夕之間的事情,我們必須慢慢地找機會,讓總裁對瀟琳琅徹底死心,總裁纔會乖乖地回到您的身邊!否則就算他的人回來了,心也回不來……”
說着說着,展初露的眼神突然有些飄離起來,彷彿越過了瑞綺絲的頭頂,看到了很遠的地方,而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副似曾相識的情景:那個時候,她也曾這樣不遺餘力地謀劃過……
瑞綺絲並沒有覺察到她的異樣,兀自鄭重其事地點着頭:“說的對,我們必須慢慢地找機會,好好地計劃計劃!瀟琳琅,你給我等着,我會讓你知道跟我搶東西,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私人電梯裡,端木洌只是面對着電梯門,靜靜地站着,既不說話,也不去看瀟琳琅,唯有氣息略略有些紊亂,因而呼吸時輕時重,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越發攪得人心神不安。
瀟琳琅侷促地站在一旁,盡力想要離端木洌遠一些,可是電梯裡的地方總共只有那麼點大,所以不管她怎樣努力地想要收緊自己的身體,端木洌那有些紊亂的呼吸還是彷彿就在自己的耳邊那般清晰,讓她止不住地心跳加速,恨不得像孫悟空一樣變成蟲子從門縫裡鑽出去,雖然電梯門上有沒有縫隙這個問題還有待商榷。
“不必躲我,我不會對你怎麼樣。”雖然沒有回頭,但是端木洌早已把她所有的動作都收在眼底,“我帶你過來,只是有些話想要問清楚。況且在這個地方我就算想對你怎麼樣,你也躲不開。”
那倒是,雖然端木洌右臂受了傷,但是想要對付自己的話,還是綽綽有餘的。瀟琳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期期艾艾地開了口:“我是覺得……我們已經說得很……很清楚了,應該沒什麼……”
“你清楚了,我不清楚。”端木洌冷冷地打斷了她,終於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接了下去,“瀟琳琅,你還真是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什麼?我?狼心狗肺?
從沒有人給過自己這樣的評價,瀟琳琅又吃驚又意外,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他用這個用那個的作要挾,逼自己做了他的****,怎麼這會兒,狼心狗肺的那一個成了自己?我冤不冤啊我?
看到她吃驚的表情,端木洌就知道她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淡淡地解釋道:“不是嗎?是,我承認,我們之間開始的方式不夠浪漫,不是你希望的那種風花雪月似的相逢。可是我就是喜歡那種快刀斬亂麻的方式,我不喜歡唧唧歪歪、燭光晚餐或者送花約會那一套,不行嗎?”
“行,”瀟琳琅苦笑,因爲她很清楚端木洌同樣誤會了她的意思,“因爲我也不喜歡那一套,而且如果我們之間有可能的話,我其實也並不打算計較我們之間開始的方式,因爲它雖然不夠浪漫,但是卻很別緻。”
“是嗎?那就好。”聽到這樣的回答,端木洌的目光中總算帶上了一絲暖意。“叮”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電梯門隨即緩緩地打開,他擡手指了指門外,“到了,進屋再說。”
說完他當先走了出去,瀟琳琅無奈,只得隨後跟了過去,可是當她看清楚出現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客廳樣的房間時,她不由吃了一驚:“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坐電梯做到人家家裡來了?”
“這裡是頂樓,是我的私人休息室。”端木洌已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有些疲憊地靠着沙發背,並且把受傷的胳膊小心地放在了扶手上,“而我們剛纔坐的電梯,是我的私人電梯,因爲它直通這裡,所以……如果建築裝修工人不算在內的話,到目前爲止除了我,就只有你進來過。”
什麼……意思?只有我和你進來過?那豈不是說……你把我跟你放在了同樣的位置上?
不過幸好,瀟琳琅一向不是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人,所以盡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哦……我很榮幸,不過這應該……沒有什麼特殊含義吧?”
明白她是想撇清自己,端木洌一聲冷笑:“沒有什麼特殊含義,我只不過是想告訴你,這個地方以後也只有你和我可以進來。當然如果你不屑的話,我就只能自己進來而已。”
你……這不是逼我嗎?你的意思無非是想告訴我,你非我不娶了是吧?
知道不能在這個話題上再繼續,瀟琳琅咬牙,自動跳了過去:“總裁,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有,坐下說。”端木洌用下巴點了點自己對面的沙發,然後看着瀟琳琅坐了下來才繼續開了口,“琳琅,你剛纔說可以不計較我們之間相識的方式,是不是真的?”
瀟琳琅欲言又止,她知道如果回答是,一定會給端木洌一個錯誤的暗示,可是如果說不是……謊話是騙不了人的,何況端木洌雙目如電!嘆了口氣,她只好實話實說:“總裁,請您注意我剛纔的話,我是有前提的!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有可能繼續交往下去的話,那麼我可以不在乎那個開頭……”
“是的,我知道。”端木洌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因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而更加緩和,“所以我的第二個問題是,你爲什麼認爲我們不可以繼續交往下去?你覺得有什麼東西可以成爲我們之間的阻礙,讓你那麼幹淨利落地拒絕我?是瑞綺絲?還是安佑康?”
我……
看來,必須把話說清楚了,再糾纏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不過是多費口舌而已。
下定了決心,瀟琳琅擡起了頭,直視着端木洌的眼睛說道:“不,都不是,不是副總,也不是佑康。其實……其實剛纔那句話,我應該這樣回答:我對你的感覺的確已經不一樣了,但是我卻不能接受你。”
“可是爲什麼?”聽到瀟琳琅的回答,端木洌的眼眸中陡然射出了一抹掩飾不住的驚喜和急切,本以爲事情已經徹底絕望了,可是沒想到峰迴路轉,瀟琳琅對他居然也有感覺!“琳琅,給我個理由,我會解決它!也許在你看來十分嚴重的事情,在我看來根本不值一提呢?那麼我們之間豈非就沒有任何障礙了嗎?”
瀟琳琅猶豫着,只覺得在端木洌的注視下根本無處遁形,只好苦笑一聲回答道:“其實原因你知道啊!我一開始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了,我曾經……曾經爲了替家人抵債,而賣過身的,而且我現在都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你說,有哪個男人會不在乎呢?”
哦,原來如此。原來說來說去,她依然在爲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始終解不開心結。不同於瀟琳琅的滿臉蕭索和尷尬,端木洌的神情反而不似剛纔那樣急切了,因爲他知道,這個障礙根本就不能成爲障礙!
既然瀟琳琅如此在意這一點,那麼只要讓她知道自己就是“夜鷹”從而讓她知道她完全有資格跟自己在一起,那她是不是就會完全接受自己了?
可是……萬一她一旦知道自己就是當初那個逼她賣身還債的男人,讓她受盡了羞辱和折磨,那她會不會更恨自己呢?到時候她不但不會接受自己,反而再也不肯原諒自己,那又如何是好?
誠然,關於自己就是“夜鷹”這一點,端木洌從來沒有打算瞞瀟琳琅一輩子,他只是想等一個更合適的時機,至少要等瀟琳琅真正愛上他,無條件地愛上他之後再說,相信那時候她就不會再計較他的身份背景了。
可是現在這一點居然成了瀟琳琅拒絕接受他的依據,這該如何是好?不告訴她,她又難解心結,告訴她,又怕前功盡棄,這……
也許,應該先試探一下瀟琳琅對“夜鷹”的看法,再決定要不要告訴她比較合適。
打定了主意,端木洌小心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詞,開口問道:“琳琅,我記得我曾經問過你,恨不恨那個逼你賣身還債的人,是不是?”
“對,你問過我,我也告訴過你我不恨。”恍然憶起當初端木洌逼自己做他的****的時候,兩人之間的確有過這麼一段對話,瀟琳琅不由點了點頭回答。
“好,”端木洌偷偷鬆了口氣,盡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免得被瀟琳琅看出了破綻,“那麼現在呢?我如果再問你恨不恨他,你還是這樣回答嗎?”
雖然不明白端木洌爲什麼要在這個問題上這麼執着,但是瀟琳琅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我的回答始終如一:我不恨他。”
這一次,輪到端木洌不解了,所以奇怪地皺了皺眉頭問道:“既然你不恨他,那就說明他並不能成爲你拒絕我的理由,你爲什麼還要……”
“總裁,你怎麼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呢?”總算明白兩個人爭論的焦點其實根本不同,瀟琳琅不由無力地嘆了口氣,打斷了端木洌的話,“我恨不恨那個債主,跟我是不是接受你沒有關係。因爲我拒絕你的原因在於……在於我很介意我曾經有過那麼一段經歷,你懂嗎?”
“我不懂。”端木洌老實不客氣地搖了搖頭,他就是不明白瀟琳琅在執着些什麼,“不就是爲了幫你的家人抵債,而被迫跟一個男人相處了幾天嗎?這有什麼好介意的?”